是,凝聚在红袖胸腔里的,除了对庄恕深切的爱,还有无法抹去的哀怨和痛恨。簪子刺穿的何止是她的喉咙呢,还有她沉入冰窖的心。她在百年以后再次睁开眼,不过是为了醒来找到他,问他一句,他是否还记得那个叫红袖的歌女。
红袖整理了一下斗篷,默默穿过树影婆娑的田野。苏念倾顿了顿,停下脚步和白浅并排走在一起。几人都没有说话,直至月亮沉下,太阳无声无息地攀上山坡。清晨的风有些凉,肃杀的风意钻进身体。白浅一个踉跄,打了个喷嚏。
“那个地方好奇怪啊……”白浅捂着发红的鼻头,眼神却望着雾气缭绕之中的青山。
“怎么?”
苏念倾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看到几座连绵起伏的青山。苏念倾的眼力很好,可以看到半山腰上陈旧古老的墓碑。似是有所感应,红袖停下脚步,直直盯着那里。
三人又走了半个时辰,看到狭窄的村口处,只有一座破败的茅草屋。虽然脚步极轻,但屋里的人还是被惊动了。“吱呀”一声,一个苍老的身影出现在几人面前。老人眯着眼,看了几人很久,这才用枯涩的声音问道,“几位姑娘是外地人吧,不知到我们这个村子,是有什么事情吗?”
白浅笑吟吟开口,“老人家,清早就打扰您,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有一位姐姐,她的家人曾在这里居住,后来被迫分开,我们回到这里,是为了寻亲的!”
老人沉思,“姑娘的意思是,你姐姐的亲人是我们徐子村的人?”
原来这座村子叫徐子村。白浅有些为难的皱起眉头,犹豫不决中还有几分怅惘。
“远道而来,几位不妨到家中一坐,我看你们都是些年轻的小姑娘,如果想要寻亲,还是和我说说,或许我能帮你们找到他。”
老人姓午,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一人独居在村子的这座小房子里。谈起庄恕,老人的脸上一片茫然。“我在这里住了五十多年啦,从出生就在这里,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人,只怕姑娘你,要找的亲人并没有在这里待过。”
红袖低下头,斗篷的帽子随之一歪,露出苍白的下巴。“没关系的,总会找到他的。”她说。
老人不安的“嗯”了几声,不知是怜悯还是别的什么。他小心翼翼地搓着黄色的木桌,“除了名字,你的亲人还有什么突出的特征吗?我可以帮你在别村问问。”
红袖想了想说道,“他的右臂上,刻着一只飞鹰。”
老人的表情变了变,“姑娘确定是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