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忱已经从icu出来了,但还在昏睡着,迅速衰败的身体只能靠机器来辅助运转,床头和床尾都挂着袋子。
裴亭风看惯了这些,但此时床上躺着的是他最爱的人……
裴亭风过来仔细查看,看到云忱眉心蹙着,是不舒服的样子,心头一紧,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下午醒了?”
护工连忙答道:“醒了一次,但很快又睡了,身体数值还算平稳。”
他看了几眼监测器,让护工先离开,然后接了杯热水来把自己冰凉的手捂热了,手伸向云忱的小腹。
果然和他猜的一样,云忱的肚子微微胀着,碰一下就能听到底下的鸣音。
虽然不算严重,但这样也不可能睡得舒服。
裴亭风先是用手轻轻覆在上面,等手下的皮肤跟着热起来,慢慢适应了他的手,才轻柔地转动起来。
力气一点一点增加,云忱没觉得多难受,反而缓解了那阵困扰了他一下午的绞痛。
青年一直蹙着的眉心松开一些,发肿的眼皮跳了几下,叹息一般的嗳气声从喉咙里发出,隐隐有要醒来的迹象。
裴亭风不想他醒的太快,于是暂时抽回手,把人往怀里抱了抱,遮了他眼前的光:“别急,慢慢呼吸。”
云忱从冰凉的被褥里落进暖和的怀抱,焦虑感也随着减弱。
他的身体放松了许多,缓慢地苏醒着。
等意识完全恢复的时候,他发现裴亭风来了,自己正和他亲昵地靠在一起,大半个身子也被他揽在怀里。
裴亭风的手从自己衣摆处伸了进去,小心翼翼地避开管子的位置,在小腹上轻轻转动着:“胀的很难受吧?没事的,揉揉就没事了……”
裴亭风的语气太温柔,太小心了,连从睡梦中醒过来这件事都小心翼翼,像哄极其脆弱的孩子一般。
这让云忱意识到,他的病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
可一个月前他还好好的。
仅仅一个月,又能有多严重,难道还能要了他的命不成吗!
云忱倔强地想要把他的手推开,抬起的手却无力地坠了下去。
裴亭风以为他又疼起来了,一只手安抚性地抚摸他的头发,另一只手去调节一旁悬挂着的止疼泵。
调高浓度,他立刻将云忱的双手控制住,以防他又去按压腹部。
云忱本就动不了的手又被他箍住。
就在这个空隙,云忱身体传来一丝异样,循着声音,余光看到了挂在自己身侧的袋子。
他这才发现,自己连基本的排泄都无法控制。
自尊心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云忱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放、放开……”
裴亭风:“怎么了,怎么哭了?”
裴亭风不安地想要按床头的铃,却注意到检测仪上的数值还算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