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欺骗买家的行为,谁能忍?
梅田田没名气,除了他奶奶,其他买画者家世普通,也没那个条件查到这么多事。
因此,发现的只有他们。白寺不可能向别人透露买画者的信息,贺迟想追究,也只有自己上。
贺奶奶总算抬起眼皮,看向白寺,对方见她要说话,诚恳地弓腰侧耳倾听。
“贺夫人,您说。”
贺奶奶道:“我之前在你这买了一幅山水图,作者是一个姓梅的姑娘。但昨天,我见到了画的真正的主人,那小丫头还送了我一幅。你便说说看,为什么这么做?”
白寺心底一首凉凉送给自己,这么快就暴露了?哆嗦了几下,镇定下来,客套地笑脸好似黏在他面皮上,拔不下来:“贺夫人,您…您说哪的话,您买得山水图就是那位姓梅的小姐画的啊。”
承认?怎么可能,一旦亲口承认,他这名声和招牌算是毁了,信誉扫地,以后谁还买他卖的画?
白寺的回答在意料之中,贺迟冷笑。
“你倒是一张嘴,什么话都说的出来啊?”
白寺只当听不出嘲讽,诚恳道:“贺少爷,我句句属实,哪敢随便说话?”
贺迟也不是第一次见这种人,白眼一翻,懒得再费口舌。
贺奶奶神态镇定,摇摇头:“你不承认,我无话可说,一笔小钱,打水漂便是打水漂了,可明知被骗,还当做不知,这就不行了,画我退了,事情到此为止。”
这贺家人是大人物,白寺只有听的份:“马上给您退。”
贺奶奶话锋一转,眯眼道:“但我又听说了,你威胁真正的画师,说要在圈内封杀她?”
白寺表情一僵,手脚凉到底,怎么回事?难道那个代笔的疤痕女孩,认识高高在上的贺家人,还把这事告诉了他们不成?
贺迟静观他举止。
白寺慢慢直起身,皮笑肉不笑,义正言辞道:“贺奶奶,您是从哪听来这些污蔑人的谣言,我白寺光明磊落,又怎么会做这种事。再说,真正的画师就是梅小姐,没有其他人。”
比城墙还厚的脸皮。贺迟抱着手臂,眼角睨他,要不是那天他跟在疤痕女孩后面亲耳听到,还真会信了他这幅装模作样的嘴脸。
贺奶奶叹息了一声,也罢,和这种人多说无益。拿起一旁拐杖缓缓站起身,淡淡道:“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有数。画退了,我也累了,回去吧贺迟。”
贺迟忙伸手扶着她:“奶奶,您慢点。”
走几步,他寻着空挡回头看了眼白寺,收回视线,若无其事地走出去。
那眼神,跟冰渣似的。
白寺僵着一张脸皮,心中唱起忐忑,要送吗?肯定得送啊!两条腿一迈,踩地地都感觉是虚的。
他站画廊外,脸都笑麻了,目送他们上车离开。秋风一吹,凉瑟灌入领口,发现自己出了一身汗,湿黏湿黏的。
白寺咬咬牙,拿出手机打电话给梅田田。
寂静的车内,贺奶奶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车开的很稳,底盘扎实,一点也不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