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镇北侯,亲身临城,那就极有可能是进攻的前兆……”
韩元山收回目光。
随即脸上浮现出一抹狠厉,冷声道:“韩将军!你即刻前去挑选10名壮丁刺头,连同家眷一起先行押解过来,倘若开战,立即以抗令拒绝守城之罪,于全军阵前当众将其满门斩首!”
“喏!”
韩冲没有多问,马上领命退下。
他显然也明白郡守的意思。
包括雷豹在内的一应将领,也都清楚其中深意。
面对目前全军士气败坏的形势,别无办法。
唯有以铁血杀戮的手段,血腥震慑,强行威逼,不然压根就不用守了。
这就等同于破罐子破摔,不管如何,优先以守城为主,民怨民愤什么的,等王师来了再说。
不多久,韩冲返回复命。
韩元山随意挥了挥手,便没做理会,紧张盯着城外。
一众将领们,同样忐忑无比。
一群群守城士卒,更是极其不安的了望着。
这一刻,漫长的城墙上,人头密集,却又死寂一片,沉静无声。
所有人无不在心下默默祈祷,镇北侯今日无意攻城。
毕竟,每多拖延一天时间,他们的胜算就会多一分。
但很可惜,城外那支兵马没有丝毫退走的迹象,就这么静静的耸立在那儿。
一直到……视线远方,一片片密密麻麻的身影,如同铺天盖地的黑幕般滚滚开来。
“镇北侯果然是打算攻城!”
“幸好我们有所准备!”
“如若震慑住军心,以11万的守城力量,加上后续的征召,死守6万敌军,问题不大。”
“坚守4天,就是我等的胜利!”
“不错,而且镇北侯这6万大军不可能不眠不休连续攻打4天。”
“是的,最少休息一两日。”
“对,支撑2天强攻,我们就赢了!”
“咦?好像不对……敌军不是6万??”
很快,有人发现了异常。
因为视野中的敌人数量,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放眼望去,
整个黑压压的军阵……
向左铺开远远延伸,直到视线尽头。
向右伸展远远弥漫,又几乎一望无际。
而在大军的正后方,层层叠叠缓缓挺进的漆黑浪潮完全没有边际,仿佛无穷无尽。
“这……这绝不可能是6万的数量!!”
“看上去……起码不下10万!”
“不!绝对不止10万!”
“该死!镇北军不是只有6万吗?”
“多出来的兵马到底哪里冒出来的?”
见此情景,
城墙上的所有平阳将领,同时神色大变,几乎惊骇欲绝。
站在最前方面色发白的韩元山,更是连放在城墙上的双手,都止不住的抖动了起来。
城内虽说有11万的人马,但真正有战力的只是7万郡兵,剩下的百姓壮丁向城下投石或扔滚木阻敌还行,若是让他们持刀对敌……
而镇北军,有了乐陵一战的传言,据说十分凶悍,不畏生死,浴火血拼,极擅攻城。
面对6万之数,他们尚且畏首畏尾,惶惶不可终日,信心不足。
何况,眼前这至少两倍甚至更多的兵马?
待从惊惧中反应过来,
最先登城的雷豹等人,马上就想到了之前那名己方哨骑。
除了敌袭这个情报外,他很有可能还探到了另一股镇北军,但没来得及禀报就被追来的镇北哨骑一箭射死。
就在这时,
视线远处,
一名手持‘秦’字大旗的镇北骑兵,孤身飞马朝着城池奔来。
持旗,是使者的标志。
好似想到了什么,韩元山猛地打了个激灵,慌忙朝左右高声喝道:
“传本郡守令!”
“不得暗箭射杀前来的敌使。”
“违令者,斩……”
“不!抗令擅自放箭者,抄家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