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好笑的问题。因为,电视剧里检察官的审问,不一般都是,你是怎么杀人的?
谁问过被杀者,你是怎么死的?死者又不能说话。
贝瞳随意地抠了抠手指头,很镇静道:“被梅田田一刀捅死的。”
贺迟眉头一皱。
她说得轻巧,一句概括,可他却清楚,这其中可能没那么简单。他以为下手的是梅竹溪,谁知道是梅田田。
贺迟稍稍缓和了语气,先前太过震惊,以至于态度与声音都有些紧绷,他一时半会,到底是难以摆脱死而复生的奇迹冲击,何况,这个小丫头还是他喜欢的人。
“为什么能醒过来?有没有头绪,或者是神灵鬼之类的缘故?”
事实摆在面前,贺迟这个坚持科学发展观的好青年,也不免想到非现实现象上去,这实在有点离谱,偏离了他既定的世界观。
贝瞳眉梢微挑,他不是说活过来,而是醒过来,说明他认定她是个死人。也对,没有心跳和呼吸,身体状态在医学上、法医学上、乃至法律都等同于死亡。
她自不能说真话,只道:“不清楚,也许是上天给了我复仇的机会吧。我醒来的时候,人在梅竹溪和梅田田挖得坑里,位置在离大学约两个小时的车程的小山丘里。我记得那有个寺庙。”
除了犯案者之外,哪还有其他人埋她?这个不用问了。
贺迟暗忖,地点弄清了:“凶.器在哪?”
贝瞳扬扬下巴:“我带来了,被我放在房间的衣柜底下。要是检察官大人想去看,一会带你去。”
这个肯定是得看的。
贺迟再问:“梅田田是因为什么杀你?准确地说,是什么迫使她动了手?”
贝瞳从善如流,很配合:“一是我要把她诬陷我的事曝光,二是,她就是小时候令我家发大火的纵火犯,被我发现了。争执之下,他们不让我出门,梅田田就拿起旁边的水果刀……”
“犯案地点是哪?”
贝瞳说:“梅竹溪的寝室,那时候他正好是周末,又是晚上。他同学都去外面吃宵夜,我自作主张带着宵夜过去找他。结果,就在那听到他们兄妹说的话。得知梅田田是纵火犯,一个激动就冲了进去…”
后面的事很好想象了,害的章真家破人亡,毁了她和母亲大半生的罪魁祸首仍在逍遥法外,甚至反咬她一口,哪怕怯弱的章真也难免冲破理智。
死寂的气氛蔓延,隔了几分钟。似乎谁叹息了一声。
贺迟觉得她的语气更像叙述者,而非经历者,但此刻她已死,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他深沉道:“那现在应该还能检测出血液反.应。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求助警方?”
贝瞳道:“我是一个死人,说不定是上天给我重来的机会,我才能醒过来,就算告诉警方,他们害了我,可我却活生生地站在他们面前,您觉得法院会怎么判决?怕是很难吧。
但你放心,我没打算以牙还牙,只是该澄清的事要澄清,我要用我的方式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