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晓娜是个标准的陕北姑娘,在她的家乡多数早早嫁人,这一代才闯出很多读书的人。她和吴思洋一个专业,也分到了一个宿舍。刚入学的时候,黄晓娜带着浓重的方言和强烈的乡村气息。宿舍是8人寝,除她外的7个人几乎没有关注到她的存在,对她的印象只是停留在这8人自我介绍的那一段了解。
黄晓娜住在进门床位的上铺,她下铺住着一个比较招摇的女孩子,看穿着打扮就知道家庭条件不错,和大家话里话外都透露着自己的优越感。嚣张跋扈来形容她一点也不为过,心性不坏,就是嘴上从来饶不得人。吴思洋和黄晓娜结缘,也是因为上下铺这两位的一场争执。
“你天天从我这里上上下下的,能不能勤洗洗脚?”下铺傲娇**阳怪气的发问。
“我勤洗着呐”
“你看你的袜子,那么黑,楼梯是我头睡的地方,每天都能闻到臭味。”
黄晓娜憋红了脸,再没接她话。脱了鞋向二铺爬上去。
“你看,你看,这拖鞋就上去。你那里洗了?”傲向娇阳娇女咄咄逼人继续追问。
“这不一会儿还得下去嘛,睡觉时候洗干净了。”黄晓娜战战兢兢的解释道。
“你这样我没法睡你下铺,一点卫生都不讲。你是不是女孩子呀,脚上有那么大的味道。”下铺女愈演愈烈。
“那我现在去洗。”
“那你以后只要上去,都要先把脚洗了,我不在你也得洗,大家给我监督。我这也是爱护大家共同的生活环境。你们说是不是?”她依依不饶的样子肯定像极了某个人,这种来自家庭教育的涵养,在她身上丝毫体现不出来,对着别人的软肋使劲戳,弄的受害者生疼。宿舍其余的人也都未接话。
好像家庭条件比较好的孩子,天生都有比别人高出一头的傲气。而家庭条件较差的孩子,自带着低人一等的自卑。
“洗就好了嘛,你别说了。”黄晓娜没等躺好,就转身下来。
“你还嫌我烦,你每天不注意个人卫生,弄的宿舍里臭烘烘的,你还有理了。我给你留面子你不要,非得我都说出来是吧?”下铺女来势汹汹。
“我咋你了?你这话说的过分了吧?”黄晓娜没有巧言善辩的舌头,又觉得自己被话顶的难受,鼓起勇气向她反问。
“还你咋我了,你听听你这普通话说的,我都听不懂,不说普通话我和你沟通不了。”她开始疯狂的攻击黄晓娜。一杀。
黄晓娜被戳中要害,话在口中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是不是不会说普通话,也不知道你这大学怎么考进来的?是不是家里把牛呀,羊呀,猪呀,鸡呀的都买了,孤注一掷让你上学改变命运的?就你这,改不了。哼。”双杀。
黄晓娜气鼓鼓的盯着下铺女,眼神里隐约泛起红色的血丝。大声喘着气。
“你还看我,看什么看?我说的不对吗?我从来不见你洗内衣,洗澡也少之又少,这么不注意卫生我说错了吗?就你一个人的宿舍吗?你看看你的头发,一缕一缕的,恶心死了。要不你就搬走,不要睡在我上铺。”三杀。
“你会不会讲人话,我爹说了,长得人模人样,说些畜生话。”黄晓娜忍耐到了极限,终于张开嘴巴怼了回去。
“呵呵,我说的畜生话,你做的畜生事。只有畜生才像你一样。我前几天丢了不少笔本,还有小零碎。就连化妆品都用了大半,想想也知道是你这个乡巴佬偷了,给你面子你不要,非要撕破脸让我在大家面前揭露你是吧。”四杀。
“你不要乱讲,我没拿过你东西。我没有。”被言辞犀利的下铺女连连不断的进攻,黄晓娜嘴也跟不上,也不知道怎么辩解,敲着铁床干着急。眼泪自己在眼圈里打着转。况且她说的话对自己造成的伤害异常大,自己本就是小地方来的,来西安之前不曾出过家长,被别人在自己短版的地方肆意践踏,黄晓娜心口隐隐作痛。
“解释不了吧,你用过我那高级货吗?你配用吗?你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人丑家穷多读书,想改变命运是吧,再改都改不掉你骨子里带着的穷酸气!”五杀。
黄晓娜低下头,眼泪吧嗒吧嗒的砸在地板上。句句诛心。
“行了啊,她也不是故意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弄的以后怎么相处啊。”旁边有个帮腔的开始站在下铺女一头。
“人家又没错在哪里,什么叫不是故意的。洗不洗全由人家自己决定,干你们什么事,受不了捏住鼻子。”宿舍有人看不下去,站到了黄晓娜一边。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起了哄闹的声音。听得一声“都给我闭嘴”,黄晓娜歇斯底里的发出嘶吼,那声音,震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