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让直奉两家濒临开战的风波,似乎因为段芝贵的离去平息。
但两家对峙,似乎因为这场血案更加升级到了另一个顶点。
12月中,内阁因靳云鹏的辞职全部换血,大帅扶持的梁士诒正式登上舞台——
这次换血,也正是宣布奉系内阁登上历史舞台。
热河军从廊坊撤军的当天,曹锟亦向吴佩孚下令洛阳军从济南边境撤军。
然而,吴佩孚却似乎充耳不闻,在接到联电的命令后,只将毕竟济南府的两个炮团缓缓后撤三十里。
“看来这吴佩孚,还是想打仗。”
亲自带人马在附近巡弋的海平川,在发现对手只是蜻蜓点水的撤出防区,整支部队依旧以犄角之势相峙山东,他是越发认定对方的敌意。
“你们,马上回去联电帅府和姜爷……我亲自去会一会这个吴子玉!”
…………
就在帅府接到汇报后,大帅憋火地把这一摞纸扔在桌面上:“哼哼,咱可按说好的,把热河军撤出廊坊了——”
“这曹三儿和吴秀才,居然拉出来屎又给坐回去了!他妈了个巴子的,这些个文人秀才说话,怎么就跟那裤腰似得,稀松得很!”
尽管他这番话说的粗鄙惹笑,但在场的包括杨宇霆在内的几个参谋,都绷直了身体笑不出来。
山东的重围还没解,京城又跟东北要支饷银……口口声声打着亲家情深,都是兄弟要拉一把云云,张口就是六百万。
整个奉天因为曹锟的狮子大开口愁眉不展,而山东传回来的消息依旧令人无比郁结。
“帅爷,以卑职浅见——恐怕曹吴二人之间,并非是您所想的唱双簧,而是曹锟恐怕真的指挥不动他的‘玉帅’。”
杨宇霆缓缓抬起头,露出几分平静却又高深的笑容,“您想想看,靳云鹏都被迫下野,曹锟身为保定一代的掌管者,与热河临近……”
“热河军南下,势必最先威胁到他——而姜飞澜此举,反而正好印证了两人已生了嫌隙。”
大帅斜倚在办公桌后的高背椅上,一手托着下巴冷冷审视着小诸葛,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杨宇霆此时又傲了几分,低眉又是一笑道:“呵呵,您想想看,一旦按照姜飞澜所说,我们和直军来个‘换家’,这海平川撤回来,跟曹锟从保定逃离,能一样么?”
“他曹三儿必然会成为丧家之犬,再难在直军立足——而吴佩孚作为洛阳派的首脑,又拔了济南府,实力势必会大大增强——”
“真到那时候,谁是主子还不一定呢!”
这话点到这里,大帅当然是明白过来了。
他长长地“唔”了一声,转瞬挺直身子笑道:“有点意思……那看来这六百万,我还非得给不可了!”
“用这钱换他俩干一仗,对咱,可太有利了!”
就在奉天忙于应对京城的压力,无暇管黑吉两省的事时,姜诚这边正源源不断地向郑家屯输送各种物资。贯通库伦的铁路从今年7月便开始筹备,大量的铁轨,枕木等等被送到……吉林府发下征召令,号召全省上下的空闲劳动力,奔赴郑家屯修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