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时间,森月在图书存放区翻看着书籍。
没有找到合适的自杀方式,也没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在这个世界上似乎已经是孤身一人的他,虽然很想靠近那个很像他猫的人,但他觉得还是要有自知之明。
——他并没有一个很受欢迎的性格,也没有和他们有很深的羁绊,最重要的是他死期将至,已经不用做更多的事,也不需要给他们添麻烦了。
想到这里,森月感到异常的轻松,反正活不了多久就会死,在那之前做些什么都是无所谓的事。
他翻开了顺手拿出的一本书,或许是妄想,但如果真的有死后的世界,他希望能够带着更多的故事来见他的猫。
虽然脑子里总是一片混乱,连自己的记忆都说不清,但是看过书总能记得,到时候也能说出个一二三四,欺骗猫猫自己其实是个哲学家,之前的犹豫和迷茫只是在思考人生,并没有把它给抛下的意思。
[……他紧绷的身躯竭尽全力举起巨石,推滚巨石,支撑巨石沿坡向上滚,一次又一次重复攀登……在空间上没有顶,在时间上没有底……但攀登山顶的拼搏本身足以充实一颗人心,应当想像西西弗斯是幸福的。]
“在看什么呢?”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半长头发自来熟,用手轻轻挑起书籍,小声地读着书脊上面的文字。
“西西弗斯的神话……?森月酱原来是喜欢哲学的人吗。”
“萩原。”森月念着这个自来熟男人的名字。
“叫我萩就好了,有些事想和你说,可以出来一下吗?”萩原研二笑眯眯地把森月的书给合上,一副你不答应我就不走的模样。
森月把书放回原处,和萩原研二走出了图书室的门,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身材高大的人影立刻贴了过来。
——距离太近了,除了猫以外,很注意和其他人保持距离尺度的森月立刻就后退一步拉来了距离。
“诶……森月酱,从一开始我就想说了,你是不是讨厌我啊。”
萩原研二摆出了一副受伤的表情:
“从入学起我就注意到了你,和别人打听你,你神神秘秘的,除了上课外基本不见总有,今天好不容易碰运气遇到了,又要离我这么远,研二酱会很伤心的,别看我这样,其实内心很脆弱的!”
一顶大帽子扣上来,森月只能稍稍又离近了半步。
“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是很奇妙的,你看你只是离我近了一点,但是我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萩原研二一本正经地说。
并没有。
森月还真的又仔细的看了看萩原研二有了什么新变化。
“比之前更帅气了。?”萩原研二肯定地说。
森月:?
明明没什么表情,但是他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许多。
“哈哈哈!哈哈哈!开,开玩笑的。”
看到森月这个样子,萩原研二捂着肚子,弯下腰,止不住地笑了出来:“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样,调戏森月酱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啊。”
竟然说出来了。
“不过确定了!森月酱应该是不讨厌我的!那么在森月酱死之前,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呢。”
竟然……说出来了。
森月正色地看向这个一直都表现的很轻浮的男人,对方紫色的眼睛仍然带着笑意,却意外的认真。
“很意外吗?虽然很想让你活下去,很多时候活下去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如果森月酱真的很坚定这个结果,那应该是经历了难以想象的悲伤与绝望,才最终作出这个痛苦的决定,作为外人,只是一味地劝你不要死,未免太过高高在上了。”萩原研二的眼神带着一些回忆,话语之间又有些自嘲。
森月沉默。
“当然如果你愿意和我说,我随时都有时间的,研二酱温暖的肩膀随时都可以依靠。”男人拍了拍自己宽阔的胸膛,露出笑容。
温暖,耀眼,带着炙热的色彩。
“……什么请求。”森月换了个话题,萩原研二对此也毫不在意,顺利地接过话题。
“后天,我们有个联谊会,我想多邀请一些长相好看的人参加,诸伏他们也都会去,你能帮我凑个人数吗。”
出乎意料的简单和普通,和之前说的生与死的话题完全不搭边。
“不要这么奇怪地看着我啊,我也不是什么趁人之危的人,难不成我还能提出和你约会的请求吗?”
男人睁大眼睛,一脸无辜的样子,但已经初步明白其性格的森月,知道这只不过又是萩原研二的日常口嗨而已。
“我会去的。”森月平静地点点头。
没有调戏成功的萩原研二有些失望,但不知想到什么又很快地振奋起来,欢乐地对森月拜拜手:
“那,约好了哦,我这就去和小阵平炫耀一番,他一定会气急败坏怎么自己约不上森月酱的哈哈。所以森月酱那天可一定要到,不然我可太丢脸了。”
男人踏着轻松悠闲的步伐离开了,森月凝视着他的背影,清醒地意识到,这个外表轻浮的人,在用着自己的方式,来努力地让他活下来。
可是他的猫死了。
————
又和这些人凑在了一起,甚至还有着更多的人。
萩原研二来晚了,他说他因为扶老奶奶过马路所以耽误了时间,以他口嗨的性格,事情不一定是真的,但一定不是什么坏事。
萩的幼驯染松田阵平像只炸毛小狗一样到处呲着牙,说着奇怪的冷笑话,降谷零和他关系很好的样子,堪称冷笑话二人组。
诸伏意外地展示了自己会做饭的一面,被大家夸赞得脸红了……所以说被夸脸红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吧,诸伏甚至还不好意思地看了森月一眼,被回以视线后立刻移开眼神。
在这一点上也很像他的猫,做了什么错的事,比如挠坏了沙发,弄洒了水盆,会偷偷地观察森月,被发现就会立刻跑路,直到森月收拾好后,才会若无其事地摇着尾巴回来。
因为长相,森月也得到了许多人的关注,但是其他人帮他解围说他最近心情不好,不想说话,只是出来散散心,所以他可以安心地开小差,观察诸伏景光的行为和他的猫做对比。
气氛过于轻松愉快,所以在萩原研二提出去唱歌时,森月也默认同意了。
女孩子们愿意围着萩原研二这种长相帅气又贴心又会说话的人,萩原研二唱的情歌更是十分动听。
“五月雨は緑色,悲しくさせたよ……”
听着他的歌声,森月有些困倦,印象中好像也有人给他唱过歌,在睡觉前哄他入眠。
是谁来着,森月记不清了,过去的记忆混乱如同被滚筒洗衣机翻搅过,支离破碎难以追忆,歌声却给他一种安心的感觉,最终让他就这样在嘈杂的环境中睡着了。
“睡着了?”
“在这种环境中也能睡着啊……”
“心理压力太大了吧,毕竟他可是想要……的人。”
“嘘……别吵醒他,能安心睡觉已经是进步了,我们把他背回去吧。”
“好主意!那就由作为班长的我来……”
“班长,还是我来背吧!今晚是我组的局,有义务把客人安全送回去。”
“唱了一晚上的歌,还有精力把人送回宿舍啊萩。”
“哈哈,毕竟是森月嘛,诶,好轻,他有好好吃饭吗……”
“以后拉着他一起吃饭呗,我们这么多人还看不住他一个。”
“希望,不,是一定要救下他。”
“他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优秀的警察的!”
“等以后我们都成为警察后,等森月不想自杀时,一定要好好和他说说我们这段时间为了不让他自杀有多辛苦。”
“嗯嗯,太辛苦了。”
“萩,你笑得好开心。”
“诶,有这么明显吗……”
————
意气风发,闪闪散发着光辉的青年们即使有着各自的心里问题,仍然相信自己能够解决一切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难题。
他们善良,自信,热心,解决了各种复杂的案件,帮助并挽救了许多人。
直到的,森月和松田回家了。
因为今天回来的比较早,他们还一起窝在沙发看了一会儿电视,那面比赛热血沸腾,松田阵平连连叫好,回头兴奋地想要和森月分享,却发现森月靠着沙发睡着了。
竟然有人对体育竞技完全不感兴趣的?还是说他平时心里压力太大了。
松田阵平不解,不过他还是取来被子盖在森月的身上,调小电视声音,让森月躺在沙发上面。
思考片刻,松田阵平又把森月脑袋枕到自己的大腿上。
在自己眼皮底下,有自己看着总不会出事。
他抱着自己也想不明白的心思,用手轻轻拢住森月的身体。
真的不想让他变成一具冰冷苍白的尸体。
想到此,电视频道上的精彩节目已经索然无味,松田阵平鱼烧吸引,于是漂亮哥哥就给他买了一份章鱼烧,自己拿着他吃剩的苹果糖吃了。
“不用怕浪费,喜欢什么都可以。”
萩原研二抽了两下鼻子,拽紧了身旁人的手。
走出小吃街,两人都吃饱了,小小的萩原研二低着头,不愿意放手。
“我们去玩电动吧。”来人提议。
他牵着萩原研二的手,来到一个电动厅里,萩原研二被琳琅满目的游戏机看花了眼。
“想玩什么?”漂亮哥哥去买了币,往萩原研二的手里一塞。两人把游戏厅里机器几乎都尝试了个遍,出来时,感觉脑袋都被游戏厅里嘈杂的声音震得嗡嗡作响。
恰巧,路边上一个长相沧桑的流浪歌手拿着吉他,开始弹奏起来。
“五月雨は緑色,悲しくさせたよ……”
行人匆匆,无人关注着这不起眼的角落和这首过气的歌,唯有两个小小的身影站在那里牵着手,认真倾听着。
一首完毕,流浪歌手笑着拒绝了漂亮哥哥要给他的钱,只是有所感地说:
“这首歌叫初恋,是我刚刚和初恋在一起时发售的,后来我们因为一些原因分手,当我后悔想要追回她时,却再也找不到了。”
“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她,找到后来我也不清楚我是在找她还是在找心中的那个影子,也许再见到她我也认不出来,不如就把这份美好留在心里。”
“只是还是会后悔,如果我当初再勇敢一些,会不会结局会不一样……”
流浪歌手看着面前的两小只,释然地笑了一声,背着吉他离开了,不知道去找心目的那个她还是已经放弃。来人牵着萩原研二的手,萩原研二本能地察觉到,分开的时刻似乎已经要到来。
“不开心的时候谁都会有。”来人温柔地摸了摸萩原研二的头:“离家出走的行为虽然不好,但是会做出这种选择,也一定是经历过悲伤和痛苦,而痛苦不分年龄大小,即使是小孩子也有他的苦恼,一味地指责未免太过高高在上。”
“不过你的家人都很担心你,离家出走很容易遇到坏人,你的姐姐怕我是坏人跟了我们一道,但是看到你很开心始终没有上前阻拦。”
萩原研二顺着漂亮哥哥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姐姐来不及闪躲的金色头发。
“去找你的家人吧。”来人松开了萩原研二的受。
萩原研二站在原地,看向漂亮哥哥。
“我还能再见到你吗?”他问。
“能。”来人点点头,露出笑容。
萩原研二向自己的姐姐跑去,突然心里一空,他倏地回头,发现漂亮哥哥已经不见了。
名字,忘问了。大小萩原研二一起在心里默默说,大号萩原更是无奈地扶额。
因为小时候忘记问名字,导致他在后来找人费了好多功夫,即使后来在警察学院意外见到森月,因为森月看起来年龄比他还小,不似他记忆中的“哥哥”,性格也改变了许多,所以一直在犹豫,没有上去相认,导致后来失了先手,森月和景光在一起了……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了,自己应该是死定了,现在不知道是还在坠落还是已经变成了碎片,能在死之前看到自己珍贵的回忆,看到他的“初恋哥哥”,也挺不错的。
萩原研二勾起嘴角,释然地向已经躲到隐蔽处的小号森月走去,却没想森月突然抬起头,视线转向他。
“萩原研二。”他说。
萩原研二愣了一下,随后感觉天旋地转眩晕恶心,激烈的疼痛从身体迸发,各种声音好像从四面八方传来。
萩原研二,萩原,研二,萩原研二!
他倏地睁开眼睛,一口血吐出,血液顺着背着他人的脖颈流到锁骨,增添了一抹脏污。
随后他才感觉到全身脏器好像都在疼,偏偏四肢好像都没什么感觉,软绵绵地在到处晃荡。
“醒了?”背着他的人问,是他最熟悉不过的,森月的声音。
“我……”只发出一个音节,萩原研二就发现自己的声音干涩嘶哑的厉害。
“我们现在在崖底,之前被树叉接住缓冲了一下,又掉落到了水潭,那里的位置太偏了,我们需要往外走一些找到救援。”森月沉稳低沉的声音传来。
萩原研二趴在森月的背上,感觉上面湿漉漉的,不知道是潮湿的衣服还是血迹,只能听到森月的呼吸有些急促。
“你,没事,吧。”萩原研二用干涩的声音问道。
“还可以。”
“要不,把我放下来,你去找救援,然后回来再来找我。”萩原研二感觉他趴着的后背一直在渗出液体,森月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让他不敢想森月到底受了多重的伤。
“这里有野兽,很危险。”
“可是你……”
萩原研二心疼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可是他连动都动不了,内脏的疼痛让他一直想要吐血,他一直忍着,他记得之前吐到森月身上,森月当场宕机,结果现在他可能都要把内脏碎片吐到森月身上了。
“别哭。”森月说:“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能像小时候一样嚎啕大哭了。”
“你,你想起来了,我以为,你忘记了。”萩原研二忍着呕吐感,说。
“之前是忘记了,可能滚落山崖时脑袋被石头撞到了,又想起来了。”
“这个时候还能开玩笑吗……”
“抱歉,让你等了很久吧。”
“嗯……我去我们相遇的地方等了你很久,后来遇到小阵平又拉着他一起等你,长大后就开始找你,我。”萩原研二到底还是没忍住,唔了一声就吐了出来。
“我是不是要死了。”他恍惚着,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变轻了。
“哈……别昏过去,好不容易再次见面了。”森月安慰着他,但是喘息声也变大了。
“是啊,终于再次见面,愿望已经实现了,所以现在死掉也可以接受。”萩原研二闭上眼睛喃喃着:“森月,把我放下吧,我想休息一会儿。”
“别放弃,我想死都没有放弃,你也不要放弃,会有希望的。”森月也有些迷茫。
他这是在做什么,这样死掉不好吗,还有萩原研二陪着,两个人受得伤已经很重了,为什么这么想要活下去。
“森月,替我活下去吧。”萩原研二说。
沉默了一阵,森月说:“你这样会变成诅咒的。”
“诅咒也好,什么也好。”萩原研二用脸勉强蹭了蹭森月的脸颊:“虽然说着尊重你的意见,但是果然还是不希望你死。”
“那你也要活下去。”森月喘息着说:“我做东西很好吃的,比那些小吃街的人做的都好吃,你应该还没吃过吧,我们还有好多游戏没有玩。”
“相比你寻找我的时间,我们相处的时间还太少,这样就死掉是不是有点太可惜了。”
萩原研二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要不是还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森月都要把他放下来看一看情况了。
“萩?”森月侧首看去,却感受到贴近脸颊的濡湿。
“我……当然不甘心啊。”萩原研二无声流着泪:“所以你能不能不要死,只留研二一个人在世上会很孤单的。”
森月又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低声说:“我答应你。”
“真的?”
“啊,我们会一起活下去的。”
“研二酱可是信了啊。”
“信吧。”
话虽这么说,森月却感觉意识有些迷糊,体力好像也快消耗殆尽,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走的方向对不对,到底有没有人来救援。
如果琴酒知道了,应该会来救自己吧,在这时,他突然冒出了这么个想法,不过很快,他就把这个想法摇出了脑外。
在森月快要看不清眼前的路时,萩原研二突然激动地,用尽力气般地大声喊着:“松田!我们在这里!”
森月隐约看到一个穿着黑衣的卷毛向这里跑来,心情放松之下,终于坚持不住地跌倒在地,在耳边大声喊着他名字的声音里昏了过去。
睁开眼睛,一股消毒水的气味传来,天花板白得空荡,白炽灯亮得晃眼,森月眯着眼睛反应片刻,很快意识到自己应该是被送进了医院,身上的伤口也得到了很好的包扎。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用手撑着身体挣扎地起身,要去找自己的手机看日期,慢半拍才想起手机早在掉下山崖的时候就摔下去了,如今应该已经四分五裂变成了电子垃圾,但是自己不知道昏迷几天,药也没吃,手机还联系不上,琴酒不会以为自己叛逃了吧。
以琴酒的行事风格,如果认为自己叛逃,那么和他有关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一个也逃不掉,全都会被暗杀,想到这里,森月看向旁边病床,浑身绑满绷带,打着石膏,似乎还在昏迷的萩原研二,却突然看到旁边柜子上,触手可及的地方被放了一颗熟悉的糖。
他撕开糖的包装纸,果然看到糖上面有用暗语给他的留言。
[药喂你吃了,不用担心,好好休息。——琴酒]
森月松了口气,把糖吃掉,重新躺了回去。
看起来琴酒自己或者派人来过这里,组织那面也都帮他处理好了,他这段时间应该没什么任务,只要养好伤就可以了。
无神地看着天花板,森月复盘着自己这次失败的自杀。
说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在冲出山崖的一瞬间,他好像就失去了意识,醒来时就已经躺在一个树杈上面,然后萩原研二从天而降,他急忙去拉住他,两人被树杈缓冲片刻后,又双双跌落下去,他用身体护住萩原研二,很快就又失去意识。
醒来时,两人已经浑身湿漉漉地躺在崖底,森月感觉自己身上被划出了很多道口子,还在往外冒血,而萩原研二四肢扭曲折叠,似乎是骨折了,正昏迷着,好在外伤不多,没有失血或者高温状况,于是森月就背起萩原研二,带着他去寻找生路。
路上,他忽然间想起了一些过去的记忆。
那时他刚结束一次实验,身体很疼,只想找一个角落静静缓过这段疼痛期,却没想到那里蹲了一个小孩子。
小孩子嘟着脸颊,哭得泪眼朦胧,看到他后却有些呆呆的,几句话就嚎啕大哭起来。
他抱着他安慰,和他一起躲藏,又牵着他小小的手,来到小吃街,在小孩子天真烂漫的纯粹依赖中,不知不觉间忽略了身体的痛楚。
彩灯明艳,灯火灼灼。
他好像短暂地脱离了一下黑暗。
在他感受到手机的震动时,他就知道离开的时候到了。
安慰小孩子的大哥哥又要变回黑暗中的杀人魔,时间短暂的还不如午夜十二点变身的灰姑娘。
许下他觉得不会实现的承诺,看到小孩子奔向他的家人。
啊,还没有问他的名字,已经重新迈入黑暗的森月想。
算了,也许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后来随着实验次数的增加,他的记忆变得越来越混乱,这段记忆也不知道被放入了哪个角落,直到今天才被想起。
那个孩子就是萩原研二吧,紫色的眼睛一模一样,还有他一直在暗示的歌,森月背着还在昏迷的萩原研二想。
若是没有萩原研二,他可以躺在崖底等死,但是加上不知为何,但肯定是被自己连累而一同掉落的萩原研二,他至少也得让萩原研二活下来。
而且,萩死了,松田也会伤心,森月思考着。
想到松田本来就总看谁都不太顺眼,我行我素,脾气倔强,还容易炸毛,也没几个朋友,要是幼驯染再因为自己,连个全尸都没有的死掉,他不得恨自己一辈子。
松田对自己很好,不能恩将仇报啊……
结果反而一起被松田救了,森月心情复杂地复盘结束,他闭上眼睛,想休息一会儿,却听到了轻微的推门声。
装作熟睡的样子,森月暗自警惕起来。
来人没有隐藏自己的脚步声,小心地围绕着两人的病床转了一圈,又离得很近的观察了一下森月,随后搬起一个凳子坐在两人病床的中间。
森月听到了小声的抽泣声,混杂着含糊不清话语。
“你们两个混蛋,醒过来啊……”
是松田阵平。
森月睁开眼睛,正对上松田红了一圈眼眶,他用手胡乱擦着眼泪,平时谁也不服,自信张扬的靛青眼眸,此刻下垂着,因泪水而模糊,哭的毫无美感,全是狼狈。
“松田……”森月说。
松田阵平视线倏地顿住,他吸了吸鼻子,酷哥的长相和被眼泪糊脸的样子稍微有些滑稽,但是他不管不顾,嘴唇颤抖着,避开森月的伤口,小心地抱了上去。
“你终于醒过来了。”他抽气着说。
脑袋贴到森月的胸口,听着里面切实的心跳声,松田阵平心里的石头落地,才有些死亡阴云稍微散去的感觉。
最初在警局里听到森月和萩因为追逐犯人一起掉下山崖时,松田阵平感觉大脑嗡地一下颤动。
他连忙拉住人焦急地询问详细情况,却得到“应该活不成了。”“也就是寻找尸体。”“尸体可能也一块块的散落的到处都是。”的答案。
“反正从监控里看到的情况应该是十死无生,警队也就是派出一部分人意思一下寻找,更多还是抱着收收尸的想法。”
来人语气带着惋惜,但其实也没有多在乎,办公室里大家“好可惜啊”地感叹几句就忙着做自己事,毕竟也没认识多久,顶多有些人觉得萩原研二这种帅哥死了怪可惜的。
只有松田完全接受不了这种事情,他脸上血色尽去,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在抽离,身体和大脑一起战栗,意识短暂地断掉。
肾上腺素的急速分泌让他快速清醒了下来,问清楚地点和监控之后,他立刻在别人的惊呼声里冲出警局飙车离开。
路上,他还有心思分析他们最有可能的降落点在哪里,哪里最有生机,有没有活下来的可能,从哪里开始搜救最合适。
他甚至还想过要不要买一个急救箱带过去,但是从那种高度落下来……
松田阵平不愿意细想下去,他拒绝思考一些可能,只是加快了速度。
万一,万一还有希望呢,只要他早一点,是不是就能改变什么。
抱着这种想法,按下心里的不安和恐惧,松田阵平一意孤行地向着崖底的方向开去。
只要能找到他们……无论什么他都可以接受。
命运给了他奇迹。
只是在看到森月浑身是血地倒下时,他拨打急救电话的手指都是颤抖的。
送进医院后,检测报告显示萩原研二的身体有多处粉碎性骨折,内脏也有一些破裂出血状况,森月则身体表面有多处划伤,最深的伤口在侧腰,几乎横跨前后,骨骼和内脏倒是没什么大碍,但是失血过多,生命垂危。
“应该可以醒过来,不过我们也不能保证,一直昏迷可能是因为大脑在掉落时受到了撞击,毕竟从那么高的地方坠落,能活下来已经很幸运了。”
在萩都做完一次手术,森月还是昏迷不醒时,医生曾经说:“不排除植物人的可能。”
给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都吓了一跳。
“如果不是为了我……”萩原研二郁郁寡欢地低语。
他听去搜寻他们的人说,从他们的掉落处,到发现他们的地方,全是暗红血液的痕迹。
“别想太多,森月肯定是希望你能活下来,换你来也一样会背着他走。”松田阵平安慰他。
但是萩原研二还是情绪消沉,他提前了二次手术时间,迫不及待地想要早点好起来照顾森月。
因为手术有些冒进,导致现在他的麻药劲还没过,躺在在床上不醒,同样让松田阵平十分担忧。
这次他过来看望两人时,看到床上都静悄悄的没有动静,两人盖着白被,气息冰冷一动不动,就像死了一样,从听到两人消息时就一直压抑的情绪突然就爆发了。
心里无名怒火到处燃烧,更多的却是对自己的自责,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做得更好,更有一种深深害怕失去他们的恐惧。
以后不会就剩我一个人了吧。
情绪没有绷住,哭得正惨时,被森月逮个正着。
抱着森月,情绪慢慢恢复平静的松田阵平后知后觉地发现。
——丢人的时候全被看到了。
“萩!”
松田阵平急匆匆地打开门,喘着气向里面看去。
拖着一条还打着石膏的腿,硬是凑到森月的病床前专心聊天的萩原研二被这大声的呼唤吓了一跳,回头看向门口神情紧张的幼驯染。
“哟,怎么啦小阵平,我的耳朵没有受伤,你不用叫这么大声我也能听见啦。”
他笑着熟练地给幼驯染顺毛,虽然浑身是未愈合的伤口,但显然看起来心情很好。
松田阵平关上门,上前仔细观察萩原研二,给萩原研二看得毛楞楞的。
“你今天……没去什么地方吧。”松田阵平说。
“显而易见,我这样哪也去不了。”萩原研二举了举自己缠满绷带的手臂,又指了下自己打着石膏的腿。
“那就好,是我昏头了。”像是终于放下心松了气,松田阵平随便拖了一个凳子坐下,拿起桌子上的苹果狠狠地啃了一口。
“诶,你还真不客气,给我也切一块啊。”萩原研二伸手要去,松田阵平放下啃了一半的苹果,拿起水果刀和一个新苹果开始削皮。
“说吧,出什么事了。”
看到幼驯染终于放松下来,趁着他分心,萩原研二开始向他询问。
“今天,爆炸物处理班好多人被炸死了。”松田阵平低声说。
“什,什么……”萩原研二愣住了。
“就是你在的那个班,因为一个本应该停下延迟炸弹,被炸死了。”
“这……”萩原研二回头看了看森月的脸,突然有些后怕。
他要是在那里,是不是也会死?
“以那个距离,以你不喜欢穿防护服的习惯,你会被炸得尸骨无存,连残屑都会和别人混在一起,找都找不出来,我早说了让你穿防护服,你为什么不听,你就不能在乎你的生命一些吗,非要和那个叫森月的一起死掉你才会开心吗,你让我们这些被留下的人怎么活,你就不能为我着想一下……”
“松田!”萩原研二用他目前唯一还能活动的手拦住松田阵平的动作。
“你的手流血了。”他把松田阵平手里的水果刀拿出,锋利的水果刀因为割破了松田阵平的手指而蜿蜒出了一道红色的血迹。
“啧。”松田阵平把削了一半的苹果放下,拿餐巾纸擦拭着手上流出的鲜血。
“好啦,要好好消毒,然后拿创可贴贴上。”在松田阵平嘶的抽冷气中,萩原研二给他喷上酒精,然后从抽屉里翻出不知是谁来看望时给他们打包送来的贴满爱心的创可贴。
“我的手不方便,小森月能帮阵平酱贴一下吗。”萩原研二把创可贴递给森月,然后让开位置,拽过松田阵平的手。
一直沉默旁听的森月拆开创可贴,他看向松田阵平,松田阵平微微侧头避开了森月的视线,但是还是老老实实地把手放在那里。
带着粉色爱心的创可贴就这样贴上了他的手指,动作间的碰触也让他切实地感受到了森月的存在。
他还活着……
“虽然有很多巧合,不过我们目前都活着哦,小阵平是不是有些紧张过度了。”萩原研二观察着幼驯染的神情,不放过一丝变化。
实在是今天的松田阵平太过反常了,他们也不是今天刚醒来,他的父母和姐姐都过来看过他了,甚至还照顾他了一段时间,因为森月救了他,家人还都去世了,连带着对森月也颇为照顾,直到萩原研二有了一定的自理能力后才停止24小时陪护。
家人在他面前都是温柔而积极的模样,但是他注意到一向坚强的姐姐在看到他的伤口时也会红了眼眶,让他心里有些难受,会露出一副笑脸,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然后被戳到伤口一秒破功。
“你简直像小时候一样呢,越不开心,越不会表露出来。”萩原千速叹息着说。
萩原研二笑笑不语。
其实能一直看到森月已经减少了他很多痛苦,每次换药伤口隐隐作痛时,只要看到森月,心里的开心和满足就会让他忽略掉那些疼痛。
这就是爱的力量!萩原研二满意地想。
把他推下山崖的凶手,在森月醒来后不久后自行投案,经过监控对比和他的指认也确实是那个人。
据那人说当时是被鬼迷心窍,所以才想要一起灭口,但是后来良心难安,所以才想要通过自首来减少内心的谴责。
当然这些话听听就好了,八成是因为想进医院进行二次灭口时,被堵在病房门口的松田阵平抓个正着,所以才谎称要投案自首。
反正他和森月能活下来就已经很幸运了,被森月背着在看不见天日的小路上行走时,他的身体在巨痛和麻木当中来回转换,他哼哼唧唧意识模糊胡言乱语地说了好多话,感觉自己就要死了,而在被放下看到自己身前和森月身后流了一地的鲜血时,又感觉森月可能要完了。
后来得知森月有醒不来的概率,当真是天旋地转,他连后半辈子要怎么照顾森月都想好了。
没想到迎来了一个最好的结果,甚至森月的伤口恢复的比他要快,另医生们都啧啧称奇。
松田明明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之前也一副平静稳重的样子,怎么今天这么奇怪。
“我……我也不知道。”松田阵平看着自己的手,回想着当时的场景。
他那时刚拆完一个炸弹,正要赶往另一处,突然那里就爆炸了,他的脑子像是断掉了一样,感觉萩原研二就在那里。
嘴上大声喊着“萩原!”一边奔跑着,被人拦下告知那里的人大概率已经被炸死。
他当时大脑一片空白,看着手机的手颤抖着,直到有人在旁边奇怪地说:“萩原组长不是还在医院吗。”才恍然初醒。
然而即使是来到医院,看到幼驯染笑着和他打招呼,那种“萩原研二已被炸死”的阴云还是一直笼罩着他,导致心神不宁的他不知不觉间说了好多话,连带着之前对森月差点醒不来的恐惧和不安。
难道是因为森月之前整天想死,这次又差点和萩一起死了,所以他才一直疑神疑鬼?
话说这次掉崖不会是森月故意的吧。
他现在是理解森月说的不安了,天天这么担心着,是挺不安的。
他的视线瞥向森月,在森月看向他时又猛然避开。
可恶的混蛋,他现在连看他都不敢看,一看森月就会想起之前抱着他哭的狼狈模样。
实在是太丢人了,他现在一想到当时的场景就脸红。
松田阵平掩饰性地又拿起苹果开始削。
没看出什么的萩原研二摸摸下巴,只感觉幼驯染好像脱离了那种情绪。
也许,是被太多人殉职刺激到了?
嘛,拆弹警察确实是相对危险的职业,因为当时森月和景光在一起,所以他干脆就和小阵平选了这个,而且他对自己也是有些信心的,觉得不会那么轻易死去。
不过现在看来,小森月说不定又救了他一次呢……
他笑眯眯地看向森月,看向童年的大哥哥,只感觉自己的身边要冒出粉红色的泡泡。
虽然过程艰辛了一些,不过森月却想起来了过去的事,那可是他珍贵的回忆啊。
而且出院后,他还会和森月继续住在一起,因为换药,大概率还可以光明正大地触摸森月的身体来拉进距离。
这次受伤还挺值的!
松田阵平把削好的苹果切割好,递给萩原研二和森月,清了清嗓子:“那个,森月……”
在这次森月看过来时,松田没有避开,而是认真地看向他。
“出院后,要不要再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萩原研二:?
“我现在,有点理解你说的不安了。”松田阵平擦干手上的汁水,摸摸自己的微卷的头发:“总之,出院后你也需要有人帮你换药照顾,我可以做好这些,顺便看住你……”
“那我呢?”萩原研二连忙打住说。
刚进来时对我紧张成那个样子,现在就这?
萩原研二心里微妙地想,更微妙的是他发现了松田对森月的态度好像有些不太对。
“啊?你不是有家……别人照顾吗”松田阵平说。
“可是我想看到小森月,你不能把小森月从我身边抢走啊。”萩原研二半开玩笑半试探地说。
“呃……”
松田阵平认真地思考了一下。
“那一起住?”他说。
萩原研二诧异看着自己的幼驯染,发现他似乎是真的只是想把两人一起照顾好了。
这只是他本能的选择,出于害怕失去,怕因为自己做的不够多而失去重要的人,所以才会按照直觉把自己的东西都放在自己的视线下紧紧抱住,就像把东西都叼进狗窝牢牢守护的不安小狗。
“哈哈,哈哈哈……嘶呃……。”萩原研二突然明白了,他笑了出来,又不小心扯到伤口,表情扭曲了一瞬。
“喂萩,你在笑什么啊,只是很正常的邀请。”松田阵平蹙眉看向萩原研二。
“我在笑,我到底在犹豫个什么,还不如你这种想到什么就做下去的直觉生物。”
“有这么说幼驯染的吗,就像在形容小狗一样。”松田阵平半月眼。
“小狗怎么啦,小狗多可爱啊,森月,你愿意和两只小狗住在一起吗?”萩原研二问向森月。
森月看看笑眯眯又暗含期待的萩原研二,和嘴里嘟囔着“谁是狗了。”视线却紧张地看着他的松田阵平。
“嗯,好。”森月点点头。
“耶,狗狗联盟大成功!”萩原研二强行和松田阵平拍手庆贺。
“所以说谁是狗了。”松田阵平应付着幼驯染嘴上不服软,不过看到他们俩鲜明存在的样子还是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可是下次找到合适的死亡机会又是什么时候呢,森月心里想。
好像有点难。
“停到这里就行。”萩原研二和萩原千速说。
萩原千速停下了车,看到弟弟手脚还算灵敏地解开安全带,犹豫了一下。
“怎么啦。”
余光察觉到了萩原千速的迟疑,萩原研二停下要开车门的动作,回头微笑地看向他的姐姐。
“萩……你到底想要什么。”萩原千速看着弟弟因为受伤,消瘦了一些的脸颊,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
“什么?”萩原研二愣住。
“又来了,这幅无所谓的样子,从小你就这样,有事情都放在心里。”
“哈哈,也没有啦。”萩原研二哈哈着敷衍。
萩原研二叹息了一口气:“就知道我问了你也不会说,我只是想知道,会后悔吗。”
“不会。”萩原研二收敛起笑容,神情认真而严肃。
“那就赶紧去做啊,不要犹豫。”
“嗨嗨,亲爱的姐姐我知道啦。”萩原研二打开车门,向萩原千速摆摆手。
天空雾沉沉的,远处寒风的吹袭让刚刚从温暖的车里出来,又缺乏锻炼的萩原研二裹紧了衣服。
已经是冬天了。
萩原研二哈出一口冷气。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吗?
怎么会后悔。
拿出钥匙打开门,屋里传来饭菜的香气和热量让他的脸上痒痒的,他脱下外衣解下围脖放到架子上,走到厨房,看到森月正在研究锅里的萝卜,而松田阵平正在旁边把土豆切成块。
“森月酱,阵平酱,我回来了~”夸张地伸出双手勾搭到两人身上,森月的身体抖了一下,而松田阵平立刻拍掉他的手。
“啊——阵平酱好狠的心啊,研二酱这么辛苦的去医院复查回来,就不值得一个爱的抱抱吗。”
萩原研二转而用双手环抱住森月的腰,弯下身体在森月的背后用脸颊蹭着。
“你的手那么凉……森月你也不用由着他乱来。”松田阵平把手上切好的土豆放进锅里,拿着勺子搅动起来。
“可我还是病人啊,身体受伤,森月酱肯定舍不得我疼,对吧?”萩原研二等到脸不那么凉时,得寸进尺地把脸贴到森月裸露的脖颈。
“我看看今天吃什么,牛肉,土豆,胡萝卜……”
森月只感觉被一只大狗热情地扑上去看今天的晚餐。
“优质蛋白质对恢复伤口有好处。”他说。
“无论森月做什么,研二酱都会全部吃下去的!”
“医生怎么说,最近复健的还合格吗。”松田阵平说。
萩原研二顿住了动作,转头幽怨地说:“多亏了小阵平的严格要求,骨头恢复的很好。”
为了防止黏连,在拆除石膏后,他要做一些复健的动作,他不想在森月面前叫的太惨烈,可松田阵平不管,严格按照医生的要求,甚至怕自己心软,干脆把他的嘴给堵上。
呜呜呜每次他都疼的好狼狈,在森月面前完全没有面子了。
“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吗。”森月放完调料,转过身和萩原研二说。
“短时间内是没办法进行太细致的操作了,不过随着时间会慢慢恢复。”萩原研二正色道。
“警局给你调后勤了是吧。”松田阵平冷哼一声。
“嘛,毕竟我这个样子也没办法拆除炸弹了。”萩原研二微笑地伸出手,手指却在细微用力时微微颤抖。
“用得着你的时候千方百计地把你拉进去,没用了就马上撇清关系,什么拆弹双子星,玩笑一样。”
“哈哈,还好警察这个职业不会被解雇。”萩原研二笑笑,他想起当时父母卑躬屈膝地请求他人原谅宽限。
“不过小森月的伤口恢复的是真的快啊。”他转移了话题,蹲下身体掀开森月的衣服,看到腰侧只剩下浅色痕迹的伤疤。
好像比上次更淡了……
自己一身手术后的狰狞伤疤,和自己一起掉崖的森月却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真的是羡慕。森月酱不会嫌弃我的身体吧,萩原研二心中的小人抱头转圈。
大概是出神想太久了,松田阵平也过来蹲下查看:“怎么了,他的伤口出了什么问题吗。”
两人一起注视着森月裸露的细瘦带着坚韧肌肉腰部,森月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在松田阵平上手抚摸疤痕后,更是把衣服拽下来溜到一边。
“害什么羞,之前药都是我帮你上的。”松田阵平撇了撇嘴,心中莫名遗憾,但他感觉自己理直气壮。
“那不一样。”森月低声说。
萩原研二在旁边弯起双眼。
今天医生和他说了,一些大幅度的动作已经不会对他有影响了。
夜晚。
萩原研二悄咪咪地溜出房间。
把他推下崖的人为了减刑赔偿他了一大笔钱,如今他们租的这个房子是三人间,晚上在各自的房间里睡觉,之前因为身体原因他一直都很老实,而今天开始,他终于可以尝试脑中的诸多幻想了。
首先,抱着森月酱睡觉?
他走进森月的房间,月光银灿灿地泻满房间,屋子里面寂静无声,躺在床上的森月就像月光吸附的小动物,因月光的角度在嘴唇投下一片阴影,随呼吸的幅度上下微弱起伏着。
喉头有些干渴,萩原研二吞了一口唾液,在夜的岑寂中,那声响听起来异常大。
他走近微微俯下身子,想要观察森月的睡颜,然而还没等他看清,身体瞬间被拉下,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按在床上,力气之大让他一下子呼吸不畅,出于恐惧,双手本能地去挣扎尝试扒开那只手。
“嗬……呃……”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
怎么回事。
我不是来找森月的吗,什么会被人掐着喉咙。
掐住他脖子的手就像铁钳一样,他根本挣扎不开,但是很快就放开了他,让他捂住脖子干咳。
“咳咳咳……咳咳。”
“没事吧。”森月轻拍着他的后背,萩原研二弓着背部大口呼吸着,在感觉好些后惊疑地看向森月。
“抱歉,你突然接近我,我以为是坏人。”森月说。
思考了一下,萩原研二很快就替森月找到了理由。
“掉崖后的ptsd?”他问道。
“可能吧。”
并不是这样,森月心里想。
他刚刚梦见了他的猫,蓝色的眼睛非常眷恋又依依不舍地看着他,然后转头迈入了黑暗。
他去追,每条路都没有尽头,每条道路好像都通向死亡。
最后他看到了猫嘴角溢出鲜血,胸口有一个空荡荡的血洞,成了具了无生气的尸体。
森月缩起身抱着自己,他有点想诸伏景光,这么久没有联系,不知道他去向哪里,怎么样了。
他漂亮的身体会属于别人吗。
会,坏掉吗……
“森月,森月?”缓过劲的萩原研二在森月面前挥挥手,森月黑漆漆的目光看向他,在夜晚看起来颇有些空洞无神。
“不开心吗。”萩原研二轻声问道。
“有点。”森月的声音听起来又低又轻的,要不是房间太过寂静,很难听清他在说什么。
“我可以做一些可能会让你开心的事吗?”
“……什么。”
“你躺下,不要动。”萩原研二让森月平躺在床上,他把森月的衣服卷起,露出乳头,然后跨坐在他的身体上低头含住。
“呃……萩?”森月低下头,推了推萩原研二的脑袋。
萩原研二松开嘴,向着森月露出一个狐狸一样笑容。
“会让你舒服的。”说完,他又低头含住森月的乳头,同时用手轻轻掐揉着被冷落的另一边乳头。
青年的身体像是没长大似的,和他记忆里哥哥没有太多差别,柔软粉嫩的乳头在他当初用脸贴着时就想咬一口,可惜很快就被揪出脑袋,现在他已经长这么大了,终于可以把童年的大哥哥压在身下尽情贴贴了。
在他挑逗和抚慰下,嘴里和手中的乳头很快立起,他用牙齿轻轻叼着,把整片乳晕都吸吮进嘴里用舌头舔弄着,另一只手用两指夹住乳头,指缝摩擦着乳侧,指尖抓揉着乳肉。
他能感受到身下身体反应青涩地颤抖,下午看到的坚韧有力的腰肢也在他的胯下扭动,像是想要挣脱,不过还是出于相信他而隐忍下来。
心里的满足让他亲吻了一下森月的胸口,然后放开湿淋淋有些红肿的乳头,舔上了他的小腹,结实的腹部猛地收缩后又放松下来,舌头对着侧面留下的疤痕反复舔舐,新长出来的嫩肉敏感脆弱,被舌头反复侵袭,身体的主人很快就发出闷哼声。
“唔……嗯……”
萩原研二感觉自己的牛牛激动地就要立起,不过被他强行压了下去,今晚的主角可不是他,他主要是想要森月开心的。
所以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
把眼前人的裤子快速脱下,看着匀称修长,月光中柔光熠熠的双腿,萩原研二发现自己小时候的眼光真的超棒。
“森月,把腿张开。”萩原研二哄诱着说。
感觉自己就像个无良痴汉,萩原研二想,尤其森月还真的乖乖张开了腿。
真是的,这样就相信我了,万一我要做什么坏事呢。
选择性遗忘了刚进来时被人掐着脖子按到床上的事,萩原研二感觉森月身上贴满了“脆弱”“好骗”两字。
低下头把还疲软的性器用唇舌包裹,用喉咙的软肉挤压,口中的性器本来就因为他的前戏有些意动,再被这么特意吸吮,很快就硬着撑起他的喉咙,萩原研二忍住异物感,强行往深处吞咽,舌头舔舐着柱身,用喉头的颤动摩擦着柱头。因为反射性呕吐感和嘴里过于涨大柱体,萩原研二分泌出了大量口水,多余的口水在他的脑袋前后移动进行深入吞咽时顺着嘴角流到下巴,平添了一丝淫靡。
唔,怎么还不射。
因为经验不足,还不太会保护自己,在深喉了一阵儿后萩原研二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火辣辣的疼痛感,但是当他吐出性器,借着窗外的微弱灯光,看到性器上面已经沾满自己的口水,一种把森月标记到了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他一边用手帮着撸动着性器,一边抬起森月的腿,在大腿内侧吸吮出一串的吻痕,听着森月捂着脸发出低声哼哼的呻吟声,更是兴奋地脱下裤子,用自己的大腿嫩肉夹住森月的性器,顺便偷偷撸了几下自己已经压不住的牛牛。
本来经常锻炼而肌肉紧实的大腿因为之前的受伤,长久无法运动变得柔软了很多,介于软硬之间的独特触感加上萩原研二的特意夹紧使得森月的喘息变清晰了许多,这种喘息刺激着萩原研二,让他的牛牛没过多久就喷出了乳白色的液体。
趁着森月状态还是恍恍惚惚没注意到这面,萩原研二带着坏笑把自己的精液都抹到森月的性器上面,在精液的润滑下,他腿间的摩擦更为顺畅,不久后在一声压抑的闷哼里,硬起的性器把精液射到了他的腿间。
“你射了好多啊。”萩原研二亲昵地凑近森月,带着色情暧昧的笑容指了指自己往下流着白浊的大腿。
森月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抱歉。”
萩原研二用手沾了沾腿间的浊液,在森月的腿上写了一个“萩”,不过很快又被他擦去。他一边若无其事地闲聊着一些有趣的话题,一边拿手纸把两人擦拭干净,抬起头时就看到森月在静静地看着他。
清澈的瞳仁明明近在眼前,可无论怎样用力观察,他都无法从中寻觅出什么。
他知道森月一直没有放弃死的想法。
萩原研二的心里沉重无比,表面却露出轻盈的笑容抱住森月。
“心情好一些了吗。”他问。
“……嗯。”
“可是研二酱的服务不是免费的。”
萩原研二用脸颊蹭蹭森月的胸口,他好像永远都抱不住这个人。
“……什么”
“下周我们去约会吧!”
和森月并排走在冬日祭典上,路边贩卖着很多新奇有趣的东西,萩原研二买了两份章鱼烧,递给了森月一份。
“你那个时候给我买了好多东西,我哪一份都想吃,吃不下就拼命往肚子里塞,最后撑得肚子都鼓起来了。”
他充满怀念地把章鱼烧咬紧嘴里,酱汁和丸子的清甜让他眯起眼眸。
“然而最后都给我了,我被迫吃了很多。”森月认真纠正道。
“哈哈,那阵胃口太小了,如今已经可以反过来,无论森月酱想吃什么,即使只咬一口,剩下的研二酱也都能解决。”萩原研二自信满满道。
“你已经不是小孩了。”
“诶,难道只是小孩子的特权吗……”
两人闲聊地走着,在吃完东西后,萩原研二顺势牵起森月的手。
“小时候你就这么牵着我,公平起见,研二酱现在也要牵回来。”萩原研二振振有词道。
森月没有发表反对意见,但是在看到周围有越来越多惊异的目光看向他们后,他顺手买了一个面具遮住脸,也让萩原研二遮挡一下自己。
“你们还真是恩爱呢。”发现即使在买面具时,两人还是牵着手,面具店老板乐呵呵地和他们说。
“嗯哼~那当然了。”萩原研二握紧森月的手。
冬季的空气自带一种冷凝,即使是白天,阳光和煦地照耀着,萩原研二仍然感觉到一股散不去的寒冷。
啊,果然是身体还没好,在以往可没有这种感受。
森月呢,他会感觉到冷吗,不会想到就这么冻死挺好的吧。
哈哈哈,真是的,明明最近森月都表现的很正常,自己一直这么想他是不是太过分一些了。
可是什么时候他才能和自己建立恋爱关系呢,一直一直拖下去,一直明天吧明天吧,到最后也没有信心。
他喜欢的是诸伏景光,呐,真好呢,性格温柔,会照顾人,会做饭,长像也是精致那款,两个人站在一起都很般配。
自己好像除了身高高了一些,没有任何优势,本来还算强壮的身体现在也一身手术留下的狰狞伤疤。
萩原研二叹了口气。
有了面具遮挡,好像把他心里的面具也给去除了,让他可以尽情的悲春伤秋而不被人发现。
好在他现在已经牵住森月的手,能让他确信森月是对他有感情的。
自己的心意,该如何告知。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消防车的警笛声,声音越来越大,数量也越来越多,祭典上的人群开始慌乱起来,有些人开始奔跑,有几个人大声呼号着。
萩原研二也拽住森月紧急跑到宽敞视野又开阔的地方,隔着能有一条街的距离,滚滚浓烟腾空而起,顺着微风四处荡去,空气中飘着焦糊味。
啪啦啪啦。
“啊,烟花!”有人指向天空。
黑色的浓烟中确实有隐约的闪光,密集的烟花炸响听不出烟火的美感,反而像是有炸弹在爆炸一样
在人群焦灼的声音里,他们猜测,大概是给祭典晚上准备放送的烟花意外着火,导致了这场火灾。
三四辆灭火车在进行着灭火作业,其他车在旁边司机而动,有人过来疏散拥挤的人群。
萩原研二牵着森月的手走着,这形似爆炸的声音不免让他想起之前松田阵平和他说的他的同事都炸死了的那一场事故。
他会尸骨无存吗。
森月会伤心吗。
他的话,会不会想到炸死也是个好死法,然后拜托阵平给他做一个炸弹,小阵平会说“你疯了吗?”然后把他绑在床上,让他哪也不许去。
也有可能哪块有炸弹犯的报道就去哪里,说不定还有交换人质之类的然后顺理成章地被炸弹犯炸死。
小阵平怎么办呢,为我们报仇?在深夜里偷偷哭泣?
真是太可怜了啊小阵平。
想着一些有的没的,走出去才发现他们这场失败的冬日祭典约会已经结束,萩原研二和森月找了一个路边的长椅坐下,难得的,萩原研二一副安静思索的样子。
“诶,森月酱,你说我们当初要是一起死在崖底会怎么样。”不一会儿,萩原研二笑嘻嘻地说。
“不怎么样。”森月说。
“诶,真的吗。”
这个回答出乎了萩原研二的意料,他看着森月的眼睛,森月也看着他的眼睛,萩原研二不知道森月话里成分的真假,他注视了森月一会儿,渐渐地,开始觉得反正都无所谓。
“给你唱歌好吗?”萩原研二说。
没等森月点头,他就自顾自地唱了起来:
“五月雨是绿色的……恋爱了,寂寞着……无法说出喜欢你的初恋。”
这是第一次萩原研二在森月清醒状态下完整地把这首歌唱出来,往常总有些轻浮的声线这次听起来却有些忧郁。
严格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唱歌环境,远处的火焰还在燃烧,虽然场面已经被控制,但是围观者嘈杂的声音不绝于耳,小孩被这种场面吓得哇哇大哭,警察拿着大音量的扩音器大吼大叫,命令听他们后退,那些警察的队伍中可能还有他们的同事。
可萩原研二仍然在唱着,唱着唱着就靠到了森月的肩膀。
“我啊,在小阵平说我差点被炸死后就一直在做一个梦。”萩原研二说:“梦见你躺在沙滩上,越来越多的海水慢慢覆盖住你,海水吞噬着你的身体,你睁开眼睛像我求救,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森月想说什么,却被萩原研二制止。
“我喜欢你,从见到你的第一面就喜欢上了你,我不是因为想要安慰你而和你说这些,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无论怎样,我都会爱着你。”
他摘下自己的面具,也摘下森月的面具看向他,冬日的暖阳将森月的睫毛映在脸颊上,看上去微微发颤。
轻轻搂过森月的肩膀,两唇之间试探着慢慢贴近,在看到到森月闭上眼睛默许之后,他吻住了森月的嘴,他们悄无声息地对着嘴唇,进行了一个温柔而纯洁的亲吻。
霎时间,他感觉自己脸颊上落下了些许冰凉,他以为自己哭了,睁开眼睛才发现是下雪了。
迟来的冬雪在散漫的阳光下飘飘洒洒,不结实的冰粒落在人落在人身上瞬间融化成水,萩原研二伸出手去接,奇特的感觉让他笑着转头和森月去分享,却被森月抱住身体亲吻上去。
远处的火势渐熄,一阵冷风吹拂,吹散了远处看热闹的人群。
人群中的一人久久凝望着两人,压下内心冒出的丝丝酸涩和痛楚,在被别人发现异常之前,转身进入了阳光照不到阴影当中。
从今天起,他将失去他的所有身份,正式为潜入搜查做准备。
包括他最留恋的一个身份。
森月推开门。
“你回来了。”松田阵平说。
“萩呢。”森月问。
“他说他在他房间里等你。”
森月点点头,在向房间走去时,突然回头看向略显局促不安的松田阵平。
“你没事吗。”他问道。
“我?我能有什么事。”
松田阵平想像往常一样露出一个洒脱的笑容,却感觉嘴角异常僵硬。
做出这种样子,难看死了,他想。
森月盯着他看,他实在是受不了这种目光,干脆开门进房间。
“你们别把屋子里弄得哪都是。”临关门前他说上一句,然后进屋戴上耳机。
可恶,他们的关系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趴在床上的松田阵平翻来覆去,总感觉心里闷闷的难受。
他最好的朋友和……他喜欢的人。
他们都是男的啊,不,自己也是男的。
自己……也对森月有欲望,但他们不应该跨过那条线。
当朋友三个人在一起不好吗。
那我算什么啊。
森月打开门时,萩原研二正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衣,靠坐在床头,蹙着眉大大张开双腿,修长的手指拿着一个小型按摩棒在捅着自己的后穴。
粘滑透明的润滑液在抽插时发出叽咕叽咕的声响,抽出时带出的液体溢出褶皱,向股缝汇集,他感觉穴口被磨得涨涨地疼,却始终找不到让他爽的那一点。
最初得知森月想做上面的那个确实让他很惊讶,脑海中的一大堆py瞬间人物调转,不过他对自己的身体有信心,即使做下面那个也可以让森月爽到,只是在开拓这一步犯了难。
从未被任何性器进入的后穴实在是太过紧致,他连第二根手指都伸不进去,只能拿一个小型按摩棒抹上大量的润滑液,一点一点地捅开通道。
但是这种感觉太过怪异了,从来只用做排泄的出口现在被逆插进别的物品,整个身体好像都在做着排斥和反抗。
明明片子里的受方都很爽啊,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萩原研二认真思考着,不过在看到森月进来后,他立刻放松紧促的眉头,露出一个笑容,想让自己展现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等一下哦小森月,后面还没处理好。”他说。
森月也对他露出一个笑容,让他的心里怦怦跳,实在是森月之前太少笑了,经常一副没什么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样子,他总觉得森月对这个世界留恋太少,可自从答应和自己交往后,他总能看到森月时不时对他展露笑颜。
每次他会为这种笑容而意乱神迷,手足无措,感觉自己做的不够好。
就像现在,明明自己应该已经做好一切准备,就等着帅气地张开腿用身体温暖湿润的洞穴容纳森月的性器,现实却连扩张都没做好。
“难受吗?我买了增加敏感度的润滑液,据说很适合初次。”森月把手中的袋子放下,从里面拿出各种物品。
“这个是可调节震动按摩棒,尺寸比较小,震动也很温和。”
“这个是跳蛋,好像带有放电功能,对人体安全电流。”
“哦对,店家还赠送了串珠,尿道棒和花朵式口塞,是个很热情的店主。”森月说。
萩原研二几乎目瞪口呆地看着森月从口袋里那出一个又一个道具,难以想象森月顶着这么一张漂亮清纯的脸,面无表情地去挑选这些色情玩具的模样。
即使是现在,一本正经地介绍这些道具也很色情。
“店家还推荐了羊眼圈,螺旋状带怪异凸粒的巨大按摩棒,低温蜡烛,手铐,束缚绳,细鞭之类的,这已经是虐待了吧。”森月不解地说。
下次可以去那家店买鞭子和手铐试试,萩原研二想。
“不过最后还是强塞了口塞进来。”森月看着一面是红色玫瑰花的口塞,试着咬了上去。
漂亮青年嘴里微鼓叼着一朵红色玫瑰花,漆黑的眼睛却清澈又纯洁地看着他,这个人甚至还是他心心念念终于追到手的恋人。
最近积极锻炼,已经恢复一些体重的萩原研二瞬间用自己的身体压倒了森月。
森月眼里透露笑意,把口塞拿出,亲吻了上去,在两人唇齿交缠,舌头勾搅在一起时,森月拔出了萩原研二体内的按摩棒,用手指把增加敏感度的润滑液往萩原研二的肠道内抹去,而萩原研二也尽量放松后穴,甚至用一只手掰开一面的屁股,小拇指勾着森月的手。
一些又热又痒的感觉从后穴内慢慢升起,萩原研二扭了扭腰,穴口缩紧,蠕动着夹紧手指。
想要什么东西进来。
“想要……”感受到这陌生的欲望,萩原研二反而笑嘻嘻地舔上森月的脸颊,直言不讳地说出自己的感受。
他把森月的衣服一件件脱掉,看到森月配合地蹬去裤子时,更是爱怜地去吸吮他的脖颈,直到脖子白皙的嫩肉被他留下一道道红痕。
后穴在这种情动且温柔地扩张之下已经变得柔软多汁,他迫不及待地对准性器缓缓坐下。
“呃……”
“唔……”
两人都发出了一声呻吟,萩原研二更是清晰地感觉到了性器是如何破开穴口,一步步占据他的肠道,深入腹腔,被他用身体包裹。
交合了。
“感觉怎么样?”森月问向撑在他身上不动的萩原研二。
“很棒哦。”萩原研二露出一个尴尬地笑容:“就是身体太兴奋了,有些想射。”
他都不敢动,自己的性器在亲吻时就已经立起,坐下时好像蹭到了体内的敏感点,一时间差点射出来。
那样也太丢人了。
“我看看。”
森月撑起身体,低下头看去,身体挪动之间,体内入侵的柱体再次勾蹭到萩原研二的敏感点,让他猝不及防,本就到临界点的性器一下子喷发出乳白色的液体,全部射到了森月的身体上,有些还沾到了下巴。
“呃。”森月呆滞地感受着身上缓缓下流的粘腻液体,萩原研二赶紧伸出舌头从森月的下巴处开始舔舐,舔到胸口,再到小腹。
“都舔干净了。”他张开嘴,示意地让森月看他舌头上白色的精液,然后喉结滚动,闭嘴吞下。
本来有些退却的森月被萩原研二这么一番舔弄又燃起兴致,萩原研二嘴角勾起媚气的笑容,自己主动躺下,掰开自己的大腿。
“快来操研二酱的小穴吧。”
他还是和片子里学了一些东西的!
穴口顺从地张开,让不管怎样他都很喜欢的性器进入自己的身体,抽插间“叽咕叽咕”汁水声响起,他感觉自己的笑容应该变淫荡了不少,尤其是看到森月脸颊泛红,原本看不懂的眼眸里已经全是他和情欲。
终于完完全全地占有了。
但是,还不够。
“啊……啊……就是那里……太快。”
被戳蹭到敏感点让他放声浪叫,身体配合地打开,用腿盘住森月的腰,紧致敏感的穴时不时颤抖地溢出一股水液,在抽插间溢出,部分被击打成白色的泡沫,部分又被顶回和润滑液混在一块,让他的肠道一直能滑溜溜地支撑坚硬性器的反复顶弄,感受着前列腺快感。
感觉自己的身体永远在渴望着森月的触碰,无论是身体里还是身体外,身体在抱住森月后忍不住地不停颤抖,穴口还在被抽插,屁股里流出的淫液已经沾满两人的腿根,嫩红的肠肉被勾出又插回去,肠子里已经爽地不行,而抱住森月,是森月在和他交合这一事实更是让他爽地灵魂都要飞起。
他感觉自己的笑容过于痴态,实际嫣红的眼尾非常挑人,氤氲着水汽却非常专注的紫色眼睛里更是满是诱惑,就像一个在勾引天使的生涩魅魔,对自己并没有太多信心,缺笨拙又用心地努力着。
“啊……嗯啊……森月……”
感觉自己又要射了的萩原研二呻吟着叫着森月的名字。
“哈,哈……嗯?”森月低喘了几声回应。
“我爱你。”萩原研二说。
“我也是。”森月说。
“哼,哈,哈哈。”萩原研二挺着身体笑着射精,眼角却滑下泪水。
森月困惑地看着恍惚的萩原研二,不过还是俯下身轻轻吻了吻他的眼角。
“怎么哭了?”
“爽的。”
“诶。”
“哈哈,再来一次吧。”
萩原研二夹紧体内性器,本就在高潮余韵中的他体内紧致得厉害,让森月发出闷哼声。
而已经射过两次的萩原研二持久了许多,身体相对也更加适应这种入侵,可以敞着穴就着就着分泌出的肠液尽情吮吸,找到自己敏感点的萩原研二更是努力开发自己的后穴快感,让自己痉挛的肠道无比顺合地紧贴将之捅开的性器,不断爆出汁液。
“嗯呃……不要……再快一点……”
有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喊着什么,只是在沉迷于这种过度快感中,偶尔清醒过来看到森月,又会露出傻乎乎的笑容,用手勾住对方的脑袋讨要亲吻。
“不再来一次吗?”
他用酸软的四肢缠住森月柔韧细腻的身体,黏糊糊地舔上对方的胸口。
“你射了四次,我也射了两次,你屁股里都是黏糊糊的精液,肛门也肿了,不能再做了。”
森月用手指摸了摸萩原研二又热又肿的后穴,现在还外翻着合不拢地张开一个小口,往外吐着混合着精液和肠液的粘稠液体。
而且他感觉自身也沾满汗水,唾液和一些乱七八糟的液体,迫切想要去洗澡清洁一下自身。
“那好吧。”萩原研二恋恋不舍地和森月交换了一个亲吻,在想到过几天屁眼没那么肿之后又可以和森月做,这才把自己已经皱皱巴巴,浸着各种液体的白衬衫脱下,顺便擦了擦身体,披了一件衣服。
“这个?哦,本来想整一个衬衫诱惑,不过后来就忘光这件事,结果变成抹布了。”他讪讪地看着自己的衣服,总感觉有些嫌弃,不过还是抱着衣服,夹着屁股里的液体一起去卫生间里洗一洗。
要不是过夜会拉肚子,真想带着森月的精液一起睡,萩原研二在卫生间里打开花洒,用手顺着水流导出体内液体时苦恼地想。
嘛,算了,反正还有下一次。
屋内带着耳机大脑空空却反复回荡着各种画面的松田阵平隐约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他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把耳机拿下贴到到门边听着,确定听不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后,才推开门,正好看到走到客厅沙发坐下的森月。
一个乱糟糟,靠在沙发上摊开身体抬头喝水,黑色的头发不规则地翘起,衣服也是凌乱的随便穿上,脖颈,锁骨上全是吻痕,看起来和平时纯洁清冷完全不同的森月。
他们做过了……
松田阵平呆立在原地。
森月和萩做爱了。
虽然知道他们要做这事,可是这么直观地看到还是感觉……
为什么他会觉得森月色情,为什么他会对森月起欲望,为什么森月会和萩在一起。
“怎么了。”
森月放下水杯,向松田阵平看过来。
松田阵平低下头狼狈地避开了那个和往日完全不同,湿润又带着残留欲望的视线。
“没什么。”
他“哐”地一声关上门,坐到床上,手摸上自己的勃起的性器,感觉眼眶酸涩。
萩原研二扶着松田阵平的身体,把喝得烂醉的他从车里带回家。
最近松田阵平总是回来很晚,问就是在加班,但是萩原研二去松田阵平的部门打听过,最近几天根本没有什么加班任务。
小阵平学会说谎了,萩原研二想。
联想到他无意间在松田的手机上扫到他正在查找租房子的信息,松田想要干什么事不言而喻。
真是的,他心里叹气,以往直来直往,这个时候就不能坦诚一些吗。
这次也是,一个人跑出去买醉,要不是被同事看到联系到了他,估计就睡到大街上了。
“森月……”
听到松田阵平嘴里含糊不清的话语,萩原研二更是感觉一阵儿牙疼。
既然如此,那倒是方便了许多。
“嗨嗨,森月酱,我回来了,哎哎,小阵平真是重死了,平时吃的也最多,要养活不起了,快来接一下。”萩原研二一副被松田阵平压得喘不过气的样子
森月平稳把人形猩猩接过,又听萩原研二说:“他在酒吧沾了一身气味,也不知道有没有吐到衣服上面。”
在看到森月表情一变,差点要把人甩出去时,又笑嘻嘻地说:“开玩笑的,我看了,还没吐,不过一会儿就说不定了,快点把他衣服脱下来,给他清洗一下吧。”
把人托到床上,森月开始解松田阵平的衣服,松田阵平的眼睛半阖着,他努力睁开眼睛去看眼前的人是谁。
酒精麻醉了他的大脑,令他神志不清,四肢无力,慢慢的,像是在做梦一样,他把眼前的人认成森月。
“森月……”他喃喃着。
“嗯?”森月停下动作,靠近他看他想说什么,却突然被他用手臂一压,按下脑袋亲吻亲吻起来。
舌头自然而然地撬开唇齿,像是饥渴已久似的去汲取对方口中的津液,森月想要起身,松田两只手都抱了上来,像是撒娇似的哼哼起来。
在梦里都不让我亲吗。
他感觉到了森月的拒绝,身体还使不上劲儿,委屈的不行,勉强睁开靛青的眼睛里湿漉漉的一片。
森月看到他这个样子犹豫了一下,立刻就被对方找到破绽乘胜追击,大肆特亲了起来。
就着对方的唇瓣吮吸,松田只感觉这个梦格外真实,森月的嘴唇和他想得一样柔软香甜,像是玫瑰又像是奶酪。
人这么好,整天却想生想死,弄的自己没忍心下手,却被萩那个家伙抢先了。
明明森月是先向我发出的邀请啊……
虽然很不甘心,但事已至此,自己只能退出了,他倒了一杯又一杯的酒,澄澈的液体越喝越多,只想用酒精来麻痹自己心里酸涩和痛楚,忘掉这一切。
但是现在,嗯,这感觉真不错。
森月掐了一下松田的脖子,让他松开嘴,摸了摸自己被亲肿的嘴唇,看到对方胳膊还在向自己伸来,眼睛却无法对焦的模样,无奈地叹息一口,认命地继续给他脱衣服。
跟酒鬼是讲不清道理的,还是先把他的衣服脱掉,哄哄他,让他好好地睡一觉再说。
一边摆脱松田阵平慢腾腾缠过来的四肢,一边给在这方面意外配合的松田脱掉裤子,除了在把他抬起身脱掉上衣时,又被他强行亲了几口外,松田阵平总算是全身赤条条只剩一条内裤地躺在床上,露出了他结实饱满,在酒精的作用下被迫瘫软下来的肌肉。
总算完事了,森月松了口气,就准备抱着衣服离开这里。
“森月,森月……”
松田阵平努力地想要起身拉住森月,却只能瘫在床上,想说一些挽留的话,糊成一团的大脑又只能让他喊出名字。
我怎么什么都做不到。
他又急又气,呜呜咽咽地还说不出来话。
这是个什么梦啊,仅存的一些思维让他红了眼眶,眼泪都要憋出来。
“咔”的一声开门声,萩原研二走进来,和正准备要走森月对上,他瞄了一眼躺在床上无力喊森月名字的松田,一脸苦恼地说:
“把小阵平就这么放这里不太好吧,你看他难受的一直叫你,一会儿吐床上就麻烦了,不如先把他带到卫生间让他吐出来,这样也能让他舒服一些。”
森月觉得萩原研二说的很有道理,于是又把松田阵平扶起,干脆把他抱到卫生间,松田阵平似乎茫然了一阵儿,但很快又开心的贴住森月,然后被森月无情地按到马桶旁边,用温暖的手按揉胃部。
喝得大脑都懵了的松田胃里的确有太多未能消化的酒液,被这么有技巧性的一揉,立刻反胃得抱着马桶吐了出来。
吐着吐着他迟钝地发现了不对劲,怎么自己的肚子还更大更涨了。
“还需要灌肠吗?”
森月到是发现萩原研二已经把松田阵平仅剩的内裤扒下,因为姿势的原因两瓣臀瓣自然张开,露出中间青涩的菊穴,又被萩原研二把之前买过的灌肠道具捅了进去。
因为瓶口被设计得前细后粗,再加上松田被酒精麻醉,连肛门都是放松状态无法夹紧,灌肠液很容易就灌了进去,从来没被这么对待过的菊穴就像他的主人一样茫然,只能张开含住瓶口,咽下一股又一股的液体,撑大了松田的肚子。
“嗯,这样解酒解得快。”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萩原研二说。
酒量极差,也很少喝酒的森月点点头,帮着已经感觉到有些许难受的松田阵平放松身体。
吐完后的松田阵平整个人都已经趴在了森月身上,只有屁股翘起不断被液体灌入,他感觉身体不对劲又不能及时做出反应,只能哼哼着向森月蹭着撒娇。
“好了。”萩原研二最后拿了一个肛塞塞入,堵住穴口。
“等个十分钟就可以让小阵平排出了。”他说。
“萩?”松田阵平摸摸自己鼓胀的肚子,疑惑地说。
“哟,是我哦,现在能辨认出我的声音了啊,刚才可是叫了一路小森月的名字呢。”
“……”
松田阵平把脸趴在森月的怀里,不再说话。
“哈哈哈,是生我气了吗。”萩原研二眯着眼睛笑了笑,也不以为意。
然后在松田排出体内液体后,又给他灌了两次,逼得松田捂着肚子,想起“不要了”该怎么说。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么又吐又拉,又在两人的帮助下在浴缸里泡了一会儿后,松田阵平确实是感觉好受了很多,大脑迫不及待地想要进入睡眠状态。
他趴在森月的背上,什么都不想去思考,只想这样一直下去。
然后就被人放到了床上,分开了大腿。
松田费力地睁开双眼,去辨认眼前的人。
在此之前。
在松田趴在森月的背上昏昏欲睡之时。
“是他说的哦,想要你抱他,不然他就离开了。”
“诶,你不知道吗,小阵平一直喜欢你,只是他不好意思说,所以今天喝醉了给自己壮胆。”
“我倒是不介意啦,我们三个不是挺好吗,在一起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萩原研二说。
森月思考了一下,感觉也是。
从小在酒厂长大,记忆又是一团糟的他,对感情方面没有什么太多的概念,也只有诸伏景光一个初恋。
喜欢了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应该很正常吧。
“选择权在你手上,如果你对小阵平也有感情,不想让他走,那就让他留下来。”
“你也知道小阵平那个人,平时最要面子,遇到事情喜欢逞强不服软,但是私底下是真的会哭。”
森月想了想,突然问道:“那你会哭吗。”
萩原研二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
“当然会了,但不是在这种时候。”
回到现在。
“森月……?”
“是我,要和我做吗。”森月低下头注视着他说。
松田阵平一懵,张张嘴,脑子却转不动,只能点头,随后便被森月温柔地吻了上去。
自己单方面地强行索吻和与对方有来有回地相互拥吻是不同的,在亲吻这方面,和森月相比松田阵平还是生涩了太多,很快就被森月带着节奏走,被亲得晕头转向,忽略了自己被打开的双腿。
而那双腿之间的穴口,因为之前的灌肠,此时已经嘟起,微微张开一个小口,被两根手指插入湿润的肠道内。
“唔……”
异物入侵的感觉,即使是再迟钝,在身体被塞入三根手指时,松田阵平还是反应了过来。
自己,好像,要被人上了?
“森月?”
他睁着眼睛努力去对焦视线,奈何眼前的人是重影的,根本无法看清。
“是我。”森月回答。
“森月森月森月……”
然后松田就被森月堵住了那张有些聒噪的嘴。
嘴唇这么软,和梦里的一样,应该就是森月吧。
又醉又困的松田阵平在现实与他自以为的梦境中找到了一种诡异的平衡点。
虽然体位和他想得有些偏差,不过他还是尝试着抬起身去配合,森月察觉到了他的配合之意,把他的腿张成形,倒出润滑剂,用手指往他的穴口里填充着,把里面层层叠叠的肠壁上都涂满润滑。
松田阵平以前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肠子被人一寸寸撑开抚摸过的感受,惶恐之下,本能地想要逃脱,身体却被酒精所控,沉重麻木无法行动,连夹紧后穴都显得十分无力,很轻易就被手指重新撑开。
“森月……”
他紧张得声音都有些颤抖,迫切地想要确定在他身上胡作非为的人是森月,被森月亲着脖颈,喉结安抚。
“别紧张,是我,放松,我要进去了。”
穴口已经被扩张得十分柔软,因为被涂满润滑液,张开的小口随着呼吸一收一缩间不停地往外流着,又被森月用手指堵住插回穴里,来回往复,直到被一根和森月温柔纯洁外表有些不相符的性器堵住。
小小的,微微外翻的褶皱被向内捅进,缓缓撑开,展现出超强的柔韧性,内里柔嫩的肠道被异物摩擦侵袭,本应该痛苦难忍的初次感受因为被涂满润滑,顺利吞入,并按压着柱身向深处吸入。
森月撑在松田阵平的身体上低喘了一声。
和嘴硬又气盛的外表不同,松田阵平的身体里面又紧又湿,还很会吸,反差很大。
森月又俯下身去亲感觉有些异常,双腿微微抖动,但进去了反而没那么紧张了的松田阵平。
虽然总会说出损人不留情面的话语,可在这种意识不太清醒的时候,亲起来却很舒服。
“还好吗。”森月问道。
松田阵平迟疑地点了点头。
有些涨,一种被撑满了的感觉,一缩肛门就能感受到另一个人的性器,但似乎没有他想得那么可怕。
外来的性器试探性地由慢到快开始在他的身体里抽插,捅出“噗嗤噗嗤”的水声,松田阵平蹙着眉感受身体被人打开驰娉的感觉,直到性器不经意地擦过某一个点,他“啊”地一声叫出。
“这里吗。”森月说。
“啊……呃唔……不……嗯……”
“嗯哼。”看到松田阵平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嘴硬,森月轻笑一声。
性器一直往那里碰撞擦过,对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没有控制的松田只能随着身体的晃动被动地感受快感,嘴里发出各种呻吟的声音。
“啊……啊啊……呃。”
好想射。
松田阵平把手摸向自己的性器,软趴趴一坨。
嗯?不应该啊……
他又摸又撸,性器到是流了一手透明粘腻的液体,但还是软软地趴在那里。
……怎么硬不起来了?
松田阵平被这个巨大的发现,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
“哦,那个应该是你酒喝多了的原因。”森月在发现他的举动后,贴心地给他解释。
松田阵平不甚清醒的大脑没有接收到外界的话语,自己硬不起来了的消息已经占据了他全部的思考,他努力地撸着自己的性器,发现搓得发红也硬不起来后,委屈地看着森月。
“森月……”
“没事没事,用后面高潮也可以。”森月安慰地亲亲他。
松田阵平点点头,理解又好像没有理解似的收缩了一下后面,然后抬头看看森月。
有些可爱。
森月停顿了动作,然后低头嘬了一口松田阵平的乳头。
“这里也可以感受快感。”
森月把松田阵平的手放上他自己的乳头,让他自己捏一下。
“呃……”
松田阵平的表情有些困惑,似乎没什么感觉,没办法,森月只能一边操弄一边有一口没一口地对松田阵平的乳头又吸又咬,快速地开发他的乳头快感。
随后森月捏着松田阵平的乳头,一遍遍地捅开他已经开始学会吮吸的后穴通道,让他的身体爽的愈发颤抖,无处可放的手指一边摸着自己的身体,一边学着森月的动作揉捏自己另一面的乳头,后穴抽动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噗嗤噗嗤的水声没有停下来过,最开始是润滑液,后来已经变成了松田阵平自己分泌出来的液体,他的身体已经慢慢适应了抽插,穴口像一张小嘴一样贪婪吞吃,腰部也跟着迟缓地摆动,大腿张开,把被单抓得褶皱的脚趾张开又蜷缩起来。
嘴里的呻吟声倒是除了嗯嗯啊啊不要就是森月的名字,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只会说这几个字,就像被操傻了一样。
突然,他的呻吟高亢了起来,身体小幅度的抽搐,后面的穴口连同肠道都用着和以往不同的幅度和频率收缩抽搐。
“啊,啊啊,啊——”
因为大张着嘴,口水顺着嘴角溢出,捏着自己乳头的手没控制好力度一下子使了过大的劲儿,让他的胸口一阵刺痛,胸腔收缩,但这些细枝末节都没有后穴层层快感累加最后到极限后,所爆发巨大快感强烈。
由于前面无论如何也硬不起来,所有的快感来源都只能来自于后穴,胸口和森月对他身体的抚慰,青涩的胸口刚被开发先不说,后面的快感却从来没有断绝,而且越来越上瘾,最后变成了能让他喷潮的绝顶快感。
透明粘腻的液体在抽插的缝隙中喷出,他猛得抬了一下腰但很快又落下,腿颤抖的厉害想要并拢,又被森月掰开,继续在那个痉挛着不断喷吐液体的小穴里抽插。
液体糊满了屁股,穴口被拍打出一圈白痕,无力松软的肛口被人掰开持续插入,松田阵平恍惚着嘴里说着“不要不要”之类的话语,屁股还是诚实地抬起。
这种感觉比用前面爽多了。
眼皮慢慢撑不住睡意合了下来,虽然身体还在被人操弄,心里却有一种奇异的踏实感。
“看起来我的身体也很得森月喜欢嘛”这种奇怪的攀比心理。
在临入睡前他感觉好像有人亲吻上了他的脸颊。
痒痒的,甜甜的。
第二天清晨,身体的生物钟让松田阵平在阳光顺着窗口照射进来时,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大脑有些僵硬,身体有着宿醉后的疲乏和酸软,他揉了揉额角,从床上撑着身体坐起,在被子滑下露出赤裸的身体时,松田阵平低下头惊愕地发现自己的身体上满是性爱过后的痕迹,就连胸口都是肿起,隐隐约约带着牙印,用手指摸上去有种肥嘟嘟的感觉。
而后又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没有穿内裤,两瓣屁股中间夹着的肛口有种火辣辣的肿痛感。
他心中带着不妙之感,迟疑地伸手摸过去,肛口嘟起一圈,温度的略微高于平常,虽然是闭合的,但是手指轻轻一捅,就能感受到里面轻微的吸吮感,仿佛还在回味昨日异物捅入时的情景。
松田阵平瞳孔骤缩,像触电般地缩回手,他环顾四周,这里确实是他的家,桌子上还有他之前随手放在那里拆开的零食袋,不是什么可疑的宾馆。
我被人强奸了?他脑内突然悚然蹦出这一个想法,随后皱着眉头开始回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昨天他心情不太好,下班后看房子怎么也不满意,心情郁闷又暴躁,总感觉堵着一口气,也不想回家看到那两人卿卿我我,于是去了家酒馆喝闷酒。
酒越喝越醉,愁越消越多,喝到后来自己先断了片,再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也就是刚刚。
嘶,他拍了拍脑袋,脸色异常难看,总不能自己真的在喝醉了时,无意识的被人上了吧。
在他还在冥思苦想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时,房门“咔”地一声推开,他惊醒地拿被子掩住自己,发现进来的是自己幼驯染。
“嗨,小阵平呃……你干嘛一副像是被欺负了的样子。”
“……”
松田阵平沉默了片刻,还是试探地开口:“昨天……”
“哦哦昨天啊,昨天你叫的好大声,我隔着两扇门都听到了。”萩原研二说。
什么,你就在旁边听着我被任人欺负吗?!松田阵平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干嘛这幅表情,我也是下了好大决心的,况且你肯定是同意的嘛,就森月那个性格你也知道,但凡要是表现出一点拒绝,他就直接放手了。”萩原研二一脸无奈地摊开手,随即露出一个轻佻的笑容。
“呐,怎么样,好吃吗,哎,我第一次时过于兴奋,光记得森月的皮肤滑滑,亲起来软软香香,抱起来手感超棒,其他什么的都没来得及多品味一会儿,屁眼就肿得不行,森月说什么都不做了……”
萩原研二一时间话痨属性大爆发,巴拉巴拉说了一堆,说来说去绕不过一个核心,没吃够,给松田阵平听得愣愣的,听着萩的描述,恍然间一点点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森月抱住他,亲吻他的嘴唇,温柔地分开他的双腿,把手指捅入后穴,然后又把性器插入。
他意识不清,一直往森月的身边凑,身体有一种怪异的爽利感,又哭又叫的,好像什么都不用想,把这些天的不甘都发泄了出来。
似乎后来他的后面还喷出水了……松田阵平捂住突然爆红的脸想。
“诶呦哟,小阵平脸红了,怎么还羞涩上了,莫非是童贞逝去之后的惆怅。”萩原研二笑眯眯地说。
“闭嘴……”
“噫,好凶啊。”萩原研二调笑一句之后,若有所指地说:“之后还准备搬出去吗。”
“你都知道了。”
“嗯,想瞒住我还是挺难的不是吗。”
“我再想想。”松田阵平敷衍着说。
“带着你这一身痕迹想?”
“萩。”松田阵平重声叫了萩原研二的名字,正视着他:“我不明白你在想什么。”
萩原研二笑笑,语气轻松:
“我只是想让森月活下去,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能在他心中占据更多的位置,哪怕让他对世界多出一份留念也好。”
听到萩原研二这么说,松田阵平心情沉重了下来。
他至今难以忘记在听到森月和萩掉下崖底,大概率被判定死亡时的心情。
和那时候的心情相比,他这一阵儿的郁闷倒显得微不足道了。
“你们俩就知道给我找麻烦。”他说。
“所以,你的决定是?”
“没有我帮你们收拾烂摊子,你们可怎么过啊。”松田阵平露齿张扬一笑。
“哈哈哈哈。”萩原研二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笑声:“虽然这话听起来还挺帅气的,但也挺欠揍的。”
“切。”
把衣服穿好,松田阵平问向萩原研二:“他现在在屋里吗?”
“嗯,是啊,好像还在睡觉,怎么啦。”
“自然是找他算账。”松田阵平轻哼:“第一次就把我迷奸了,不得给个说法。”
看着心情轻松愉悦地去找森月的松田阵平,萩原研二摸着下巴想,果然还是喝醉之后的小阵平要更坦诚一些。
森月感觉自己的生活像是突然拐了一个弯。
从阴森潮湿的黑暗生物,变成了每天只需要思考今天吃什么,晚上和谁睡的简单生活。
他好像忘记了一些什么事。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两个人一直都生活在阳光之下,在放下心结后对生活充满热情,拉着森月去策划他以前曾经幻想过的明天。
可能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事。
三人重合的事业让他们总能找到共同话题。那天吃饭时他们一起吐槽警视厅高层,松田阵平更是说到兴起时展露拳脚,表示自己从小的愿望就是揍警视厅总监一顿。
萩原研二在旁边起哄,让他想做赶紧去,再晚几年说不定警视总监退休了,松田阵平表示那不行,打人坐牢就抱不到森月了。
几个人一本正经地开着玩笑,开始谋划设想松田阵平该如何隐藏炸弹炸掉监狱越狱。
于是当天晚上,森月切身地体验了一下松田阵平想要隐藏炸弹的地方,并在萩原研二的建议下,为了其能塞进更多的炸弹,对其尝试了诸多跳蛋一起运行。
此刻,松田阵平屁股后面夹着一堆五颜六色的电线,捂着肚子液体噗噗喷出,最外面的一颗跳蛋卡在肛口,震得他两眼翻白,涎水溢出,嘴里不停地淫叫:“不行了啊啊,真的不行了,啊啊啊——”
森月看他爽得双腿大张地抽搐,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帮他停下跳蛋,然后就被萩原研二捂住眼睛,双手捉于身后,用大恶人的声线说道:“小美人,你也不想看你男朋友受苦吧。”
森月:“……”
萩原研二:“哈哈哈,还是个无口系的,不知道待会儿会发出怎样好听的声音呢。”
森月:“萩……”
萩原研二:“萩是谁,是你另一个男朋友吗?”
那面的松田阵平又射出一道精液,因为没有得到森月的亲吻抚慰猛地回了一波理智,随即听到了萩原研二的ntr话语。
松田阵平:“……放开他!”
萩原研二松开了对森月双手的牵制,让森月靠在他的身上,一边亲吻着他的脸颊,一边帮森月撸动性器。
“发出好听的声音了。”萩原研二听到被捂住眼睛的森月靠在他的肩膀发出低喘和呻吟,转头看着松田阵平笑眯眯地说:“你男朋友真香。”
松田阵平一咬牙扯出自己后穴里的全部跳蛋,椭圆形的物体一个个撑开穴口,粘腻的液体喷出沾满臀缝,透明的丝线粘连着肠道和跳蛋,奇异的排泄感和失禁感让他一下子软下腰,用手撑着跪坐在床上。
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萩原研二低下头咬上森月的乳头,感受到手下的身体本能地紧绷一瞬,又放松下来,于是伸出舌头对着那立起的乳尖用舌面认真舔舐。
舔的时候还在想,为什么他不是猫舌头呢,这样是不是他舔一下森月的身体就会颤抖一下。
松田阵平缓了口气,后穴还因为骤然的空虚不满地张合着,液体顺着大腿往下流,他软着腿脚走到森月的旁边,扒拉开萩原研二的脑袋,用手扶着森月的性器缓缓坐下。
乳尖被揪起,森月挺起身体,又松田阵平强势坐下,吃到了期待已久性器的小穴瞬间热情地吸吮上,用柔软的腔穴和黏糊糊的液体包裹性器,随后靠着强力的核心力量退到龟头,又猛地吞下。
被遮掩住视线的森月猝不及防地想要呻吟出来,就被萩原研二转过脑袋拉着亲吻,舌头伸入口腔,赤裸的后背靠在萩原研二的胸膛,整个人将他环住,另一只手还在玩着他嫩红的乳尖。
松田阵平把住了他的腰,又硬起的性器在两人的小腹间摩擦,前后为男的森月只能虚虚地抱住松田阵平,抬起的脖颈感受到属于松田的犬齿在喉间轻轻叼起一块软肉摩擦。
这两个人想要完全占有我,这一刻森月感受到了这样一种侵袭感。
占据他性器的肉腔抽搐着亲吻按压着柱身,胸口的两点也被不知道是两人谁的手指玩肿,两个人不服输似的轮流和森月接吻着,似乎是想要他猜一猜是谁亲了他。
在这种全身位的占有下,森月的小腹也不断地挺动着去追随着温暖的肠道,喷出的精液被全部吸入,又在抽插时流到他的腿根,即使性器疲软也被穴口夹住不放,直到身体在各处敏感点被手指触碰调弄下再次硬起,再被肉腔吞吃。
咕叽咕叽的水声持续在耳边响着,后期萩原研二的手一直揉着森月被松田阵平射上白浊的小腹,把白色的浊液涂满腹部,森月收缩着腹部想躲,却只是和身后的萩原研二贴得更近,甚至能感受到贴着他后腰的磨蹭的勃起性器。
一直被按揉膀胱,他有点想尿。
森月侧头避开不知道是谁的亲吻,推了推松田阵平的身体,说自己想去厕所。
“嘿嘿,不如直接尿到小阵平的身体里去吧。”萩原研二笑嘻嘻地说,并抱紧了森月的身体,让他动弹不得。
松田阵平犹豫了一下,但是看着眼前白皙的身体透着红意,浑身暧昧痕迹被控制在两人中间无法动弹的森月,一时间精虫上脑,也默认了。
森月沉默了,在松田阵平感觉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时,他感受到一种不同于精液的热流涌入体内,让他一下子弯下腰,呻吟一声,看着慢慢撑起腹肌鼓胀出弧度的肚子。
这……感觉有些怪怪的,他不是没有体验过肚子里装满液体的感受,但是装着另外一个人的尿液还是第一次。在液体停止再注入时,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屁股,因为做了太多次后穴一时间有些麻木合不拢,他只能用手堵住穴口,听着身体里水液晃动的声音,姿势别扭地走到卫生间。
在卫生间里被冷水一冲,性爱上头的大脑也冷静下来,他不由得开始思考这次和萩原研二是不是玩得过分了一些,好像没有太尊重森月的意见。
嘴唇被他俩都啃肿了,身上也到处都是被玩弄过的痕迹,一串的吻痕从脖颈到胸口,嫩嫩的乳尖一直被他俩玩弄着,每次把玩他都能感受到森月胸部的颤抖,就连小腹也被他的精液射得一塌糊涂,被萩涂抹均匀,隔着肚皮按压着膀胱,最后还尿到了他的身体里……
液体噗嗤噗嗤地从后面排泄出来,他伸进手指,把里面倒搅干净,认真反思着。
最后萩把手从森月眼睛拿下时,他感觉森月的眼神都是恍惚的,沉沉的带着泪光,疲惫地靠在萩的身上,配合着和他交合时,从他肠道里流到森月腿间的液体,当真是让人怜爱无比,想亲亲,也想再过分地欺负一下。
但是这样是不是有点欺负过头了,松田阵平想。
主要是当时他也有些上头,森月一直退让着,双手轻轻地搂着他的后背,和平时不同的那么依赖着他,唇一直是那么软,几把又很硬,他就想着再多吃几口。
要不一会儿出去向森月道个歉?
拿着毛巾擦了擦湿漉漉的卷毛,打开卫生间的门听到的却是啪啪啪的声音和萩原研二的叫声。
“啊啊,我知道错了,啊,森月酱不要打了。”
他走过去一看,发现森月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萩原研二压在床边,拿手打着萩原研二的屁股。
红色的痕迹印上圆润饱满的屁股,每打一下屁股总要晃动几下,又被新的巴掌拍上,萩原研二跪趴在床边,没挨过打的他每次被打身体都要瑟缩一下。
“松田。”森月突然看向过来的松田阵平,让松田阵平很是心虚。
“帮我摁住他。”森月说。
松田阵平老老实实地过来摁住幼驯染的身体。
“小阵平,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萩原研二幽怨地说。
松田阵平抬头望天,你是谁,真不熟。
在屁股均匀地染上一层红色后,一只又一只的跳蛋裹上润滑液从肛口塞入,期间森月对萩原研二的求饶声充耳不闻,在启动开关后,更是堵住萩原研二已经勃起的性器,用指肚在尿道口摩擦着,让萩原研二身体不停颤抖地叫喊着:“嗯啊啊……让我射一次吧……哈啊,森月酱……”
“不行,用后面高潮,反正你能做到。”森月拒绝了他。
性器抽动了两下,尿道中徘徊的精液无法射出只能顺着原路返回,萩原研二痛苦得小腹都在抽搐。
“那……啊,你能不能亲亲我,呃嗯嗯……”
后穴被诸多跳弹顶着敏感点一起震动却不能释放,生理性的泪水满溢脸颊,因为姿势原因看不到森月,又射不出来,萩原研二感觉心情都变得焦虑起来。
森月低下头,俯身在萩原研二的脸颊上面轻吻了一下,萩原研二嘴里呻吟一下子变得高昂起来,后穴搅紧震动的跳蛋,又被跳蛋震开肠肉,大量液体分泌喷薄,从被跳蛋堵住的穴口丝丝缕缕地流出,让赤裸的大腿变得湿淋淋的。
“哈……哈……”他大口喘息着,跳蛋却还没有停下,在堵住性器的手松开后,精液控制不住地一股一股射出来,让他瞬间弓起身体挣脱束缚,又瘫软地坐到了地上。
“嗯唔……”他捂着抽搐的小腹,带着泪痕的脸可怜兮兮地望着森月:“还生气吗。”
“尿出来。”森月说。
萩原研二呜咽一声,他低下头,放松着尿道括约肌,在跳蛋再一次的震动下,啊啊地叫出声音,淡黄色的尿液嘘嘘地流了一地。
“可以了吗。”他有气无力地说着,双腿大开地坐在尿液中间,身体还时不时随着跳蛋生理性地抽搐一下。
“可以了。”森月点点头,停下跳蛋的震动,看着萩原研二还是在低着头,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由得上前撩起他汗湿遮住眼睛的刘海。
然后他看到一双明媚带着笑意,亮晶晶的紫色眼睛。
“被我骗到了吧。”萩原研二嘿嘿一笑,抖擞精神,之前虚弱的样子一扫而空,捉住森月的手,把他拥入怀里亲亲热热地说:“既然被骗到了那就再做一次吧。”
松田阵平:“……”
亏我之前还有些担心你。
自己屁眼还没合拢的小狗狗一脸牙疼地看着两人又亲上了。
不过想到自己之前也是逮到机会就吃了又吃,他很理智地闭上了嘴,没有给以后的自己挖坑。
反正,这样也挺好的吧,他笑了笑。
“喂你们两个把现场收拾一下再做啊。”
从床上醒来时,天色已经是大亮,昨天又胡闹了一晚上,森月把搭在他身上的松田阵平的手给挪开,轻手轻脚地起身准备下床。
还没等离开床铺,一双带着匀称流畅的线条,肌肉结实的手臂就环住了他的腰,把他锁在了床上。
“今天就要走了吗。”松田阵平把脑袋贴到他的后腰,声音闷闷地说。
“嗯,回老家一趟。”森月说。
这自然是随便找个理由,实际情况是琴酒让他回组织检查身体,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大概十天半个月就可以回来。
“啊,不想让你走。”松田阵平起身在他的脸庞边轻吻了一下,像只大狗一样耍赖似的抱着他。
“应该不会太久。”森月估摸着说。
如果是以前的话,他还给不了这样的回答,组织的各种任务逼迫着他,让他喘不过来气,难以预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然而这几年,一开始他还战战兢兢地等着琴酒要给发布什么任务,是不是要启动他这颗埋在警局里的“钉子”。
结果琴酒确实偶尔会给他发消息,却没有提到组织和任务一句,大多数都是日常的“吃什么了。“哪哪的风景不错。”“新开了一家烤肉店,可以去尝尝。”“记得按时锻炼身体,不要熬夜。”之类的生活话题,即使有人看了他们的聊天记录,都只会认为琴酒是一个很关心后辈的前辈。
似乎离开了组织这一层关系,少了任务的压迫与鲜血的沾染,他们好像就变回了正常人之间的距离。
第一次琴酒给他发信息叫他出来时,他避着人来到指定地点,就看到一身黑衣带着黑墨镜的伏特加一脸憨厚笑容,递给他了一个礼盒。
伏特加:“大哥本来想亲自来的,临时有任务耽搁了,就让我来把这个送给你。”
他把礼盒打开,里面是一只做工精致的黑色长耳兔玩偶,绒毛细软,摸上去手感很好,和他留在组织里的那只一模一样。
带回家后,萩原研二对那只黑色长耳兔爱不释手,又抱又亲,直接把它带回了自己屋,并表示森月不和他睡的夜晚孤枕难眠,必须有只小兔子陪伴抱抱亲亲才行。
松田阵平在思考了一下后,第二天把那只玩偶兔子抱回了屋。
后来那只兔子在森月陪他们其中一人时,就被另一个人抱走,直言道:“森月和兔子不可兼得,除非3p。”
然后又尝试抱着兔子被操,第二天森月心疼的去洗兔子,并严令禁止以后带着兔子3p。
第二次琴酒发信息叫他出来时是在一个雪天。
松软的雪踩在地上就像砂糖一样,森月来到地方,就看到琴酒穿着那件黑色的呢子衣靠在墙上,叼着根烟,看着正在不断飘落雪花的灰色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微小的火光明明灭灭,银白色的头发顺滑地散落在肩头仿佛和雪融在了一起,黑色的礼帽上面还落着一层薄薄的雪,看起来像是已经在这里等了有一会儿。
听到他来的声音,琴酒把烟掐灭,转头看向他,平时锐利逼人的墨绿眼眸此刻却显得异常平静。
“生日快乐。”他说。
森月才意识到今天是他的生日,虽然平时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也会给他庆祝生日,但是今天却是他真实的诞生日。
琴酒向他走近,本能想要后退的森月忍住了脚步。
他低下头紧张又戒备地看着白雪铺就的地面,然而琴酒只是伸出之前一直插进兜里的温暖手掌摸了摸他的脑袋,帮他拭去了头顶的雪花。
身体的贴近让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隐约传来。
——琴酒受伤了?
森月抬起头,琴酒神情不变,递给他一袋糖。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以前看你吃这个挺开心,就买了送你。”琴酒语气冷淡地说。
接过糖,森月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有心想问一下琴酒的伤势,又怕这样会惹琴酒不高兴,觉得他在探听情报。
似乎察觉到了他在想什么,琴酒低声说:
“死不了。”
把手收回,琴酒背身离去,银白的发尾扬起一个弧度又落下,拍散了周围的飘雪。
“去当你的警察吧,需要时会叫你回来。”他这样说道。
在那之后琴酒就没有再叫他出来过,连发短信的频率都少了许多。
过去的血腥记忆,好像蒙上了一层迷糊不清的磨砂膜,它还存在那里,却和其他都格格不入,仿佛被埋葬,又仿佛生了根隐藏下来。
————
组织里新发布了一个奇怪的可选任务,需要料理能手,做饭水平优异的代号成员才可以去完成。
虽然任务语焉不详,但诸伏景光在看到后,出于卧底的直觉,立刻意识到这是个接近高层的好机会。
菜品这种带有一些个人色彩的事情,如果做的对了口味,会更容易让他人信任和依赖自己。无论是拉进关系还是向组织的更深处攀爬,他都需要这个尝试和机会。
何况相比于零那种半路出家,他对自己的手艺颇为自信,这些年技艺更是增进了不少,即使需要这顿饭的人有什么特殊偏好,他也能及时更改并做得更好,于是他果断接下了这个任务。
正好平时他为了探听情报方便,也向他人展示过这个技能,就算是组织里一向作风冷酷无情,号称“第二个琴酒”的莱伊,也接受过他的好意,苏格兰喜欢做饭这件事早有前兆,并不显得突兀。
他被束缚双手蒙着眼睛送到了车上,从开车的时间长短来看,终点应该是在郊外,车上有催眠的熏香,让他全程昏昏欲睡无法记清道路,到达地点时,身体还有些提不起力气。
撤下眼罩,解开束缚,他们让他休息了一会儿,待精力体力完全恢复后,才在组织的指定地点及他人的监督下做好了饭,放进打包盒里。
这个人对组织一定很重要,诸伏景光想。
证实了自己的猜想,诸伏景光反而很坦然,他这次并没有想做什么破坏,只是想有个良好便于接近的开始,所以规规矩矩地扮演着自己有些才能,擅长温柔一刀的天才狙击手苏格兰形象。
似乎是第一步考察过关了,他手里被放入了一个临时id卡,要求前往一个特殊房间,把饭盒放下后回来。
“不要好奇,不要做多余的事情。”负责人警告道。
没有人跟着他,但这里布满监控,无论是明面上还是诸伏景光发现隐藏在暗处的,能覆盖到每一处角落,诸伏景光估摸这里应该是保密等级挺高的一个地下基地,至少他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
白色的墙壁厚实地堵在各处,金属门槛层层围设,如果陷入这里,出逃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而各房间紧闭的黑门也让他无法从中探寻到什么有用情报,只是闻到了浓郁的消毒水味。
非法药品研究所?人体实验基地?他在脑海里揣测着。
乘坐电梯往下时,他在那反射着冰冷光芒的不锈钢上面看到了自己模糊的身影,他对着练了练笑脸,他知道监控能看到他在做什么,但这很符合苏格兰的人设。
他这次……会看到组织的高层吗,或者只是一次考验?
来到指定的房间,用手里的卡刷开了门,环顾四周,屋子里面比他想得要简朴一些,有一种过去风格的装饰感,但能看出居住者应该不是年龄很大的人。
这里好像没有监控,诸伏景光想。
那种窥视感消失,考虑到高层应该也不想让自己时时刻刻生活在监控中,这到显得合情合理。
一个很早就生活在这里,现在年龄也不是很大的……“高层”,或者高层的情人?
他的心中充满好奇和探索,虽然此时此刻,按照负责人的话,他应该把餐盒放下,就此离开,但是望着房间里那扇紧闭的门,诸伏景光意识到自己还有一个别的选择。
——他可以主动出击,打开那扇门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从而和那个高层产生联系,获取更多的情报。
这是个获取组织深层情报的好机会,诸伏景光想。
他走向那扇门,轻轻地敲了敲。
“您好,您的饭菜已经准备好,放到桌子上面了。”他声音温和地说。
没有回应。
他尝试性地按下门把手,令他意外的,门没有上锁,他轻而易举地打开了那扇门。
门里的房间不是很大,一眼就能看到摆放的床和桌子,白色的床铺上面躺着一个人,盖着被子背对着他看不到脸。
诸伏景光放轻脚步,悄悄来到床的另一面。
然后脚步顿住,如同在寒冬有盆冷水从头浇到底。
森月?!
床上闭着眼睛躺着的人,在他的梦中出现过千百次,他经常在闲暇时间里就着回忆偷偷思念,绝对不可能认错。
但即使自己再想见到他,再想抱到他的身体,他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以这种状态。
诸伏景光感觉自己手脚发冷,想到之前在外面看到这个基地的性质和保密程度,尽管大脑在警告着要冷静,但是身体已经先一步动了起来,带着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有些颤抖地掀开了躺下之人的被子。
有好好地穿着衣服,但是露出一只手上缠着白色的纱布,从敞开的领口处能看到一些暧昧不清的吻痕。
头脑有些混乱,在某些方面又异常清晰,诸伏景光俯下身去解开森月的衣服扣子,更多白皙的皮肤露了出来,性爱的痕迹遍布身体,甚至还有棍棒抽打过的痕迹。
怎么会如此?
怎么会这样?!!
诸伏景光感觉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伸手摸向森月皮肤,还能感受到那滚烫的温度,而在他还想再检查森月是否还有哪地方受伤时,突然被人拽住了手腕。
漆黑的眼眸对上了他的视线。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心神混乱的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做好反应,一支坚硬的枪口顶住了他的后脑。
“你在做什么,苏格兰。”
冰冷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气息被锁定,心脏因杀气而高速跳动起来,冷汗从鬓角流下,然而诸伏景光看到森月醒来,还是松了一口气,关切地从他的眼睛里探寻着。
怎么样,身体很难受吗。
“回答我的问题,苏格兰。”
他为什么才发现,怎么才能保护住森月。
“我……”
“是我让他进来的。”
森月在诸伏景光景光回答之前,抢先一步说道。
森月其实对眼前的场面也很是茫然。
他只是像以前一样来到这个基地按照惯例检查身体。
在常规数据检查完毕后,又空手和一些手持橡胶棒的测试人员对打了一番,来考察实战能力。几个人他倒是不惧,但是在车轮战的后期难免也有几下没有躲过去,被抽了几棍,然后就被琴酒叫停了。
只不过琴酒在看到他在打斗时,因为衣服被扯开而露出锁骨上的吻痕时,表情有些微妙。
“长大了啊。”琴酒说。
虽然场景不适合,但是森月还是有种乱搞被家长抓包的心虚感。
实在是听说他要离开一阵,而且因为家里那面太过偏远,可能没有信号后,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缠着他做个没完。他一边保护着他的小兔子一边和他们纠缠,在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你也不希望你不在的期间里,兔子小可爱被我们蹂躏欺负吧”“我们会做很多过分的事情哦”的桀桀怪笑声中,签下诸多不平等条约,身体被他们啃啃咬咬,最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在检测的最后,他的手上被切了一刀来测试身体的愈合能力,切割者十分专业,避开筋骨只伤皮肉,在惯常的记忆混乱后,他带着高温的身体躺回了自己的小屋。
在那之后不知道睡了多久,半梦半醒间忽然感觉有人在摸自己,一时间森月还以为自己已经回去了,但随后手上的刺痛让他想起自己还在组织,于是睁开了眼拦住来人的动作。
结果他看到一个完全意想不到的人。
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正用湛蓝的眼睛,满是悲伤与关心地看着他。
即使自己还在被枪指着脑袋。
诸伏景光,苏格兰?
尽管心中有太多疑惑,但琴酒没有手下留情这一说法,他必须马上在琴酒的枪下救下诸伏景光。
他的存在对一些人来说是个秘密,琴酒之前就因为有不该知道的人得知他的身份而一枪崩了对方,而现在诸伏景光擅自发现了自己,他需要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且在诸伏景光的身上加一些筹码才有可能保下他。
必须让自己挡在诸伏景光的前面,不能赌,也不能带有幻想。
想到那只死在琴酒手下的猫,森月的心情紧张起来。
“出去。”琴酒拿枪指着诸伏景光,给他一步步逼到屋外,然后把门关好。
诸伏景光靠着门,眼神涣散,思维漫无边际地飘散。
这里到处都是监控,他们无处可藏,他无法带着森月逃出去。
森月为什么会在这里,和那个像高层的人是什么关系。
被抓来的?还是……卧底。
还有森月身上的痕迹和伤……
世界好像在摇晃。
他突然感觉自己这些年受过的苦,熬过的痛都没有任何意义。
“桌上的饭菜你没动,你知道你的身份需要保密,让一个陌生的组织成员进你的屋,我需要个解释。”琴酒说。
解释。
怎么解释。
怎么能让他的猫活下来。
“我……想回来了。”森月说:“当警察的日子很无聊,我想回组织,以一个正式成员的身份。”
骗人。
“苏格兰……很不错,这里也看不到什么外人,我在观察后想招募他成为我的手下,帮我铺垫回来时的道路,所以就让他进来。”
“抱歉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我只是……太想回来了,我很想你。”
他想回去找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
森月低着头,他不敢表露任何异常,呆呆地边想措辞边等待着琴酒的裁决。
然后他感觉一只手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想回来就回来吧。”琴酒说:“想要苏格兰也可以给你,他能力还不错,你也可以在组织里再选点人。”
森月抬起头看向琴酒。
“既然你不想再隐藏,代号过几天会给你,你想清楚了吗。”
琴酒看着流露出欣喜和轻松的森月,眼里有着他都没想到过的复杂。
“这里才是我的家。”森月说。
“哼。”琴酒哼笑一声,不知在嘲讽还是怎样。
“把饭吃了吧,苏格兰的手艺应该还不错,之后的事我会处理,你先完成身体检查。”
说完他就出去并关上了门。
看到一直在门口等待的诸伏景光,眼中带出一丝微不可查的厌恶。
“走吧,苏格兰。”琴酒说。
“他……”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琴酒拿枪指了一下诸伏景光的头,冷声警告道。
诸伏景光用眼角余光隐秘又担忧地看了一下那扇关上的门,但他现在并没有更好的解救方式。
至少知道了森月在这里,诸伏景光想。
他快步地跟上了面前这个留着一头银色长发,总喜欢拿枪指着别人头,不知道为何好像很不喜欢他的组织高层,思考该如何救出森月。
要尽快,不能让森月在这里独自承受煎熬。
心口像堵了一块石头,难受得难以喘息。
森月把餐盒打开。
面前的饭菜用料丰盛且颜色经过精心搭配,还冒着热乎乎的香气。
他夹了一筷子吃下。
是有些熟悉的味道,而且更好吃了。
为什么会有点咸。
森月用手擦了擦自己的脸。
前一天松田阵平亲过这里,萩原研二吻了另一边。
他回不去了。
被关在这里多久了呢,诸伏景光躺在床上想。
自从那日后,他就被关到了一个单独的房间里,每天的一日三餐倒是不缺,在他的请求下也给了他一些解闷的书籍,但是无法出行也无法和外界进行沟通联络,零一定担心了。
积极来想,这只是组织对他的进一步考察,但自己的私自行动引起了组织怀疑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还有就是森月。
为什么森月会出现在这里。
是被强迫的还是……自愿的?
无论他是否想要往这方面去想,那个组织高层和森月聊了一会儿就放过了他,这说明在这个组织里,森月比他想的更要有话语权。
组织的高层……或者说高层的情人?
严格来说,森月的条件其实比他更适合做卧底,难道说他的上司背叛了他,把森月也拉进了这个组织,甚至还凭借出色的外表来走色诱路线?
如果这样,那可真是,糟糕透了。
他所做的事情还有什么意义吗。
性虐?
想到森月身上的痕迹,诸伏景光捂住自己的眼睛。
他应该做些什么。
等待永远是最煎熬的事情之一,尤其是在想做的事情被强行阻拦下,没有尽头的等待。
身为狙击手,他最应该有的就是耐心。
然而这种未知的等待,却让他想起小时候躲在壁橱里的情景。
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在这种狭小的空间里,无法做任何事情,只能祈祷命运的垂怜。
他在逃避。
诸伏景光蜷缩起了身体。
————
“诸伏警官,文件打印了吗。”面目不清的同事带着笑容嘻嘻哈哈走过来。
“文件?什么文件?”诸伏景光茫然地回答。
他看着周围行人匆匆,普通又忙碌的办公室,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诸伏,警官?是在叫我吗。
我不应该是……苏格兰?
“就是老大让做的啊,一会儿要张贴出去呢。”同事凑了过来,用手一指桌面:“你桌上的不就是吗。”
诸伏景光低下头,只见自己原本空荡荡的桌子上面出现了一台打字机,在机器的鸣响声中,白色的纸被吐出,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血色的字体:
杀人犯法。
杀人犯法。
杀人犯法。
杀人犯法。
……
白色的纸张被一张张吐出,鲜血从中溢出滴落到他的手上,同事带上了轻蔑的笑容。
“原来诸伏警官是个杀人犯啊。”
不……我不是,诸伏景光下意识想要解释。
“难道你没杀过人吗。”
我那是,那是为了,为了什么?
他看到森月伤痕累累地走到他的面前。
“为什么要欺骗我,为什么要离开我。”森月质问着他。
我没有,我……
在看到那双漆黑的眼睛里透露出仇恨和失望时,诸伏景光发现自己说不出任何话语。
面目不清的同事们停下动作,脑袋上面出现血洞,面孔化作他杀过的人,一个个转头双眼流着血看着他。
鲜血慢慢淹没了他,鲜红的字体化作锁链捂住他的嘴,纠缠住他的身体,诸伏景光感觉自己要溺亡在其中,他勉强睁开眼睛看向森月。
对不起。
“hiro?hiro?”
好像一下子被人拽出水面,诸伏景光的后背被冷汗湿透,大口喘息着从床上坐起。
“做噩梦了吗。”
来人递给他一杯水,还在恍惚中的诸伏景光听到熟悉的声音,下意识看过去。
没有任何仇恨与鄙夷,甚至带着看到他醒来时的不明显笑意,如同过去一般,温和又平静。
“……这样看着我,是饿迷糊了吗。”
森月寻思诸伏景光被从基地带走,昏睡了能有大半天,也该饿了,就准备去的给他拿些吃的。
没等他站起,手臂一下子被人拽住,拉入一个怀抱中。
这个怀抱并不温暖,诸伏景光浑身很冷的样子,一直在颤抖,却抱得异常的紧,好像在拼命汲取着什么。森月轻轻揽着他的后背,耐心安抚着,感受到对方把脸埋在他的脖颈,好像非常害怕他离开的样子。
“没事了。”森月说。
说起来以前也发生过一觉醒来,发现猫猫整个身体都贴着自己的情况,有时还会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不过最近印象里都变成了大狗贴贴,霸道地占据自己的整个身体。
原来已经过去了很久了啊……
许久不见,诸伏景光其实和他印象里变化了很多,他那天突然看到都愣了一下,原本精致秀气的脸庞变得成熟了不少,还留了一圈胡茬,能看出年龄的增长,身体抱起来感觉比之前更加壮实了,肌肉感增加得很明显。
唯独不变的是那双湛蓝如同天空一般的双眼,看到就好像能察觉到他温柔坚韧的灵魂,只是如今陡添了几分忧郁与悲伤。
他们静静地抱了一会儿,随后诸伏景光恋恋不舍地缓缓放开了他,又抓住他的手,用嘴型示意,这里方便说话吗。
森月点头。
“是藤原尾田让你来的吗?”诸伏景光问道。
“我不认识他。”森月摇头。
“那是其他人让你用这种方式来……卧底?”诸伏景光在最后两字上压低了声音。
卧底?
啊,原来如此,诸伏景光出现在这里是为了卧底,他就是琴酒最痛恨的组织里的老鼠。
当初和他分手,不会就是因为要去卧底吧。
不同立场不同阵营,当警察太久了,他都快忘了他在黑暗里的岁月。
他和他们是不同的。
看到森月沉默不语,诸伏景光当做他默认了,缓缓解开森月的衣服。
“身体还难受吗?”他轻声问道。
“不,已经恢复了。”
虽然那天被诸伏景光看到了他刚检查完身体而略显狼狈的样子,但随着检查完毕,他的身体也彻底恢复,连手上的伤都已复原,现在看不到任何痕迹。
天蓝的眼睛认真扫视过森月的每一寸身体,又仔细的检查了森月的手,在诸伏景光想把森月裤子脱下来时被制止了。
“那个,先吃饭吧。”森月说。
见面就脱裤子他总感觉怪怪的,或许诸伏景光不是那个意思,但和萩原研二他们相处的这些年,他的思想和身体在有些方面还是不可避免被改变了。
从满脑子死啊之类的想法变成了满脑子色色,身体也变得敏感了许多,被前男友发现了会有种社死的尴尬。
虽然也不是没做过,但是他们之前在人前牵一下手都会羞涩得不行,而自己现在已经可以坦然在他人面前亲吻小狗了。
还真是……
想到那两个人,森月总感觉很难过,重新回到组织的他大概率是回不去了,虽然他也发信息以“想要去各地方转转”为由,告知了他们他不会按时回去,但是果然……还是好想见见他们。
轻松简单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但是看到猫猫能平安无事的从琴酒手下归来,还能用那双漂亮的猫眼执拗地看着他,他……
尘封已久的记忆和情感如同破茧蝴蝶般被重新唤醒钻出壳外,在眼前人的气息与注视下,迅速沾染上真实的色彩,绚丽多姿。
他还是喜欢诸伏景光。
即使重新回到囚笼里,他也想要诸伏景光活下来。
“事情就是这样的。”
诸伏景光对降谷零说道。
从那个地方离开醒来,并确定森月安全无事后,他联系上了降谷零,两人先后来到一个隐秘的地方接头,把他这段消失时间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零。
“你没事就好。”
降谷零上下打量他,又轻锤了他胸口一下,发现诸伏景光确实没有受过什么伤的样子,终于放下了心。
在发现“苏格兰”不见了,联系不上,他旁敲侧击其他成员也都只得到“没见过”“不清楚”的回答时,他的脑子里闪过很多糟糕的猜想。
包括并不限于被发现身份关进了组织的审问室,被人暗杀沉进东京湾,重伤昏迷到某个角落。
本来想要去警局寻求帮助,却被上面敷衍再等几天,他只能焦躁地独自收集情报,还好没过几天景光又出现了。
“不过森月竟然也来当卧底吗,这组织里的卧底真是越来越多了,不会哪天看到松田那个家伙也来了吧。”
降谷零笑了笑,重新看到幼驯染的身影让他的心情很好,紧绷了几天的心神也重新放松下来,还有心开起了玩笑。
“他的话,很容易就暴露吧,一开口就是‘哟你们怎么都在’。”诸伏景光摸着刚刚修理过胡茬的下巴,一本正经地黑起了自家同期。
“哈哈哈……”
两人相视一笑,眼中充满对那段单纯时光的怀念。
“好了,见到你我也就放心了,这几日睡眠质量不太好,每天还睡不到四小时,现在终于可以安心的睡一觉了。”降谷零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眼角,显得很是困倦。
“辛苦了zero,熬夜会分散精神,走路要注意脚下。”诸伏景光叮嘱道。
“这种事情肯定会做到的。”降谷零撇嘴,扭头看向爱操心的幼驯染,问道:“那你呢,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加入那个高层派系?”
“嗯,那个基地似乎是组织的核心之一,这次能通过考察,也意味着被打上了那个派系的烙印。”诸伏景光半真半假地说。
他要调查出之前森月的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
看到诸伏景光神情坚定的模样,降谷零有些沉默。
现在不是该动摇的时候,他暗中告诉自己,他们身上肩负的不只是自己的性命,还有其他使命。
“那看来我也应该努力些了。”降谷零说。
“你现在应该好好睡一觉,zero。”诸伏景光无奈地说。
“知道了——”
————
黑夜,森月一个人在寂静的小巷里走着,他低着头,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
身后一个黑影人悄悄跟上,从怀中慢慢拿出一柄利刃,心中充满报复的快感。
这个组织以他的把柄来要挟他做的事情越来越多,他不能再忍受了!
不就是当年不小心杀了一个人吗,那个贱民冲撞了他,本就该死,就算后续相关是那个组织处理的,也不能用这件事威胁他这么多年。
这些年里,每当他回想起当初那个一身黑衣拿枪指着他的银发男人,像看垃圾一样看他的眼神,都忍不住浑身发抖。
今天那个组织又派人来警告他,还是个长相漂亮的年轻人,往常他在外面看到这样的人直接就拐床上了,而自己面对这个人却还要点头哈腰,小心招待着,听着他说出一个又一个根本不可能达成的条件。
他忍不住反驳了几句,那人就露出了和那个银发男人一样目光。
在他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震慑到了时,羞恼已经充满了他的心。
不过就是仗着那个组织的一个小宠物罢了!凭什么在他面前这般气高趾昂。
他要动手,让那个组织知道,他也不是随便派个人就可以欺负的,大不了之后他就跑去伦敦,他不信这个组织的手还能伸到国外去。
利刃举起发射出寒光,他看到身前的人突然转过身来。
“你……”他愣了一下,刚想说话,忽然感觉大脑一痛,仿佛有什么液体流了出来。
身体轰然倒地,他睁着眼睛看着上方,视线的最后,看到那个年轻人过来,似乎带着悲悯,又似乎没有任何感情地确认了他的死亡。
背着贝斯盒的诸伏景光和森月并肩走在僻静的街道上。
黯淡的月光照耀着两人,诸伏景光看了看沉默不语的森月,轻轻碰了碰他的手。
森月看向他,诸伏景光双眼弯起,温声说:“要不要吃点甜点。”
“这个点都关门了吧。”森月说。
“我来给你做,正好最近对甜点很有心得。”
他伸出双手。
“巧克力和香草味的,选哪一个?”
森月看着他空无一物的手,指向了其中一边:“香草味。”
诸伏景光点点头,顺势牵起森月的手,一脸自然地把森月往家带去。
“那个……”
“他不让你和别人牵手吗。”诸伏景光说。
“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森月说。
之前在诸伏景光醒来后言语隐晦地关心声中,森月慢半拍地发现了诸伏景光认为自己和琴酒是情人关系,他整个人都要裂开了。
也不能说他反应慢,实在是他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听到都有种天崩地裂的感觉。
他倒是解释了一下,但是看起来诸伏景光显然没信,现在也是一副不置可否,没关系,你可以不说的体贴模样。
“是吗,牵手可以,那么……”
诸伏景光靠近他,脸颊慢慢贴近,森月能看到他湛蓝眼中的小心翼翼,带有一种柔和没有攻击性的试探,又有一种好像你可以对他做任何事情的温顺臣服感。
猫眼上挑的眼角在这种角度看来异常的妩媚,睫毛微微垂下,他把自己的接近变得毫无侵略之意,只是用手指轻轻摸了一下森月的脸,一触即分。
“怎么了,只是脸上沾东西了。”诸伏景光微笑地说。
森月:“……”
卧底还教这个吗。
他不知怎么能把诸伏景光送出组织这个黑暗囚笼,为此忧心忡忡,诸伏景光看出了他的焦虑,但是什么也没问,只是把他所有有关人命的任务都接了过去,让他不要有心理负担。
森月想起那天诸伏景光被噩梦惊醒,抱着他颤抖,而现在背着狙击枪对他微笑。
“亲吻也可以。”森月说。
“什么。”诸伏景光愣住。
“你看,今晚的月色很美。”森月指了指漆黑暮色上挂着皎洁残月。
诸伏景光没什么防备地转头看去,随后就感觉到脸颊的侧面覆上了柔软的嘴唇。
只是浅浅亲了一下,停留的时间可能不到05秒,心脏却突然漏跳了半拍,直到离开时那种触感仿佛还停留在脸上。
诸伏景光转过头
“你也很美。”森月看着他说。
不知是谁先伸出了手,两人在月光下亲吻着,诸伏景光揽住森月的后背,闭合上双眼,森月的嘴唇和过去一样柔软,和以前带着稍许稚嫩感的柔软身体相比,现在更多是青年的成熟坚韧之感。
心脏控制不住地怦怦跳动,深藏的爱意全然爆发,恨不得填满全身,冲击得他脑袋晕乎乎,眼泪悄然落下,既为这些年的错过感到惋惜和愧疚,又为现在能相遇感到庆幸。
无论之前对未来有多少忧虑,此刻烦恼都纷纷散去,万籁俱静中,他们相拥在一起,恍若世界的角落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开门,诸伏景光揽住森月身体,在森月想要靠近时,他却突然后退一步。
“会跳舞吗?”诸伏景光的眼神里带着笑意。
森月摇头。
“我来教你吧。”
他在手机里选了一首悠扬的歌曲,做了一个邀请动作,在森月把手搭上时,笑盈盈地拉着他的手转了一圈。
前进,后退,他们没有开灯,不大的房间里,两人跳着简单的舞步,任由月华洒落地板,又被他们的影子搅碎分割。
卧底训练时,他们被教过基本的交谊舞,那段时间他看到森月和萩原研二在一起了,心里有着各种难过的念想,学习时会不自觉带入他和森月。
很想和森月跳一次舞。
回到银白的月光下,两人的舞蹈算不上太熟练,气氛却温柔缱绻,浅淡的光芒看不太清周围的细节却能看清楚对方的眼睛,没有他人,只注视着自己。
一直这么看着我该有多好,诸伏景光想。
隔着一层衣服,手下就是恋人的身体,双唇轻轻试探地碰触几下又再次拥吻起来,退开时,诸伏景光擦掉两人嘴角连着的银丝,用手指摸上森月的脸颊又滑向红肿的嘴唇,在看到隐约藏在衣领处的锁骨,他喉头动了一下,随后用脸亲昵地贴近森月的脸颊,压低声音,像是羞涩又像是引诱般地在他耳边说着:
“可以抱我吗。”
洗过澡的诸伏景光身上带着湿气和潮红,他靠在床沿,赤裸着下半身,微微张开腿,流畅的小腿肌肉很是漂亮。
“你自己之前也会这样做吗。”森月好奇地问道。
诸伏景光的脸一下子红了,张开腿的中间,他的手指还插在他的后穴,配着润滑液发出叽咕叽咕的声音。
“嗯……呃偶尔。”
这种问题怎么让他回答,因为太过想念导致有时会用后穴自慰,听起来像是饥渴得不行,实际上他对后穴快感并没有什么特殊喜好。
“那可以只用后面高潮吗。”森月又问道。
“不……不知道。”诸伏景光侧过头看向一边,他只是在扩张,并且因为很久没做过了,后面紧得很,他用的时间稍微久了一些,就被恋人用各种羞耻的问题进行连环拷问。
“不用发出呻吟声吗。”
“哈啊,还,还能忍住。”
幽怨的眼神看向森月,森月若有所指道:“之前不都挺行的吗。”
来自卧底的horap是吧,学的那些技巧是不是都用他身上了。
“抱歉,嗯,只是想让你能,呃唔,接受我……”
手中触碰的软肉已经和它身体的主人一样羞涩,诸伏景光拿出沾满淫水的手指,用手抱住自己的腿。
他隐藏住心中肆意曼延的侵略和欲望,用温柔的声音轻声说:“可以在我身上再次开满樱花吗。”
温和又灼热的吻印上他的身体,诸伏景光扬起脖颈,去配合他恋人的行为,身体已经全部打开,张开一个小圆洞,随着呼吸一收一缩的后穴,对上他人的龟头就开始小口小口地舔舐,然后被撑开褶皱,坚硬粗长的性器坚定地向内里顶去,顶开层层软肉,直到整根都埋入他的身体里去。
诸伏景光蹙眉感受着下腹鼓胀的感觉,一向紧闭的肛口被持续撑开,肠道也被完全打开,好像内脏都被入侵顶作一团。
虽然有好好地做过扩张,也不是第一次,但果然很久没做过之后的初次还是很不好受。
“放松。”
森月轻啾他的乳头,让他身体一颤,小腹收缩。
“我……”诸伏景光想要解释一下。
“你不用表现得很完美,我也会接受你,无论怎样的景光,我都很喜欢。”和萩原研二他们在一起时间久了,森月已经非常会打直球,一下就让诸伏景光头脑发蒙。
“不用小心翼翼,也不用怕冒犯,是你的话,怎么样都可以。”森月笑着说。
大脑是人体最性感的器官。
听到这句话的诸伏景光感觉自己的控制不住地想要拥抱身上的这个人,性器硬邦邦,后面的穴口也在不断地分泌出液体蠕动吸吮。
他渴望这天太久了,心理压抑了太多情绪,无论是做卧底时的如履薄冰还是看到森月后的悔恨痛心,他做错过太多事,很难说为了虚无缥缈的正义这么做是否值得,但如果连森月也放弃他,他不知道自己将迈向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森月。
他遵从内心抱住了森月,感受着他身体上的温度,亲吻摩挲他的脸颊。
“我很想你。”他轻叹一声说,放下了所有当卧底时的紧绷的伪装,露出那个软弱无助的自己。
“我也很想你。”
顶撞变得激烈起来,诸伏景光放声呻吟着,穴间的软肉被顶进又带出,他身体颤抖,不多时,性器便在小腹上射出一道白线,肠道内的性器被他高潮时的紧缩和痉挛夹得停顿了片刻,待到稍微缓和一会儿,就又开始抽插。
“慢,呃呃,慢点……”
口水从嘴角流出顺着下巴滴落,诸伏景光现在跪趴在床上,被过激的快感逼出眼泪,他扭头看向森月求饶,被液体糊得狼狈的脸在此刻看起来脆弱又容易让人激起凌虐心理,配合湛蓝双眼中的坚韧,只想让人把他欺负过头,发出没有神智的呻吟声。
“hiro还能再坚持下吧。”森月摸了摸诸伏景光汗湿的脑袋,用手指刮了刮他沾着黏糊糊津液的胡茬,看到诸伏景光点点头。
“呃……嗯啊……呃唔唔……”
身体再一次被操开,腰部一下子塌陷又被扶起,后穴迎来持续不断地进攻和顶弄,穴内分泌的液体从抽插的间隙中挤出,又在啪啪啪的拍打声中变成白沫,嫩红的肠肉偶尔被性器勾出又抽搐着被撞击回穴内。全身的肌肉不受控制地颤抖着,随着顶撞向前晃动着。
好生涩的身体啊,森月内心感慨,不过在看到诸伏景光转过头来,眼中带着眼泪,一脸信任地向他索吻时,又有一种很特别的幸福感。
全身心依赖着你的猫猫。
诸伏景光起身,双手搭在森月的肩膀,以坐姿在森月的身上起伏着。
这个姿势能看到彼此的脸,也很适合亲吻,每当诸伏景光感觉快感过头时,就停下来亲吻。他逐渐掌握要领,可以坏心眼地在森月欲望临头时停下起伏的腰部,然后听着恋人忍耐的轻哼和喘息声。
“hiro……”听着恋人带着欲望软绵绵地叫着自己的名字,诸伏景光的性器硬挺着,在渡过最开始的不适应之后,优越的身体素质开始展现,平时禁欲使得此刻的精液储备粮充足,至少还可以再射个一两次。
“不求饶不会让你射的哦。”他眼带笑意地说。
“求你了,hiro。”
森月仰起头,乖巧地用舌头小口舔着他的侧颈,让他浑身一哆嗦。
“……你犯规。”
“原谅我嘛。”
身体再次被推倒,诸伏景光侧躺着身体,被打开浑圆结实的大腿,森月硬挺着的性器插入中间沾着白浊,流着粘腻液体,微微肿起合不拢的小口,嫩滑的肠道立刻吸附挤压起来,像是在推拒又像是在挽留。
“hiro的身体里面好柔软。”森月说。
“嗯呃,是,是吗。”
他俯下身体,趴在诸伏景光的胸前。
“胸口也好软。”
诸伏景光笑了一下,把手放在森月的脑袋上。
“你想呆在这里多久都可以。”他说。
森月吻住诸伏景光总是说情话的嘴唇,下半身在诸伏景光温暖的穴里动着。
两人缠绵着着,亲吻着,在啧啧的唾液交换声和啪啪的性器拍打声中,相拥着射到了对方的身体上。
洗完澡后,从浴室里出来的诸伏景光看到森月正裹着被子出神地望向窗口外面的皎洁银月,呆呆的,不知在想什么。
“怎么了。”他走到森月的旁边坐下。
也许是在欢爱之后突如其来的感性,看到这样的森月他总感觉有些不安,就好像是……看到以前最开始的森月。
那个随时要离开的森月。
森月回头看向诸伏景光。
“我感觉,我们就好像是被关进笼子里的两只鸟。”踌躇一下,森月还是有些不安地说了出来。
“鸟……吗?”诸伏景光沉吟。
他搂过森月的肩膀,两人躺倒在床上。
“如果是小鸟的话,应该会有自由的那一天吧。”他想了想,眼眸弯弯,然后拿过手机说:“在这一切结束之后,森月有想过去哪里走走吗。”
“……夏威夷?”
“听说那是个风景优美,学习技能的好地方。”诸伏景光拿手机搜索了一下,找到人文风景的介绍。
“你看,到那时候我们可以在这里躺在沙滩上,再支一个太阳伞,买一些橘子味冰块汽水。阳光照射得暖融融,空气也很清晰,大海是浅蓝色的,有海鸥在上面成对飞翔。”他指了指图片,转头对森月说:“还可以在里面游泳……睡着了啊。”
他看着趴在他胸口,已经闭合上眼睛,身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森月,无奈又宠溺地笑了笑。
“晚安,森月。”
他低头亲了亲森月的头发,嘴角微微扬起,也一起进入了梦乡。
狙击镜中瞄准,扣动扳机,子弹射出划破天空,一枪打中任务目标。
在看到人物一头栽倒,身体曼延出血迹,周围的人或惊叫或匆忙地围上来后,诸伏景光,或者说苏格兰收拾好狙击枪,清理好周围的痕迹,背着贝斯包离开现场。
兜帽罩住后脑,减少现场可能掉落的毛发,往常温柔的眼眸中一片冷淡,双手插兜在楼道内走着。
被衣服包的严实的胸膛随着呼吸起伏,中间乳头却还带着一些麻痒,不知为何,他最近做噩梦的次数越来越多,经常半夜惊醒,好在有森月陪着他,昨天在他辗转反侧睡不着之后,他把森月抱在胸口,森月用牙齿咬着他的乳头,两人用一种奇特的方式相拥入眠。
睡是睡好了,就是第二天发现一边的乳头比另一边肿起一倍,一直硬挺着,摸上去又痛又痒,连衣服的轻微摩擦都会有些不适,引起身体的反应。
最后森月用创可贴帮他把乳头贴好,虽然还有些感觉,但姑且还能忍受,总算是顺利完成了任务。
之后要不要去找森月,不知道他那面任务完成的怎么样,诸伏景光想,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
——或者自己揉揉?
他把手缓缓抚上自己的胸口,又突然放下,迅速摸上自己藏枪的地方,警惕地看向昏暗的前方。
“是我。”
来人没有隐藏自己的身影,从拐角处走出,锋利的墨绿瞳孔扫视了一下诸伏景光的身体。
“我带着消炎药,需要吗。”他说。
“谢了,不用。”
“我可不想在做任务时有人拖我后腿,你要是有什么伤,先去治好。”
“不,我很好。”诸伏景光露出一个浅淡又疏离的微笑。
闻言莱伊不再说什么,率先转身往下走去。
寂静空荡的楼道内,他能听见苏格兰跟在身后的脚步回音,背对组织的人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谁也说不好这些亡命之徒到底在想什么,但是在之前和苏格兰出了几次任务后,他发现这个人似乎还有些底线,并非纯恶之辈。
他有几分想把苏格兰发展成内线的想法,也接受了苏格兰的示好,但是一切都在那个叫“卯特”的新成员加入后改变了。
苏格兰接得清洗任务增多,和组织上层的交集也变大,地位稳步提升,隐隐和他并驾齐驱。
再拿原来的条件去招揽苏格兰很容易被苏格兰反手卖掉,莱伊不得不暂停自己原来的计划,反手去研究那个“卯特”。
据他的观察,从从属上来看苏格兰似乎是卯特的下级,但两人之间又有些不清不楚的暧昧,在空闲时,苏格兰总会有意无意地向卯特方向看去。
他不清楚这是不是苏格兰为了向上攀爬而使出的手段,苏格兰的外表具有很强的欺骗性,看似温柔实则手段冷酷,平时人缘不错,和谁都能相处,但即使昨天还和别人讨论做饭的技巧,只要上面布置了任务今日就能毫不留情的射杀。
而这种男人会被另一个男人用爱情俘获?他是不相信的,与其说苏格兰中了爱情的蛊,不如说他在用出卖身体的方式来换取更高的地位,在刚刚他也确实显露了身体的不适。
这个突然出现叫卯特的代号成员在组织里究竟有什么关系,莱伊思考着。
看起来年龄不大,是像贝尔摩德一样的老怪物,还是某个高层的后辈,能让苏格兰甘居于他人之下。
既然他喜欢男性,那自己是不是也能从他的身上获取一些情报?
和苏格兰一前一后离开楼道后,莱伊的心中有了一些主意。
森月没想到自己被组织的另一个人给盯上了,他正在逛家居市场。
当初和诸伏景光一起对未来生活的畅想最后竟然在组织里实现,兜来兜去回到了原点,想来也是挺奇怪的。
把新买的精心挑选的长耳兔装进包装袋里,又麻烦店员寄出了一封明信片,付完钱后,森月拎着袋子离开。
今晚琴酒要见他,按照上次所说,他会把组织里的大部分人员信息都交给他来管理,这当中除了中立者之外,其中有一些人是听命于琴酒,属于可以相信的人物,类似伏特加,而另一些则是更偏向组织的另一高层,朗姆。
朗姆一向和琴酒的人不对付,像森月这种琴酒的直系,和他们派系的人打交道要更加小心谨慎,他们随时会盯着你的细微之处挑错,比如说……波本就经常干这样的事。
在第一次看到波本的照片时,森月有一种异常的荒诞感。
降谷零,他警校期间的同期,竟然也来卧底了?这个组织里到底有多少卧底。
看着琴酒还在和他说着组织里都和哪个势力有关联,哪些上层人士被他们把握住了把柄可以利用,森月小心翼翼地把这个消息给隐瞒了下来。
带着兔子去见琴酒应该可以吧,森月想,琴酒似乎不讨厌兔子。
还在沉思着,他忽然感觉有人在跟踪自己,回头望去时,只看到一片黑色的衣料和长发掠过的痕迹转过街角。
黑衣加长发?
已是黄昏时期,逐渐黯淡的光芒让森月没有看清更多信息,只是感觉上很像琴酒,作为琴酒的直属,他自然而然地追了过去。
黑发?
没追多久,前方之人似乎有意让他跟上,他跟着七扭八拐地来到一间废弃厂房,疑似把头发染黑的琴酒背对着他,毫不掩盖自己冷厉的气场。
琴酒新找的替身?
“你是?”森月问道。
来人转过身,露出和琴酒一样的墨绿眼眸,同样高挑的身材让他看人时总带着一种压迫感。
“莱伊。”他自我介绍道。
“有事?”
“是你自己跟过来的。”
“你跟踪我。”
“只是顺路。”
莱伊声音冷淡,他靠着墙侧点燃一根烟,抬头吐出烟雾,敞开的领口解开两颗扣子,隐隐露出锁骨和一小片胸膛。
森月感觉怪怪的,同样的动作琴酒也做过,但眼前这个莱伊做起来就有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色情。
被诸伏景光误认为自己和琴酒有关系的过往一闪而过,森月止住乱七八糟的猜想,点了点头就要离去。
“等下。”
莱伊叫住他,漫不经心地走过来,然后一下把他壁咚在墙上。
烟雾吐息在森月的脸上,在森月偏过头时,莱伊凑在森月的耳边,轻佻地说道:“你和苏格兰做过了吧,喜欢男人吗?要不要和我试一试。”
他把森月的手放到自己裸露出的胸口,顺着衣领往里摸去,刻意放松的胸肌摸起来柔软的带着弹性,软软的乳头没有硬起,带着与众不同的手感被手压得扁扁的。
在看到森月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时,他哼笑一声,把森月的手从自己身上拿开,扣好衣领。
“怎么,对我的身体不满意吗。”
森月内心震惊,他以前没怎么见过莱伊,但是他听琴酒说过这个人,琴酒对莱伊的评价很高,曾说过如果将来他退居二线,那么莱伊是完全可以接替他的存在。
这样的人,在私生活方面竟然是这样随便吗。
为了琴酒将来可以安心地隐退,森月思考了下,和莱伊认真地说:“我和苏格兰是纯爱。”
莱伊:?
然后莱伊就听森月刨去了组织相关内容,和他讲述自己和苏格兰是怎么怎么相爱,平时关系有多么多么好。
被迫塞了满嘴狗粮莱伊到也认真地听了下来,试图在里面找一些情报线索,最后分析一通发现这就是两个恋爱脑小情侣的甜蜜日常。
“总之,做这种事是需要两个人相爱的。”最后,纯爱大师森月总结道。
“我爱你。”莱伊挑着眉,意义不明地说。
短暂地愣住之后,森月忍不住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
漂亮的青年笑容爽朗,无恶意也无嘲笑之意,只把他的话语当做玩笑,在这种无人又清冷的地方,两人之间距离虽近却毫无旖旎,莱伊心里叹息错失良机,但心里也隐隐变得轻松起来。
至少,这个叫卯特的人不是太难接触,莱伊心里想。
他知道之前卯特对他说那些话语除了秀恩爱外还带有一些善意的劝导,让他珍惜感情和自己的身体,很神奇,在组织里能遇到这样的人。
该说不愧是能和苏格兰走到一起的人吗,两个人在奇怪之处有着共通之感,同样给人一种真诚又飘忽的感觉。
“对了,我和苏格兰的事情不要告诉别人。”森月说。
“就这么信任我吗。”
莱伊已经放开了森月,自顾自地抽着烟。
他抽烟的样子很像琴酒,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支细烟,常年充斥冷意的墨绿色的瞳孔里带着一些漫不经心,森月多看几眼,含带压迫与审视的视线就移了过来。
“莱伊在组织里滥交这个消息传出去也挺不好的吧。”森月微笑说。
莱伊嗤笑一声,但有着共同的秘密很容易拉进关系,于是他很干脆地就同意了。
“行。”
“那约好了……”森月话音未落,就见莱伊把他手里拎着的兔子顺手夺了过去。
“以这个玩偶为证吧。”
莱伊需要和这个叫卯特的人有更多关联,不论是就以这种关系接近来窃取情报,还是在卯特和苏格兰产生感情危机时趁虚而入。
这个玩偶兔,会是个很好的话题。
见到森月欲言又止,莱伊勾起嘴角,笑容总算是多了几分真意。
森月后来又回到家居市场购买了一只玩偶兔,但没想到他去见琴酒,琴酒在给他讲了一些组织的结构和关系后,视线集中到了那只兔子上。
“那个,给我。”琴酒用用手指了一下。
一时间森月只觉得原本可爱柔软无害的兔子瞬间变得恐怖烫手起来。
难道是被装了窃听器,针孔摄像头?森月想。
虽然来之前已经检查过了,但是森月还是像对待马上要爆炸的炸弹一样,小心谨慎地把兔子递上。
琴酒接过,示意森月可以离开了。
“那只兔子?”森月问。
“我的了。”琴酒说。
森月:?
一头雾水的森月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以及琴酒一脸冷淡看不出喜恶的脸,完全想不通琴酒在做什么。
难道琴酒其实是个隐形的绒毛玩偶控,平时不能表达自己的爱好,只能通过这种委婉的方式来暗示?
之前送给自己的兔子不会是同好分享吧……
脑袋里充满对琴酒的胡乱揣测,森月赶在家具市场关门之前,在店员“你怎么又来了”的惊讶眼神中,买了第三只玩偶兔。
晚上回家把兔子摆好,正在做饭的诸伏景光抽空过来看了一眼,捏了捏兔子的脸,笑着说很可爱。
森月看着历经多种波折才终于到家的兔子三号,忍不住想起那只最初的黑色兔子。
不知道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他们怎么样了。
————
几日后。
“收到森月的明信片了!”
萩原研二惊喜地把明信片从信箱里拿出,递给松田阵平看。
“怎么和上次隔了这么多天,那个家伙不会是被困在深山老林里了吧。”松田阵平虽然嘴上不爽,却还是用手小心地接过,看着里面熟悉的画触。
当初说只是回家几天,结果回着回着就没影了,发信息表明想要一段时间来思考一下自己的将来,还把工作辞了,说是未来准备当一个自由的画家。
松田收到森月的信息后气的火冒三丈,差点把手机给砸了,再给森月发信息打电话就联系不上,活像一个吃过就跑的渣男。
“你就不生气吗?”松田阵平看向一脸冷静的幼驯染,愤怒地提高声贝,像是要打架一样。
“别做出这幅样子小阵平,森月不是那样的人,说不定是被什么事给困住了。”萩原研二说。
虽然他看起来还是面带笑容,只是眼中有着沉重的冷意和担忧。
反复看着森月发来的信息,看不出里面有求救的的信号,但是无法联系这点非常可疑,如果只是为了离开他们大可不必做的如此决绝。
说起来,他的两个同期,现在也好像处于失联状态,以他们的关系,明明可以在周年时聚个会什么的……
“你是说?”稍微平静下来的松田阵平又看了遍手中的信息。
“谁知道呢。”萩原研二叹了口气。
在那之后没多久,他们就收到了森月寄来的明信片,上面画了一副画,还有森月写的对那处的风景描述。
寄来的地址是虚构的,但画风和字迹却能看出是森月,虽然很无奈,他们也只能姑且接受了这种相处模式。
森月每隔天就会寄来一张明信片,他们寻着轨迹找,大概确定了是本人,有个店员对此印象很深刻,和他们说那个漂亮的青年一天买了三只玩偶兔子,看起来很喜欢玩偶。
回去后松田阵平就心虚地把之前他生气时,一不小心用力过大,在兔子耳朵上撕开的小口用针线给粗糙地缝上了,萩原研二还买了一个粉色的丝带,系在了缝合处。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萩原研二戳了戳黑色兔子的耳朵,乐观地想。
应该是快了吧。
————
那之后森月每次去见琴酒都会带一只绒毛玩偶。
没见琴酒对这些玩偶有什么特殊倾向,但是每次琴酒都会收下。
带着微妙的心情,为了琴酒的威严与不暴露他的弱点,森月保守住了这个秘密。
尤其是眼前这个,每次见面都想打探点什么的莱伊。
“上次那批货,不知道被谁走漏了风声,交易失败,货品不知所踪,听说负责这件事的成员每一个都被朗姆惩罚得很惨,带头的那个手指都被砍了。”森月对莱伊说道。
“哦?是吗。”
莱伊不甚在意的样子,拿着台球棍,俯下身,长发倾斜到一边,被挽起的袖口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臂,挥动间,球体和球体撞击,咕噜咕噜地滚进了洞里。
“因为这件事,组织里最近在严查卧底,每个人在那段时间做了什么都要打报告说明,还好那时我和苏格兰在看话剧,完全没有通风报信的时间。”森月意有所指道。
“我在和明美逛街。”莱伊淡淡地说。
“是吗。”
和莱伊相熟之后,森月时常会让莱伊帮忙给他和苏格兰摸鱼打掩护,有时也会给他参考送宫野明美的礼物,四个人还一起看过爱情电影,三个人沉浸其中,只有一人面无表情,无聊的差点睡着。
“你们看的什么话剧。”莱伊换了一个话题。
“苍色蓝焰·射杀爱人之日。”
森月说:“前面只是个王道的剑与魔法的冒险故事,勇者在魔物手下救了圣女,从此踏上拯救世界的道路,一路历经层层磨难,最终打败了魔王……本该如此。”
“本该如此?”
“嗯,本该如此。”
森月没有细说,莱伊对这种悲剧性的爱情故事也无感,他把最后一颗球打入洞口,用布擦了擦球杆。
“今天怎么不去陪苏格兰,来找我,又让我当电灯泡来掩护你们吗。”
“苏格兰最近有些忙……话说我的兔子怎么样了。”
“前天掉泥地里了”
“……啊?”
“开玩笑的。”
“可一点都不好笑啊。”
莱伊扬了扬嘴角,森月却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有事?”
“有件事……能拜托你吗。”
“你已经没少拜托了,我随时都在怀疑我滥交的消息会传遍组织。”
森月笑了一下,但还没等他说什么,两人的手机同时收到了一条信息。
打开手机,上面的字体映入眼帘。
[苏格兰为公安卧底,所有成员即刻开始追捕。]
不久前。
————
“挽弓满弦射出霹雳之火,冻结夜空。”
“‘如果这个结局是注定的话,至少让我最爱的人来动手吧。’他说。”
“少女的眼泪从脸颊流下,闪耀着银色光芒的箭矢被射出,一次又一次,直到他停止呼吸。”
“原来从他们的相遇的一刻开始,诅咒就开始曼延。”
“救下少女的他,身上也沾染了魔物的血。”
“这是份相逢就是注定破灭的约定。”
……
诸伏景光走入地下基地,看到今日值守的看守人员正在聚精会神地拿着手机,手机里播放着上次他和森月看过的话剧录像版台词。
发现他的到来,看守员吓了一跳,连忙把手机收起,惊慌地说:“苏,苏格兰大人……”
诸伏景光对视着他,在看到对方越来越紧张,连手都开始哆嗦起来时,突然笑了。
“以后注意。”他说。
“是!谢谢……”还没等看守员感激地说完,诸伏景光比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随着地位提升,他有了更多的权限,曾经神秘而不可靠近的地下基地如今他也可以独自进入,门口的炮灰看守人员更是可以随意惩罚罢免。
因为干了许多清理同类的脏活,他在组织里的风评并不好,在高层眼里,他只是个卖屁股上位的投机者,为此朗姆那一派的没少明里暗地阴阳怪气他。
打开层层叠叠的金属大门,诸伏景光的目光里闪过一丝坚定。
在自己的部门里查找森月的消息无果后,他拜托零在公安里调查一下森月的上司是谁,而自己则又来到当初发现森月的这个地下基地。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个地下基地是专门负责人体实验的,有许多背叛组织的人最后就被送来了这里,甚至有些还是被他亲手押送过来。
得益于此,他对这里的结构熟悉许多,大概知道那些紧闭的大门背后都埋藏着些什么。
森月在这里的权限确实很高,当初发现他的楼层直到最近他才有权利进入。
进入电梯,阴森的冰冷感如第一次进入一般侵袭过来,诸伏景光看着电梯壁上自己的身影。
——模糊又阴冷。
他笑了笑,温暖冲淡了这股晦暗。
每次他问起森月有关这座基地的事,森月总是回答的含含糊糊,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的样子,而随着对这座基地了解的增多,他对于森月也有了一些不太想有的猜想。
电梯门打开,他拐向了和上次不同的道路,穿过走廊,用手里的钥匙打开门,门里一个茶色头发身穿白色实验服的小姑娘停下手里的动作望向他。
“雪莉,这次你可以和你姐姐视频通话二十分钟。”诸伏景光从兜里掏出组织提供的专用电话递给雪莉。
茶色头发的雪莉眼前一亮,欢喜地接过,然后对诸伏景光微不可查地点点头。
在之前和宫野明美的接触中,他意外得知宫野明美有个在组织实验中当负责人的妹妹,正好在那座地下实验室里工作。
因为实验室的保密性,两人聚少离多,对彼此很是思念,所以他和雪莉做了一个交易,他可以充当纽带,帮衬雪莉和她的姐姐有更多联络机会,而相对的,雪莉需要把一些研究资料秘密背诵抄写到自己的本子上,供诸伏景光过来时观看。
在基地为数不多没有监控的私人房间里,诸伏景光陆陆续续翻看了许多有关他们人体实验研究的资料。大多是关于提高肉体强度的要领以及克隆批量生产的可行性,每次都看得他触目惊心。
联想到他之前押送人过来时,瞥到的实验室里躺在床上连皮肤都被剥离,满身是血的人形,和森月那轻得不像正常人的体重,各种可能会发生的糟糕情况在他脑海里交织,也让他更加果决地调查下去。
翻开书页,这次的笔记和往常似乎有些不同。
[这次是前研究人员的一些研究日记,我选了几页记下,或许会对你有些帮助。——sherry]
诸伏景光侧头瞅了一眼正在和姐姐打视频电话的雪莉,抓紧时间继续翻了下去。
[x年x月x日日期被抹掉了
体验体又崩溃了,他们能不能少折腾一下,多珍惜珍惜我们的劳动成果,身体三天两头因为各种原因崩溃,克隆改造也需要时间的好吧,上面知道制作一个稳定的实验体有多不容易吗。]
[x年x月x日
离上次去酒吧喝酒过去多长时间了……在这地下研究没个尽头,好在经费一直充足,工资也很高,家里的老婆孩子应该能过的不错吧。
话说儿子现在的年龄应该和这个实验体一般大了,这么一想他还挺可怜,身体被研究改造,整日被关在这里,除了那个银发干部,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希望老天保佑,我能早日研究出成果和家人团聚。]
[x年x月x日
上次研究出来的不是挺稳定的吗,怎么又又又崩溃了?好像听到实验体在昏迷前嘴里在小声说着什么……hagi?是这次出去新认识的朋友吗,啧啧,换了新身体,之前的事估计也记不清什么了吧。
不过他们是怎么保证意识是同一个人呢,那些像植物人一样的克隆体只要一转化就会苏醒,性格行为习惯什么的和以前完全相同,只是失去了以往的大部分记忆。
但是记忆改变,身体也换了,这还是同一个人吗?算了,这也不是我该考虑的。
最近老婆来信说看上了新房子,还寄来了儿子的照片,嘿嘿,儿子长得和我可真像。
加油!好好打工!努力赚钱!]
[x年x月x日
终于研究出了重大结果!
以减轻骨骼重量用另一种思路逆向研究出的完美实验体,成功地达成了组织定下的各项数据,稳定且不易崩溃。
前期为了以防万一可以用药物巩固一下,后期定期观察减少药量。
哈哈哈哈,我可真是个天才!
话说老婆这段时间怎么没有来信,想老婆,不过没关系,我们应该很快就能团聚了。]
[x年x月x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那里???
为什么是我的孩子??
警察是废物!是混蛋!
追踪被绑架犯发现,害我的儿子的性命!
老婆也……
我没有家了。]
[x年x月x日
虽然稳定性已经提高,但是换取身体强大数据的代价依然存在。
为了金钱,我出卖了良心,也许这也是我的代价。
那个叫名字带月的孩子,对不起。
我已经尽量在改良,但成果依旧难测,我也不知道你的身体还能坚持几年,在那之后又是不是你。
如果将来我们能在黄泉道路上相遇,我会亲口对你说一声抱歉。]
虽然之前就有所猜测,可是看到最后的时候,诸伏景光还是感觉自己的脑内一片空白。
“啊,姐姐,这么快就到时间了吗……”
“知道了,我不会任性的,还有下一次对吧。”
“挂掉了,拜拜。”
雪莉摁下挂机键,看到诸伏景光还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苏格兰……?”
“啊。”诸伏景光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
他把笔记上这几页撕下来,用打火机烧掉冲到下水道里。
雪莉松了一口气,其实做这种事她其实也冒了很大的风险,但是为了能和姐姐有更多接触还是值得的。
那个实验员她之前听实验室的前辈们说过,是个真正的天才,本人除了贪点财之外并不坏,没想到孩子会因为家境优越被匪徒盯上绑架,又因为警方的冒失贪进被撕票,妻子也受不了巨大的打击自尽。
自那之后他整个人就变得疯疯癫癫,最后被发现在自己的房间里割喉,怀中还抱着他和妻子孩子的唯一一张全家福。
他的日记里记录了许多他未公布的实验设想,有些以现在的眼光来看仍不为过时,自己上次被推荐,过后也有了许多新的启发和灵感。
给苏格兰记下的是有关实验员生活的部分。具体实验内容苏格兰肯定看不懂,为了下次还能和苏格兰交易,雪莉精挑细选了苏格兰能懂的部分。
应该是,满意的……吧。
雪莉小心地观察苏格兰呆愣愣的神态。
“抱歉。”苏格兰对这个年纪也不大的女孩扯出一个温和的笑脸,只是配合他苍白的脸色,这个笑容怎么看怎么勉强。
往外走时,诸伏景光还在想着这件事。
对着向他核实身份的看守人员礼貌点头,取回自己的电子设备,玩手机被抓包的看守员点头哈腰地送离了诸伏景光,刚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手机就收到了一条信息。
[苏格兰为公安卧底,所有成员即刻开始追捕。]
看守员:啊?
与此同时,诸伏景光手机上也收到了一条信息。
他打开手机,低头看去,那是他和零定过暗号。
——[你暴露了,快跑。]
奔跑,奔跑,奔跑。
这里到处都是组织的人手,在这片荒郊野岭,自己已经无路可逃。
诸伏景光喘息地跑到一个废弃大楼的天台处,内心已经有了一些觉悟。
听到楼梯口有脚步声追来,他一步步退到天台的边缘。
“hiro。”熟悉的声音和自己的名字唤住了他求死的脚步,他看向来人。
森月。
组织保密等级最高的实验体,从小就生活在组织,甚至在他们相识的那一刻,他就是组织的人。
心里复杂异常,各种来不及整理的心情充斥着内心,诸伏景光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却难以露出一个笑容,也说不出什么话语。
他任由森月一步步走近他,虽然身体在接近,恋人和往常相比也没什么变化,可他却感觉两人之间的距离犹如隔着天堑。
在那个下一步就可以拥抱住的距离,他先一步出手,从森月身体平时放枪的地方抽出了枪,指向森月。
森月被枪指的踉跄了一步,他对诸伏景光并没有什么防备,导致枪被抢后看起来呆呆的,像是超出他的认知一般,连最基本的防御和警惕都没有,只是愣愣地看着诸伏景光。
“退后。”诸伏景光硬下心肠说。
森月沉默地向后退去。
目光视线追随着森月,在看到森月退到了安全距离后,诸伏景光抿住嘴唇,把枪迅速调转,指向自己的心脏。
闭上眼睛,带着一丝狰狞和解脱,他扣动了扳机。
“咔。”
枪支发出了一声轻响,却没有子弹射出。
已经满脸冷汗的诸伏景光睁开双眼,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又尝试地摁了几下扳机,始终没有子弹射出。
“我怎么会带有子弹的枪来找你。”
身前,森月看着他,低声说。
还来不及说什么,脚步声再次传来,诸伏景光看向森月背面的楼梯口处,一角银发露出,连忙上前几步拽过森月,装作打斗很激烈的样子用枪抵住森月的脑袋。
“别过来!”诸伏景光挟持住森月,对琴酒说。
琴酒眯着眼看去,在看清楚场景后,他杀气四溢地冷哼一声,却也没有再往前走。
诸伏景光带着森月向天台后面的边缘处退去,他默默计算着距离,打算在琴酒来得及赶过来阻止他从天台跳下去时间前推开森月,自己会一个人赴死,保守住所有不该说的秘密。
怀中是森月的身体,是他曾经留恋的手感而不是冰冷的实验体。
这算不算最后的拥抱呢,他心里苦笑地想。
竟然到了这种时候,还想着这些事情……
胸腹处突然迎来剧痛,他猝不及防地弯下腰,身形出现破绽,随后手上一痛,枪被子弹击飞,腿上也“嘭”地绽出了一片血花,让他忍不住地跪倒在地。
森月肘击了他,他忘记了防备森月。
被击飞的枪就在不远处,他咬着牙想要爬起窜过去够住,却被森月一下子摁倒在地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枪被琴酒踢到远处。
是了,虽然枪是他唯一能威慑住琴酒的武器,但是森月知道枪里没有子弹,他拿到了又有什么用呢。
诸伏景光绝望地闭上双眼。
“干的不错。”
琴酒对森月说。
森月没有说话,天台上陆陆续续上来了许多人,降谷零也身在其中,在看到森月按住诸伏景光的场景后,他瞳孔微缩,掩藏住了表情。
“还摁着干嘛,把人交给我吧。”朗姆一派的某个人说道。
他是专职负责审问的,对接下来的流程十分熟悉,就要上手接人。
“人是我抓获的,应该由我来审问。”森月说。
“你……能行吗?”
他本来想出言嘲讽一下,但是看到森月的眼睛,莫名其妙有种毛骨悚然的麻意,只能弱下声音表示质疑。
组织成员们的目光集中到了森月身上。
森月望向板着脸的琴酒,片刻后,他解开了诸伏景光的皮带,把诸伏景光的裤子褪到腿间。
诸伏景光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向森月,不顾自己腿上的伤剧烈地挣扎起来,却又被森月把头摁回到地上。
这一下磕得有些重,脑袋变得晕乎乎,血液从他脆弱的鼻孔中流出,淌到了地上,渲染出一片鲜红。
赤裸的屁股暴露在空气中,也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下,他知道自己的幼驯染,和之前的一些下属也在那里,自尊心瞬间被重重地踩到了泥土下。
难堪地闭上眼,不去看众人的神色,他的双手被扎带束缚在身后,双腿分开跪下,屁股被抬起,两瓣臀肉由于姿势的缘故自然地分开,暴露出因为紧张而不断瑟缩的肛门。
手指不顾肛门的紧绷,在里面捅进捅出,草草扩张着,性器在他因枪伤而疼痛颤抖的腿根上蹭了几下,即使肠道还十分干涩,也依旧强行破开入口挤入其中。
环状的嫩肉被层层顶开,向里深入,因痛苦而不断收缩的肠道没有给入侵者带来任何阻拦,只能一直张大,张开到极限后,他感到浑身疼得痉挛一下,好像有裂帛声响起,但是身后的性器只是顿了一下就继续动了起来。
“呃唔……嗯呜……”
痛,除了痛还是痛。
虽然有着鲜血作为润滑,但无论是不完全的扩张,还是周围针扎似的视线,甚至是恋人突然而来的背叛和反戈一击都让他痛彻心扉。
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满脸,和鼻间的血腥混在一块,他狼狈不堪地闷哼着,咬着牙不肯叫出来。
臀间的小穴在这种粗暴地抽插中肿得嘟起,泛着不自然地红,穴内的肠肉随着性器地勾搅被翻出体外,又肿胀地被顶回,破损处的血丝流下,滴到地上,或者沾到股间。
失去了作为人的尊严,他就像狗一样在外人面前被按在地上撅起屁股强制性交,而最糟糕的是,随着时间的适应,因为森月对他身体的了解,他还是慢慢被操出了快感。
“呃……唔嗯……”
“叫出来。”森月说。
他紧紧地合上嘴唇,只有一两声气音偶尔从喉咙里发出。
逐渐适应的肠道在极致的痛苦中开始不自觉地追求快感,他的屁股违背主人的意志晃了起来,肠子分泌液体帮助性器更顺利地捅开层层褶皱,让润滑的肠道发出咕叽咕叽地水声,包裹着性器吸吮。
都被听到了。
他感觉自己的肛周和腿间全是粘腻的体液,身体随着性器的顶弄不断向前晃动着,身前的性器也慢慢勃起小幅捶打着小腹,“啪啪啪”的声音和水声让周围人听了个遍,他似乎能感受到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声。
“……不要。”他忍不住地发出低吟,又被操出呻吟和喘息。
“叫出来。”森月还是同一句话。
求你了。
像是错觉一般,他听出了一丝恳求,混乱的大脑已经无暇分辨,但即使在身体的痛苦和被人注视的屈辱中,他还是像是本能一样,心软地张开了嘴。
“啊啊,啊啊啊好痛……不要再动了……”
“停下……哈啊啊……放过我啊啊啊……”
声音一旦发出就停不下,天台上全都是他的哀嚎声,心里的伤痕放大了身上的痛苦,即使森月放温柔了一些动作,特意向着他的敏感点蹭去,他还是感觉身心剧痛。
这一切都是假的吧。
他的森月,怎么会在这里,在人群中强奸自己。
他温柔的,会笑着看向他的森月,每一次前戏都细致又小心,会用柔软甜甜的嘴唇亲吻他,帮他打开身体直到足够湿润的森月……
我一定身在噩梦,醒来时森月就会抱住他,说没事了,自己就在身边。
嚎叫声逐渐小了起来,触发身体保护机制的诸伏景光昏厥了过去,半合的眼皮间能看他的眼白,眼球不安地转动,眉头紧促着,嘴里还在哼着不成调的痛苦呻吟。
鼻血虽已止住,可被眼泪浸泡,使得他的下巴胡茬和半张脸都是半干未干的血痕,配合他干净部分清秀苍白的脸色,鬓角流出的冷汗,倒也有了几分可怜。
森月并没因为诸伏景光失去意识而停下动作,在诸伏景光的身体,双腿和后穴时不时的抽动间,他做完了全程。
拔出性器时,被凌虐的合不拢的小穴抽搐几下,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白浊,股间鼓出一圈,边缘凄惨外翻的肛门上面沾着一圈带血的白沫,任谁看到了都知道这个人刚刚经历了残忍无比的性侵。
森月把诸伏景光的裤子提上,穿好,又看向刚才反对的那个人。
“可以了?”
那个人还想说什么,但总觉得森月此时的目光太过冷冽。
其实以他们这群人的视野角度,刚刚什么细节也看不到,本来有人想靠近瞅瞅,被琴酒一个眼神给瞪回来了。
他们只能看到那个组织成员应该是强上了苏格兰,而苏格兰一开始硬挺了一阵,后来不知道被做了什么,还是没忍住叫了出来,声音惨痛悲凉,让他们心惊性虐之人的手段。
“就这么几下,谁知道你之后还能不能做到。”
波本双手抱胸,皱着眉,一脸燥烦地出声嘲讽道:“不如交给我,刚好最近新进了一批道具,正好拿来实验。”
“你应该在你自己身上尝试一下。”森月说。
“呵呵,这就不劳您操心了。”波本皮笑肉不笑道。
琴酒冷眼扫过,突然发声:“波本,你是想抢功吗,人都抓到了你才要,朗姆就是这么教你的?”
他用手枪隐隐指着波本,其他人也不敢吭声。
波本神色变换不定,半晌才扭过头“嘁”了一声。
随着人群退去,波本又看了倒地的诸伏景光一眼也跟着离开,天台上只剩下琴酒,森月还有昏迷的诸伏景光三人。
“我知道你对他有感情。”琴酒把枪捡起,递给森月说。
森月接过枪,放好,把诸伏景光从充满他血液,性液,泪水的地面上捞起,半抱住他,垂眸不说话。
“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处理不了,我就亲自动手。”
琴酒摸了摸森月的头,就像小时候一样。
就像让他杀掉他的那只猫一样。
“取信于他,让他有获救的希望,然后让他交代出警局的情报和给他传递消息的另一个同伙,这就是你的计划?”
朗姆的单眼审问似的看向森月,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一个很巧妙的计划,不是吗?”森月说。
“哈哈,琴酒倒是教导出了一个好弟子,我还以为,你不舍得伤害他呢。”朗姆意味深长地说。
“他为了逃离组织挟持过我,我对他来说只是利用关系而已,不管我之前和他发生过什么,背叛组织都是罪无可赦,不可原谅的。”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朗姆敲了敲桌子:“最近组织损失的人手和情报有点多,有的是人想要在这个暴露的卧底身上咬下一口,你失败了怎么办。”
“这种计划,除了我没人能做得到,那位大人已经同意了,与其把人整残了傻了再后悔莫及,不如让我先试一试,即使失败,对他的心理也是份巨大的打击,反正人是我抓到的,这份功劳我当之无愧。”森月说。
“倒是牙尖嘴利。”朗姆收敛了表情,凝视着森月,片刻,他说道:
“既然你要试行这种计划,那我会送你一份特殊的礼物,希望你能抓紧时间,每多一秒都是你能力的不足,到时候我会上报那位大人,连带举荐你的琴酒一起受罚。”
森月平静地点点头,离开了这里。
森月离开后,朗姆坐在座椅上静静思考,良久,他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
他发了一条信息,不一会儿波本敲门进来。
“波本,卯特不想放人,他极度憎恨苏格兰,要亲手惩罚他。”
朗姆表面拿起桌上已经凉了的茶品味,实则暗中观察着波本的表情说。
“本来他就应该避讳,现在还抢了我们的工作,啧,说不定他就是发消息的那个人。”
波本一脸不爽,一副不甘心到手的功劳被他人抢走的模样。
“是不是他之后就知道了。”朗姆慢悠悠地说,他看着他这个很有能力但总是很可疑的手下:
“波本,你这次太心急了。”
波本暗中握拳。
“我只是觉得这种情报价值很高的卧底,掌握在自己人的手里才更可靠一些,功劳谁不想要得更多呢。”他一副诚恳的样子对朗姆说。
“是吗,可惜我看不透人心,不然就可以更安心地依靠你了,波本。”朗姆说,在波本想要说什么时,他突然话音一转:
“不过既然你这么想要这份功劳,我这里有个任务需要你去做。”
森月来到审讯室,核实了身份,打开了门。
房间里能听到鞭子抽打肉体的声音和诸伏景光的痛苦的低吟。
向声音的传来处看去,诸伏景光双手被一道锁链束缚挂在头顶,被迫拉直身体,而他的双腿叉开,受伤的小腿跪在地上,背脊微微弯曲,头颅低垂,每被鞭子抽中,身体就战栗一下,发出隐忍的哼叫。
鞭子的抽打停了下来,行刑人对森月点头示意。
似乎是感觉到了到了来人,也可能是得到了喘息,诸伏景光无力地抬起头,光线太过黯淡,让他的眼睛看上去灰蒙蒙的,一点光亮都没有,他很快又低下头,不再去看什么。
“解开吧。”森月说。
已经得到指令的行刑人很利落地把诸伏景光手腕上的锁链给解开,没了支撑的诸伏景光身体一下子向前倾倒,被森月接住。
懂眼色不想参合代号成员之间事的小弟们已经撤走,森月把诸伏景光扛起,带到了他在组织的私人房间里。
一路上诸伏景光都沉默的像昏迷了一样,但森月通过他的呼吸声判断,他一直都醒着。
把诸伏景光放到浴室,他后面的裤子已经濡湿一片,虽然小腿处的枪伤已经被组织的医生做过简单的治疗和包扎,但他屁股里的精液却没人会去管,在刚才的鞭打中,因疼痛和疲惫,身体难以绷住,残存的精液全都喷到了裤子上,让他一直有一种失禁般的难堪感。
森月去解诸伏景光的裤子,诸伏景光颤抖了一下,挥动着手,拍打着地面向前爬行躲避,在森月拿出剪刀,要把他的裤子剪开时,更是蜷缩起身体用手臂挡住自己,靠在墙角。
“你还要强奸我吗。”他说。
森月停住动作,看着诸伏景光颤抖的身体,和紧闭的双眼。
“原谅我嘛。”
他低声说。
俯下身亲了亲诸伏景光汗湿的侧脸:“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在给诸伏景光脱掉衣服,清洗身体的过程中,森月向诸伏景光解释了原因。
“以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很难争夺到你的审问权,所以只有外人看到我们决裂之后,我才能带走你。”
“而在审讯你的这段期间,我就可以寻找救你出去的方法。”
温热的水冒着雾气,森月避开他的伤口给他冲洗身体,疲惫又满是伤痕和疼痛的身体在热水的抚慰下渐渐放松下来,诸伏景光头枕在森月的大腿,赤裸的身体趴在浴室的瓷砖上,一动也不想动。
之前冷静下来时,他也想过这个可能,只是后来又被不认识的人拉去抽鞭子,他以为……森月就这样放弃他,为他的组织继续效力去了。
“闭眼。”森月说。
诸伏景光闭上眼睛,睫毛微颤,温柔的水流喷洒上他的脸颊,属于森月的手指在上面轻轻抚摸,把他有些红肿和淤伤,沾着各种干涸液体的脸颊清洗干净。
换了一个角度趴着,脸颊贴着森月丰腴柔韧的大腿,脑袋上都是被刚挤出的洗发水搓出的泡沫,揉了揉脑袋,一些泡沫沾到耳朵,不一会儿就被护住耳朵,把泡沫全都冲洗了,头发湿漉漉贴着头皮。
“忍一下。”
他被拉住身体,让他的整个上半身都趴在森月的腿上,受伤的腿为了躲避水流,别扭地抬到一边,屁股撅起,露出那个红肿得快要高出臀线的后穴。
脏的一塌糊涂的穴口还合拢不上,断断续续向外流着液体,一开始他觉得火辣难忍,一动就疼,后来竟也麻木习惯,现在在热水的冲洗下微微翕动,时不时抽搐一下,又绞出一股液体。
手指伸进了那个破损的小洞,他紧张地抱住森月的腿,又被森月摸了摸湿漉漉还在滴水的头发安抚,在温柔又有技巧的几下抽插和按摩下,他总算连喷带流的清空了肠道内的液体。
清洗干净后,森月擦干诸伏景光皮肤上的水珠,把清爽的他抱到了床上,又取来药物,给诸伏景光后背后已经肿胀鼓出的鞭痕均匀涂抹上。
一道道零散凶狠的鞭痕横跨整个背脊,破坏了曾经漂亮的画布,森月想起和诸伏景光曾经在警察学院时,诸伏景光也是这样的趴在床上,任由他在后背上面勾勾画画。
那时外面下着大雨,外界与他们隔开,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人,而现在他们在组织的囚笼里,他在治疗着他伤痕累累的猫。
脸颊,后背,膝盖,后穴,还有腿上的伤,森月一处处上药,诸伏景光除了在涂抹后穴处时没忍住哼了一声,其余时间都保持住了安静,只有时不时抽动的肌肉和还有紧抓床单的手指表明了他的疼痛。
应该完事了吧。
在腿上的纱布重新缠上,身上的伤痛处都被涂抹一遍药物后,诸伏景光松了口气想。
他发现森月没有动静,转过身去看,却发现森月的目光看起来空洞洞的。
“森月?”他轻声唤道。
“想吃点什么?”森月说。
“唔,什么都行。”
森月点点头,就要离开去取东西。
“等,等一下。”
在森月看过来时,诸伏景光一时语塞,自己现在这种情况,好像也没有资格和能力去关心别人,但是森月……
他唯独想要保护住森月,不论他是什么人,又做过什么。
“不碍事的,只是些皮肉伤。”他斟酌地说:“我头有些晕,有发烧药吗。”
森月把手放到诸伏景光的额头上面,温度略高,于是他去取了食物,水,药拿给诸伏景光,诸伏景光拿起药片就着水乖乖吞咽下,虽然脸上有着因为发烧而不正常的红晕,湛蓝的眼睛却恢复了许多神采。
就这么相信我了……
森月的心情愈发低落起来,当他再次想要离开时,诸伏景光拽住他的手,然后撑起身体,拖着自己的伤腿,从身后抱住他。
“没关系的,一切都会过去。”诸伏景光说。
“真不用做些什么吗。”赤裸着身体,任由森月检查他身上的伤口,诸伏景光趴在枕头上说。
自那天之后,他本来以为自己很快就就会迎来二次审讯,但是森月只让他安心养伤,别的不用去考虑。
他过了几天没人打扰非常平静的日子,除了第一天惨烈了一些,其他和预想被捕后的情景截然不同,这反而让他不安。
森月这样消极怠工不会受到组织的惩罚吗。
“就算是给别人做做样子也应该有点行动了吧,要不然怎么……‘欺骗’我。”
他想起森月和他说的那个双重欺骗计划,虽然乍一听有点异想天开,仔细研究过后,还是有一定的操作空间,但如果因为心软而耽搁,他们俩的处境都会有危险。
“理论上来说,这些天我不是什么都没做,我应该对你做了一些糟糕的事情来压榨你的羞耻心,让你的伤一直难以愈合。”森月说。
诸伏景光无奈地笑了笑。
他的脸已经不像那天晚上一样惨白透着异样的红晕,滚烫又因梦魇和疼痛而不断惊醒的身体在牢牢抱住森月后也终于安分睡去,直到第二天退烧。
时至今日,他身上的伤除了最严重的枪口处都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现在已经可以勉强行走。
“再休息一天吧,明天进行审讯。”
检查完诸伏景光的伤口愈合程度,森月说道。
拖到现在确实已经是极限,不能再拖了,组织里别的干部耐心也是有限的。
把衣服脱下,森月疲惫地躺到床上,诸伏景光侧身搂过森月,抚摸着为了他能少吃些苦而各种硬撑的恋人背脊。
心里幽幽地叹声气,在森月看不到的地方,诸伏景光双目无神。
是不是放弃掉自己比较好。
二日。
诸伏景光眼眸睁大,震惊地看着森月拿出个轮椅出来。
“我要……坐着这个出去?”他迟疑地说。
“你现在的状态应该是半残,既站不起来,精神又被摧残得迷迷糊糊,如果不想把你一路拖走,还是推着轮椅过去比较好。”
拖着已经好转的伤腿,诸伏景光别扭地坐上轮椅,手脚脖子被皮锁扣上,嘴里塞上口塞,脸上也被黑色面罩遮住眼睛和半张脸。
“顺带一提,你现在应该怕光又怕水,听到声音都会颤抖,被折磨得精神面临崩溃。”森月在诸伏景光的耳边说。
诸伏景光唔唔唔几声表示疑惑。
你对我做了什么,短短几天我就变成这样……
“大概也就灯光照眼睛,不让你睡觉,又在强光的照射下,对你身体的各个洞口灌水,在即将撑爆之前,让你一点点泄出来,再灌回去。”
诸伏景光:“……”
各个洞口是他想的那样吗。
“嗯,所以你的视力应该也是被毁了,记得装得像一些。”
诸伏景光点点头,他现在是已经熬过多轮刑罚的半残人士,应该时刻注意着自己的悲惨形象。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在被推着来到空气中都透露着腥气与冰冷的刑罚室,在解开控制,摘下面罩,看到那个半人高的木马上面,安置着约成年男性手臂粗细,且分布着不规则凸起与细密软刺的恐怖按摩棒时,诸伏景光的瞳孔还是骤缩了一下。
森月也愣住,然后很快反应过来这就是朗姆所说的“礼物”。
“嗯……所以你今天的刑罚就是这个。”
森月在木马上面捣鼓几下,卸下了这个恐怖按摩棒,换上一个小号光滑型。
诸伏景光的视线盯着着那个被撇到一边的恐怖原版。
“别看了,不会给你用的,为了逼真给你致残不值得。”
森月把按摩棒的表面涂好润滑,让诸伏景光脱下裤子,帮他张开赤裸的大腿跨坐到木马上,然后让他的穴口对准按摩棒缓缓坐下,双手被吊起。
“嗯嗯唔……”
身体紧紧闭合的柔软排泄口,被坚硬没有温度的道具缓缓撑开的感觉并不好受,因为重力原因他坐得很深,在体重的压制下,穴口紧贴着按摩棒底端,有一种肠道都要被贯穿了的感觉。
“一会儿我会开始审问录音,记得叫声凄惨一些。”森月摘掉诸伏景光的口塞说。
诸伏景光平稳了一下呼吸,点点头。
森月打开录音设备,同时启动了木马上的装置。
本来已经顶到直肠顶端的按摩棒突然再次上升,几欲打开结肠口,这种酸涩满胀,挤压脏器的感觉没等诸伏景光适应,按摩棒就下缩了一小段,然后又狠狠顶入。
“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瞬间脱口,他本能地弓起腰,腹部不适地收缩着近乎抽搐,然而按摩棒还是在肠道内不断地抽插着。
他小瞧了组织的刑具,即使不用那根恐怖的按摩棒,他还是被折磨的思维陷入短暂空白。
“啊啊……不要……停一停……”
口水顺着嘴角留下,反应过来时,他才发现生理性眼泪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流了满脸,记着之前和森月说过的话,他的哀嚎声就没有停下来过。
“住手啊啊……啊啊啊好疼……求你了……”
“不要了……啊啊……我错了……”
机器运作的声音,他痛苦的呻吟,按摩棒在他身体翻搅的水声,各种声音混在这个没有时间黑白,只有刺目光线照射的封闭房间内,显得格外无望,要是换上那个更可怕的刑具按摩棒,简直能把人生生绝望地折磨死。
森月暂停了机器,让面目狼狈的诸伏景光有了几口喘息,身体的冷汗打湿了衣物和发丝,胸口不停地起伏着。
“你也该说出给你发信息的那个人是谁了吧。”森月说。
诸伏景光眼皮微抬,颤抖着声音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硬挺着除了让自己遭罪还有什么好处,早在你欺骗我的那个时候,就应该知道会有这一天了。”
“我……对你是真心的……”
森月沉默。
他沉默的有点久,诸伏景光怕留下破绽,向森月看去,然而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森月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为了我,你应该说出那个人。”森月说。
“……我真不知道是谁。”
“那我也只能这样了。”
机器再一次启动,是和上一次节奏完全不同的狂暴,之前尚未顶开的结肠口这次被粗暴地破开顶入,诸伏景光白眼翻起,在尖叫声中仰起脖颈。
圆润的按摩棒头部在结肠处开启高速震动,柱身也分为几小段在他的肠道内转动着,其中一段正顶着他的敏感点,让他的身体因为过激快感瞬间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肠液从体内喷涌,又随着震动在穴口溅出,流的马身和的两瓣屁股到处都是。
“啊啊啊啊啊啊,不,噢啊啊——”
嘴里已经说不出像样的话语,甚至分不清自己是演得还是真实的喊叫,即使双手被束缚在头顶,身体也被按摩棒固定在马上,可他还是扭动着身体,挣扎着想要从这里逃离。
被分开跨坐的大腿忍不住地抬起摩擦马身,早已硬起的性器更是射出一股又一股的浊白,腹部抽搐着,在按摩棒再一次的直捅到顶端时,他“哗啦”地吐了出来。
发出着刺鼻味道的呕吐物掉落到木马的脖子处,又顺着流到了地上,感觉到了自己的狼狈不堪,羞耻心悄悄冒起又被他压下。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自己越惨,越能证明森月没有手软。
于是他任由自己的身体被刑具折磨的发出各种反应,甚至在性器无精可射之时,尿液也跟随着按摩棒的节奏断断续续从尿道口流出。到最后身体没有任何反抗的力气,嗓子也叫得嘶哑,只能随着刑具在身体里肆意抽插而又哭又喊,因为敏感点一直被强烈触碰,快感没有尽头反复叠加,肠道抽搐着连续喷个不停,粘腻的汁水顺着他被分开的腿滴滴答答地滴落到地面,汇集成一摊。
——不会坏掉了吧。
他脑内闪过这个念头,但很快又坚定了下来。
只是皮肉之苦而已。
再次停下来时,诸伏景光的思维也变得些恍惚起来,森月又问了他一遍问题,他的回答总是慢了半拍,或者前言不搭后语。
“算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森月像是总结一般地说到,随后关闭了录音设备。
他解开诸伏景光手上的束缚,把他从木马上抱下来,让后穴大开,只是皮肤的接触,身体就忍不住瑟缩颤抖,大腿时不时痉挛一下的诸伏景光平躺到地上休息。
随后森月拿起那个可怕的按摩棒,用它在诸伏景光还在流着液体的股间蹭了蹭,红肿外凸的穴口碰到异物时,再次紧张地喷出一小股液体,让狰狞的按摩棒也染上淫靡的色彩。
在按摩棒上面的液体差不多后,森月把它和木马上面的按摩棒给换了,又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血包,洒在按摩上面,马身,地面,一路到诸伏景光躺下的地方,往他的股间和大腿处都洒上一些。
他清洗了原来那根按摩棒,喷了一些消除气味的东西,把它放回原处,这样,大概就伪装成了诸伏景光被那根按摩棒插过的样子。
地上躺着慢慢恢复体力和精神的诸伏景光大概看明白了森月在做什么,他拖着还难以并拢的双腿,爬着让自己坐到了轮椅上。
这下真走不了路了,他苦笑着想。
腿软得完全提不起力气,后面也是一抽一抽地疼,不过要是真的被那东西插了,他后面废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处理完现场,森月帮诸伏景光把他的裤子穿上,扣好控制,戴上面罩,而诸伏景光也配合地垂下脖颈,一副昏迷了的模样。
打开这个不详而阴森的刑罚室的门,森月推着轮椅,意外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降谷零。
他面色难看,紫灰色的瞳孔里又带有一些不可置信,在扫视到坐着轮椅低垂着头,身上隐隐散发着血腥味的诸伏景光时,控制不住地收缩了一下瞳孔,又很快移开视线。
他不会一直站在这里听吧……森月有些头疼地想。
眼下不是什么适合说话的场景,森月无视了降谷零,把诸伏景光推走。
降谷零暗自咬牙,按照朗姆的命令去检查现场,在看到那个恐惧木马和上面的种种痕迹,透着腥气的粘腻液体时,他颤抖着手,去打开留在现场的录音设备。
“啊啊啊啊啊——”
幼驯染凄厉的惨叫声,如同他在门口听到的那般传入耳朵。
少了一道隔音效果良好的门,更多更详细的水声,机器声,肉体的碰撞与挣扎声传来。
与之传来的,还有那个暴露后被抓到组织,渐渐无力嘶哑,濒临崩溃的诸伏景光。
在等待降谷零到达约见地点时,森月想了一些他们在警校时期的事。
虽然那时他一心赴死,可却意外在警校里看到了很多在组织看不到的书,交到了一些热心的朋友,还结识了心爱的恋人。
诸伏景光,萩原研二,松田阵平,降谷零,还有伊达航班长……
萩在他看书时,曾笑嘻嘻地抽走他手里的书,邀请他和他们一起出去吃饭,松田看似不好接近,交好了却很粘人,景温柔又细心,笑起来如同天空一般澄澈包容,班长总是为所有人默默操心着。
零……
“你约我是有什么事吗,卯特。”降谷零面无表情,眼中满是警惕和距离地看着森月。
零作风严谨认真,却会在朋友面前露出开朗的笑容。
和降谷零来到一个隐蔽的安全屋里,森月直白地问道:“你们什么时候能派人去营救他。”
“哈?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不明白你的意思。”降谷零眉头一挑,看了眼门的方向,阴阳怪气道:“为了你的小情人,开始胡乱咬人了?”
森月心底一沉,看来,他设想中最糟糕的情景出现了。
“我身上没开着录音设备,也没有针孔摄像头。”他说。
降谷零不说话,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设备,在森月身上扫了几圈,除了森月随身携带的手机,并没发现其他电子设备,森月也把手机打开给他看,没有开着录音。
“现在,我们可以正常交流了吗。”森月说。
降谷零沉下脸,那种属于波本的的挑衅与轻浮消失,他看向森月,掏出随身携带的枪支指向森月。
“你到底是谁。”他问。
————
降谷零在诸伏景光被抓获后,一得空闲就马上去警局里请求支援,希望能解救出诸伏景光。
但是他的上司拒绝了他,原因是诸伏景光有叛变的可能。
“我查找了所有的卧底警员记录,你们说的那个森月攸根本不是卧底,他要么一开始就是那个组织的人,要么就是因为一些原因,后来被诱导加入那个组织。”
“然而不论怎么说,他都是个很危险的人,诸伏和他关系那么好,极有可能已经被他引导叛变,这次暴露,就是个针对警局,针对其他卧底的陷阱。”
“……怎么可能!”降谷零据理力争:“诸伏不是那样的人,他一直忠于……”
“够了。”上司也一副疲惫的样子:“实话和你说了吧,诸伏警官的上司已经准备上报诸伏景光叛变,申请引用新的卧底。他说诸伏景光在警察学院期间就已经和森月攸是情侣关系,后来更是为了森月攸进入组织,没少泄露警局的情报,所以这些年来他们对组织的攻克才屡屡失败。”
“明明是他自身无能,除了用卧底什么也不会!即使收到情报也贪功冒进,好多次都差点连累到hiro!”
降谷零气得一拍桌子,他之前也听景吐槽过他那个总是拖后腿的上司,没想到在景被迫暴露后,他就把所有黑锅都甩到了景的身上。
“我并不认可他的想法,但诸伏景光不是我的属下,因为他的说法,在上面得到确切的证据前,警局不会直接派出援救。”
“……那他就要一直受折磨下去,直到死掉吗?”
“如果他忍不住拷打,说出情报,就会坐实了他的罪名。”上司也叹了口气。
“可恶……”降谷零握紧拳头,满心不甘,满目怒火。
“如果他像你说的,是个无辜的人,我很同情他,但我们也不能拿其他兄弟的生命去赌能否相信他。至于那个森月攸……确实很可疑,当年他父母的突然死亡,现在看来,也有着诸多疑点。”
“你要小心这个人。”上司说:“虽然你还没有暴露,但可能只是因为他手上没有切实证据,不要被他所蛊惑。”
————
“我一直都是我。”森月说。
降谷零冷笑一声。
“你一直都是组织里的人,进入警察学院想要到警局里做卧底,没想到被分配成交警,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情报,所以后来又回到了组织,发现诸伏景光在这里卧底,就有意接近他,从他这获得情报交给组织。后来被他发觉,或者发现他从身上再得不到什么有用情报,就让他暴露,再严刑拷打他,我说的对吗?”
“不对。”
“你知不知道你利用他对你的信任,从他身上得到又交给组织的情报害得警局怀疑他叛变,现在连救援都没有了?”
“……。”
“你根本不是警局派到组织里的卧底,你一直都在欺骗hiro,从一开始,你就在利用我们的同情心接近我们,现在目的打成了,你又说你一直都是你?”
愤怒随着内心的发泄后散去,降谷零看着森月,想起过去的他们在一起的时光,还是面露失望:“真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森月深吸一口气,他看着地面:“我现在还能解释吗。”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说的话吗。”降谷零说。
意料之中。
意料之中,而已。
原来意料之中的事也会难过。
“那就没办法了。”森月说:“你说是就是吧。”
降谷零目光微闪,然而还没等他说什么,森月已经一个瞬身前行,一拳打到了他的肚子上,在他因疼痛不由自主地弓起腰后,枪口偏转,持枪的手腕一下被森月错开,随后把枪踢到一边,又踹向他的腿弯,让他跪倒在地。
“你在做什么!”他挣扎地想要反击,脸上又被重重打了一拳,晕头转向之际,双手被束缚在了身后,身体又被扔到了床上,一条腿被吊起绑上。
“做一些符合身份的事。”森月说。
降谷零震惊地看着他,看着这个没有任何表情,像个精致玩偶一样的青年。
皮带被解开,带着冰凉润滑剂的手伸向了他的股间,开拓着那个没有任何人进入过的穴口。
晃动了几下身体试图挣扎,但失了先手被打一顿,肛门还被不断扒开又涨又疼,知道今天逃不过这一劫,降谷零只能绷紧身体,就当自己被狗咬了一口。
森月也只是例行公事般地扩张着,安静下来的两人让原本吵闹的房间里一时间只剩下“叽咕叽咕”的水声。
在确定穴口足够柔软,不会影响降谷零接下来几天的行动能力之后,森月借着润滑液撸动了几下自己的性器,插入降谷零的后穴中。
初次承受的穴口边缘随着龟头的进入缓缓张开撑平褶皱,内部被强行打开的疼痛感让降谷零扬起脖颈,蹙眉,张开嘴小声喘息着。
那种失去身体控制权,露出屁股,被人把着大腿从里到外侵犯的感觉让他格外不适,更何况这是和他同一性别的男性性器,他蠕动的柔软肠道仿佛能感受到上面的棱角和青筋,让他忍不住缩紧后穴,排斥着插入体内的异物。
森月感觉到了他的不配合,他也不想把降谷零的后穴操得到处都是血,只能更大幅度地掰开降谷零的腿根,让他生涩的后穴完整地吞入。
被抹入肠道的润滑液在抽插中挤出缝隙,黏腻腻地顺着他的股缝往下流,在偏深的肤色上面泛起晶莹,降谷零的胸膛不停地起伏抽气,唯一能动的那条腿抽搐一下,又被拉开,无论身体怎么紧绷,自身是否情愿,后穴都只能在“噗嗤噗嗤”声中被拉出软肉,柔顺地吞吐他人的性器。甚至在适应之后,当疼痛不再那么明显时,一种隐秘的快感在股内升起。
可恶,垃圾,人渣……
身体随着抽插晃动着,降谷零在心里暗骂,在过来之前,他也对一些可能会有的发展做过猜想,不限于直接被组织当做叛徒审问,为了得到景光的情报,他甘愿冒一些风险,却没想到会是这种发展。
虽然和最坏的结果相比,身体上受些屈辱不算什么,但从情感上他还是难以想象,森月会做出这种事。
那个羞涩的,脆弱的,笑起来像樱花一样的……
都是谎言。
“哈,你叫我来,呃嗯,只是为了做这种事?”
降谷零戴上了波本的面具冷笑嘲讽着:
“想要男人以你这长相勾勾手不是就有一大堆,啊,难不成因为组织里的人都和你上过床,想要都集邮一遍?琴酒的滋味如何,伏特加?不会还和朗姆做过吧,呵呵亏你能下得去手……呃啊……生气了?难道是因为你以前一直被朗姆强压,所以才变得这么变态……”
森月停下动作,骤然停止的动作让稍微有点感觉的降谷零有些不上不下,他瞥了一眼自己已经兴奋立起,贴着小腹的性器,继续嘲讽:“萎了?强奸犯。”
拿出一根皮筋,在降谷零凝滞的视线下,捆住他性器的根部,森月又拿出手机,开启录像功能。
摄像头贴近降谷零的脸,降谷零脑袋撇向一边,之后顺着向下,拍摄降谷零鼓胀的胸膛,挺立的两点,细瘦结实的小腹,挺直硬起,龟头流出腺液的性器,还有被撑开,边缘泛肿沾着白沫,紧咬着另一根性器的肛门。
“我们不是一伙的吗,zero。”森月说。
降谷零瞳孔收缩,然而在他发声之前,森月已经结束了摄像。
他被森月制造了一个糟糕的把柄。
除了偶尔泻出嘴边的呻吟,之后的降谷零不再说任何话语。
森月也不说话,像完成任务一样机械系抽插着,在快要射时,他抽出了性器,射到了降谷零外张成一个小口的后穴。
而因为前面的性器射不出来,在微凉的液体喷到自己的肛门时,降谷零的穴口抽搐了几下,终是溢出了丝丝缕缕的粘腻液体,被两瓣肥厚饱满的屁股肉夹住。
仿佛空气中都充满着厌恶。
“你们的照片,我一张没有留过。”
说完这句话,森月解开降谷零的束缚,离开了这里。
降谷零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红肿的手腕,还难以合拢的腿,浑身酸软的身体,握紧拳头用力地锤了一下床。
“西西弗斯推石头时在想什么呢。”
“牢狱之灾并非真正的惩罚,真正的惩罚是一种无望,所有人都可以向前看,唯独西西弗斯不行。”
————
“在这种时候把我叫出来,难不成是对苏格兰下不去手,组织又在催你,所以找我来帮忙?”
身穿皮衣夹克,带着针织帽,披着一头黑色长发的的莱伊打量了下神情和往日有些不同的森月,半是试探半是关心地说。
以往他总被森月找各种理由帮忙做事,虽然用这种方法得到了很多情报,但好像也因此习惯了帮森月收拾各种烂摊子。
“莱伊。”森月说:“这里没有监控和录音,你可以自己检查一下。”
莱伊挑眉,他四处寻望了一下,拿出一支烟点燃,叼上嘴唇。
在烟雾缭绕中,他检查了自己的手机信号,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于是他收起手机,用一种认真的态度盯着森月:
“看来你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
“fbi的卧底,莱伊。”
“呵。”莱伊嗤笑一声:“怎么,审一个还不够,还是觉得苏格兰一个人太孤单,想要把我抓进去和他做个伴?要是这样,我也不介意客串一把fbi的走狗。”
“我给你泄露的每一笔情报我都有记录,情报最后的流向我也很清楚,证据齐全,不需要审问,你就是卧底。”森月说。
莱伊无动于衷,只是神情冷淡下来道:“那你不直接报告给组织,和我在里这说什么。”
“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用fbi的力量。”
“把苏格兰救出来?”
“……是的。”
莱伊掏出枪指向森月的额头,冷酷道:
“就凭刚才那段话,我已经可以把你当做组织的叛徒击毙。”
“同时你是fbi卧底的证据也会被发布到网上。”森月说。
“污蔑而已,为了救自己情人,已经丧心病狂的卯特开始胡乱攀咬,试图把所有人拽下水。”
“我会给你们提供朗姆的情报,制造一个绝佳抓捕朗姆的机会,也不用你们亲自救人,只需要吸引大部分的目光和人手,制造一些混乱。”森月说:“事后我会把一切证据消除,你可以把自己完美地从这件事里摘除。”
莱伊皱起眉头,看着在自己的枪口下平静述说条件的森月。
“我要是拒绝呢。”
“你是fbi卧底的事就会曝光。”
“威胁我?”
“是恳求。”
莱伊注视森月片刻,把枪收回原处。
“我不能保证他们一定会同意。”他淡淡地说。
森月沉默。
“而且……你在我接近你的第一天起,就已经在准备这些了,你早就知道苏格兰是卧底?”莱伊说。
“……是。”
“倒是小瞧了你。”
莱伊没再说什么,把烟掐灭,离开这里。
森月目视着他的背影,那如琴酒一般披散的长发。
无论成功与否,在这之后,他和莱伊之间的友谊就已经结束了。
————
“你说,我要是把这些铁签子一根一根扎进你的指甲缝里,你会怎样呢。”
被绑在行刑椅上的诸伏景光不说话,只是畏缩地躲着光源,低下头。
审问人也知道对方不会这么简单地吐出情报,于是拿着铁签,对准他的指甲缝。
“慢。”
朗姆进来,用声音叫住了他,他连忙停下手,恭敬地对组织的高层干部问好。
“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些传统审问法,真伤到了组织还得给他治。去把那些实验室新研发的精神类药物拿过来,疼痛的成瘾性的都准备一些,媚药类的也一起拿过来吧,要烈性最大的那个。”
审问人连连点头,退出了这里,一时间审讯室里只剩下诸伏景光和朗姆两个人。
“苏格兰。”朗姆说。
诸伏景光双眼无神地看向一方,仿佛没有听见一样。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卯特的把戏。”
诸伏景光的瞳孔微微转动了下。
“你的精神状态和身体状况比你第一天来的时候可好太多了。”朗姆抓起诸伏景光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
“啧,脸也就这样,为什么卯特对你这么着迷,是因为身体有很特别的魅力吗。”
用视线扫视了一下诸伏景光的身体,朗姆嘴角挂起恶意的笑容:“如果给你注射烈性媚药,让组织里的人都轮着上你一遍,让卯特看到你像狗一样到处爬着求操,他还会爱你吗。”
“……”
“不说话,对你们的感情这么有信心?”
朗姆放下手,收敛了笑容。
“他这样包庇你,你觉得他不会受到惩罚吗。”
诸伏景光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弹动了下。
“没在你身上施展过的刑罚,都在他的身上用上一遍,什么电椅啊,钉手指啊,跪钉子啊,让他浑身鲜血淋漓,腿都被废掉,手再也拿不了枪。”
“那些该用在你身上药物也都给他用一遍,再把他扔到大街上,他那个长相,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组织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你自己想想吧,为了那些有的没的,对你没有任何意义的情报,需要牺牲他的那种地步吗。”
“朗姆大人!”去取药物的原审问人回来了,朗姆停下话语,看着在灯光下脸色显得异常苍白的诸伏景光,随便挑了支药剂。
“就这个吧。”
门再一次被突兀打开,森月走了进来。
他环视了一周,对朗姆说:“负责审问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之前从莱伊那返回组织后,森月发现自己的屋子里没有诸伏景光的身影,立刻意识到出现问题了。
于是他立刻赶到审讯室,幸好人还在这里,看起来还没开始。
“这么久都没个结果,我来帮你提下进度。”朗姆说:“正好这些药剂拿来了,你都给他用了吧。”
“那人就废了。”森月说。
“卧底的身体和意志好着呢,你可别被他给骗了。又或者说……”朗姆紧盯着森月的眼睛,一字一句说:“你,不,舍,得。”
“你想违背那位大人的命令吗。”森月说。
两人针锋相对着,原审问人不敢吭声,诸伏景光垂眸看着光滑反光的地面,隐约反射着软弱无力,面目可憎的自己,心脏高速跳动着,冷汗渗上额间。
“记住你的身份,卯特,时间不多了。”
朗姆说完,扭头离开审讯室,原审问人在朗姆离开后,手里的药剂被他放下,目不斜视地关门离开。
森月把药剂收拢起来,解开诸伏景光身上的束缚,将人带回了自己房间。
“受伤了吗。”森月问。
诸伏景光摇摇头,他缓慢地抬起视线,看着森月的脸,湛蓝的眼中满是悲哀,了无生气。
“杀了我吧,森月。”他说:
“放弃掉我,不要再管我了。”
他说的悲切而坚定,森月感觉自己推的石头再一次,无止境地下沉。
一切都是无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