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身狼藉的云忱率先坐了进去,他只好站在一旁,道:“云忱,我们谈谈。”
云忱哦了一声,“谈吧。”然后拽过来电脑继续码字,仿佛他就这么写了一整晚一般。
裴亭风:“我答应结婚,是因为我从没给裴家做过什么。”
裴亭风:“蒋晨月她是有男友的,我们只是走个形式,谁也不会干涉谁的生活……听明白了吗?跟我回去吧。”
云忱突然笑了一声:“你跟我结婚,我就回去。”
裴亭风似乎是没想到云忱会这样,眉心复又蹙起:“邵云忱,别不识抬举。”
云忱自然也没想着裴亭风能说出什么好话来,便以此做逐客的理由:“不同意就算了。裴先生请回吧,我们已经分手了。”
裴亭风从没被这样对待过,尤其是云忱。
云忱向来对他百依百顺的,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裴亭风眼底盛满了阴郁,冷冷道:“邵云忱,你忘了你当初是怎么求我和你在一起的?”
云忱最怕的就是裴亭风提之前的事,他狠下心不看裴亭风,低低道:“再不走我要报警……”
“邵云忱!”
裴亭风抬高声音,一把扯住了云忱的手腕:“你要闹到什么时候,跟我回去。”
“放开!”
云忱挣扎间,笔记本电脑就要掉在地上。
他多开一本书,还找杂志社约稿就是为了多赚点钱,电脑摔坏了的话,可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云忱连忙去接。
电脑是保住了,但他人却因为一夜没睡身体虚弱,重心不稳摔在地上,眼前因为低血糖狠狠黑了一下,冒出一簇金星。
他甩甩脑袋,想要把电脑放回沙发上去。
可胳膊抬起一点就又坠下去,反反复复地像是无力的抽搐。
裴亭风顾不上他脏了,把电脑从他手里抽出来放在一边,人抱到沙发上摆了个侧卧的姿势,翻了下他的眼皮。
云忱还没缓过来,眼仁稍稍朝上翻着一点,小腿因为低血糖无法控制而不安地踢蹬着。
裴亭风半跪下来,轻拍他的脸唤回一点意识:“醒醒,云忱,家里有没有糖?”
云忱艰难地抬起眼皮:“有,卧室……”
裴亭风起身,进了云忱的房间。
床铺上乱七八糟,手稿铺了一地,床头凌乱地放着酒瓶和烟盒,还有个被暴力撕扯过的购物袋。
裴亭风眉心蹙的紧紧的,一百个不情愿,但还是在购物袋里拨了拨,找到半袋打开过的巧克力。
他拿了两个,回到云忱跟前,拆了一块放在他嘴里,轻轻抚着他的后背:“死不了。含着就行,别咬,放松。”
低血糖的人对身体的控制力很低,这时候咬破巧克力虽然能加快血糖的上升,但也有可能会咬到舌头。
大概是当惯了医生,裴亭风的话又沉又稳,很容易让人信服,让人照着他的指令做。
意识慢慢回笼,云忱恍然间以为自己回到了年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