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谢恪呈就感觉怀里的人力气变小了。
药物仿佛一只大手,不由分说地将云忱扯入黑暗。
他不得不将浑身的力气卸在他深深愧疚,又深深恐惧着的谢恪呈身上,眼睛半睁,脸颊蹭着他胸膛往下滑。
谢恪呈等他浑身上下每一寸都软了,大手托着他的后背一用力,把人放回了床上。
因为全身的肌肉都在药物作用下瘫痪,云忱的头朝后仰着,嘴巴也毫无防备地张开了。
那截柔软的舌头露出来,殷红殷红的,惹得谢恪呈多看了几眼,克制住了想用手指搅一下的冲动。
在医生拿着新的输液器回来时,谢恪呈看到少年苍白的脸色,理智回笼,伸手推上了他的下巴。
为什么会突然这样?
医生走后,谢恪呈坐在床边摸他柔软的头发。
想起少年刚刚在他怀里发抖时的样子,他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
是我喂饭的时候对你太凶了,吓到你了吗。
还是因为撕了那本画册?
一定是画册。
谢恪呈还记得,当初他让云忱自毁作品,少年突然拿刀划向手腕时,就是一个很不对劲儿的状态。
可这都是你的报应。
他都调查过。
如果当时缪家把钱赔给谢恪呈,那缪家就会破产。
缪家破产,就无法给云忱举办那样一个盛大的拜师宴,无法在名师的点拨下,成为如今这个有点名气的小画家。
想到这儿,谢恪呈心里又是一阵冷笑。
这本来就不是你的。
为什么执念那么深呢?
别的我都可以答应你,只有画画这件事,不可以。
从今往后,你只是我的附属品。
你不会再得到任何本就不属于你的东西。
谢恪呈薄唇轻轻抿了下,解开了自己衬衫最顶上的扣子。
他将镜片取下放在一边,在一片模糊中躺下,把云忱小心地拢进了怀里。
抱着少年睡觉就不会有噩梦了。
谢恪呈唇角弯起一点笑意。
可到了第二天,谢恪呈就笑不出来了。
按照医生说的,这一针镇定剂至少可以让他睡上十几个小时。
谢恪呈轻手轻脚地下床,准备先去公司处理点事情,等他醒了再来看他。
可就在他低头,想看看少年熟睡的样子时,却发现云忱的眼睛是睁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