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季冬望着地面上车轮压过的痕迹,确实过去不少马车。
他在车轮痕迹面前蹲了下来。
“怎么?早膳没吃饱,想薅土吃?”容惊春站到他旁边,两手叉着腰,“车轮印这么多,看来生意不小。”
闻季冬皱了皱眉,“不对。”
易容成平平无奇路人的司徒君走过来问:“什么不对?”
“深浅不对。”闻季冬起身,“布匹有重量,昨夜我看马车上推得满满当当,车轮印不可能这么浅。”
而且雨后泥泞,车轮印更是清晰。
“不是做布匹生意啊,那他们不用急了。”容惊春说。
司徒君和闻季冬对视一眼,而后叮嘱大家打起十二分精神,多注意点。
没多久。
一行人来到危江边上,近日下了雨,江水潮涨,满是黄泥,波涛怒吼的声音回响在山岩之间。
卷起来的浪像魔鬼的舌头一样,谁要掉下去,肯定被卷进汹涌波涛的肚子里,吃得连渣子都不剩。
容惊春只看了一眼就心脏狂跳,赶忙往后面退去大步。
回头就发现司徒君在看他,仿佛在无声地嘲笑他胆小。
容惊春:“……”
“看什么看!我是你四公子!”
司徒君易容成这样,当然是作为商队里一个不起眼的下属,容惊春立马端起官威来。
司徒君无语离开。
他们统共只有十八个人,分成了两队,一边九个。
容惊春和司徒君要去走二桥,闻季冬和随安行云他们走一桥,马车也平均分开跟着。
头顶阳光和煦。
脚下波涛怒吼。
怎么都透着一种违和。
随安坐在轮椅上,易容后神情无法形象地表现,唯有两手不停地冒着冷汗。
望着前面空荡荡的桥,他闭了闭眼睛说:“走吧。”
行云推着他往前走。
木板桥结实,却不怎么平坦,时不时轮椅会卡壳一下,随安的心就会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身后,商队也紧赶慢赶地来了,突然发现前方的路让一颗又一颗的乱石挡住去路。
昨天不小心撞了容惊春的那人说:“肯定是昨天那小子要报私仇,故意给我们找茬呢!待会让我们跟上,定要好好教训一下!”
他撸起袖子,“看什么,还不快搬石头!”
商队的人吭哧吭哧把石头挪完,架着马车赶路,远远瞧见一桥中间的一行人。
“好啊,追上了。要不是每次过桥人数和马车都有限,我非得现在追上去教训一番。”
话音刚落,他们就看见一桥中间的人和马车瞬间下坠,伴随着马儿的嘶鸣和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落进滚滚的江里。
众人惊呼着上前,只看到浑浊的波涛将马车和人都卷了进去。
“这桥怎么从中间断了!”
“快,快,快去通知官府救人啊!”
“完了完了,好像二桥那边也断了,咱们还怎么过危江啊?”
“说这些,救人要紧!”
“这怎么救啊,水太急,你看一点人影都没了!掉下危江,尸骨无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