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我会和父皇提此事。”他问,“你是想救还是不想救?”
“倘若他们是我家人,我必定是拼死拼活也要救的,但他们不是,所以救他们母子是他们家人的事。”许秧秧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不过秦老太医的话也有理。”
司徒君“嗯”一声。
进宫后,他又说起一事:“近日容轻澈去过几次刑部大牢。”
“三哥去牢里做什么?”
……
刑部大牢。
犯事官员都关在此处,许家人也是,不过男女分开关押,许老夫人、刘氏、秦氏、许玉冉和许婉儿关在一处。
许龄和两个儿子关在一处。
潮湿昏暗的牢里,原本在许府最为得意的刘氏,此刻如同没了魂一般,整日的以泪洗面。
许玉歌和许蔓儿连同皇孙,在回京路上意欲潜逃后就地处决的消息已经传回云京,也传到了牢里。
那是她引以为傲的女儿啊,本该成为皇贵妃,让她们一家飞黄腾达的女儿,如今没了!
刘氏得到消息时险些疯了,好在还有一儿一女在,这才将人拉回来。
随着不断有官员入狱,最后是秦氏和许之岩被押解到京,与他们关在一处。
是彻底没得救了。
本还想着家里有个当官的,说不定能救他们。
结果也被抓了。
许老夫人一看到许之岩和秦氏,差点气厥过去,指着对面牢房的儿子一顿骂。
“你瞧瞧你做的好事!之岩是探花郎啊!现在也成了阶下囚!”
许老夫人气极了,指着刘氏一通乱骂,连着她素来喜爱的许之凛也遭了训,骂了一会又停歇了,只道一句都是命啊。
“许家沦落到这一步都是命啊,一环扣一环的因果啊。”许老夫人转身去看许玉冉,泪如雨下,“就是苦了玉冉,才十七啊。”
许玉冉眼里含着泪,安慰着祖母说无事,一家人到了地底下也是团聚。
只是在这将死的日子里,她竟然有些想那只爱在树上窥人的臭虫。
回光返照了一样,她竟然见到了那只臭虫。
一袭红衣,玉冠束发。
与大牢格格不入。
又让牢中等死之人觉得碍眼。
许玉冉下意识地后退,她转过身,不想见这个在寺庙里就大胆调戏她的狂徒。
却又和平日里的不想见不同。
她紧紧垂着头。
许家和容家本就有仇,又属敌对阵营,是不该见的。
许老夫人则不同,她如今仅剩下的执念就是玉冉,从未沾过许家一点事,心性至纯的玉冉。
看见容轻澈宛若看到救星。
许老夫人冲过去道:“容三公子救救玉冉!求容三公子救玉冉!老身知晓容三公子对玉冉……”
“祖母!”许玉冉打断了祖母的话,过去搀扶着祖母时眼神躲闪,“容三公子恕罪。”
“容三公子,求您无论如何也要救玉冉一命!老身曾对容三公子出言不逊,老身同容三公子道歉,只要容三公子愿意出手救玉冉,老身可以跪下!”说着,许老夫人颤巍着身子要跪。
许玉冉红着眼不让。
容轻澈望她一眼,轻飘飘道:“本公子不喜人下跪。”
许玉冉终于抬眸望他:“多谢容三公子,此处不该是容三公子待的地方,三公子请回。”
容轻澈走了。
后又来过一次,他道:“这是最后一次,我只问你,想不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