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秧秧秧秧!”
许秧秧听到有人唤她,是一道极好听的少年音,她从马车窗口探出头去,眉开眼笑地喊:“四哥!”
“秧秧!”容惊春终于见到他日思夜想的妹妹,从马车里出来,赫然长成了一朵亭亭玉立的娇花。
走之前明明还是小小的一只,怎么眨眼间都长这么大了。
“秧秧,你跟姑母长得也太像了!”容惊春感叹。
许秧秧下马车,身后的雪狼也随之一跃。
她仰头:“四哥,我明明长大长高了,为什么还是要仰着脑袋和你说话?”
不是,舅舅的基因也太强大了,家里男人的身高人均一八五往上。
四哥刚十九岁,好像还能长。
“那你坐我臂膀上。”容惊春道,“特别结实。”
接着单手将妹妹抱起,横坐在他胳膊上。
许秧秧的视线一下就高了。
管事公公连忙走过来:“哎哟,四公子小心点,别摔着郡主。”
“摔不着。”容惊春还掂了掂重量,“玄铁重刀本公子都不在话下,何况秧秧这么个小不点,太轻,扶余的水土真不养人,本公子妹妹都饿瘦了,走,四哥带你回府用膳。”
眼看着容惊春要把人带到大将军府去,王府公公一连“哎”好几声:“四公子,那是我们王府的郡主,理应先回王府!”
“听你屁话。”容惊春简直就是缩小版的容大将军,十分霸道不讲理,“这是我们大将军府五姑娘,本公子的妹妹当然跟着本公子回府,卸货物什么的,就交给你们离亲王府了。”
许秧秧坐在坚实的臂膀上,笑呵呵地:“公公我晚点回。”
“回什么回,墙都让他们王府打通了,都是一家,你住这边和住那边有什么区别,棠花苑多宽敞,花花草草府里的下人都打理得好,你白日不是喜欢睡草地?草地长得更厚实了,随你怎么躺。”
“晚膳可是宫中御厨做的,离亲王府现在可没御厨了。”
“哪里又来了个御厨?”许秧秧她们当初去扶余,是把那名御厨带过去了的。
“不是知道你马上回来了嘛,你四哥我呢,就进宫找太子殿下要了一个御厨来,我给他当这么多年伴读,他不给个御厨,有失一国储君的风范。”容惊春当年哭着不愿意去,后面还是去了。
在府里也经常被皇上盯着,不如直接到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去,能让皇上对他容家少点戒心。
“伴读?”许秧秧的嘴角抽了抽,“你确定你去当的伴读?”
“偶尔也和太子殿下打……切磋切磋武艺。”
“是打架吧?”
“就是切磋武艺。”容惊春一本正经地讲,“谁敢和太子殿下打架,挑衅太子殿下的人都……”
“嗯?”
“反正这几年太子殿下变化很大,大家都很怕他,太子殿下这些年遍寻名医,双腿一直无法站立,再加上朝堂上诸多反对他的声音,性子越来越阴晴不定,处事的手段也越来越狠辣。”容惊春侧头道,“你们都七年多未见了,别真跟小时候一样把他当哥哥,他可不是会疼妹妹的人。”
“听说四公主跟着二公主去太子府的时候,不小心绊了一跤,手中的糖葫芦甩到一幅不伦不类的画上,弄脏了画,太子殿下当场就让影卫,是影卫,不是侍卫。”
“影卫当场就把四公主丢出太子府外面,四公主的额头磕破皮,流着血回宫,一连几日噩梦,如今只是听到太子殿下的名头,身子都会发抖。”
许秧秧静静听着。
有一点她可以确定,哥哥绝不是因为腿的事。
“秧秧你听到没?”
“听到了。”
“不过你别怕,有我们在,太子殿下肯定不敢这么对你。”
“我没怕。”许秧秧早就怕过了,在很小的时候,而哥哥出手狠辣的样子,她早已见过。
暗处,一抹黑影消失。
霜女侧头望去,并没瞧见什么端倪。
太子府。
影卫将所见所闻一字不差禀报。
“秧秧真是这么说的?”
“郡主确实这么说的。”
司徒君坐在轮椅上,只留一个背影给影卫,烛火轻轻跳跃,他侧头时,只照见下半张脸,薄红的唇缓缓勾起:“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