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定和嘉定关我来打。”
出兵前一晚,裴敬正在犯难嘉定和渭阳的兵力部署,虽然嘉定是北境布政三司原本所在之地、狼王也住在嘉定城,但如果回撤,渭阳才是最后一道防线,狼族兵力不会弱。
最好的安排是双线并行,前后互相包饺子,只是带兵之人裴敬犹豫不定,一路从未发表看法的顾长思猝然开口,这是他此行的唯一一个要求。
给顾长思并不是不行,只是裴敬担心他的状态,虽然士气一路高涨,频频大获全胜,但是他分明感觉到这人的气场越来越冷,眉宇间像是凝了一层冰一般,怎么捂都捂不化,就连笑起来都是冷的。
裴敬想跟他聊聊:“世子……”
“交给我吧,”顾长思拿起一颗棋子摆在沙盘中,“我是最好的选择,您也清楚,不是吗?”
裴敬咬了咬牙:“好,就这么定。”
整支队伍分成两队,漏夜前行,分别对着嘉定和渭阳浩浩荡荡地奔涌而去。
顾长思手持双刀,骑马走在最前,远远地已经能看到嘉定城巍峨的城门,另一头就是当年仓皇而逃的嘉定北门,通称嘉定关的兵家要地,也是、也是……
顾长思左手开始颤抖起来,那是即将要报仇的激动。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他吻了吻颈间搁着的小白瓷瓶,小小一只,穿了链子挂在颈间,“我终于回来了。”
*
昭兴十四年五月初四,裴敬率军攻破渭阳城,大败敌军,切断敌方回撤之路,将剩余残兵围困于渭阳、嘉定二城,只待最后总攻。
昭兴十四年五月初六,顾淮率军大败狼族兵,哥舒裘带着世子哥舒骨誓仓皇而逃,裴敬收到消息,立刻率军回围嘉定关,两军最终对垒。
败也嘉定关,成也嘉定关。大魏终归是要一雪前耻,在这块鏖战数日终究攻破的关隘前,城头上终于再度树起了大魏的旗帜。
那一仗打得极其痛快,裴敬几乎杀红了眼,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生擒哥舒骨誓,数把长刀压在他的颈间,若不是宋启迎一早下过命令,对狼王与其世子只许活捉,裴敬都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报——”不待裴敬笑开,顾长思带领的军队中有人急报,连马都没停稳就摔了下来,着急道,“裴将军,不……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