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谨考虑一下,问:“喜事?”
第二惠点头:“那洪家派了媒人过来说亲,你三婆不同意,气的很。”
唐谨意外的问:“怎么了?洪家人不好?”洪秀才这人,个子不高,可以说有些矮,肤色有些黑,长相……有些不好看。
第二惠摇了摇头:“洪家在耀州同官县呢,耀州呢!听说全部是山沟沟,人站在沟两边说话能听见,要走过去,走上一两天也见不到面呢!”
唐谨听着,觉得他娘说的也不对。
耀州同官就是铜川那一块,属于关中盆地与陕北的过渡区,环境没陕北那么差。哦,应该没那么差?他也没去过,只是根据位置猜的。
他点了点头,问:“那我姑……不会同意了吧?”要是他三婆不同意了,也没必要不高兴啊。还是洪秀才做了什么惹他三婆生气的事?他如今当了官,洪秀才身份与他差的大,应该也不敢轻易做什么不好的事。
第二惠连连点头:“你猜对了!你姑看上呢,想要嫁过去。
可是你想啊,那边缺水的很,又穷,又远,咱们也打听不清楚他人怎么样,真嫁过去被欺负了,真是叫天不灵叫地不应,没个人给你撑腰啊。
反正我是不会把你姐她们嫁那么远的。就把你姐嫁到长安城里,我已经心痛的很,更别说你姑嫁去穷苦偏远的山沟沟里了。”
唐谨点头表示知道了。他猜测着:“他能考上秀才,家里怎么也好些吧?”上次来给了五两银子的礼钱,家里要是穷,也不会一下拿这么多出来。
第二惠摇了摇头:“好也没用,主要的是我们听说那边女人命贱的很,被男人打都是常事,管他家里好不好呢,反正你没当官之前我不会把你姐嫁过去,你当了官咱们什么好人家配不起?我更不会把你姐嫁过去。你三婆也是同样的想法。”
两人开始也只是说两句悄悄话,第二惠话越说越多,声音越说越大,旁边家里的人都听了起来。
唐谨觉得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没必要特意瞒着,也就跟他娘讨论了起来。
他疑惑的问:“那有没有打听他怎么就向我六姑提亲了?按理来说他们也没见过,咱们家里不是还有二姐跟我六姑同岁吗?”
“去年你去乡试时你大姐不是要去长安相亲吗,她害羞就叫你六姑陪着一起去长安了,可能是在跟你爹和我在街上买东西时被那洪秀才撞见了,不知道怎么竟然都能打听到了咱们家里来,本事大的很!”
唐谨这才懂了他家办宴席时,洪秀才为何突然到他家来了。
第二惠这样解释着,说起了唐大姐来,突然一拍手,对着唐谨道:“你知道么,你姐的婚事推后了!就等你回来呢!”
唐谨点头说知道,去过了余家没进去,最后从他外公那里知道了。第二惠便记起了心下的疑惑,问:“怎么好好的突然就要外放了,你这么小,怎么能去那么远的地方啊。”
唐谨就笑了,安慰他娘:“能有多远啊,我京城都来去了两回呢,也没见有个水土不服,娘你不用担心,我身体一向好的很,你又不是不知道。”
第二惠这才放了些心,拉着唐谨说起了唐娴的婚事来:“你姐的婚期这不是推后了么,怕你路上担搁了,我们也没定日子,就选了三天,等你回来好选一个近的,这样看来,就可以定六天后的日子了。”
“呀,那这时间急的很了!还要通知亲戚们呢。”唐谨应着,又问,“余家没有生气吧?”
“他敢生气,稀罕他们家不成!”第二惠一挺胸,自豪的很。他们是官家呢,她女儿有个当官的弟弟,那余家不说余父的兄弟亲戚了,就余家也就只有一个秀才而已。
不想结亲了他们也不怕,他们另找好的!
唐谨敏锐的感觉到了他娘的心态已经从底层人的心态转向了上层人的心态,也不知是说好还是说不好。不过总的来说,自信骄傲总比心思微弱好,应该算好的,只要不带着欺负人的心态就成。
说了刚那句话,第二惠又道:“你不用担心,余逸他娘身体不适,余家人心不安,婚期推后跟咱们是一拍而合的,咱们可没有强迫他们。毕竟嫁女儿跟娶媳妇不一样,女儿要嫁到夫家去过一辈子,不能一开始就惹了别人不高兴。”
可见第二惠刚才只是嘴上厉害。
刚才唐瑾与他娘谈唐六姑的事,唐三婆自然听到了,这个时候走到唐谨身边,问他:“你能不能劝劝你姑?”
这话唐谨可不好接啊,他怎么劝呢?
他考虑了一下道:“你们都是劝过了,还是劝不了的话,我姑要么是考虑清楚了,我劝也没用;要么是一时冲动,这个时候越劝或许她越来劲,还不如冷淡处理,放上些时间她就能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