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唯大喜,窦家既然想要迎合刘珩,自然早有准备。
对于刘珩今日考校的试题,窦家是特意分析过的。科举改制是刘珩在京时提出并主办的唯一政务,窦家自然是猜过刘珩会出此题。
果然猜中了!
题都猜中了,答案自然也是背过的。
窦唯看了自己儿子窦元一眼,窦元心领神会,起身行礼道:“殿下,窦元不才,愿抛砖引玉。”
“好,好。”刘珩笑道。
窦元抬头挺胸,自信满满:“科举改制,最重要的便是将考察的内容由虚转实。诗词于治国无益,应当重视经义的考察,能上承圣人之言,下行利民之事。如此考察,才能选出真正的人才。”
“笑话!”窦元话音刚落,只听宴会厅的角落里,传来一声嗤笑。
刘珩顺着笑声望去,发出嗤笑的却是大厅一角,一个看上去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
窦元自然也听到了这声嗤笑,扭头看清是何人后,脸涨的通红,怒道:“窦寻涛,你当这是什么地方,也敢如此放肆?”
刘珩听这人也姓窦,看向窦唯问道:“此人也是你窦家子弟?”
窦唯正瞪着窦寻涛,听刘珩发问,忙答道:“回殿下,此人虽是我窦家子弟,然不过是远宗庶子,他爹去世的早,是他娘将他拉扯大的,有些疏于管教。一时失仪,还望殿下见谅。”
刘珩笑道:“失仪倒是无妨。”
说罢,刘珩看向窦寻涛道:“你且上前来。”
窦寻涛倒也不惧,昂首挺胸的从角落里一步一步走到厅中。
“你觉得窦元的建议很可笑?”刘珩问道。
“正是!”窦寻涛面不改色。
窦元看向窦寻涛的目光,已经快瞪出火了。
刘珩摇摇头道:“若是为了否定而否定,不算贤才,只是狂士。你说窦元的建议可笑,那你又有何高见呢?”
窦元听了刘珩的话大喜,不愧是晋王殿下,看问题就是透彻,没有轻易受这窦寻涛的蛊惑。
窦寻涛不屑道:“高见谈不上,但与窦元夸夸其谈相比,还是要强不少。只是我敢说实话,殿下敢听吗?”
“放肆!”窦唯吓得立马呵斥道。
刘珩摆摆手,示意窦唯稍安勿躁:“这天下还有孤听不得的话?但说无妨。”
窦寻涛拱手道:“科举改制的关键,不在文体,而在群体。若科举只能从世家子弟中选材,那无论怎么考,都不可能选出真正为民为君之人。寻涛听闻殿下在京中时,曾提议将科举推广到县里,以求科举能够覆盖到寒门子弟。恕寻涛直言,殿下有些想当然了。”
厅内其余世家中人均面色难看,皇权与世家之争虽然由来已久,但是像窦寻涛这样赤裸裸的拿到台面上讲,还是出乎了众人的意料。
“为何说孤想当然了?”刘珩倒是来了兴致,追问道。
“如今天下藏书尽数归于世家门阀,书纸笔墨均价格高昂,能读得起书的,哪有寒门子弟?”窦寻涛见刘珩感兴趣,更是朗声道。
“殿下,休听这窦家小儿信口开河!”徐寿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