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迦并未计较,如果一个一个证明过去,那他还用不用生活了?
就算他跟向真道歉了,不服他的人照旧不服他,周烈的激将法在他看来可笑至极。
“打了向真我不后悔,我,我也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南迦掀起眼皮,黑眸在顶灯照耀下深邃异常, “前面的惩罚我可以接受,道歉就免了。”
周烈早就料到南迦会是什么回答,心知肚明是一回事,与南迦面对面对峙又是另一回事。
他很不爽南迦这副我行我素的态度,一只兔子而已,真把自己当成宇宙第一了?
“既然你不想道歉,那我也不逼你,我会老老实实向上层汇报你的回应,别怪我不提醒你,到时候惩罚就不会像现在这么轻了。”
南迦依旧不为所动: “周烈上将秉公办事,我可不,不敢拦你。”
这结巴卡得正好,怎么听都像是在嘲讽,周烈被拱得心火旺盛,碍于审讯室里的摄像机开着,他不能对南迦出手,不然,他得跟着南迦一起受罚。
“你也就嘴巴硬一点了。”周烈拿起文件夹,大踏步朝门口走去,身后传来软乎乎的嘲讽。
“我,我的拳头也很硬,你,你知道的。”
妈的。
周烈在心里狠狠骂了南迦好几遍,他最受不了南迦的声音,跟还没断奶似的,哪有上将会这样说话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这些将军都是带着奶瓶出征的。
周烈走出审讯室,迎面与骆矢撞上了,看到骆矢的那瞬间,周烈下意识将文件夹藏在了身后。
骆矢朝周烈伸手,声音温和: “周烈上将,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周烈脸色难堪,冷声质问: “你难道又想包庇南迦?”
南迦每次惹事,都有骆矢帮他收拾残局,他连一只兔子都对付不了,更加对付不了拥有一半话语权的骆矢了。
骆矢眯眼轻笑: “怎么会,我一向秉公办事,南迦如果真的有错,我一定不会包庇,若南迦没有错,我也不会让他平白无故受惩罚。”
周烈眉头紧锁,嗤道: “说得好听。”
骆矢不慌不忙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依旧不紧不慢地按下了按钮,一道对两人来说都很陌生的声音响起。审讯室的大门没有关上,南迦听出来了,那是向真的声音。
多管闲事。
南迦撇了下嘴。
“周烈上将,这是向真的声音,他说的你应该听清楚了吧,不清楚的话,我再放一遍给你听?”骆矢体贴地将录音笔递了过去。
周烈脸色铁青,咬牙道: “不需要!”
他怎么都想不到,骆矢竟然能搞来这份录音。
他甚至怀疑,这两人是联手来陷害他的,就是为了欣赏他跟跳梁小丑一样上蹿下跳。
周烈气呼呼地走了,骆矢转身进入审讯室内。
南迦还是保持原来的姿势坐在椅子里,骆矢走到他身边了,他才抬起眼皮,冷哼道: “多管闲事。”
骆矢将录音笔塞到南迦的上衣口袋里,没有接受南迦的挑衅: “你不想我多管闲事,那为什么要录音呢?”
南迦双手往桌上一叠,脑袋埋在臂弯里,不打算与骆矢说话了。
药剂带来的副作用没有随着成长而消失,南迦这几年越发暴躁,骆矢在身边,他才能稳住情绪,骆矢一旦不在,发作起来无法收拾。因此,骆矢才会申请加入南迦的小组,与南迦一起出任务。
之前几次,南迦被周烈抓住了把柄,受了不少次罚,尽管那几次都是别人先找事,但南迦没有证据,不得不挨了这几次罚。
这支录音笔是骆矢送给南迦的,他叮嘱南迦随身带着,在出手前录下对方的罪证。
南迦听进去了,昨晚逼迫向真说出目的前,提前按下了录音笔的开关,这次的事情才能平息下来。
如果没有骆矢的叮咛,南迦不愿意这样做,他教训坏人是天经地义,为什么出手之前还要想着搜集证据呢?为什么别人就不能相信他的话呢?
骆矢在南迦对面坐下,伸手敲了敲南迦的脑袋: “又不高兴了?”
骆矢知道南迦的想法,也知道南迦此刻的不高兴是为了什么,他叹息道: “南迦,这是为你好。”
如非必要,骆矢不想说这句话。
明明是善意的关怀,听着却十分的刺耳。
南迦抬起头,神情恹恹: “我,我知道,骆矢,谢谢你,让你担心了。”
骆矢笑笑: “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这样的话吗?”
南迦的下巴抵住小臂,盯着被周烈砸出来的浅坑发呆,良久后,他才开口: “骆矢,我不开心。”
“嗯。”
南迦一字一顿,坚定道: “如果老师在,他一定会相信我的。”
不需要用录音笔来证明自己,怀夏会本能相信不是他的错。
他当了上将,怀夏会为他高兴,怀夏不会觉得,一只兔子当上将有什么问题,怀夏会支持他的一切决定,还会鼓励他。如果有人欺负他,怀夏一定会第一个站出来保护他,替他说话。
这酒劲也太大了,明明只喝一点酒,南迦觉得自己又醉了,趴在臂弯里碎碎念着,似乎被白绒传染了,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唯一清晰是的,他喊了好多遍“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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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晚餐过后,怀夏没有与乔狸回家,他在餐厅门口与乔狸道别,不管乔狸怎么挽留,怀夏都坚持要在酒店住一晚。乔狸无可奈何,想要送怀夏去酒店,又被怀夏给拒绝了。
怀夏承认,在塔星的时候,与乔狸的相处是愉快的,但来到蓝星的第一天,怀夏就发现,他的认知还是太浅了。
塔星没有娱乐设施,塔星的人们每天醒来,想的第一件事是如何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