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架势,大有韩修再不起来干活,西泽百姓就要活不下去了,这羽族的民生都要崩溃了的意思。
如此重责,韩修只要还在喘气都得爬起来,顶着发晕的脑袋见了那些官员。
官员们如狼似虎,拉着他又是汇报又是分析,各种工事图纸摆了一大桌子,韩修精神不佳,旁人看去,便觉得他是心不在焉。
加上韩修没有正式的资历和官阶,且羽皇从千金堂买了个鲛人的消息也在这几日传开来,所以官员们对于韩修的来历,多少心知肚明。
眼下见他不像是个能做事的料子,于是心中火起,便有个青年官员板着脸埋怨:“这水利大事,并非是个鲛人就能做的,你若是单有一张好色相,没有真才实学,还请不要在此地耽误大事。”
这青年剑眉星目,一看就是个耿直性子,看得出是真为民生大事焦心,不然也不敢随便开罪羽皇钦点过来的人。
韩修被这青年照脸怼,面上不见波澜,甚至还礼貌地对他微一颔首,然后便站起来,将满桌图纸推开,摊了张空白宣纸,便提笔画了一张草图。
“既然从相邻的东洲引水的沟渠已建好,那你们解决不了的便是西泽地势高于东洲,水源难以逆流而上的难题。”
“如今能来效命的鲛人不多,想以鲛人的控水之能运水已不可行,所以只能建水车……”
不等韩修说完,鸦云又咋呼起来:“你以为我们不知道水车吗?还用你画?这样大的工事和运水量,最壮的劳力也坚持不了多久,劳民伤财效率奇低。”
他发作时,韩修刚刚放了笔,手下草图也已经画好。
韩修未立刻开口反驳他,而是将图纸推给众人看。
众人看罢一愣——竟不是他们所以为的水车,而是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事物。
“这是风车,你们刚才说了,西泽常年风大,所以风车应该能派上用场,羽族能工巧匠天下闻名,应该能打造出合适的齿轮和扇叶,用风车带动水车,运水问题就很好解决了。”
羽族也有能控风的能人,所以他们从不致力于风力的开发,也从未想过风车这种东西。
韩修虽然失忆,但是遇到难题,潜意识里储藏的知识还是在的。
此时韩修画的只是一份草图,但是现场就有督造水车的官员在,当场看了风车构造,顿时双眼一亮,连呼这是巧夺天工的奇想,就差跪下给韩修磕头膜拜。
韩修颔首说了声职责所在,一派的淡然从容。
开始埋怨韩修的那青年鸦云倒是个坦荡的,知道自己误会了韩修,于是很诚意地拱手道歉。
然后一屋子人散去,纷纷按韩修的图纸各忙各的去了。
韩修强撑了这一阵,有些无力的回了屋子,本打算再躺一躺缓解不适,结果叶安吩咐下人,往房中的屏风后面送水,哗哗的水声让韩修一下就来了些精神。
起先他以为屏风后最多是个浴桶,结果走过去一看,竟是满当当的一个水池,足够他潜在水里翻个身了。
“主子说了,你们鲛人肯定离不了水,千叮万嘱,让我别忽略了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