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杏买来素白的衣裳,也拿了白纸和剪子敲门进去。
“多谢落杏姑娘,放桌上吧。”
隔着屏风,落杏没见到***,却也能从***沙哑的声音中听出哭得有多伤心。
“***可是要剪戴孝的白花?”
“是的,母妃亡逝,身为儿女不论在何处都应戴孝起日。”
“奴婢会剪,就当奴婢为***敬孝出一份力。”
司徒含烟同意了,落杏坐下来剪着,瑶池也从厨房回来,端着热水到床前去。
听到是容泊呈的吩咐,司徒含烟愣神片刻,乖乖接过发烫的巾帕敷在眼上,热意缓解着眼睛的疼痛。
她的身子渐渐放松。
敷得差不多后,瑶池又服侍她换好衣裳,这时落杏也把剪好的白花拿进来,由瑶池亲自簪于发间。
头上簪钗纷纷卸下,只余一朵白花,更衬得司徒含烟清瘦可怜。
“落杏姑娘,麻烦你替本宫同将军道谢。”
“将军这几日都在府中,还是***亲自道谢的好。”落杏行礼退下。
瑶池不满道:“***脚踝都受伤了,如何去谢?这落杏姑娘岂不是在刁难***。”
“不可背后议论落杏姑娘。”司徒含烟拿手敲一下她的脑袋。
瑶池只觉得挠痒痒似的,说去问问药熬得如何。
一去天黑了才回来。
不过她手中已经端着热腾腾的汤药,身后还跟着几名上菜的丫鬟,晚膳中有一整只顿鸡,专门给她补身子用的。
司徒含烟下不得床,只能由瑶池喂她。
瑶池一边喂一边说:“今日厨房不仅熬了鸡汤,还做了鱼,听说是从池塘里捉的,不过我看那鱼,不大新鲜。”
司徒含烟一愣。
不会是她摔下去砸死了几条吧?
她喂食时就发现了,池塘中养的并非观赏的锦鲤,而是能食用的用,至少有两种,具体是什么鱼她也不知。
若真是自己砸死的,还让将军吃死鱼,真是罪过。
她探一眼桌上,细眉微蹙:“怎么本宫的膳食里没有?”
“奴婢也问了,厨娘说鱼是发物,***身上有伤不宜吃。”似乎想到什么,瑶池又补充一句,“厨娘说将军特地吩咐过了,是一口汤都不敢给***尝的。”
司徒含烟正垂眸喝着勺里的鸡汤,听闻这话后抬眸,眸光微闪。
“将军特地吩咐的?”
“是的。”瑶池说,“将军能不叮嘱厨房吗?公主如今是尊贵的***,将军身为臣子自然是要好生照顾***,确保***毫发无损回京才行,皇上和太子心系***,***若出事有损,是会责怪将军的。”
司徒含烟的眸光陡然黯淡。
“瑶池你说得对。”
也是。
将军只会尊她敬她。
到了如今,她发现自己的心思根本掐不断,就好像这碗里鸡汤冒出的热气,伸手拂去看似截断,撤了手还是热气袅袅。
断不了。
若是一直待在西蛮做她的九王妃,会像这碗热汤放着不见不触,久而久之也就凉了。
可她回了故土,这碗热汤在她手里,凉了,会让人热一遍。
汤在眼前,如何做到不喝?
司徒含烟自己拿过勺子舀了喝下去,一碗鸡汤很快见了底。
瑶池高兴道:“***喜欢喝鸡汤?奴婢去求将军日日吩咐厨房做。”
司徒含烟未说出拒绝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