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国贼当前,岂能耽于享乐?!让我等进去!!!”
一石激起千层浪,本就紧绷的气氛瞬间如火上浇油,骤然炸了锅,蛰伏许久的京卫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按住那几个闹事的士子,拖着拽着要往下按。
“定北王!!!你忘了你父亲的风骨了吗?!你忘了你母亲的教导了吗?!你把我们这些走投无路的人晾在这里,你于心何忍!?!?”
混乱,无序,人仰马翻,乱作一团,混着雨水的嘈杂声闹成一片。
蓦地,一声暴喝响彻云霄。
“住手——!!!”
只见一辆马车从街角尽头疾驰而来,霍尘头戴斗笠,一勒缰绳,马车稳稳在众人面前停下,不等他再说些什么,一个人从马车中钻了出来。
士子与京卫面面相觑:“这是——”
那人素白的手一晃:“东宫。”
“太子殿下!”
宋晖接过霍尘递来的雨伞,从容地下了车,他身穿四爪蟒袍,在阴冷的雨夜中仍旧贵气逼人,令人不敢直视。
“本宫听闻此事,急急便来了。”宋晖一瞟京卫,“士子乃是我朝栋梁之才,你们大呼小叫地要拿人下狱,将本宫放在哪里?又将陛下置于何地?!”
“太子殿下……”
“本宫今夜的话便是陛下的心意,你们听好。”宋晖冷冷地扫视过每一个人,“陛下为国祈福,长居临星宫,可心一直挂念着科举舞弊案,每日三令五申,必要三法司查个清白,不放过任何一个贼人,若敢维护或暴毙,与国贼同罪。”
“同样的,陛下心爱人才,明白士子们今日不过是操之过急,不会追究,但也请各位稍安勿躁,三法司必定给诸位一个满意的交代。”宋晖高高举起令牌,“本宫向各位保证,若此事偏袒任何一人,尽管来找本宫,本宫会亲审此案,绝不姑息。”
好一番恩威并施的话,京卫、府卫、士子三方各个没了声息,宋晖见效果达到,放缓了语气道:“好了,下了这么大雨,本宫也来了,还在这里杵着不睡觉做什么?真打算明天一个个的着了风寒便顺心了?赶紧着,京卫把士子们送回会馆,府卫也把残局收拾清楚,早早歇着。”
这下没人再敢说“不”,纷纷行礼道:“是。”
宋晖这才长叹一口气,众人纷纷散去,他后撤几步,转头看向霍尘:“满意了?”
霍尘当即低头:“臣不敢。”
宋晖皮笑肉不笑,不是怪罪,而是他想起这人今晚急急忙忙地敲了东宫大门,还以为宫里闹了刺客,霍尘言简意赅地说完,他就忙不迭地来了。
顾长思那厮倒是真的会找人使唤!!!
宋晖暗自磨了磨牙,面上还是露了个笑:“那咱就……”
“殿下回去吧,路上慢些,我给您找车夫。”
宋晖:“怎么,你不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