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咋修罗的修罗场(1 / 1)

一顿饭结束的仓促又不太平。

温珏跟着林徊生一出来,就撞见门口抽烟等车的一行人,中间相貌出众的俩男人尤为显眼。

稍矮些的清瘦男人,整个人挂在高个子的脖子上。高个扶托住他后腰,浅笑着微微低头,似想听清他说着什么。

堂而皇之的亲密举止,自然全部落入行至门前的二人眼中,低声说着什么的杜酌,无意间一抬眼,正好撞上两道无声地注视。

“阿笙站好,当心……”

抱着酒醉初恋的杜酌,在看清林徊生红白交织的脸时,喉头一紧,话没说完再难开口。

no333叮声弹出提示框:【出镜率30%】

林徊生脚步暂停,被几步外的温珏追上,帮他拉起卫衣兜帽戴好,遮住雾腾腾的眉眼。

温珏搂着他的肩头把人往路边带,服务员把车开过来停下,拉开副驾门的温珏就被从后叫住。

“温特助——多少年没见了,早知道你也上这儿吃饭,合一桌得了,又不是什么外人。”

夹着烟穿polo衫的男人,自人群走出停在二人跟前,从头到脚打量过后,注意力集中在那只露出下半张脸的人身上,“这个弟弟是你家的艺人?”

说着伸手去撩林徊生宽大的兜帽沿,刚窥见双通红垂下的眼,就被温珏抓住手腕扔开,他也不恼,掐了烟道,“……饭没吃好?咋哭成这样,怪让人揪心的。”

no333提醒:兰笙的经纪人,张淮。

温珏轻推着林徊生坐进去,躬身给他系完安全带,才回身正眼看来搭话的人,“张先生。不劳费心,我们在赶时间。”

看出端倪的张淮眼珠子一转,有意无意瞥着身后,用眼神暗示眼前油盐不进的特助,“这位难道是杜导在国外发掘的新人?”

温珏面无表情一关车门,差点夹到说个没完的人的手,顺着方向望去,隔空远远对上自家老板看来的意味不明眼神,忽的笑起如春光灿烂,一字一句道,“不是。是我的交往对象。”

在圈里摸爬滚打多年的张淮,完全没料到零交情的人会突然出柜。他张个嘴啊了声,怔怔的看着西装笔挺身影绕到另一边上车。

“酌哥……我好想你。”

另一头醉到站不住的兰笙,不停地低低朝思念已久的人吐露心声。近旁一圈男男女女听入耳,彼此对个眼神均笑得意味深长,你一言我一语胡侃起青春过往。

目送那辆车开走的杜酌,只由着老同学们打趣,不说话嘴角始终勾着笑。

没人发现他温和表象下的后槽牙紧咬,连带下颌肌肉绷起,直到捕捉到那张半日不见的脸暴露出的鼻尖潮红,无名邪火才堪堪熄灭。

……哭成这样,原来是真的爱我。

挂急诊做喉镜,一套就医流程走完,林徊生眼泪止住了,整个人也都快脱水,又疼又困,等温珏拿药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只蜷在金属座椅上的黑猫。

弱小冷漠又喜欢张牙舞爪的性格,倒像流浪惯了的。

“林先生……l?”

温珏蹲在座椅前,低低唤了几声不见他醒,伸手穿过他膝弯肩背,将人稳稳横抱起来,脚步平稳地走出医院。

林徊生似醒非醒只在被抱起时,眼睛睁开一线又闭上,转头蹭了蹭男人西装之下弹软的前胸。

温珏面上一阵热,直到把人放回副驾,也没完全消下去。系安全带时无法避免的紧贴,咔哒一声微响过后,昏暗车内陷入安静,只剩若有似无的呼吸声。

温珏弯向车内的上身没立刻直起,他近乎贪婪地凝视着仅离自己半寸距离的睡颜,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发红且不自然肿胀的唇,屏住呼吸缓缓靠近,但在已经能感受到不同于自己的皮肤温度时停住……因为那双闭起的眼睁开了。

扇子般细密的睫毛,鸦黑纤长,忽扇忽扇眨了眨,墨瞳聚焦到眼前男人放大的脸。

“偷亲前要摘眼镜啊,笨蛋……”完全的气声,让暧昧升温发酵。

温珏本就发热的脸腾得沸起,一时忘了进退,任由眼镜被拿掉,又一只手摸上后颈,轻轻往前一摁,两唇贴合,还是林徊生先动嘴去啄起那僵硬的唇。

动作谈不上情欲,类似于软体动物间的交流。

温珏慢几拍才反应过来,矜持的撑着座椅,低头笨拙地回吻起来,伸舌头跟林徊生偶尔探出唇缝的舌尖贴合纠缠,用柔软湿润的敏感软肉抚慰彼此。

干燥微肿的嘴唇重新被唾液湿润,每一条唇纹都被男人轻柔吮吻过。

几分钟或十几分钟,温珏已经分不清时间流逝的速度,只顾伸头索取更多令他痴迷的气息。直到被揪着后领子拎开,嘴唇分开时牵出的无色丝线断裂,他还意犹未尽地追去,却亲到片微凉的掌心。

林徊生边把眼镜架回男人高挺的鼻梁,边用失稳的气声道,“我想睡觉。”

温珏贴着那掌心嫩肉,喉结起伏地盯着那双未被温度染指的墨瞳,安静几息间,他想他又一次拿到了打赏。

车停在洋楼前已是午夜,驾驶座上的人下车绕到副驾,把酣睡的人抱下车。

林徊生似被动静打扰也没睁眼,只眉头微拧抬手搭上男人脖颈,兜帽下的脸往男人顺滑丝质衬衫里钻,直把半张脸贴上胸肌后便不再动。

低头看他温珏似有所感,抬头看去,二层的落地窗前的男人,背着光而立看不清表情。

温珏似无意扫了眼便收回视线,抱着林徊生进去一路把人护送到客房,放倒在床。他在床尾单膝跪下,动手帮林徊生脱靴子,握着脚踝才脱完一只,没关上的门外走廊,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温珏恍若未闻,继续手上的动作,直到脚步声停在门口,如有实质的视线扎在自己背上,他依然有条不紊地继续脱掉短袜。

手指无意刮擦过细白脚心,睡着的人被痒得蹬了一脚,带着被子翻个身,转眼便只剩个发顶露在外。

温珏扶了扶被踩歪的眼镜,提起短靴起身往门外走,在经过倚着门框的老板时停住。在杜酌暗含火药味的睥睨中,抬起手腕朝人展示新袖扣。

“好看吗?”见男人怔住,温珏不等回答又勾唇道,“他送的,说很配我的眼镜。”

自打看见二人回来,就在杜酌脑中悬起的线,此刻啪得一下崩断。

他磨着后槽牙,弯了弯爬上阴霾的眉眼,“滚。”

“他被鱼刺扎了嗓子,医生让他尽量少说话。”目的达到留下这句,温珏头也不回地走开。

好不容易沾床的林徊生,自然错过了俩男人间的短暂交锋。踏实睡着不知过了多久,意识虚无地堕入片深海,梦里出现只两个脑袋十六条腿的章鱼,抓着他腿往海底火山口拖。

遍布触角的巨大吸盘,死死吸住他的脚掌,让他拼尽全力蹬腿甩脚也挣脱不掉。脚心的痒和嗓间的痛,让他呼吸困难濒临窒息。

求生本能让他张开嘴,没等吸入空气,又一根触手抢先钻了进去,挤压舌头扫荡过口腔里的每一寸……

惊醒他猛地睁开眼,怪物章鱼留在视网膜上的残影,聚焦成男人发暗的双眼。

滴答。

一点水珠从男人额发滴落,打在林徊生未消肿的眼皮上,凉得他睫毛震颤。一分钟才反应过来,用舌头去推还在嘴里搜刮的男人的舌头,却被勾缠住好生咬了几口。

两人反抗压制间,搅动浴缸暖水四溢溅出。

“嗯——”

林徊生的闷哼憋在嗓子眼里,铁锈味在舌面扩散,他抬手扇去,一巴掌打偏过男人的脸。

“生生。”

杜酌的声音喑哑,转过脸来颧骨眉骨连着红起一片,他捞起林徊生打他的那只手,搓揉他紧绷发白的骨节,“为什么送温珏袖扣?”

林徊生的脸被热气蒸出红,但表情仍是冷的,没说话只把手往回抽了抽。

没被理会,杜酌惩罚似地拉过小臂,沉颌又咬下,直到听见嘶声才松口。边舔着新鲜透血痕的牙印,边柔声道,“……两年了,我都没收到过生生送的礼物。他拿什么取悦——”

“啪——”

猝不及防,结结实实的一耳光,清脆又响亮。

杜酌两边脸颊都红了,跟喝醉了似,缱绻神情空白了有七八秒,反应过来拿舌头顶了顶后牙痛处。

任他阅片无数都没料到,眼前受制的人还敢动手,眉目流转的温和荡然无存。

冷眼对视间,热气蒸腾的浴室气压逐渐降低,再难寻片刻前的温存。

“林徊生,你——”

“阿笙。”

林徊生平静地打断他的怒火,重复带着些许疑问道,“阿笙?他就是你藏在皮夹里的人?你回国发展……也是因为他。”

艰难发音的气声说到最后,控制不住地哽咽,他别过脸去似想平复情绪,却被咽喉处的尖锐疼痛又逼出阵眼泪,失控地沿着下巴滑落,扑簌簌坠下混入一浴缸暖水。

杜酌被突如其来的连问搞得哑火,不觉抓着人手腕的手松开,眼神复杂地看着他起身,忽的长臂一揽将往浴缸外迈的人,拦腰搂抱在膝上。

“生生。”

他捧住那张巴掌脸,撇开碍事的刘海,露出明显哭过头的精致眉眼,贴着鼻尖诱哄道,“在你把自己气坏前,至少给我个申诉的机会。”

林徊生眼睑低垂,不肯去看男人再度伪装出的温柔,怕真把没消化完的叉烧包吐出来。双眼皮的细褶因为红肿变深,声音轻到快淹没在水声里,“别这么叫我,听着恶心。”

“……好把,l。”杜酌眨了眨眼,不停用鼻尖蹭他微肿的唇角,试图先低头好让人态度软化,“我很抱歉,因为吃醋弄伤了你的舌头。”

林徊生眼皮微动,舔得湿润的唇抿起。

“我很抱歉,竟然冷落了交往对象两年。”杜酌没错过他表情的细微变化,“……我该在你通宵开趴的时候,打电话提醒你早点睡觉当心长不高。”

旁听席的no333:?这是正经忏悔词吗。

同样蒙了一瞬的林徊生,怒拍水面溅了男人满头满脸,欲起身走开但被大掌掐住腰侧,痒痒肉受刺激,整个人一软跌回男人身上。

“我只是开个玩笑。”杜酌勾唇眼睛笑得眯起,但握着细腰往胯上摁的力道,出卖了他的真实情绪,“好了,现在轮到你了。告诉我,为什么送温珏礼物。”

关键的白月光是一个字没提。

要不是林徊生清醒,恐怕已经被这衣冠禽兽绕过去了。

在男人的注视下,林徊生松开饱受蹂躏的嘴唇,长呼口气道,“……为了讨好他,换你的情报。”

有理有据无懈可击,成功浇灭男人压抑半天的躁动邪火,甚至催生出些打胜仗的雀跃,一把将细瘦赤裸的人搂紧,“你为什么不选择直接问我?”

林徊生一动不动,任由人勒住后腰紧拥,男人强而有力的心跳,透过胸膛传递向他,似乎也将他始终平稳跳动的心脏感染……

他面无表情眨了眨眼,嘴唇虚虚附上男人耳畔,“因为,你爱的不是我啊。”

埋首在他颈弯的杜酌呼吸一顿,又听见他继续用轻到发飘的气声道,“兰笙?这个名字很好听……好听到即便你在国外见不到他,也要安到别人头上。”

说着林徊生感觉接触的身体僵住,他撑着男人胸膛拉开些距离,势必要将‘恶人先告状’发挥到极致,眼神冷利如宣布判决般道,“杜酌,别装了。你是个让人作呕的骗子。”

林徊生话音刚落,空气死一样的凝固,时间流速被拉得无限长。令人窒息的沉默被阵轻笑打破,林徊生无声注视着男人怪异举动,称得上爽朗的笑声扩散回荡在浴室。

“你——”

林徊生刚张嘴,被突然发难的杜酌一把掐住脖子掼向浴缸底。无数水流涌入鼻息口腔,绵密气泡在他挣动间翻腾上升。

但杜酌整个人骑在他腰上压制,悬殊的重量和力气让林徊生根本无法逃脱,只能在荡出圈圈水波的视野中走向窒息,全身的力气一点点被从四肢抽走。

眼前逐渐模糊发黑,清醒的意识走向虚无……彻底合上眼的刹那,火热体温带着氧气送进他的口腔。

杜酌沉入水里的吻暴躁且不安,撕咬着被求生意识唤醒的舌,鲜血从累累伤口中溢出,瞬间便被无处不在的水冲成淡红。

被捞出水面时,林徊生几乎是半晕的。肿胀唇瓣带着鲜红破口,又经水泡成惨白,双眼失神四肢脱力,边往外咳水边艰难呼吸,口腔舌头嗓子连带着肺部生疼难忍。

“生生,不对……l。”

杜酌抱起同样赤裸的人,走出浴室,二人身上不断淌下的水,在身后的长绒地毯上晕出条路。

他把手脚无力放到床上,居高临下地审视那张历经濒死却仍美得骇人的脸蛋,面无表情地报了一串月份日期和地点后,又说了两个外文名……

no333见宿主命没了一半似无法思考,火速提醒道:他在说原主两年内开过的性爱派对,还有原主的前两任资助者。

“你在福利院被退养过三次,直到成年都没被人领养。威尔逊副院长在那工作了三十七年,但只资助过一个亚裔孤儿上学……l,作为黑松地福利院的亚裔之一,你应该知道那个幸运儿是谁。”

黑料被挖还被当面讽刺,未恢复的林徊生艰难地动了动失温的手指,先前被抓的手腕腰际已然浮现出红肿,加上双唇伤痕衰败面色,整个人形似具艳尸。

“……”

杜酌见他动了动未闭合的唇瓣,压了压眉峰侧耳贴近去听。

“f****b***”

骂完林徊生跟饿狼似一口咬住送到嘴的耳朵,直到血味弥漫的口腔再度充斥甜腥,他也不松着实是下了死手。

杜酌气得额角青筋狂跳,掐住林徊生两腮,指头隔着皮肤卡进牙关,迫使人松脱。

获救的耳廓被留下半月形齿痕,鲜血混着发梢水珠,沿着颈侧流过胸膛,他瞥了眼,“干得漂亮。”

说完抬膝跪上床沿,摸上林徊生被鲜血沾染跟画了口红似的嘴……对上黑沉无光的双眼,指腹流连几瞬,手指伸进嘴里挖了挖,将鲜红粘液带出下唇,沿着下巴画过喉结、锁骨……

“我应该奖励你。”

no333当即弹出警告:【前方安全度无法预知】

刺目荧光唤回林徊生几分清醒,在脑中叉掉弹框后顺道屏蔽系统。

高于自己的体温,在身上游走点火,途径的每个点连成了线,让他梦回更换机械心脏的手术台,有种被激光刀开膛的错觉。

他抬起沉重的眼皮,定定看着终于暴露本性的‘正人君子’,忍痛调动声带继续不知死活的讥讽,“如果我是婊子,你不过就是嫖客……之一。”

“闭嘴。”

年少时的溃逃,让未来自尊心变态生长的杜酌忍受不了半分诋毁。除了温珏,没人见过他登顶前屡屡碰壁的疯狂。

他意识到了,并给自己量身定制了绅士面具,一戴就与肉生长在一起。此刻的失控,堪比被迫直面过往无法更改的失败。

“我……咳、我敢承认自己真情实感地,爱过我的每一任金主,和他们的钱……咳咳、不像你。抛弃爱人出国,对着替代品演完美情人……”

即便声音嘶哑,林徊生仍毫无惧意地盯着那双暗到吓人的双眼,勾起唇缓缓道,“杜酌,你恼羞成怒的样子,丑到让我反胃。”

仅存的理智让刻薄字句击溃,怒到极致反而面色愈发沉静的杜酌,俯上赤裸身躯,抓住虚张声势的手腕,一把摁向床头砸出声闷响。

他用额头撞向林徊生发凉的额头,死死抵住想从他发飘的眼中,窥见自己的倒影,另一只手,向下握住虚弱的人不知何时微勃起的阴茎,“一边恶心,一边兴奋?”

暴露在空气中的脆弱,被大掌热度完全包住,刺激得林徊生抿唇不语。

“看来我们都是烂人。”

杜酌手上力气一点点加大,林徊生倔得眉毛紧拧也不漏出半点声响。

他停止虐待,捞起身下人发软的大腿提到胯上,握住自己充血到发紫的性器,前戏全无直接捅进含苞花缝,粗叹着缓缓道,“听见了吗。我的同类……我的小兄弟正在向你的小妹妹问好。”

潮湿狭窄的肉道,猝然被粗大性器破开塞满,林徊生几乎能听见撕裂声在耳畔响起。他仰脖发出短促的尖叫,整个人痛到痉挛,顿时身上浮起层薄汗。

杜酌松开他失力的手腕,摸上战栗不止的胸膛,揪着左边那点肉粒捏摁,直至变硬变肿,身下人重新开始呼吸,埋在他身体里,被箍得发麻的阴茎,龟头被热液湿润,勉强能活动。

杜酌掐住他挺起的腰身,稍微把性器从开始分泌液体的红缝退出几分,不等缓冲又发狠地撞入,重复着近似鞭笞刑罚的短短拔出和连根插入。

腰胯蛮力之大,让林徊生不停地被撞着耻骨顶向床头,磕出鼓点般密集的重音。

下体撕裂的痛在粗暴的抽插中,滋生出麻意,不断闯进体内的肉棒,带着体液血丝撞进最深处留下酥痒。

后脑钝痛,让林徊生脑子发蒙眼前重影,仅存的意识无需权衡,只想借快感逃避缠绕全身的疼痛,他在连续快速的颠簸下,抬起膝盖去蹭男人发力时坚硬的腰肌。

汗水沿着眼眶渗入眼中,杜酌眨了下眼,透明液体自眼尾溢出宛如落泪。粗沉呼吸间,雕塑般线条分明的肌肉晕出蜜色。

他被蹭的一怔,摆腰频率慢下,但仍不住地一下接一下,顶得又深又狠。

林徊生望着身上暴虐的凶兽,又或许是在望两人间的空气,抿到惨白的唇松懈开,放任支离破碎的闷哼,溜出口腔。

在无言交合间蓄起全身力气,猛地反手一甩抽在男人紧绷的下颌,“……没吃饭?”

蹂躏花穴的阴茎猛地停住,杜酌扫了眼他抽完人摔回床铺的细瘦手臂,忍住把他操烂的欲望,拔出阴茎,掐着腿把身下人翻成背对姿势。

分开他的膝盖,让人虚跪在床后,手掌托着柔软的小腹抬起,将在被子里摩擦出薄红的屁股托高,让两瓣臀肉间的私密露出。

褶皱挤出来的一点,小小的颜色很淡,正随着主人的呼吸频率小幅瑟缩。

林徊生似有所感,五指攥紧床单,试图借力膝行。刚蹭出去半尺,屁股肉就被狠狠咬住,疼得他艰难支起的上身栽回被子里。

杜酌在那团软肉上打下鲜红标记,提起泛着水光的柱身,将沾满分泌液的顶端抵上褶皱中心上下磨动。

滚烫热度擦在敏感点,林徊生下意识地抖了抖,手指用力到几乎要抠破床单。

杜酌察觉到他反应,恶劣地勾了勾唇,握着阴茎就朝瑟缩处捅。

没有扩张的菊穴,不堪重负地拼命锁紧,抗拒异物入侵,但敌不过外力蛮横,硬生生被顶进半个龟头。

清晰缓慢的撕裂痛,让埋在被子里的林徊生无法呼吸,连尖叫都是静音的。

青筋布满的紫红阴茎,足有矿泉水瓶粗,被紧到不行的穴口咬住。杜酌感受着顶端那截被严丝合缝的包裹,爽的扬颈呼出口热气。

他俯视着林徊生塌下去的腰身,和被迫挺起的屁股,气血一股脑的往下身涌,烧得他神经发麻,眼里似闪着野兽凶光。

缓慢且不迟疑地挺腰,将粗壮性器一寸寸的楔进渗血菊穴,捅开不住地绞紧的褶皱,带着血迹强行连根没入,撑开肠道深处,放肆地将分泌液涂抹在肉壁上。

林徊生痛得几乎要翻白眼,进气还没出气多。

在异物捅入,重重擦过某个点时,全身酝酿已久的快感,被突然的激爽刺激到高潮,痛爽掺杂地抵着床单,射出道道精液。

他眼前白光闪烁,意识彻底迷离,半张着嘴急促地呼吸着,生理性哽咽不停从嗓子里冒出,模糊气声染上哭腔,宛若幼兽哀鸣。

杜酌边享受着他高潮时的绞紧,边用撑在小腹上的手,隔着柔软肚皮描摹自己的性器形状。

半干弯曲的墨发,柔软发梢粘在纤细的后颈,两扇精致的蝴蝶骨因用力紧绷而凸起,柔韧的腰拧塌着,汗湿的脊背被浅淡光影描绘出节节脊椎。

薄肌汇入两团被拍打到艳红的臀肉,因失去支撑栽进雪白床铺,肿胀造成异样的丰满,被大掌掰开的光洁臀瓣间,一柄紫黑性器不停进出着……

等杜酌咬着人后颈,深深将精液射进肠道,身下模糊了性别的身体,已然一动不动。他放纵地沉浸余韵,沿着脊椎在细嫩肌肤上,继续烙下一个又一个鲜红牙印。

直到他将性器拔出,这场暴行才宣告结束。饱受虐待的菊穴无法立刻闭合,缓缓涌出几股红白浊液,晕开底下床单上的斑斑血迹。

全身上下从内到外都痛到麻木的林徊生,像在鬼门关走了一回。似被浓雾蒙住的视野中,高大男人的身影背对着他,动作像在穿衣服。

“变态性虐狂。”

他动了动干涩的唇,耳鸣让他无法衡量自己的音量。也不管人听见没,骂完就闭眼昏睡过去。

私人医生接到特助电话连夜赶来,即便救治及时林徊生也还是发起高烧,退烧后陷入昏睡久久不见醒。

此后一连三天,医生每天来到洋楼先给林徊生打消炎针,再给顶着俩黑眼圈的雇主换外伤药贴,临走前检查温特助手上擦伤的恢复情况。

静谧的二楼主卧,面色惨白的卷发男子平躺在柔软的床铺中,而房间主人只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借暖调台灯光,无声地注视着那人的睡颜。

林徊生唇上的破口已经结痂,颈间没入锁骨的成片牙印,像是被印章盖下一个个深红的圈……锐利的眼尾没入额前散乱的发丝,不见睁眼时挥之不去的冷淡,眉眼间蜷气缠绕,‘寒玉观音’被折磨成了‘睡美人’。

杜酌用舌顶了顶被温珏打松的后槽牙,将膝上的精装书放到床头柜,起身坐到床边,撩开睡着那人的刘海,弯腰吻上光洁的额心,轻飘如羽毛落下又一触即离,小心中隐约带着某种程度的惧意。

在呼吸纠缠的距离中,他用明显沙哑的低音道,“别睡了。我给你准备了份礼物,快醒过来签收吧。”

其实每天挨针时林徊生就醒了,纯粹身上疼得他不想睁眼,干脆挺尸钻进系统空间给自己放假。

那晚打仗似的性爱结束,杜酌就把他搬到这间房里,每天日落后进来待上一小时左右。什么也不做就看着床上不醒的人,跟守灵似的。

温珏则是每日早晚两次来报道,他好像有点忙,待的时间都不长,最短不过是开门看一眼又关上。

今天杜酌的变化,引起林徊生注意,精神体离开系统空间回归肉体,边适应再度迎来的疼痛,边询问系统:什么礼物?

no333边打扫他遗留下的数字垃圾,边简明扼要回复:《孤岛》,男二号。

林徊生等杜酌走出房间关上门后才睁眼,边嘶声吸气活动四肢,边跟僵尸觉醒似撑床坐起。

捞过床头被人留下的书,靠着柔软枕头翻看起来。

no333清理完开启粉碎模式后,帮他调高台灯亮度。

林徊生边翻过页前言,边说了声谢谢。

no333秒答他们重复过上万次的对白:不客气。

许是待粉碎的数据太多,直到房间门又一次被打开,no333才延迟跳出提醒:温珏来了。

林徊生翻页动作一顿,合上书望向停在门前的身影,无声对视间那人手里的公文包啪嗒一下掉了。

林徊生预感不妙抢先抬手招了招,“没死。别哭。”

闻言,强打精神机械办公状态持续几日的温珏,才又找回活着的实感。

他疾步扑到床边,双手捧住林徊生未放下的手,盖在自己脸上,紧紧贴着鼻尖嘴唇,全然忽视脸上的眼镜歪了风度全无。

林徊生的手指感觉到隐约的湿意,视线落在他脸上的新眼镜上,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问,“跟上司打架?谁打赢了?”

“他没还手。”

温珏声音发闷,听得林徊生不忍抽手。

林徊生怕他偷偷把鼻涕蹭自个儿手上,改捏住他的鼻子,边左右轻晃边道,“不怕他开除你?”

温珏任他作乱也不反抗,鼻音浓重道,“他不怕我走,怕我带你一起走。”

林徊生越看他越像条黑背,没忍住拍了拍他脸颊,“我自己有腿。”

温珏含水的眼睛忽的闪了闪,“你决定回去了?”

林徊生不置可否,默默规划起刷满出镜率后的结局。

温珏见他不语,只当他是割舍不下还在犹豫,捡起林徊生微凉的手,塞回被子里。抽走让被角压着的书,注意到中文书名忖度片刻,幽幽道,“半年前,兰先生就已经拉好一个亿的投资,等他回国合作《孤岛》……预计下个月中旬,在云陵古镇开机。”

林徊生垂着眼嗯了声,似提不起多大兴趣把被子往上拽了拽。

温珏把书放回床头,询问病号饿不饿,见林徊生眼睛已经完全闭上。没得到有效回答,他调暗台灯光后,轻手轻脚地捡回公文包,将包里一个档案袋放到台灯下,便带上门出去了。

隔天,一整天里温珏没出现,杜酌也没露面。给林徊生喂粥时,金姨说他俩出差了,不知道几天后回来。

俩人不在林徊生乐得自在,在小洋楼里足不出户为所欲为,颇有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即视感。

中年时尚弄潮儿金姨怕‘小洋人’无聊,教他刷短视频刷直播购物,给林徊生打开新世界大门,此后的每一日,都有快递成车成车的往洋楼运。大到沙发浴缸小到坚果薯片,将原本素雅空荡的房屋装填得快没地儿落脚。

没人知道远在外地的杜酌,收到网银提醒被几百个099,199,999刷屏时的迷茫。

半个月后,天气迈入高温,阳光炙烤大地。

出差回来的二人,从保姆车上下来,刚踏进前院就被水浇了一身。杜酌走在前面,白衬衫不到半分钟湿透,黏在肌肉上线条分明。

跟在后面的温珏因有人型盾牌挡着,没湿到多少。他摘掉眼镜,甩了甩镜片上的水珠,往里看去。

原本路两侧的草坪,迎宾似各插了七八个向日葵形状的花洒,正边四面八方地喷水,边疯狂扭动。

“回来了?”

金姨注意到车声,从门里出来,顺道关掉向日葵大军的总闸,见二人盯着花洒沉默不语,解释道,“小林说看我浇花费腰,他在网上买的。花洒还会跳舞呢。是不是很有意思?”

“是挺有趣的。”

温珏顶着头湿发,真情实感地夸完,又跟她寒暄几句后,先一步提着行李箱进去了。

杜酌大概知道规律数字代表的是什么了,看向金姨问道,“他怎么样了?”

林徊生受伤其中的缘由,再怎么糊涂金姨也能猜出七八分。

想起那小家伙下不来床的几天,她叹了口气,语气难得带上有几分怨怼少了恭敬,“你还知道问啊?这么些天连个电话都不打……好在年轻人恢复的快。你年纪大,不管因为什么,先去跟人道个歉。”

“干妈。”杜酌微笑中透着些勉强,“他人呢?”

金姨哼了声,朝斜后方努了努嘴,接过杜酌肩上的包便顾自进去了。

杜酌顺她示意方向踏过潮湿的草坪,在洋楼后侧方,一片盛放的绣球花深处看见了朝思暮想的身影。

一身几乎与草坪融为一体的墨绿睡衣,似乎是睡着了,蜷卧在绣球花荫底一动不动。枝桠花朵间坠下的水珠,落在他身上,在墨绿上晕出点点暗星。

怀里还拢着捧半枯花朵,埋头其中看不清面容,白到近透明的肤色,让颈间的青紫血管尤为明显,没入下颌后淡去,仿佛被缠绕进鬓角的湿发里。

咔得一声轻响,枯枝被无意踩断,惊醒花丛中人的盛夏好梦。

杜酌看见精灵般的人,捧握花束的手指蜷了蜷,细密的蓝黄花瓣,因他缓慢坐起而零散飘落。

白皙细嫩的手,裹挟着蕴含水汽的草木清香,慢慢抬起向自己伸来。

杜酌想也不想地握上那只手,一米九的个头让人轻飘飘地一拽,跌进花丛里,毫无反抗能力的被人翻身骑到腰腹上,还被拿粗糙花枝折辱般扇了几下脸。

“去哪儿了?”

身上人表情虽冷,但听得出声音已经恢复正常。杜酌见他还愿意主动跟自己说话,乐呵呵地扶住他腰侧,回答道,“去云陵实景考察了。”

林徊生掐着他手背,把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扔开,就要站起身。岂料刚抬起膝盖,就被重新揽着后背托着屁股,腾空抱起。

杜酌跟抱小孩儿似,把浸满清香的人抱起来,还上下颠了颠,“没好好吃饭?怎么感觉还轻了。”

小半上身挂人肩头,本在挣动的林徊生闻言,直接拿花抽他后脑勺,“托你的福,吃了几天流食。”

杜酌被噎到,托住他屁股的手放低些,调成面对面的抱姿直视那双墨瞳,笑意逐渐淡去后,道,“……l。对不起。”

听出些郑重的林徊生,清冷神色不见波澜,肘臂虚搭上他颈弯,卸力将体重往人身上交去,算是接受道歉。

眼见杜酌的唇角重新扬起,他跟才想起来似得问,“你给我的礼物,一本中文书?”

“去年雨果奖的获奖作品,关于封建礼教和人性的探讨。我觉得你应该会感兴趣”

杜酌边介绍题材边抱着人回到房间,两人默契地暂时忽略之前的流血事件,将话题无缝引入文学探讨。

杜酌也许是不做人后愧疚心发作,在给林徊生换湿睡衣时,看见他一身没完全消退的牙痕,怔了怔,温和神情稍微变得不自然。

林徊生斜斜瞥过去一眼,抽走他手里的t恤套上。

杜酌捡起床头的书,发现书底压着的纸袋,抽出打开看了眼……一份个人资产证明文件,名字是他熟悉的下属。

林徊生换完衣服,回头瞧见,面不改色抽出他手里的纸装回文件袋,拿起书塞回他手,被发沉的眼神注视,也没半点开口解释的意思。

面对林徊生,杜酌似乎总是先沉不住气的那方,他摁住林徊生往枕头底塞文件袋的手,面上的笑意发僵,“l,你不觉得你该对我说些什么吗?”

“不觉得。”林徊生拿开他的手,拍拍枕头躺上床,一副你爱咋咋的渣男态度。

杜酌坐到床沿,仗着身高优势俯视半躺着的人,“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你们之间好像发生了很多事。”

“是的。”

林徊生垂下的目光微动,抬手点了点他手里书的封面,声线又冷又倦道,“就像你的下一部电影,男主角是你的初恋情人。”

杜酌表情凝固几瞬,那晚疯狂过后,他像是患上了ptsd,又像是伪装功力升级?

再度面对林徊生讥讽,他选择无奈地解释,“l……我想拍的,改编版权在他手里。这只是个巧合。”

林徊生蹙眉,“这跟我的礼物有什么关系?”

杜酌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脱掉湿衬衫上床把人抱坐进怀,连哄带劝地翻开书,一句一句地翻译解释给兴致缺缺的人听。

一部中长篇,杜酌拆开揉碎花了整整一周的时间,让‘小洋人’被动吸收完异国悲情故事。

下班后的工作室,整层只当中一间还亮着灯。全景窗前的办公桌上,面容冷峻的特助还在专注办公。

他的上身绷得笔直,金丝眼镜反射着电脑蓝光,但抿唇和下望微表情出现的频率,和无规律响起的突兀电子音频率重叠。

端倪隐藏在沉重办公桌底侧,黑色地毯上踩着双光脚。看不见的角落里藏着个人,背靠精明强干的特助腿前,捧着手机打经典俄罗斯方块,死一局翻过几页膝上的书重开一把,主打自欺欺人式的一心二用。

直到手机电量告罄自动关机,那人才意犹未尽地把手机交到男人适时垂下的手中,膝上摊开的书也正巧停在最后一页的故事结局。

《孤岛》讲述的是清末民初,封建宅院里的故事,主要以被封建礼教禁锢的大少奶奶,和留洋归来的二少爷之间的情感为底色,探讨旧时代的苦难和历史洪流中被推着前进的人们。

结局是象征着封建父权的大少爷死亡,享受到权力滋味的大少奶奶从封建礼教的受害者变成卫道者,看清一切的二少爷独自离开投身改革浪潮。

no333边放出这些天主角二人相关的热搜截图,边提点无所事事的宿主:原故事线里,你现在该拿同性丑闻去威胁杜酌,拿到男二角色。

林徊生合上精装书,拽着男人的西装裤借力站起,边虚坐上办公桌沿,边随口道,“你的老板想捧我。”

温珏瞥了眼裤腿褶皱,起身去泡了杯咖啡回来的功夫,座椅已然被人霸占。他将无糖半奶的拿铁,连同抽屉拿出的文件,一并放到鸠占鹊巢之人的手边后,才道,“他有意向以你的名义组建新工作室。”

林徊生瞄见选角表,没伸手只去端咖啡喝。温珏见他无动于衷,还想补充什么,门忽然被人从外拉开,二人的讨论对象赫然走进特助办公室。

杜酌看见端坐桌前的‘太上皇’跟他身侧半弯个腰,似正想说什么的‘大太监’,闻着空气里弥漫的馥郁香气走近,视线扫过桌面,先停在某个忘主的下属脸上,“我记得今晚张淮他们几个组局约了你,别迟到了。”

温珏跟才发现正牌老板进来似的,瞥过去一眼,仅半秒又望回林徊生,落入杜酌眼中就跟条请求主人同意的狗似。

端着咖啡杯挡住下半张脸的林徊生,视线在二人身上转几个来回,反应过来率先打破诡异沉默,抬头看向温珏,“拜拜?”

莫名被取悦的温珏微笑着道别,被他刻意放慢的贴面礼惹得上司蹙了蹙眉。

他只当没看见般,又拉开抽屉抓了把零食给林徊生后,才慢条斯理捡起西装外套离开办公室。

碍眼的人消失,杜酌绕到办公桌后,随手将个文件夹丢到林徊生面前的选角表上,神态温和语气却算不上好,“向无关人士泄露未公开的信息,单凭这点就能让他在这行没人敢用。”

又来了。

出差结束后二人明里暗里的交锋,让林徊生倍感疲惫。

他放下咖啡杯,盯着杯中的深色液体,懒懒道,“别装了,你不会开除他的。即便我跟他上床,你先处理人也只会是我。比如……把我扔回国外,或是找地方关起来?”

“……”

底牌被看透,杜酌面上的笑意却不减反增。面前人坦诚恶劣的德行,轻易能让他下腹躁动起来。

手机充够电自动开机,林徊生斜了眼顾自闷笑的人,觉得他脑子有病,不想理会,伸手去够手机,刚拿到手就被人掐着小臂提起来,转眼间横坐到男人腿上。

办公椅的称重,显然未考虑过两个男人叠坐的情况发生,虽然没发出哀鸣但着实有些挤。

林徊生反肘怼向身后,头顶响起阵闷哼,抱在腰上的手也没放开。他翻了个白眼,索性将男人当成人肉靠垫,往后一倚顾自划拉手机刷起围脖。

杜酌将比自己体型小一圈的同性,抱了个满怀,鼻尖埋进人耳后发丝中,贪婪地呼吸阔别三小时的冷质体香,直到将气味溶入肺腑,“自己看一遍译版的故事,感觉怎么样?”

林徊生划拉屏幕的手指未停,想也不想敷衍道,“不怎么样。”

杜酌嗯了声似是疑惑,抬手摁住他屏幕,又重复一遍问题。

林徊生划了个空想起系统的提点,眼珠瞥向斜后角,语气还是不走心的冷淡,“我喜欢的角色没出现几次,而且死得很早。”

他不知道身后的杜酌,也正从桌上摆件的反射中,窥伺着他的反应。

“出乎我的意料。”

杜酌脑内尘封的灯泡仿佛被重新通上电,刺啦作响闪烁起来。

他收回遮挡屏幕的手,转搭到林徊生平坦的腰腹前,隔着薄滑的丝质布料,感受底下发凉的肌肤,“l居然喜欢连姓名都没出现的大少爷?”

no333:他在看你。

林徊生关掉系统提醒,不动声色将视线移回屏幕,边点开热搜第一条‘d导演l影帝初恋情缘’,边回答道,“我喜欢清醒的反派。有种‘即便预知到结局悲惨,也仍一步步坚定走向毁灭’的魅力。”

“用我们这儿的俗语讲,这叫‘一条路走到黑’……不是褒义的话。”

灯泡在他的讲述下彻底亮起,杜酌雀跃地揉了揉他说话间不停起伏的小腹,瞥见他半天没变化的屏幕内容,失笑道,“亲爱的,你不会是在想怎么出卖我的隐私换钱吧?”

no333:威胁他,说你要演男二号。

林徊生眨了下眼,点开热搜里刷屏的图片,修复过的老照片是张入学合影,二三十个人里圈了俩挨在一起的……萝卜头?底下评论一水儿的好配好爱,海量爱心字符看得他眼睛疼。

他关掉手机,抓住他没说话间往下摆里钻的手,凉声咨询,“请问,大导演皮夹里的照片值多少钱?”

杜酌回握他手的举止一顿,似想起什么好事,笑得见牙不见眼。在林徊生掐他虎口时,抽手捡起刚带进来的文件夹,打开摊到林徊生面前,“照片的价值我们以后再讨论,现在轮到你签收迟到的礼物了。”

林徊生刚搭上眼,脑内量子速读完的系统,发出的提醒已经开始刷屏。

no333:电影《孤岛》大少爷一角的聘用合同。

杜酌没催他,只默默从桌上抽了支钢笔拧开,塞进林徊生手里。静候十几分钟,总共三页纸的内容,条款上给了林徊生最大的自由和顶配待遇,却仍不见他动笔签名。

杜酌以为他是对片酬不满意,没忍住轻轻戳了戳面无表情人的脸颊,“没给你挖坑,走你新工作室的账户合法报税……还有,金姨告诉我你的中文是无障碍沟通水准。”

被戳破林徊生也不见多大反应,拿笔帽点了点报酬那行,用流畅的中文维持残存的贪财人设道,“太少,只够我买库里南的两个前轮。”

猝然改换的语言,让原本冷淡的音节更为抓耳。杜酌听得耳膜生痒,抑住脑内发散的思维,捏了捏他的喉结,“杀青后让温珏带你去考国内驾照。”

签完合同,杜酌和温珏又忙了起来,早出晚归跟作息紊乱的林徊生碰不上面。

要不是每天深夜有条酒气浓厚的舌头扰人清梦,来提示他房间主人另有其人,身上再没出现过牙痕的林徊生,都快以为自己半梦半醒时的做爱对象,从人变成了鬼。

月初这日阴雨连绵,八点不到林徊生被从被子里挖起来,推进浴室。杜酌从衣帽间出来,手里拎了套跟他身上同款的米色休闲装,让洗漱完面寒似冰,明显起床气未消的人踢了一脚。

门前车上副驾驶的温珏,从后视镜看见一黑一白两道人影坐进后座,忽视自家老板给人系安全带的行为,视线停留在后座身着黑丝绒衬衫领口处,少系了三个扣子露出片流畅的锁骨和胸肌,边道早安边伸手调高空调温度。

林徊生头靠在车窗,听着雨声直犯困,懒得打开近旁伸来替他系扣子的手,“去哪儿?”

温珏将资料发到他手机上,“上午试装,下午拍定妆照。”

no333关掉循环到第七遍的《渔舟唱晚》:原故事线里,你会在化妆间撞见杜酌跟兰笙接吻。建议宿主走一下偷拍剧情,因为出镜率停在31%已经超过一周了。

杜酌见他听完后不吱声,以为是窝里横惯了的人难得紧张,眉眼弯了弯,拢着人后颈将他抵着玻璃的脑袋带到自己肩头,“回归你的本职工作而已。让我见识一下前《pyboy》封面模特的魅力,好吗?”

林徊生还没在脑子里发出问好,no333已经将一张男士内衣沙滩照放大在他眼前,原主涂深的皮肤加上豹纹荧光粉裤衩,配上椰林金沙,将有色刊物的烂俗发挥到极致。

他叉掉图片闭上被刺激到的眼睛,选择尊重原主的职业艺术高光,不理解但努努力也能接受,主打一个躺平态度。

一路无话,车开到近郊某栋私人建筑,走进挑高数米的一层,墙上挂满大小电影电视剧的海报以及演员留影,宽阔区域被分成四块风格迥异的摄影场地。

“杜导。”

见三人走近,一个踩着高跟鞋的女人哒哒哒从楼梯上下来,朝温珏点头算打过招呼,扫过大半个人藏在他身后的小个子,多看了眼他身上当季新款,最终停在杜酌身边,压低声道,“大影帝已经在化妆了,但貌似对要演他哥的演员,是实际年龄比他小十岁的新人有点意见……江风还要一个小时能到,你看要不要先……”

杜酌点了点头没说什么,拍拍林徊生的肩示意温珏先带他上去,然后停在原地继续听女人继续说着什么。

温珏把林徊生带进二楼一间空化妆室,将事先打包好的拿铁插上吸管,摆到他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

林徊生没动,整个人洋溢着困意,听着系统在他脑子里介绍人物:赵颜,女35岁,与杜酌合作过多次的电影监制。

温珏从包里拿出套翻译过的剧本,递到林徊生眼前,见他不接也不说话,主动安慰道,“他不会换掉你的。”

林徊生挑了下眉,抽走他手里的剧本,若无其事地翻开看,在身旁人接完个电话准备出去时,突然道,“兰笙在哪间?”

温珏握上门把的手紧了紧,恍惚听见滑稽剧的开场乐,回头对上化妆镜中瞥来的视线,金丝眼镜后的眉眼眯起,道,“出门右转第三间,这次的摄影师江风是他的追求者。”

林徊生点了点头,这才伸手去端起那杯微凉的咖啡,对着镜子举了举杯,模仿他脸上的假笑,看着又阴又损,“谢谢。”

小王化妆师入行三年,人不够机灵加上嘴笨,至今没画过什么大咖。带她入行的师父,是新晋影帝的御用造型师,看在她口风紧的份上,才把她打包带进组。

因为第一次跟影帝同组,兴奋到失眠的小王今天迟到了。

她推着视若珍宝的小行李箱,让工作人员领着,鹌鹑似跟对接的服装组打招呼道歉,确认风格款式后,上到二楼叩响即将要画的新人化妆间的门。

“请进。”

轻飘的声音隔着门缝钻进她的耳朵,她转动门把手开门进去,将打过腹稿的自我介绍一咕噜倒出,“您好,我是今天的化妆师王鸿华,叫我小王就可以。请问老师怎么——”

话在对上化妆镜中抬起的墨瞳时卡壳,脑子被忽然冒出两个想法填满:1、这人怎么好看成这样?2、这刘海真碍事。

“……老师怎么称呼?”

“林。”

那人似没注意到她的别扭,顾自继续垂目看剧本。

小王放轻手脚开行李箱,分门别类将化妆用品摆放到桌上,整间化妆室内只闻她制造出的细碎动静,这位林老师除了翻页,看也没看她。

好像脾气不太好的样子。小王暗自揣测完,小心翼翼地拿起直发夹瞄了瞄那头慵懒打卷的黑发,欲言又止不知该怎么开口。

林徊生似后背长眼,突然问道,“怎么了?”

小王一步步蹭着地走过去,“……林老师,您的卷发等会儿不好造型,可不可以先拉直?等、等拍完照我再给您恢复原样?”

听完,林徊生似被她把自己当成洪水猛兽的态度逗乐,揶揄道,“我的菜单不含人肉。这代表无论你怎么做,我都不会当场活吃掉你。”

惊悚笑话意外地让小王悬起的心脏落回原处,没想到看着跟冰块似的大美人,居然这么好说话。她不由得笑了笑,放开胆子动起手给他拉直卷发,不消片刻,满头自来卷服帖顺平,又接上半米长的发片。

她放下梳子,退开几步参照着资料对比效果。

镜中人一头墨发水滑飘逸,失去刘海阻碍,还未上妆就已细白如玉的脸上,墨勾出来似的眼目尤其惊艳,直挺鼻梁下,偏薄但唇珠饱满的嘴唇,阖起无情无欲的弧度,整个人含光内敛,宛若尊刚入世的水月观音。

林徊生注意到她停下,从剧本中抬眼询问,“好了?”

被注视的小王莫名被神性压得大气不敢喘,“没……没,林老师,需要您配合一下闭眼,再做一点花白颜色的——”

哐当一声巨响,门被人踹开,惊得话没说完的小王整个人一抖,愣愣看去。

“请,请问您有——”

走进来个人高马大染了头铂金色头发寸头的男人,摘下嘴里叼着的烟,打断她道,“你,去202。戚情那边找女性工作人员帮忙。”

小王被明显来者不善的暴徒似男人摄住,瞄了眼头都没抬的林徊生,壮着胆子阻在二人当间,“林老师这边还没结束,能不能先让其他……”

林徊生点掉系统弹出的‘江风’人设资料,合上手里的剧本“你先过去吧。”说完抬眼从镜中望向不速之客,加了句,“东西我帮你看着,以防被人偷走。”

小王还想说点什么,但被林徊生镜中回望来催促的视线触动,抿起嘴眼睛红红的出去了。

男人用脚带上门,又撞出声巨响,震得化妆镜上镶的灯泡都在颤。他大喇喇地走到林徊生旁边,一屁股坐到台子上,长腿一伸一勾,把林徊生连人带椅子拖到自己胯前,居高临下地打量。

赤裸裸的视线,似要将人从皮看到骨。

林徊生任他盯着,冷个脸也不说话,跟具沉默地雕塑似。反正横竖不过是看几眼,又不会真从他身上剜掉块肉。

跟男人近距离接触,没有抵触不说,半点躲闪的意思都没有。江风暗骂了句婊子,越看他漂亮到惊人的巴掌脸,心底越冒鬼火。

伸出大掌箍住他整个下颌,指腹在人脸上掐出两个小小的凹陷。手背麦色皮肤附着的繁复刺青,沿着肌肉线条钻进工装袖口里。

“杜酌就养了你这么个玩意儿来气他?”

林徊生眼睫微动,抬眼扫过男人硬挺的五官,视线停在他脖子中央纹的眼睛图腾。正因男人喉结起伏,平面眼珠好似活过来般转动。

他鬼使神差抬手去摸,指尖刚点上眼球中心,手腕就被抓住。

江风的骂声响起,“烂货,见了人就想勾搭?杜酌知道你对第一次见面的人发浪吗?”

林徊生眼见他气得红潮从颈下一点点爬上麦色皮肤,没过图腾纹身,心绪复杂地呼叫系统:仨啊。那什么……我才是反派吧?

问得no333的虚空cpu都快干烧了,机械音飘忽地给予肯定答复后,暂时断开连接。

“还敢无视我?!”

作为星二代被捧惯了的江风,暴脾气上头一把摔开细得硌手的手腕,反手一拳不留余力地砸了过去。

林徊生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摸到桌上遗留的剪刀,无声分开剪锋握住单侧作刺,偏头一闪趁他缩拳前距离拉近的毫秒功夫,直直抵上他脖颈的眼睛图腾,仅稍一用力,锐利尖端便给眼珠扎出点血色高光。

江风喉间一凉,再眨眼就感觉有温热液体沿着脖子流下,他条件反射一脚向林徊生,却因慌乱只踹到座椅,反把人送出攻击距离。他恼怒地抹了把脖子,站起身见那人还跟没事儿人似转剪刀玩,“你——”

林徊生感受到身后门被拉开带入的气流,把玩剪刀的手被从后握住,头顶传来熟悉的柔缓声线,“你们?在玩什么危险游戏。”

紧接着一道惊呼,一个白色身影疾步闯入林徊生视野,“小江——你怎么流血了?”

换上老式西装的兰笙,被粗野受伤的男人衬得恍若位浊世佳公子,正满眼担忧地提议送他去医院。

挺养眼的画面,看得林徊生有几分出神,连手指被人展开都未察觉。

杜酌拿走他手里的剪刀,随手扔到台子上的金属盒里,撞出一串闶阆脆响,引得屋里人止语望来,均从这位向来随和的导演身上,察觉出些不同以往的低沉气场。

兰笙率先道,“酌哥,先让小江去医院包扎一下——”

而杜酌跟没听见般,先抽了几张纸,摁住林徊生惨白手心里红到渗人的血线,“l。告诉我,为什么要拿剪刀。”

林徊生的视线越过他,朝脸黑到不行的江风眨了下眼,抬起些头给人展示脖子,“他想杀了我。”

“你放屁!”

江风被他恶意夸大的指控气疯,自己顶多是想给他个教训,“我的拳头连你的脸都没碰到,你根本就是在造谣。刚才还摸我——”

同样看清纤细脖颈上浮现可怖指痕的兰笙,一把捂住江风辩驳不休的嘴,表情有些难看,咬了咬内唇道,“对不起。我不知道小江跟我聊天完,会过来找麻烦……”

他看向杜酌头也不转的侧影,望向林徊生的眼中晕起泪光,“酌哥,我很抱歉。希望不会因为我……影响到拍摄进程。”

纠纷随着影帝道歉而截止,二人离开后杜酌在林徊生跟前屈膝蹲下,见伤口见不再出血,便将摁在上头的纸巾拿掉……

在安静中开始走神的林徊生伤口一刺痛,回神见杜酌不知从哪儿摸出瓶酒精,正往自己手心浇,慢条斯理的动作中听见句问话。

“你摸他哪儿了?”

林徊生忍痛蹙眉,想缩手但抽不回来,在消毒酷刑中嘶声道,“纹身。”

杜酌没停,透明液体倾倒出细长水线,打在伤口上仿佛能听见细菌噼里啪啦沸腾的声音。

他面无表情,抓着重点继续拷问,“哪儿的纹身?”

林徊生被折磨的不行,没忍住一把打开他的手,连带酒精瓶飞出去几米远,气氛骤然尬住。

他盯着下摆泼溅上的暗色,冷硬道,“……别没事找事。”

说完就要起身,不料被膝盖没打直就被重推回座椅里,后脑勺磕到软垫震得眼前模糊几瞬,未等重新对焦,嘴唇就被人咬上。

火热的舌带着怒意,钻进半张着的嘴里,将前来驱逐的小舌摁下,直舔着敏感的上膛往喉咙里伸。

呼吸逐渐被剥夺,酥麻感爬上脊梁,林徊生舌根被压得发疼,偏头想躲让杜酌扣住后颈,动弹不得只能边呜咽着反抗,边喉结滚动地吞咽下溢满口腔的唾液。

杜酌暗沉沉地注视着染上水光的墨瞳,他知道林徊生喜欢接吻,不留余力地亲吻逐渐声势放缓,转摩挲着小舌爱抚引出吸吮。

等到人得了趣主动搂上来时,他又故意仰高些头不让追来的唇碰到,嗓音中沉淀着潮湿,“为什么摸他?”

效果堪比大悲咒,让沉浸唇舌快感的林徊生一秒清醒。

不知何时连接回来的no333突然弹出提醒:兰笙在门口。【当前出镜率35%】

林徊生忍住抽他的欲望,虚搭在男人肩颈的胳膊往下摁了摁,半眯个眼看上去欠的很,“不为什么……你要是不行,就去喊温珏进来。”

执着于答案的杜酌,没料到他这么大胆,神情凝固几秒……然后动手去解他裤扣,刚解开手就被推远,头顶慵懒男声蹬鼻子上脸道,“用嘴。”

杜酌唇角一勾,摸上身前的两膝盖,抬眼望向正俯视他的男人,几丝长发垂下额角,加上角度差和发号施令的做派,跟专制病态的民国大少爷刚从书里脱胎出来似的。

颈侧被捏了捏,杜酌感觉到他催促,埋头叼上拉链缓缓带下,隔着薄薄的黑色内裤,毫无心理障碍的舔上已鼓出形状的性器。

顶端隔着布料被搔过,呼气声自林徊生唇缝中流出,伴着布料摩擦的暧昧声响,回荡在化妆间内。

no333:【当前出镜率39%。】

摸清只有主角受在场才好刷出镜率的规律,林徊生内心狂喜面上也不觉露出几丝笑意,看得杜酌备受鼓舞,将那片内裤舔得浸湿一片,隔着布料轻轻用牙齿磨着柱身。

不同于暗爽的刺激,让林徊生嘶着声抓了把他后脑勺短发,“杜导,牙齿收好。”

杜酌贴着他小腹嗯了声,用鼻梁顶蹭着内裤里全然勃起的性器,慢慢推出内裤沿边一截后,吻了吻冒水的柱头,张嘴含住吮吸。

脆弱点被裹紧温度更高的口腔,林徊生爽的仰头呼出口气。看着眼前系统调出不断上涨的出镜率,他动动手指往下拽了拽沿边将整副性器放出,在愈发不稳的呼吸中催促道,“别偷懒啊……酌哥?”

杜酌死盯着他的目光一凛,随即报复似的握住肉棒底的小巧丸袋揉搓。惊得林徊生一弓腰,显然被刺激的不清,肉棒顶端渗出股分泌液,全数滑进男人咽喉。

林徊生扶着男人肩弯支起上身,挺了挺一半没入人口腔的性器,变本加厉道,“酌哥,再深点。”

说着话就把男人的后脑勺,往自己下身摁。

杜酌被堵得一急,咳嗽不出喉间剧烈收缩,拼命挤压着突然深入的肉棒。一双含情笑眼,都被逼红了,也没吐出去的意思。将口腔松开,绷起舌头裹向柱身,仍由使坏的人把自己的喉咙当成飞机杯小幅摩擦。

刻意未收敛的生理反应,让林徊生唇齿间的短吟不断,在汹涌的快感下,半张着嘴露着点殷红舌尖急促喘息,盛不住的涎液沿着嘴角滑下,竖着性器在男人嘴里横冲直撞,顶端数次刮擦过齿间,马眼被刺激的全身战栗,下边那口穴涌出一股股的水,几乎把整条内裤浇透。

不消片刻就在杜酌嘴里高潮,一股股淡精全射进男人喉咙深处,杜酌看他猛地挺胸拧腰,在座位上绷成把弓,配合得放松喉管等他发泄完,吐出软下去的性器握住,在顶端深吮了几下,吸出残存体液,又惹得林徊生在痉挛中发出声哭鸣。

虚掩的门拦不住一室交缠的粗重呼吸,咔擦一点微动引得杜酌拉底林徊生的衣服遮住下身,回头看去。

没过多久温珏推门走进来,敏锐捕捉住几丝淡腥,面色渐沉反手带上门。

no333:【出镜率49%】主角受怕被温珏撞见,在你射之前走的。

林徊生气儿还没喘匀,等眼前白光散了,一把推开杜酌凑近想接吻的脸,当着温珏的面顾自整理起裤子。

没空搭理他俩又开始汹涌的暗潮,检查猛增一截的出镜率,脑内不禁浮现一个大胆的想法,询问系统:我要是拉着主角攻受3p,能不能直接到100%?

no333:???

噼里啪啦机械杂音响过几秒,no333经周密计算给出回复:……存在回档风险。

化妆间里江风对着镜子,欣赏喉结上心上人给自己贴的创可贴,忽然门唰得打开又关上。一刻钟前说去找杜酌聊聊的心上人,匆匆忙忙地回来了。

江风走过去摸了摸心上人的脸颊,触手冰冷看样子吓得不清,他忍着上位有望的暗喜,关切道,“怎么了?”

兰笙唇色发白,杏眼睁得一眨不眨隐约泛着红,“他不是酌哥带回国的演员……”

江风佯装不知情,哄着他自己说出口,“那是什么?”

兰笙被呼之欲出的答案哽住,咬住内唇垂下眼不愿开口,神情破碎极了。

江风的窃喜几乎要控制不住,一把将受伤的心上人拥入怀中,替他回答道,“他们在交往,是吗?而且杜酌看起来还被他吃得很死。”

‘交往’这词一出,江风感觉怀中人僵住然后开始小幅战栗,似在哭泣,便将人搂的更紧低声哄劝开解。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兰笙垂下的眼里,眼睑绷得用力扭曲,直到血丝爬满眼白,失去表情的柔和五官显出几分渗人。

下午临近三点,林徊生偏大的戏服才改好。暗色的长袍马褂穿上身,领口袖口的重工纹绣幻化成华丽的枷锁,将纤薄的男人锁进封建时代的阴影中。

小王在杜酌的提点下,加重了他的眉眼阴影,为原本的冷白肤色添上若有似无的病郁,使得林徊生从二楼下来时,各司其责的工作人员纷纷转脸望去后,不自觉得放轻呼吸,唯恐惊扰那薄瓷般的人。

拍摄完单人照的兰笙,从搭建出的仿古场地走出,让几个助理簇拥着坐在机器旁的休息区,江风调出几张成片给他看,似还说了什么,惹得大影帝笑颜如花连连摇头。

专注于屏幕的兰笙没察觉周围突然安静,伸手跟助理要水,干伸着手半分钟没等到,转脸发现他正望着棚外方向,垂身错开视线看去,顿时瞳孔一缩,手紧紧抓住西装下摆。

“这张很有故事感,阿笙,你觉得怎么样——”

同样看着屏幕的江风没听见心上人回应,毫无防备地一扭头,就看见个漂亮的跟画似的人站在不远处,让杜酌托着手往上戴什么东西。

那只白到刺眼的左手,好像之前还被自己抓过……柔软皮肉下的腕骨,硬得硌手。

杜酌把紫檀串珠戴到林徊生手上,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走进去后,来到显示器前,“阿笙,等他拍完你过去一起拍组双人的。”

“知道了,酌哥。”兰笙的声线稍微发紧,但笑容没表现出异样,一副听安排好说话的柔软态度。

“等什么?别人的时间不是时间?”

掌镜的江风看不惯,停在架好的相机前,瞥了眼坐定在场景中的人,也不看杜酌脸色颐指气使道,“阿笙,过去。先拍双人的。”

“这……”

被夹在两人之间的兰笙,瞄了眼场景中已经开始打哈欠的人,站起身道,“虽然我时间不紧,但是要不要先问问小林老师的意见?”

杜酌看了眼他,刚开口音节被江风半吼的音量盖过。

“喂——那个菜鸟!先拍兄弟双人的行不行?!”

身处被拍摄的场景内,却跟剧院看台似,将三人戏码一览无余的林徊生,胳膊搭上太师椅扶手撑在脸侧,见火烧到自己身上,他才懒懒地动了动嘴。

“?”

音节又轻又飘,江风注意力全盯着那人,没听清烦躁顿起,撸了把寸头,下意识就要凑耳朵过去听,但刚走出几步被抓住。

“他说随便。”

杜酌拎住摄影师的后领子一把拽回机器前,面上仍是与粗暴行径相反的温和,对一旁没动的兰笙示意道,“过去吧。”

兰笙点点头步入场景,在林徊生跟前停了下问好,结果被后者眼皮也不抬地无视,杏眼微瞪几瞬,而后在隔着张茶几的另一张椅子落座,俩手搭在下摆不自然的褶皱上,坐姿端正看着清雅沉稳。

江风瞪了眼刚刚拖狗似拖他,现在又装没事儿人的杜酌,坐到相机前对准取景框。视野受限,一冷漠矜贵一温雅端方,两个风格迥异的人隔桌而坐,仿佛将看者经由相机带至那个混乱的年代。

江风虚摁快门的手,不自觉僵了会儿才摁下,他的视线中心不自觉向左偏去,流连在那人半垂的眉眼,嘀咕了句,“坐没坐相,也不知道看镜头……”

话音刚落,取景框中的人似听见了,漆黑眼睫动了动,抬起些头,清凌凌的视线笔直地望过来,其中充斥的漠然和不在意,是独属封建年代上位者的傲慢姿态。

仅是隔着相机的对视,就让江风脊背冒冷汗,甚至忽略了取景框中另一位的存在。

身处同侧的兰笙自然无法知道的情况,他只能试图在摄影师的细微动作中获取线索。

但这次拍摄中,江风话少的出奇,连提醒都没有只顾自己摁着快门,偶尔快速抬头骂两句打光小弟后又低下,完全忽视自己眼神交流。

半小时拍摄,让他如坐针毡,脸上的肌肉都僵住了。

还是林徊生先受不了灯光炙烤,出声打断道,“拍够了吗。”

在他说完的刹那,江风又一次摁下快门,拍下他因不耐烦而蹙眉画面。

“可以了。”监视器前的杜酌看着几百张成片,瞥了眼突然变哑巴的江风,用不高不低的音量朝场景方向道,“阿笙,去卸妆吧。”

兰笙松了口气,站起时似腿有点发麻,踉跄着向旁栽去,眼见他往锐利桌角跌去的江风心脏骤停,“阿笙——”

放空想晚上吃啥的林徊生忽觉一团白蹿入眼中,成年男子的分量结结实实摔在他膝盖上。

兰笙半跪伏趴在人腿上,惊慌瞪大的杏眼狡黠闪过,在一旁众人的惊呼中,旁光里搭在扶手上的手动了,懒懒伸出根葱根似的食指,点在他似扬非扬的嘴角。

他猛一抬头,撞进林徊生无悲无喜的双瞳,眼睑垂得很低,宛若庙里几丈高的观音相俯视着芸芸香客。

刹那间,他以为自己见不得光的心思在这人面前无所遁形,心脏错拍,连被心心念念的杜酌扶起来都不知道,让一干助理搀着到边上歇着去了。

不痛不痒的插曲结束,又过了半小时林徊生才收工。他径直走过上前想说什么的杜酌,叫上楼梯边发愣的小王,回化妆间卸妆去了。

即使体温偏低,捂着长袍马褂让大灯烤一钟头,难免出了身薄汗,这时温珏进来说杜酌还有个会要开,问林徊生什么意见。

折腾大半天又没咋吃东西,林徊生自然选择跟他先走。

一个小时后,换回自己的衣服的林徊生跟收拾化妆品的小王道别完,跟着温珏下楼,忽然想去厕所。

他那间化妆间没带卫生间,没法回去解决,温珏带他去一楼影棚后的公共卫生间,走进被道具堆满的过道时,被人叫住。

“小林老师。”

兰笙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身边一个助理没带,妆也没卸堵住去路,“酌哥和小江他们开会去了。赵姐建议我找你聊聊关于角色的事情,你看方便吗?”

林徊生停下脚步,目光触及那张真诚满满的脸,耳畔却回响起膝关节被一百多斤压出的哀鸣……他在脑内问系统道:安全吗?

跟对上暗号似的no333突然来劲儿:方圆十米内无监控,前方厕所无人,仅此一条出入口。

林徊生拉住欲错身上前的温珏袖子,拽住板正的领带拉低男人的头,贴着耳根压低声道,“帮我个忙。五分钟之内,最好连只苍蝇都别放进去。”

突然亲近让温珏反应慢了半拍,听清他话后,沉寂神经瞬间躁起,似第一次被坏学生带着抽烟的乖乖仔,按捺着兴奋应了声好。

兰笙听见些音节,还在琢磨内容,只见林徊生在阴影里一步步走了过来,在两尺外站定不语,隐在刘海下的眉眼看不清表情。

他隐约闻见风把那人身上的冷香吹了过来,莫名寒意爬上脚底,习惯性先发制人道,“……你,你居然亲他?我以为你是酌哥的男朋友!你怎么可以这——”

未完话语被猝然伸来的手,连带鼻息一起捂回嗓子里,眨眼间,摄影棚里众星捧月的高岭之花,便被混混似的人勒着脖子拖进空无一人的厕所。

林徊生把呜咽不停的大影帝,摔进空隔间。

兰笙出道成名多年,即便是演戏也没吃过这份苦。被比自己矮半个头的人,摔了个人仰马翻,好不容易抓着马桶想坐起来,又被掐住两腮,疼得他发出阵悲鸣。

施暴者力气不大,但奈何用的全是街头斗殴的巧劲儿,之前还觉得好看的手指,正死死卡进齿缝,仿佛随时能把他的下巴卸掉。

林徊生一条腿踩在马桶沿,与隔间墙间形成个小包围圈,困住瘫倒在地的受害人,不留半点活动空间,冷眼看着他别扭地挣扎在肮脏地面。

素白戏服滚上尘污,兰笙该庆幸的是这间厕所鲜少有人使用,不然就不只是灰和土了。

“你……你怎么……我要告诉酌——”

兰笙吐字艰难,跌倒时手腕扭到了使不上劲,清秀脸庞上受伤与惊骇交织,宛如天使的折翼现场,我见犹怜。

林徊生原本冷漠的表情,听见这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得很开连牙齿都露出来了,看得兰笙直接呆住,忘了反应。

林徊生注意到受害者情绪,勉强止住笑,但眼尾泪花做不得假,他仰头深吸口气然后呼出,尽数喷洒在兰笙面上,不疾不徐道,“别演了。假摔碰瓷就算了,怎么连表情管理都做不到?”

兰笙被他说话间的阵阵温凉香气吹了满脸,气息似有魔力,让他紊乱的神经按下暂停,只会怔怔地仰视着顶灯下,因为讥讽神情而变得活色生香的脸……

是他十分钟前,还在心里叫骂贱人的脸……是他偷看杜酌手机屏幕时,漆黑屏保下保护的壁纸上的那张脸……

就是靠这张脸,让杜酌轻易忘掉自己的吧……

想到这,兰笙的表情从空白转变成某种痴,杏眼光点晕散,慢慢地仰起脖子似想去亲吻那颜色浅淡的唇。

林徊生察觉到他意图,刹那间收了笑,眉头微蹙似在斟酌,“你……想亲我?”

兰笙没回应,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只是一味梗着脖子往上凑,但奈何被扼住动不了,憋得秀美面庞浮起红云,加上额角身上蹭的灰,粉粉脏脏看上去可怜极了。

察觉到不对的no333狂刷提醒:

【3p存在回档风险】

【3p存在回档风险】

【3p存在回档风险】

【……】

横插进视野的红框,让林徊生眼睫微动,迟疑不过几秒,他在闪烁不停的危险光线下,低头穿过警告框,舔上那人闭不起的下唇,尝到股清新的薄荷味后,一扫偏见将吻亲实的同时松开禁锢。

靠脸吃饭的影帝,也不顾脸上顶着俩显眼的指印,忍着手腕疼痛搭上施暴者的后颈,主动张开嘴,祈求舔吻自己双唇的舌头进来,在得偿所愿后,惊喜地不住吸吮伸进嘴的软肉讨好,喉结疯狂滚动吞咽,不让半点唾液流溢。

深吻时,林徊生的眼睛始终留着一线,预防他反扑。

但寸距外的杏眼紧闭,一副全情投入的模样,没经住唇舌厮磨带来的,不断搔动神经的酥痒,脚一滑跌坐到那人狼狈不堪的下身。

身体骤然贴近,嘴唇被受外力错开,兰笙的杏眼睁开,挺翘的鼻尖顶在那人微肿的下唇,潮热的呼吸分不清彼此交织混合。

……一定是因为被欺负,才会突发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清醒的几瞬,足够兰笙给自己找到合理的解释,然后彻底抛弃脑子,沿着施暴者带水光的下巴,一路啄吻回下唇,含了又舔几度蹂躏直至充血艳红才满意般,大胆地把舌伸进那人的嘴里,反守为攻,肆意绕着那蜜糖似的舌研磨,直搅得水声啧啧,在隔间回荡。

摞在一处的俩人,在彼此舌头摩擦出的热度中,交换气息,让酥麻快感沿着皮肤爬上每一根头发丝,忘却时间地点,放纵四肢神经变得飘飘然。

掐着表的温珏,在超时半分钟后,心底不妙的直觉愈发鲜明。他沿着阴暗窄路,一步步走进昏暗的厕所……不可言说的衣物摩擦声和模糊水声,从最后那间隔间里传出。

温珏停在未关门的隔间外,一言不发地注视着眼前堪称荒唐的景象……喘息不匀偶尔冒出声哼吟的林徊生,被摁在后颈发丝间的手,指关节凸起一看就很用力。

温珏面色阴沉地听了会儿也不见二人停下,西装马甲下小腹热得发胀。

他抬手敲了敲闲置的隔间门,许是声音不够大,连黏糊的水声都没盖过,他清了清嗓子,“咳!咳——”

林徊生率先从快感中回神,转头看去,不知肿胀的唇间拉扯出好长一丝银线,随他动作在空中断裂,在唇角画下条细细的水光。

温珏垂在身侧的手指,虚握的弧度有些僵硬,见林徊生摁住兰笙的脸的动作,落入他眼中与保护无异,心底发酸沉重语气带上些质问的意味,“我以为你要报复他。”

林徊生嗯了声,睨向被他捂着口鼻暂时消停的兰笙,松手转轻佻地拍了拍他面颊上的指印,“他……想尝尝杜酌的味道,而我恰好是个慷慨的人。”

话是对着温珏说的,但又仿佛在提醒另一个人。

说完便起身走出隔间,绕过杵着没动的温珏,眼也不抬生怕看见金丝镜片后会是红眼眶,没事儿人似的离开厕所,听着身后疾步追来的动静,做好心理准备,但没料到被温珏抓住肩膀逼停后,会是柔软布料贴上嘴唇的结果。

昏暗中,林徊生望向眼眶微红,还轻轻给自己擦嘴的男人,抬手拍了拍他傲人的胸大肌,权作安慰。

温珏没把那天的意外透露给杜酌,让同一屋檐下,三人间的微妙的平衡得以维持。

越靠近开机日,温珏跟杜酌就几乎是住在了工作室,林徊生在洋楼躺平一星期后,到了围读剧本那天才又跟兰笙碰面。

长桌上跟林徊生面对面席位的兰笙,似已接受了大哥角色是比自己年龄小的外行饰演的现实,全程跟女主角和一干对手戏演员交流心得体会外,没看过林徊生一眼,连偶尔跟杜酌说话态度都有些不自然。

这让全程没开过口,继续扮演中文稀烂人设的林徊生来了兴趣,撑着个头幽幽望向对面。

no333:【出镜率:50%,51%511%,512%】

半死不活但保持增长的进度条异样,逼得跟其他系统研讨人类行为学中的no333冒泡:l,什么情况?

林徊生半阖着眼,盯着对面那人肉眼可见僵硬的回避视线姿势,在脑内答道:没事,玩儿去吧。

no333不解但尊重宿主,开启屏蔽重回知识海洋。

“后天包机前往云陵,统一入住古镇客栈。当地入秋多雨,各位老师有什么需求欢迎随时找我。”

生活制片跟一干人等交换完联系方式,为期三日的剧本围读结束,隔天整个剧组连演员带后勤集体打包到远离城市的偏远古镇。

未被完全开发的南风景区,古建筑群破败腐朽,仅几座作为实景用被修缮过的大宅,能看出历史洪流冲刷前的阔绰。

温珏进组后依然很忙,又像是某种回避,他给林徊生配了个生活助理,是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说服的之前的化妆师小王。

远离社会但阶级只会更鲜明的剧组,作为籍籍无名但受导演宠爱的新人,林徊生被安排进三楼的单人房,比小配角和工作人员的标间好点,但依然比不得男女主和导演的顶楼大套房。

小王归置完行礼,在露台蛋形的摇椅里找到林徊生,“早餐7:30开始供应,午餐在十一点之后……林老师你习惯在房间里吃,还是去一楼——”

话在她走到蛋形摇椅正面戛然而止,因为摇椅里蜷着的人已经睡着了。她站在原地看着露台外的毛毛雨,思考要不要把人叫醒进去睡。

还没过一分钟,手机铃猝然响起被人手忙脚乱的摁掉,小王看了眼备注,是与她约好出去逛逛的老师。

她大气不敢出望向摇椅,只见那本该闭合的双眼悄然睁开,静静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第二次接触,小王知道林徊生不是耍大牌的性格,只是习惯冷脸,所以她不怕他,“林老师,晚上聚餐在七点。还有一个小时,你现在要不要出去逛逛?”

“你去吧,还有……”林徊生打个哈欠,指指她亮个不停的手机,“托儿所已经拒收我这个岁数的人了。”

小王耳朵一热,知道自己的过分照顾已经打扰到他了,把排戏表留下后,道,“那老师有事的话一定要打我电话!不想说话的话,发微信也行!”,又交代一通通风示意,说完在林徊生不耐烦地摆手中离开房间。

失联几日的no333终于想起来联系宿主,在林徊生翻看圈过红的表单时,提醒道:你的戏份不到兰笙的十分之一,顺利的话一周就能杀青。

林徊生的视线停在自己少得可怜的几场对手戏上:杀青后原主就动手了?

no333拉故事线给他:是的。原主杀青后,杜酌跟兰笙在云陵待了三个月才结束拍摄。正式杀青宴流出照片又上了热搜,彻底激怒与被杜酌拉黑的原主。

林徊生点点头,掏出震动的手机查看微信消息,一溜请求添加好友选项中最上那条引起他的注意,头像是雕塑的流泪圣母像。

【兰:。】

no333见他迟迟不点添加,提醒道:是兰笙。

我知道。

林徊生应完直接把手机往茶几上一丢,缩回摇椅里看着露台外的雨幕,似睡非睡不知道在想什么。

蛋形摇椅无风自动,微微前后晃着,似有只无形的手一下一下轻推着椅背。

感觉到被讨好的林徊生眼睑微动,继而嘴角勾出抹无奈的笑:我不搞3p……至少在这个世界不会。

no333心思败露,电子音刺啦了会儿没了动静。

小王走时为了通风留下半开的门外,此刻正站着个渔夫帽帽檐压得很低的男人。一身浅色系休闲装,站在门前抬手迟迟敲不下去,似有些踌躇。

一分钟,两分钟……当他鼓起勇气,再次伸出手敲门时,走廊那头传来人声,惊得他一个机灵,闪身进了未关死的门里。

未开灯的房间昏暗,隐约的外部光线穿过雨幕,从露台洒入室内,给屋内一切打上朦胧幽暗的滤镜。

兰笙条件反射关上门,听着人声渐远,才反应过来自己的闯入。他四下看了看,没找到房间主人的痕迹,循着光亮,撩开被风浮动的纱帘,在露台摇椅上找到了连日噩梦中的主角。

那人睡得很沉,有人进房间都不知道。

兰笙轻手轻脚站定在摇椅前,俯视着那人凌乱的刘海,似被雨水浇过,打卷的墨发间嵌着细密闪烁的水珠。

他不自觉在摇椅前单膝跪下,躬身凑近想看被发丝遮挡住的冷淡眉眼,睡着了还是不是那么讨人厌……按耐不住地缓缓扬颈,越靠越近,几乎能闻到那人呼出的气息。

“嗯……”

林徊生是被亲醒的,一睁眼就看见个黑影霸占视野,口腔在睡梦中被闯入,醒来舌头已被吮得发麻,嘴唇又胀又热。

他眨了下眼回过神,抬手抓住‘登徒子’的后领口,将人从自己脸上拽开些,被嘬进人嘴的下唇分开,发出声水叽叽的动静。

他平静地看着兰笙潋滟杏眼微睁,湿润的双唇一动一动地咀嚼空气,点掉脑内浮出已达55%的出镜率,有些头大。

“你在干什么?”

兰笙的脖颈被领口勒住,渔夫帽斜歪一侧,看着有些滑稽。

他被凉丝丝的视线冻住,继而眼中露出几分被质问的委屈,撑在林徊生膝盖上的手开始发抖,喉头哽住说不出话来。

无言对视直到他一身热汗凉透,混乱望向那人被自己偷亲到发红的唇,突然跟被人扇了一耳光似得,猛然清醒过来又难以接受现况,腾地起身冲了出去。

撞上刚走到门口的高大男人,冲劲之大把人肩膀撞歪也没抬头,只顾低着头疾步走远。

no333:?

好梦被搅的林徊生边翻了个白眼,边骂神经,屁股底下的摇椅猝不及防转过一百八十度,对上又一不速之客的含笑目光。

杜酌将他潮湿的刘海捋到耳后,露出整张精致的脸后,视线停在红得不自然的唇上,“l,又欺负人了?”

林徊生自觉不完全无辜,当着男人的面去够手机通过添加请求后,勾着面前的领子拉低,仰头跟男人贴嘴瞬间,拍下侧影合照,并发送给新好友。

被当工具利用完的杜酌,摁住他打字的手,笼在阴影中的眉眼笑意淡去,语气渐沉,“好玩吗?”

林徊生挥开碍事的手,编辑完消息【l:酌哥尝到你的味道了】,边点下发送边一字一句回答道,“好玩。”

被他操作震惊的no333叮声连连:【完成剧情节点:示威】【当前出镜率:60%】

新好友没回复,只对方正在输入…不停动态变化宣告着收到消息后的万般复杂情绪。

还没等对面人纠结完,林徊生手头的手机被人抽走,屏幕朝下撂回茶几。

跟工作人员细讨拍摄进程的杜酌,疲惫的神经此刻突突跳个不停。林徊生的操作在他眼中,直觉告诉他不只是吃醋那么简单……

聚餐在即,他忍住把人拖上床教训的暴虐欲望,尽可能保持平和态度,撑着摇椅边缘低头去亲了亲他光洁的额心。

“阿笙找你做什么?”

林徊生别开些脸,不想让温热呼吸拂在面上,反客为主地睨回去,“交往对象的初恋情人找上门,你觉得会是什么事?”

杜酌眼也不眨目光幽深,一动不动盯着林徊生,似想看穿他的思想,“这不是你亲他的理由。”

见话题没被成功带偏,林徊生意外几瞬,抿起嘴角似有些难堪,静默片刻后,垂下眼睑轻声道,“我没亲他。”

杜酌的指尖点上他略肿的唇珠,眼色深深不说话让人难以揣度他现在在想什么。

敏感嘴唇被刮蹭得又痒又热,林徊生的眼睑因男人的举止而轻颤不停,一分钟不到他像受够了,张嘴重重咬上那根作乱的手指,恶人先告状道,“我没欺负他。你的初恋大影帝,跟你一样是变态……随便偷亲睡着的人。我是受害者。”

一个指节被含进湿热处,杜酌边淡淡地嗯声应着他的解释,边将手指伸得更深,连根没入被别人亲到微红发肿的嘴唇,小幅旋转摩挲着滑嫩内壁,像想借此检查他话的真伪。

林徊生被搅得唾液分泌不断,唇瓣很快又染上水光。他嘴合不上被迫眯起些眼,双手握上男人的手腕想把手指拔出来,但被口腔内的痒意闹得使不上劲儿,含糊不清道,“……不要,手。”

勾着指腹搔刮上膛嫩肉的杜酌,被他难得放软的语调取悦,眉眼间虽仍阴霾不散,但手指夹了夹舌头后抽出,用虎口抹掉林徊生溢出嘴角的涎液,掌在人下颌抬高低头吻住。

口腔内的骨感指节换成湿滑软肉,舌尖被含住吸吮,让忍耐隔靴搔痒的林徊生,终于忍不住从嗓子眼里淌出声满足的喘息,双手环上男人的后颈回应。

杜酌亲他亲地很用力,用拆骨入腹的力道抹除他嘴里其他人进入的痕迹。没几分钟林徊生浑身酥得直往摇椅里倒,杜酌追着他摁住了亲,结结实实的吻将人堵得无处可逃。

不知过了多久,林徊生因缺氧脑子晕成浆糊,被放过的双唇殷红到几乎要冒血,肿胀不堪。

同样喘气不匀的杜酌,舔含着他的下唇,强制态度藏在唇齿间,“既然锁不好门,那就搬上来跟我住。”

寥寥数字,让迈入旖旎的氛围冷却,沉默在逐秒扩散。

本醉了七分的杜酌,在无言中逐步回归清醒,躁动的神经燃起种从未有过的清醒,思绪加速的同时,想象力被酒精拓宽。

世界观成熟的唯物主义,疑虑经dna比对报告抹消。但今夜林徊生置身事外般的口吻,很难不让他往一些‘鬼神’之说方向怀疑……

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他们像一些赛博朋克电影般,正身处于虚拟世界体验虚假人生?

他是主角,他的对手戏演员——林徊生,演技稀烂难以入戏?

【警告】

【警告】

【警告】

在沉默中放空的林徊生,被系统三连鲜红弹窗加轰炸般的提示音震得耳鸣眼花。

【受、***信号、干扰——】

【世界线紧急关闭倒计时:10,9,8,7……】

视野逐渐涣散成马赛克之际,原本揽在林徊生腰腹的手臂被猛地收紧,他回头看去,上半张脸已经消散的杜酌,显然还具备自主意识。

【……3,2,1——】

嗡鸣的电子音吞没男人嘴唇开合间的最后话语,颅压快到极限,林徊生头痛欲裂眼前一黑,意识被从高空抛下。

猛地跌回办公椅里。

no333:紧急弹出完毕,宿主生命体征监控正常。

no333:脱离主机完毕,自我检查开启……世界线数据传输遗传,拒绝访问原因未知。

no333:完结评级表自动打开。

【《导演的白月光影帝》】

【出镜率:69%】

【作恶值:***】

【还原度:***】

【剧情点:***】

【综合评级:n+】

no333:恭喜宿主,打破反派部新手世界最低评级记录。

系统边放电子烟花,边操纵控制台上的机械臂,拔出宿主太阳穴位置的连接线。

一动不动瘫在办公椅里的林徊生,跟刚从水里捞上来似的,双眼紧闭调整过于剧烈的呼吸频率,等从头疼里缓过来,虚弱地说声谢后一键关机。

笼罩办公室的电子荧光突然全部熄灭,感应到黑暗的地板应急光路自动打开,周遭安静到仅可闻呼吸声。

他迫切地躲进仿佛只剩他一人的世界寻求静谧。

然而,没沉浸过半小时,虽有权限但自觉装死的no333,伴着《渔舟唱晚》的音符小声响起。

no333:……反派部部长——连庸,发起通讯请求。

宿主盯着蛛网般的地板光路……无声闭眼。

未响应自动挂断,然而不到一秒再次跳出的通讯请求,显然不许他逃避现实。

no333察言观色失败,权衡利弊选择出声提醒宿主:“l,连部长信号源的坐标开头是……‘nightare’。”

林徊生的眼皮动了动。

no333循循善诱:“……系统记录,出镜率因未知原因锁定在89%他本人已经在那条世界线已经度过了891天,考勤记录他最后一次打卡,在891天前的早上08:55。”

“……”

林徊生总算知道为什么入职前,后勤会发消息让他去领生命体征维持仪了。

他搓了搓汗干冰凉的脸颊,木然道,“接通。”

话音刚落,全息投影闪烁几下,办公室凭空多出位束发戴冠面容阴柔的华袍男子……神情愠怒。

“宦官红袍?趁得连部长气色不错,又养眼又喜——”林徊生溢美之词未完被厉声打断。

“世界线自锁?评级n+?数据库紊乱无法读取?”

连庸入职多年,从来没见过能把低级世界线玩出这么多种花样的‘新人’,“你到底在里面做了什么?年初入职的王候即使把主角抹杀了,也没让世界线崩溃。”

林徊生自认有错,但老打工人了……哪有不甩锅的。

在质问间隙里唤出系统手动操作,调出未损坏的记录片段,展开多屏播放,“副本有问题,主角大概率不是npc。”

连庸拨开眼前一片不可描述的光屏,选中边缘数据损坏卡顿不停的那块,放大查看。

是林徊生被弹出世界前的第一视角,虽然不到2秒,但捕捉到了主角的自我意识行为……

连庸将片段转发给主角部部长,看回发丝未干仍能看出之前狼狈的‘始作俑者’,眯了眯眼,“新手本不会有正式职员参与,如果主角部那边没问题。你需要承担世界线崩溃的主要责任。”

公事公办的追责态度,让表面安静如鸡的no,333,偷摸甩出张条例截图,仅宿主可见的那种。

突然被光字糊满眼,林徊生愣了一瞬,紧接着笑出了声。

像终于来了兴趣,从办公椅里直起腰,接管系统控制权,手动唤出智脑打开草稿箱,几秒拷贝出封投诉邮件。

大大方方,完全没屏蔽在场第三人,连庸眼见他署名完后,被荧光染蓝的指尖停在发送键,眼珠一移对上双狡黠发亮的眼睛。

“用安全守则威胁上司?……我有权给你的年终评价打负分,并向总局发起申请开除你。”

林徊生不以为然,“这是我的最后一份工作,况且——夕阳健康会馆不会因为这点履历污点拒绝我的入住。”

职工人身安全方面的投诉,虽然不算严重,但处理起来在局里是出了名的耗时。被投诉职工虽然不被限制自由,但需要无条件随时随地配合调查。

连庸这种卷王,显然不是会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上的人。

“好吧。”

连庸紧拧的眉毛舒开,他暂停噩梦本挤出来问责的时间里,不包括谈判。

他像对刺头学生妥协的老师般,道,“提交调查组的崩溃报告上不会出现你的隐瞒行为。”

林徊生点头叉掉光屏,办公室重回昏暗,“多谢谅解。”

连庸眉头一跳,让系统在数据库底层挑了个世界线发送给林徊生,“e级副本,希望你不要再刷新我们部门的下限。”

“难说。”

林徊生打开传输权限后,扔给no333代理,自己慢吞吞站起来就要出办公室。

被晾在其背后的卷王,不能理解他在办公室里待没超过三个月就要离开的行为,“去哪儿?”

林徊生拉开办公室的门,指指太阳穴处,“返厂检修。”,语毕头也不回地迈出。

连庸:“……”

打检修之名到热带度假整月的林徊生,戴着大草帽重新迈入公司,反派部一如他离开前——一扇扇紧闭的门,一个个闭关的人。

常年不灭的电子荧光领域,注定是咸鱼理解不了的世界。

林徊生毫不费劲找到唯一暗着的自己那间办公室进去,摘掉草帽交给机械臂,肤色并没有被阳光疼爱出麦色,反而因休息到位白得发亮。

no333从微端回到主脑,清理完各色垃圾邮件,将一个月前接受的世界线信息的精炼版本,调到林徊生眼前。

【《痴情王爷’俏‘杀手》】

【关键词:相爱相杀,一见钟情,追妻火葬场……】

“编剧部的起名风格还是一如既往的经典。”林徊生实在不想点开,斗大的标题被系统点开。

因上个世界线崩溃,导致换端计划推迟的no333,迫切希望宿主尽快进入工作状态,自觉边切换提示界面,边声情并茂讲解起来。

【no333:

古代架空王朝。

主角容衍,为扶持胞姐登上权力之巅,与江湖刺客组织‘无相’合作,演出一场刺杀皇帝的大戏。

无相派出第一杀手——‘十刃’,前去刺杀。

谁知一切都是容衍的计划中的一环,他不过是枚预备牺牲的棋子。

……刺杀失败十刃被围捕之际,挟持容衍突围逃脱皇宫,不料隐藏武功的容衍突然发难。

两方实力相当陷入恶战,身负重伤的十刃,以划破面中为代价跳入运河逃生。

而主谋容衍因心软,也付出了一条手筋为代价……】

“……慕强王爷一眼万年,负伤杀手隐居深山?”,林徊生听得眼皮子打架。

被打岔,no333一个卡壳,意味不明的机械音断断续续响了一阵,“……对。”

林徊生兴致缺缺,“反派该出现了,捡重点的唠。”

no333沉默片刻放弃治疗,将全部剧情节点拉到光屏,一股脑糊到宿主眼前。

【被举国通缉的十刃,避世而居时捡到个好看的奴隶,爱上他伪装出的善良单纯。

其实奴隶是沙罗国王子,且人品糟糕……

皇帝‘遇刺’后不治身亡,太子位空缺,继后扶持七岁皇子登基,垂帘听政,封容衍为异姓王,大赦天下……

十刃满足奴隶心愿,外出游玩得知大赦,自己不再被通缉,在奴隶诱导下,来到容衍封地……

容衍再见心上人,不料心上人身边竟多了累赘……他设局让贪财好色的奴隶承认对十刃的厌恶。

看清奴隶真面目的十刃,伤心离去。

容衍为替十刃泄愤,将奴隶毁容打断四肢后发卖……奴隶再被沙罗国死士所救时,已人不人鬼不鬼。

奴隶失去最引以为傲的相貌后,又得知十刃在容衍举荐下入朝为官后,携众死士杀入元宵御宴报复二人……

但手眼通天的容衍早已暗中设防,与十刃联手剿灭沙罗余孽。

二人武功盖世般配无比,又得继后赐婚,自此相爱到老云游天下……】

‘察言观色’技能,对面无表情的宿主失效,no333试探总结:“标准的e级无脑难度,但几个受折磨的剧情点,目前交流站暂无可参考的规避方案。”

林徊生也不知听没听,顾自嘀嘀咕咕,“再拿个n级,胖头鱼九成九会翻脸……”

未被谐音梗污染的清澈no333:鱼?

“三儿。”

眨眼间林徊生有了决断,他边接入插口边打商量,“下个世界你歇一轮,去信息中心找你同类挖挖连庸的八卦。”

no333从‘歇’字捕捉到信息,机械直觉不妙,倒豆子般劝道,“特殊模式虽然有利于综合评级,但出镜率难以保障。l,过往数据分析来看,100%沉浸的评级结果两极分化严……?l?你上次开特殊在地中海小岛一个人活了五十六年——”

“……”

【正在加载《痴情王爷’俏‘杀手》世界线信息……】

【正在进入时间节点……】

【加载完毕】

【……】

天瑞三年,初春,夜半。

景元王朝边境处,深山野林人迹罕至。

山顶雪融冰解,天然瀑布自百丈断崖奔腾而出,汇入崖底寒潭。

潭中,一黑发男子打着赤膊,上身遍布疤痕,长长短短纵横交错。手持一把长剑,舞地快如闪电,剑身残影几乎与瀑布落水融为一体。

这是十刃刺杀皇帝逃脱后,藏身于此的第二个年头。

山上除了鱼虫鸟兽,再无其他活物。

他自困于言语派不上用处的地方,待久了,时常恍惚自己也是它们中一员。只有每日早晚练剑时,才能找回几分活着的感觉,不至于真成无忧野人。

这日他照例练完两个时辰的剑,潜入寒潭底,借寒气镇定周身躁动肌血,屏息待身上凉透上浮。

谁知正要冒出水面,头顶瀑布忽地砸下个重物。

即便有经年训练的杀手本能,让十刃在弹指间反应过来,迅速侧身闪避的同时,抽出腰间匕首还击,却还是被实打实地拍回水中。

十刃破水而出,鹰隼般的黑瞳,剑眉压得极低,警觉扫视周遭水底。

他确定匕首是刺入后脱手的。

然而半刻过去,仍不见异样。他正欲离开时,水底忽地浮起片纯白,轻轻漂起。

三千白丝随水波荡漾散开,如云似雾。

人?

面朝水下的白发人趴浮水面,不知是死是活,只见惨白后颈处,一个碗口大的烙印被水泡得发白渗血,边沿已经化脓。

陪伴十刃数年的匕首,赫然全根没入在其肩膀,唯余皮质握把在外。

奴隶?

十刃对异族文字粗通一二,他认出烙印的含义,自然也得知奴隶的本名——鹰翎。

他没犹豫就把人扛上岸,见气息未绝,撩开那人沾水后白绸般的头发时,猝然一顿……异族少年面容惨白,五官却浓艳到雌雄莫辩的地步。

纵是走南闯北阅人无数的十刃,也被惊艳,不自觉屏息凝望……待回过神来,人已扛上肩头。

饶是平生不信鬼神的他,也难免在心里虔诚叹道:感谢祖师爷的馈赠。

清晨,雾散。

竹林含露,茅草小屋。

简陋屋内唯一一张窄榻上,被包扎成粽子的少年郎,身上盖着件银虎皮大氅,是小屋主人最厚的御寒衣物。

他的意识在一片黑暗中苏醒,紧接着被四肢百骸传来的疼痛冲击。

人未清明身体先动,伸手想抓握住什么,蜷缩着想起身,可实在太痛了,又没力气。喘气都不利索,只能细细地喊疼。

看不见东西,视野被糊作一团的灰白色笼住。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身在何处。

只被疼痛激起的本能驱使,挣动间盖着的大氅掉落,刮倒榻边杂物,摔出一阵噼里啪啦动静。

连夜采草药回来,刚熬上看着火候的十刃,听见动静过去,进屋就见不老实的奴隶醒了在摸瞎。

他脚步一快,闪身接住摔下榻的人,顺带捞起地上的大氅,包春卷似裹回少年皮包骨头的身体,把人安顿回榻上。

不料没等直起身,便被奴隶一搭手勾住脖子。紧接着冰凉凉的脸颊贴上颈侧,还温存似的不住磨蹭。

日复一日沉浸寒潭,十刃自然是不怕冻的,却仍在奴隶贴上来时,不自觉打了个激灵。

从未有活人能这般近他的身。

“疼——疼……疼……”

支离破碎的音节,一股又一股的暖气,若有似无的温香,通通呵在杀手鲜少暴露出的喉结命门。

热热麻麻,酥酥痒痒……

跟被点了穴似的十刃,犹豫几息,竟还真没把人掀下去。

他避开奴隶包扎过的地方,小心捉住搭在肩头手腕,将人托高,再顺势坐到榻边,让这磨人的奴隶倚趴到自己怀里。

白发奴隶贪暖,直往他前襟里埋头乱拱,边拱还边喊疼。

十刃垂目瞅着逐渐被蹭开的前襟,里衫……没阻止奴隶抬起煞白小脸,囫囵贴上自己前胸。只从腰带里摸出粒丸药,趁他转过脸来时,塞进那不停闹人的双唇。

指尖推着止疼丸,抵入温暖潮湿的所在。

丸药抵在下意识推拒的舌面上化开,许是甜味作祟,那软肉竟还绕着闯入指尖刮擦。触感陌生又怪异,令未经人事的十刃眼睛陡然睁大几分。

他忘了抽回手指,任由奴隶吃糖似的吮吸舔玩。

指腹被嘬,感觉怪极了。

似痒非痒的细微战栗,沿着指骨传染到手掌,手腕……浑身血流不受控制的涌向丹田下腹。

但未来得及汇合,片刻间那活肉便彻底软了下来,连虚虚挂在颈弯的手,也失力垂下。

十刃无言地盯着奴隶雪白的发顶看了良久,抽出指尖,去看上头沾染的水光……忘了炉上还熬着药,也忘了今夜他还没练剑。

只有一个人受伤,但整整半个月,除了熬药换药外,两人总是一道待着。对此,十刃解释为深山露重,奴隶好动不安分易着凉,理所当然的日日夜夜抵足而眠。

伤口化脓引起高热,烧的昏昏沉沉的奴隶,自顾不暇,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随着伤口一天天的长好,消热后头脑清醒过来,才有心思想些旁事。

比如……自己姓甚名谁?

成日搂着自己的又是谁?

这是哪儿?

……能不能不喝那苦汤?

除了喊疼和沉睡,大多时候白发奴隶是不言不语的,安静如樽白玉美人像。

十刃不意外他的反常,全因刚捡到人第一次包扎时,就发现他后脑勺处有个拳头大的包……

虽已消肿,但那么高的崖,那么急的水,那么弱的人……能活一命,也是全仰仗阎王开恩。

惊蛰日,春意盛。

午后阳光大好。

屋外的十刃,费了一早上砍竹子,做躺椅,又细细打磨掉毛尖刺后,请‘白玉雕’出来晒太阳。

然而里屋那没良心的,干听着不动,一心去会周公。

不等他合眼睡沉,便被人从榻上打横抱起,飘着飘着来到屋外,又被放在新躺椅上……横竖不过换个地方挺尸。

奈何屋外阳光正盛,即便眼上覆着素布也隔绝不了,‘白玉雕’,搭在扶手上的手活过来,朝旁摸索开。

挨着椅子腿儿席地而坐的十刃,不知他又闹什么妖,问,“怎么了?”

“手。”

十刃虽不明所以,但没犹豫便去握他沐浴阳光还不见血色的手。

奴隶拖着比自己大一圈还带茧的手掌,盖上眼后,两手往大氅里一缩就要睡。

“娇气。”

十刃边嫌他,边忍不住用视线反复描摹他挺秀的鼻尖和唇线。他滚了滚喉结后,问,“你怎么不用自己的手?”

奴隶坦诚地过分,“累。”

“没良心。”

十刃骂归骂,终究没把手从人好看过分的脸上拿回来,任劳任怨举了好一阵,奴隶似乎睡不着,睫毛动个不停,刮得他手掌心痒痒。

“睡不着起来挖笋。”

闻言,奴隶露在手外的嘴角一抿,聚血色,惹得十刃动动拇指去搓那块唇肉。

日夜相处中,已经习惯男人时不时摸摸碰碰的奴隶,突然道,“我是谁?”

十刃动作一顿,瞄向他藏在雪白长发底的后颈,那儿的烙印已经结痂,但想彻底抹除,除非剜肉。

在奴隶以为他也不知道,正准备放空重新酝酿睡意时,听见了回答。

“我的奴隶。”

奴隶哦了一声,没有雀跃没有欢喜。实际上,他连‘奴隶’是什么都不知道。

仿佛只是没话找话后,得到了毫不好奇的答复。

十刃等了会儿,没听见他再说话,掌心底的睫毛也安分下来,他却无端有些不高兴,收回了手。

瞌睡虫又被强光赶跑,奴隶迷迷瞪瞪问怎么了。

十刃瞧他满脸无辜,又想起那大包,那断崖,那瀑布……不高兴顿时消减八分。他把大氅往奴隶脖子上拢拢严实……半是心虚,半是真怕灌进去风。

“你不问我是谁?”

奴隶皱着眉,把整张脸往大氅里缩,问得敷衍,“……你谁啊。“

“十刃。你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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