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只有高子安也死了,丰鸿光才能自圆其说,才能逼迫楚松落只依靠自己,培养他的忠心。
楚松落会伤得更深。
那时候才是他出场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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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痕叠加伤痕,楚松落正在变成微生嘉木所熟知的那个“楚松落”的雏形。但是微生嘉木这就要撕开他的伤痕,让他重新变得鲜血淋漓而柔软鲜活,从而直接拥抱他滚烫的心。
魔教大名当然不叫魔教,叫朝阳神教。而朝阳神教的祭日大典,刚刚好与清明节是同一天。
楚松落他们其实没有资格入场观典的,只是教主却要他来。
楚松落只是低声说,“死人已不能再死,我连扫墓都不可以去么?”
丰鸿光却指着自己身旁的四个侍女说,“她们照顾你这么些年,今天你若能杀了她们,就自然没人再阻拦你了。”
楚松落握着腰间的弯刀,沉默地、脊背挺直地离开了。
他杀了这四个人,自己也受了伤,扶着山壁到了深山他为高子安掘的墓前,却看到有个白衣男子正在洒扫墓碑——虽说也只是一块形状较为扁平的石头,是楚松落自己拿刀刻的字,“挚友高子安之墓”。
那男人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他,“你是来扫墓的么?”
楚松落盯着他反问,“那么,你是来扫墓的么?”
男人——也就是微生嘉木,并不理姬衍简“诶你怎么擅自改了自己不能说话的预先设定”的叨叨,微微一笑,“我只是住在这山里,见这里有墓,已经要日落了还没有人来,于是过来看一看而已。——我回答完了,你呢?”
他看到楚松落的眼睛又黑又亮,像一匹孤傲的小狼。
“我也只是来看一看。”
于是他自说自话,颔首道,“我明白了——你是立碑人,这墓主人的‘挚友’咯?”
“我不是。”少年垂着眼,手却渐渐抓紧,“我是杀了他的人。”
“哪有杀了人,还会过来看一看对方的墓碑的。”
少年沉默一阵,低声道。
“因为我就是要杀人的。”
微生嘉木没有回答,空气里有片刻沉默。
忽然楚松落被触碰到了脸颊。
然而他脸上干燥冰冷,什么也没有。
“我以为你已经哭了。”男人轻轻叹息一声,问他:“你为什么没有哭呢?”
少年的手按在了弯刀上,警惕地要后退,一边低声回答他。
“我说了,我是要杀人的。一把刀,何必要落泪。”
微生嘉木轻而易举地阻止了现在的楚松落的动作。
他眉眼柔和,蹲下来环抱住这瘦弱倔强的少年的腰,把脑袋搁在他的单薄的肩膀上。
“你不是的。”
“你只是被拥抱得太少。”
日头渐渐落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