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秧秧坐起身,发现自己的衣袖一直被紧紧拽着,这么一扯,小淳礼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这是谁家的脏脏包啊?”
“姑姑……”小淳礼睡眼惺忪的。
“不是猪啦?”
小淳礼愣了愣,认真解释说:“是姑姑。”
“乖啦。”许秧秧把他从床上抱下来,从若榴口中得知是三哥把小淳礼弄哭了一路跑过来,摔了好几跤才会弄得这么脏。
“打热水来,我也要洗洗,身上都热出汗了。”
“是。”
许秧秧抱着小淳礼一块洗澡,顺道再和她解释为什么不能喊阿娘,还有她只能做男孩子的原因。
其实这些容轻澈都已经说过了,唯一不同的是,女孩子总是更加细心,更能安抚孩子幼小的心灵。
“姑姑,我没有阿娘了吗?”
“阿娘是一个称呼,你要是喊阿娘,你就要和你阿娘分开了,你要是喊大伯母,就能一直住在一起。”
“和阿娘,住在一起。”小淳礼张着小嘴,一字一句道:“阿娘,大伯母。”
许秧秧摸摸他的头。
“姑姑问你,小淳礼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嗯,男孩子。”
“小淳礼能不能让别人看光光呢?”
“不能!”小淳礼立马伸手捂住自己,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只有阿,大伯母和姑姑能。”
许秧秧笑了。
“别人问你阿娘是谁呢?”
小淳礼张了张嘴,他不能看不见阿娘,最终摇头道:“不知道,只有阿爹。”
“没见过阿爹。”
许秧秧心疼坏了,帮着他洗身子洗头发,抱出浴桶给他穿好衣裳。
两人一道出去晒太阳。
棠花院的海棠树下也有秋千,许秧秧一看到秋千就移开目光,转而坐到太阳底下去。
“若榴,我娘亲回信了吗?”许秧秧在南疆时就书信一封给娘亲,想问问她有没有嗜睡的情况。
现在她又多了一个想问的。
她是身死魂穿,娘亲呢?
娘亲怎么死的?
在那个梦海一样的地方,她怎么都看不到真相。
越是这样,她越煎熬。
“尚未收到扶余的来信。”若榴问,“郡主可是想王妃和王爷了?”
“嗯。”这是自然的。
“都四个月没见了。”许秧秧说。
小淳礼似乎听懂了一样,小嘴跟着说“想”,他也想阿娘。
离亲王府的管事公公来了,说:“郡主,二公主来府里了,是否请二公主移驾将军府?”
“请来吧。”许秧秧不想动,脑子也没怎么跟着转,等她转到二公主为什么来找自己时,猛地看了一眼坐在旁边晃着腿玩着小青蛇的小淳礼。
“!”
“秧秧。”
为时已晚,二公主到了。
司徒含烟唤着许秧秧,目光却落在她身旁的小男孩身上,眉眼真是像极了骠骑将军。
“这个小公子是?”司徒含烟问,心里还是保留着一丝的侥幸,或许外边都是讹传。
许秧秧看了看二公主,又看看小淳礼。
小淳礼的身世是不能告诉任何人的,二公主也不行。
她道:“二公主姐姐,他是,我二哥的儿子。”
许秧秧瞧见二公主瞬间红了眸子,晶莹的泪水也在眶里打转,倔强地没流下来一点。
二公主维持着公主凤仪,眼含泪,唇含笑,慢吞吞吐出两个字:“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