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木还在翻看八路军的账本,闻言就是一阵嘴角抽搐,但他没办法反驳朝仓的话。
半年前他踌躇满志,带着几个部下就从大同出发来到了浑源县东部、广灵县西部,为的就是在这里建立一条情报线。
当时浑源县和广灵县全境都在八路军手里,这条线价值不小,因为乱岭关连通着东西两股八路军主力,平时有很多车队和队伍经过。这些可都是重要情报,只要传回去,参谋部那群人就能整理出完整的情报。
广灵县的八路军还好,他们在那边发展了三十多个下线,覆盖了好几座八路军的乡镇,不过农村就没法渗透进去了,因为生人在村内太明显,而村民又很警觉。
但浑源县的八路军就好像追债人一样,稍微给他们留一些蛛丝马迹,那些八路军“内卫”就一定会过来找他,而且往往都能找到他们的“窝点”。
这让他很是烦恼,因为在他看来,八路军之前打了胜仗,理应放松警惕才是,怎么会提前在各村各镇都设置“特务”机构?他们的成员一进去就被发现,仅在第一个月就折损过半。
这些成员有些是本国人,有些是华夏人,但都是经过严格训练才被允许出来做情报类工作的。
浑源虽大,但能走的路就那几条,但没打仗的时候这里到处都是民兵的明哨暗哨,听当地人说,那些民兵只要抓到一个奸细,就能去浑源城领钱,视情况而定可以领取最高300枚银元最低20枚银元的奖赏。
要知道大城市里面的普通工人一个月也才20元左右的收入,掌握核心技术的工人或许有30、40元一个月,至于工程师、大学教师、专职记者、作家等白领家庭收入就更高了,往往能达到百余元、数百元。
而大文豪鲁迅先生、胡适先生一月稿费加上教授工资也才数百上千。
即使现在战争爆发,银元的购买力俞然只是温和地下降了一些,远远没有法币贬值得厉害,金银毕竟是贵金属,成色好、印刷清晰的银元和金条始终是百姓最喜欢的货币。
20元足够一家人在大城市之中简朴地过一个月了。
在这种高奖励机制之下,浑源县的百姓可是擦亮了眼睛,各村的村民也非常警惕,一有生人就是一顿盘问。
这些特务骗一骗年轻的八路军民兵还好,可若是对上那些活了几十年、人老成精的大爷大妈,结合支队部派发下来的《应对办法》,这些新来的特务宛如无根之萍,根本无法在浑源县的乡镇中隐藏起来。
而且原本刮民党政.府统治之下浑源县都是土豪乡坤自行管理各乡各镇,到了秋季只需要上交一些田赋再给官员送点钱就行,底下百姓居住规划哪里有人会管。
他们再怎么想也想不到如此苛刻的反间谍制度只是沐阳怕管理麻烦才搞的,起初还不是针对他们实行的。
“没有我们的情报,你们不也是瞎子?你们手中的地图可都是我们绘制的。”
见朝仓挖苦自己,山木也不甘示弱,特高课怎么能被这些大头兵比下去。华夏东北那是特高课的大本营,大同地区也离东三省不远,怎么能被几个陆军士官嘲讽?
“哼!”
朝仓斜了他一眼,不想跟他多费口舌,因为他骂不过山木……
“他们的煤炭是从南边运来的,在水沟村有一座据点。”
山木两眼放光地看着这些关键情报,恨不得把他们全部带回去。
他真是太惨了,在浑源县几乎发展不了,下线也弄不出几个,大同特高课机关长见这里一点效果没有,拨的钱款全部打了水漂,渐渐也不再重视自己。
别说八路军这些重要资源的关键情报,就是八路军的行军计划都只能靠实际侦察,效率很差。
“那就走吧,看看能不能有些收获。”
朝仓在地图上查阅一会,发现水沟村就在山口,村后面就是恒山主脉,而村庄建立在平地之上,地图上地势的等高线很宽松,那边应该比较平缓。
“你坐摩托车回去报告联队长,我们先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