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渐渐收紧,眸中的阴郁被强行压下,他笑容温和:“嗯?”
开着上帝视角的顾绯将他微小的变化尽收眼底,她不着痕迹地弯了下唇,道:“看见你维护我。”
应朝辞微微一愣。
顾绯唇边笑意愈浓,她无辜地眨了眨眼,娇声道:“应朝辞,我不喜欢那个男人,你不准把我交给他。”
应朝辞笑道:“嗯。”
应朝辞也不喜欢。他厌恶所有君家的人,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
“我是你养的花,应朝辞,我见过的这些人中,只有你能入我的眼,我只想呆在你身边,”又听见顾绯继续道,“所以,你不可以把我交给那个男人,也不能把我送给别人。”
话说得霸道又任性,是她一贯的语气和作风,明明只是只小花妖,还被他养着,却已经能在他头上作威作福了。
这是应朝辞无声纵容的结果。
她信任他,跟在他身边,对他毫无芥蒂,向他敞开心扉……一切都按照应朝辞计划中的发展。
棋局早已布好,棋子握在手中,眼见就要侵占对方的领土,可不知怎的,下棋人却犹豫了。
他不会把顾绯交给君苍。
因为君苍只是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他的目标,是将军。
心口隐隐作痛,应朝辞的声音哑了一分:“……好。”
漆黑的眼底划过一抹厌恶,看吧,这就是真实的他。肮脏而不堪的他。
什么光风霁月的国师,只是个满心算计的小人罢了,真恶心。
“你好像挺有经验,”似乎看出了他的迟疑,顾绯凑过来,在他颈上嗅了嗅,“说起来,整个道观,只有你身上的气息最舒服。这些植物愿意亲近你,应朝辞,难道你还养过其他开了灵智的妖?”
这样直白的问题,扰乱了应朝辞的思绪,他的嗓音多了一丝慌乱:“没有。”
从前跟在师父身边,他见过不少妖怪。后来师父去世,他继承国师之位,也一直在与妖怪打交道。
但是,妖怪是没有性别的,它们只是一株株植物。往往在它们准备凝成人形的那一刻,应朝辞会立刻出手,收尽它们的灵气。
便是已经化作人形的妖,它们可以随意改变外貌,变化成任何人的模样,于应朝辞而言,也只是一只妖罢了,并无特殊之处。
他根本不会耗费这么大心力同它们打交道。
他的目的,只是拿走它们的灵气而已。
如顾绯这般……几乎无赖地闯入他的生活,待在他身边,又大胆地进入他梦境的,还是头一个。
对于这些,应朝辞没有过多的解释。
不愿,或者……不敢。
怀里的顾绯显然对他十分信任,要到了回答,便没有继续追究,露出满意的笑容:“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