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塞拉米阁下哪怕是在诸位仙子中也完全说得上志节行芳,十五年来庇护王宫的决心始终不渝。”
小王子想到之前弥拉所说的话,虽说知道大部分仅为娱乐杜撰,但心里始终憋着一根刺。
而现在像是一只举止优雅又暗藏危险的白猫。直到背上炸起的毛被捋顺了,这才心满意足的悄悄收回随时准备进攻的锋利爪牙。
好看又如何,给十五年的时间都找不到躲在他身边的苏黎,还不是不堪重用的废物。
小王子环在萧溯离软乎乎腰上的手又缩紧了些“埃里克,你要记着……”
“知道知道。”萧溯离白了个眼撇嘴道,
“专心为您做好贴身男仆的本职工作,不主动亲近、招惹、靠近塞拉米阁下。见到他就绕道走,尽量保持二十英尺距离。”
“完全正确,埃里克。”
萧溯离的白眼快要翻上天去。
这五年小王子哪哪都好,甚至智商远超其他同龄人,但偏偏在他和塞拉米的事上抽了根筋。
记得小王子曾经还跟他说什么:塞拉米仙子法力高强,又看不得一点偷奸耍滑的小动作,最喜欢施展魔法把矮个子的胖男仆变成癞蛤蟆。
好一个一石二鸟一骂骂俩,这话说的实在有水平。
要不是顾及主仆有别,萧溯离恨不得一个大耳巴子飞过去。
你这是诽谤!
离离在这个世界的原身明明就是个从小喝露水长大,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绝美小仙男!
要不是为了降这破黑化值,他用得着舍弃沈腰潘鬓的惊世容颜伪装成一个又矮又胖的猥琐男仆嘛!
他的牺牲已经够大了,为什么还要戳着他白花花的软肉增添他的悲伤?
酒过三巡,宴会厅也早不知换了多少曲音乐。随着第一块多米诺骨牌的倒下,后面的气氛越烘越高。
又是酒水又是表演,贵族男女们沉迷于狂欢之中,早已忘记时间的流逝,忘记身份的枷锁,乃至忘记了这场宴会偷偷离去的主人,全心全意沉溺于这场别开生面的舞会。
而在一个说不上空间多大,但胜在五脏俱全的房间内,各种色泽诡异的药水被装在稀奇古怪的瓶瓶罐罐中,安安静静的尘封在高大的柜子里。
沃尔王子回到自己的宫殿,身上的礼服还未卸下,就先一步来到他贴身男仆的房间。
他需要从这摆满药水的高架上找到一瓶毒药,找到五年前他从魔法书撕下的那页纸上看到的,能腐蚀皮肤的毒药。
虽然他“单纯的男仆”并未表现出对仙子塞拉米的好感,但他感觉得到,当塞拉米靠近时,埃里克身体的肌肉都会不自觉的紧绷。
塞拉米对埃里克来说是特殊的。
意识到这一点,沃尔王子一刻也坐不住,甚至整场舞会都有些心不在焉。
现在他已经知道自家男仆真实身份与塞拉米同样是仙子。甚至在他还未出生之前,这两人便已有过交集,没准还真像弥拉所说有过什么……
小王子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强烈的危机。
不管怎么样,没人能把埃里克从他身边夺走。
他不会给任何人以任何机会。他是个严谨细节的人,哪怕千分之一的概率,也要把这危险的种子碾碎。
冰冷的皮靴停在一处高架前,小王子目光定格在最上层的绿色药水瓶,一边的嘴角向上咧开冰冷的弧度。
从小他就知道自己是个异于常人的极端的恶魔。但他并不试图改变,因为这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
嫉妒使他争强好胜,事无巨细都力求完美,将同龄人甩开整整一大截。
冷漠使他不通人情,视生命于草芥,时刻保持理智,做出对自己有利的选择。
贪婪使他从不满足,渴望无上的荣耀与地位,渴望人们眼中流露的惊艳与羡慕,也渴望占据那个人所有的视线。
正在这时,房门忽然“吱呀”一声从外面打开。
不过一秒小王子就收起那个诡异的笑容,转而展开他最常见的迷人的微笑,从盛放魔法药水的柜子边探头开看。
来者一袭轻甲,银色长发上沾染着寒夜的微凉。
可惜了,进入这里的并不是房间的主人埃里克,而是他刚刚才想要毁掉容颜的,讨厌的塞拉米!
“塞拉米阁下,或许您走错了宫殿。父王为您安排的宫殿应该在玫瑰园后面,或许您可以问问仆人或者其他提前回房间的贵族们。”
在小王子的灼灼目光中,塞拉米将头转向那摆满各种魔法药水的柜子。然后他非但没有退出房间,反而眉间一紧更加急切的朝小王子奔来。
“沃尔殿下,虽然我知道这对您来说有些难以置信,但您不能在这个房间待下去了!
这些年待在您身边的男仆埃里克不是普通人。请您相信我,他为您带来了诅咒与不幸。您必须赶紧将他交给我们处理!”
塞拉米出言提醒,然而小王子却并不领情。
“哦,塞拉米阁下。您是以什么身份向我讨要埃里克,要知道他可是我的贴身男仆。”
“抱歉殿下,是我逾越了。”
塞拉米是个知进退的人。见小王子并未答应自己的请求,遂而退了一步。
“那您能让我看看这架子上的药水吗,您大可放心,我不会随意挪动拿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