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心里也很清楚,就算他今天带来的士兵们,能凭借着某些优势占到些便宜……岂不是以己之力,向吉林乃至整个东北宣战?
在他心里,大日本帝国输给东北不可能,但今天跟着他到哈尔滨的同僚和部下,都别想活着离开了!
“小松君。”
上原勇作缓缓回脸,以阴冷的面容回望对方,一字一顿道,“这几日,就辛苦你留在哈尔滨斡旋。”
“不过也请你放心,陆军部的各方成员,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营救你出来的。”
居然就这么认怂了?
杨宇霆有些失神地回望姜诚,而后者却露出一丝冷笑:这些个小鬼子,向来死道友不死贫道——
从北遣军那事就能看出来,出事之后田中义一马上把福岛安正推出去当了背锅侠,这帮鬼子的下限可见一斑。
小松春景简直傻了。
来之前他就有个最坏的预感,就是军部高层有可能会把自己推出去,全权承担这回“刺杀”失败的罪责。
“是——上原长官。”
既是身为帝国的军人,当然要为帝国负责,他旋即挺直了腰杆,目送他的同僚们快步离场。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全部走出会场之时,马占山的手枪响了。
砰!
在这气氛极端凝重且寂静的场合,枪声被酒店的四壁来回回荡,响得让几个鬼子同时缩脖子曲腿。
那个名叫中村夏的女人,脑袋就像一颗烂西瓜般炸开,身子则是因为巨大的子弹势能被掀起,随后血肉划出一道线,重重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呵呵。”
姜诚回应着众鬼子忿怒不安,甚至混合了恐惧的目光,冷淡地挑起了下巴,“北见悠子女士,您既然送上门了,还想走出姜诚的大门吗?”
乍然便傻了眼,上原勇作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刚才那一声大吼,是为了把凶手试探出来!
“姜督军的手段,我们大日本帝国领教到了。”
这位关东军的总司令,最终在咬牙切齿中飞快地带领士兵们离开了会场。
…………
“飞澜,鬼子撤走了——而且是全部撤退,”
杨宇霆进门的时候,已经换上了更为舒适的便服。
跟鬼子谈判完之后,姜诚带领着吉军身在哈尔滨的高层,前往索菲亚教堂,参加吴赤芳的葬礼仪式。
几乎半个城的百姓都到来了……这几日,吴家大小姐的坚韧,聪慧,过人的胆识和壮举,通过人们的口口相传尽人皆知。
自发前来送她的百姓很多,有的采了野,有的则是带了女孩们都喜欢的饰品和小物件,更有几个姑娘为吴赤芳织了毯子,围巾帽子什么的,把教堂门口堆得满满当当。
可人已去了,活着的亲人再是缅怀也只剩痛苦。
吴俊升仿佛一夕之间老了十多岁,整个仪式整整坐在最前,对着躺在棺椁中的女儿发呆。
“哎,也真是可怜——仇是报了,但二爷痛苦不已,他这年近甲的人了,就得了幼权和她一双儿女,现在白发人送了黑发人,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