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手,容娇娇。”
“哦。”
松了。
酒坛滚啊滚,正好滚到容泊呈的脚边,他伸手捡起放好。
闻季冬道:“侯爷,我先带春哥去歇息。”
“嗯。”容泊呈看着闻季冬搀扶他四弟的背影,总觉得有些诡异。
兄弟间搀扶没什么不对,但这个事放在惊春和季冬身上,他就觉得不对劲。
另一边,司徒含烟晕晕乎乎起身,瑶池在一旁扶着。
“侯爷,本宫先,先回府了。”
“瑶池,叫乔侍卫驾马车过来,本宫,本宫走不了。”
“好好,长公主先坐着。”瑶池看向定西侯,“麻烦侯爷看着点我家长公主。”
“嗯。”容泊呈点头,看着司徒含烟绯红的脸颊,匆匆侧头。
没一会,又回过头来盯着她,怕人又不小心栽下去。
这次不是水,是火堆。
栽进去就麻烦了。
乔侍卫驾着马车过来,瑶池下去扶人,也不知是不是喝醉的人都不愿意挪地,瑶池怎么扶也扶不起。
瑶池只好去喊乔侍卫。
乔侍卫过来,容泊呈快他一步,已经将人打横抱起,还轻轻地掂了一下。
随着这么一掂,司徒含烟睁开的双眸如清波潋滟。
火光映照在一侧的脸上,更是泛红,滚烫。
“侯爷……”瑶池欲言又止。
容泊呈:“拉开车帘。”
瑶池:“是。”
他就抱着人上马车,躬身进去,正要把人放下时,衣襟被一双粉白的手指紧紧拽住。
“长公主。”
“侯爷……”司徒含烟迷迷蒙蒙地问,“侯爷这是做什么?”
“长公主醉了,臣扶您上马回去而已。”
“哦。”她呆呆地应一声,手却半点没松开,“侯爷突然对我这么好,摸鱼,烤鱼,扶我上马车,是因为……”
“因为那晚的事,觉得有所亏欠吗?”
容泊呈沉默。
“不怨你。”她轻轻地说着,口中喷洒出浓郁的酒气,脑袋重得厉害,下意识便往旁边倒。
容泊呈轻轻放下她的脑袋,让她靠着,由于衣襟还被拽着,他也只得俯首。
两人的距离愈发近。
酒气环绕,他也要醉了。
“不怨侯爷,说到底是我们皇家的错,父皇年迈不再选妃,太子一心只有秧秧,也不选妃,秀女不甘只做宫女,自然也就千方百计地找王公贵族。”
“侯爷声名显赫,年轻,俊俏,扑上来的女子少才有怪。”
“权当,权当本宫给皇家赎罪,只是侯爷不要嫌本宫是不洁之身。”她什么都知道,知道有人议论她不洁之身归国。
容泊呈不知如何安慰,良久才道:“我从未有这样的想法,也望长公主不要这般想。”
“您为民和亲,为国献计,您是尊贵的长公主,万人敬仰的长公主,任何人不得议论亵渎。”
司徒含烟轻轻笑着,醉后姿态犹如出水芙蓉。
“都说侯爷不善言辞,侯爷这会倒是很会说。”她松了手。
马车外的瑶池迟迟不见定西侯出来,紧张地喊一声:“长公主可还好?”
听闻声音的司徒含烟缓缓松了手,微闭上眼睛。
“侯爷,荒唐之事便忘了吧。”
容泊呈许久才吐出一个字:“好。”
转身下了马车。
瑶池立马钻进去伺候,“长公主?长公主怎么哭了?可是侯爷说了什么?”
司徒含烟只摇头,说:“瑶池,我只是想母妃罢了。”
“香夫人不是说您想母妃便往天上瞧一瞧吗?那天上星里就有长公主的母妃。”
“不过是哄人的说辞罢了。”
“有人哄不好吗?没人哄才不好呢。”瑶池说着,拿衣裳给她盖上。
司徒含烟推开:“热。”
“不热,夜里凉的。”瑶池又给她盖好。
司徒含烟嘴里说着“烦人”,却也没再掀开,就这么趴着睡去。
容泊呈骑着马护在一侧,主仆二人的对话皆落入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