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毒甚为霸道,我们几人却也只能暂时压制住其毒性,现在只希望絮丫头能早点到了。”
几人相视点头,虽然都有些没有照顾好倪絮委托给他们的人的心虚,但更多的还是想要倪絮早点来解决这件事。
这个名为颜婧的小姑娘是倪絮捡来的,那年大旱,不少人家中都揭不开锅,孩子重病根本无钱医治,大都被丢弃,其中又以身子娇弱的女孩子为甚。
小丫头当时才九岁,倪絮遇见她时她正躺在天寒地冻的雪地之中,被一床被子裹着,明显是被父母遗弃的,她若晚去半步那孩子不是被身上病症缠死就是冻死。
因她常年四处行走,不方便带着小姑娘,于是在小姑娘痊愈之后便将她托付给小城内音离谷的医点,让她学习医理常识,平时帮帮医馆的忙。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穿着玄色劲装,身上披着带有水汽的同色斗篷的倪絮喘着气快步走进来了,后面跟着匹白马。
事态严重,倪絮一接到信就马不停蹄的赶来此处,只换了身衣裳还未来得及易容。
“怎么回事?”
信上说不清楚,几位老者这才一人一句的将事情的首尾讲了清楚。
有医鬼便有毒鬼,这毒鬼乃有一老一小,如其名,极为擅长使毒,向来喜欢跟音离谷作对,特别是被世人称为医鬼的音离谷谷主沈西风,老毒鬼刀宪宗与其斗了一生,次次落败。
自从音离谷又出了个小医鬼之后,他便让他的徒弟小毒鬼年轩也处处针对倪絮,想要分个高下。
倪絮向来不爱搭理年轩,年轩本来也瞧不起倪絮,更是懒得与她对上,师傅的话也只是听听,但好几次年轩下的毒都误打误撞的被她碰上了,她又顺手便解了,从此无论是师命还是个人私怨,他都跟倪絮杠上了。
如今更是拿平民百姓开刀,浣州处在江河源头,生活所需的水都是从那里取来的。
而年轩将毒、药下在了那源头处,远处的城镇因着河水汇聚流逝,毒、药药性被减弱了,但离其最近的浣州自是最遭殃,浣州如今已有大半百姓中毒了。
躺在床上的小姑娘颜婧就是喝了带有毒、药的河水。
倪絮听得心里一阵火气直冒。
闹出如此大的动静,不管后果如何,不顾上千百姓安危,竟只为了引她出现,如此真是人如其名,由内而外的被毒物腐烂了。
“我们还未来得及告诉颜婧河水有毒,就见她被人抬着回来了。”
“我们正在研制解药,可也要一段时间,颜婧丫头早年冻伤了身子,这毒对她的伤害比其他人大得多,恐怕支撑不了那么长时间。”
“不用说了,我去找年轩。”
正抬脚欲走出去,却见内院出来一名少年,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身形削瘦,却立若松竹,蓝白的宽袖长袍,腰间蓝色腰带上的繁杂纹路和那挂着的半月形玉佩,俨然是寒非门弟子的打扮,而且还是内门弟子。
虽然德高望重的前辈们大都只有一两位亲传弟子,但江湖上还是有许多的门派招收平民弟子,其中寒非门和时景派最为出名,分别只收男弟子与女弟子,按照资质分配到内门或外门,学期十年,十年一到可选择自己回家还是留在门派中。
两个门派都出了不少的厉害人物。
少年神情肃穆,一脸倦意愁容,少年老成的模样对倪絮行了个礼,“在下夜十灯。”
倪絮对他的名字有所耳闻,是寒非门这一届年轻弟子之中的翘楚。
只是他为何会在这里?
倪絮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与小婧从小青梅竹马,五年前我被父母送到寒非门学习武艺,一年才得以回去一次,待我回去之时她父母同我说她已经病逝了,可他们言语之中处处有疑,何况没见到她的尸体,我始终不信,是以找了她四年。”
一撩衣袍,就跪下了。
“感谢倪少主救下了她,倪少主的大恩大德,夜十灯来日必当衔草相报。”
言罢又是几个响头,抬起头来时额头已经红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