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所以小王爷喜欢清甜味儿是天性,我记住了。”
那他语气调笑意味太重,顾长思提起一拳,大有再说就要抡下去之意。
霍尘只好讨饶,连声道不说了,才把毛给人顺下去。
“话说回来,皇帝会怎么处理肃王?”霍尘双手搭在顾长思膝头,“真的会杀了他吗?”
“应该不至于,他也得师出有名,只要明壶不是肃王派去的,皇帝根本没有理由对肃王下杀手。”顾长思嚼着糕,眼神有点发直,是有些困了,“不过就算明壶胡乱指认,真的攀咬了二皇叔,顶多就是个终身不释,不会斩立决的,没那么严重。”
霍尘引着他往床上走:“真的吗?我看肃王吓成那个样子,以为他是必死无疑了呢?”
“他就是胆子小,再者而言,皇帝也知道他的性格,应该对他没那么多猜忌吧。”顾长思坐在床边重新漱了口,动作略略一顿,“你睡哪儿?”
霍尘轻车熟路地把人往里推:“又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了——嗷!”
顾长思单手擒住他的脖子,朗声道:“祈安!别给我偷懒,该你干的活自己干,把姓霍的给我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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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如顾长思所言,肃王一连几日在王府闭门思过,没闹出什么动静来,皇帝也没有传召,后来都到上元节家宴了,皇帝才一道旨意把肃王宣进了宫。
再度宣进宫时三法司都在,此案拖了太久,该下一个决断,于是最终定性为明壶在逃,肃王监察不力,十春楼清查后才许再开业。
“此事,到此便罢了。”宋启迎最后掷地有声地下了定论,“朕已经给周忠上了美谥,聊表安慰。但在座的都是宗室亲族,关起门来说一家人的话,朕希望此事能够让诸位引以为戒,二皇兄纵使有千万个粗心大意,身为皇亲,国家大事之上,还是需要恪守冷静本分。”
肃王惨白着一张脸:“臣,谢陛下恩典,定当谨记陛下教诲。”
宋启迎满意道:“行了,今天是上元佳节,朕与诸位同饮,不醉不归。”
舞曲曼声响起,教坊司的舞姬们身着粉白色衣裙鱼贯而入,殿门大敞,从那飘扬的水袖中望去还能窥得见苍穹上那轮又大又圆的月亮。
薄薄的月光洒下来,映在杯中酒里被一饮而尽,顾长思放下酒杯,坐在对面的肃王面色依旧黯淡,在这样祥和喜乐的氛围中格格不入,就连他平素最喜欢的美人都无暇欣赏。
他心事重重的模样格外少见,顾长思多瞥了两眼,眼前的舞姬就如莲花灯似的打了个旋儿,让出执杯走向他的宋启迎。
“长思。”宋启迎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杯酒,三皇叔敬你。这些年在北境确实是辛苦了,此番回长安,又闹出了这样那样的事端,皇叔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顾长思给双方递了个台阶下:“陛下,臣惶恐。臣——”
“这些日子估计你都没能好好休整一下,这事儿闹得,朕是真的想让你回来躲躲懒的。”宋启迎压着他的手用了些力道,“要不这样如何,左右明壶身世还没查完,你再在长安待一阵子,好好松快松快,也不算千里迢迢白白回来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