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笑了一下。
姜知蕴转过头去,有了孩子的人总是见不得这等场面。
司徒元鹤一直望着容雨棠的侧脸,火光映在她的脸上,微红的眼眶,微微弯着的唇角,是那般令人心疼。
疼得他徒手捏断手中用来扒火的木柴,也解不去万分之一。
容大将军看看妻子,看看妹妹,又看看外甥女和那个掉眼泪的小兔崽子,还是一脚踢到柏青坐的石头上。
“说句话。”
柏青又要一声叹气,没叹一半就听到容大将军威胁的“嗯?”一声,剩下的一半默默收回去。
“我刚才叹气,是想说,太子殿下,你误会你娘了。她为你取字斐然,是望你做个有斐君子,你虽非君子所生,她却不恼,依旧要你做个有匪君子,她觉着匪夷所思的匪不好,选了注释中的‘斐’。”
“下次有话直说,有屁也放快点。”容大将军没好气道。
柏青只笑了笑。
许斐然道:“娘说,是希望我如太傅一般文采斐然。”
柏青愣了一下,笑道:“想来她是哄你的,那时你并不太爱读书。”
众人未察的地方,容城竹的眼珠子转了转。
“谁家小孩爱读书啊?反正窝不爱。”小秧秧不哭了,轻轻哼一声,往哥哥的身边靠了靠,笑嘻嘻地喊一声哥哥。
许斐然只眼眶红着,心情也好平静许多。他问:“我娘是谁家的女儿?”
“自是赵家的女儿。”柏青道,“此赵家非彼赵家,是赵家豆花铺子的女儿。”
众人皆愣。
柏青回忆着道:“启泰四十年春,当朝太子司徒律打马过东街,窥见你娘绝世容颜。”
“启泰四十年夏,赵家豆花铺子女儿消失,相府接回一直养在庄子的嫡女。”
“启泰四十年秋,太子迎娶相府二女,嫡女赵芸儿为正妃,庶女赵静雅为侧妃。”
“启泰四十二年,先皇驾崩,太子登基为帝,年号启瑞,启瑞元年,赵芸儿封后,赵静雅封为贵妃。”
“启瑞三年腊八,先皇后诞下一子,取名司徒君,周岁封太子。”
“启瑞七年腊月,先皇后病逝,太子殿下……”柏青勾唇,“也跟着病逝,启瑞八年……”
“启瑞八年初。”司徒元鹤接话,“太子太傅辞官,启瑞八年春,许龄升吏部右侍郎。”
他看向许斐然,“是皇兄把你藏在了许府。”
许斐然说不清此刻心中翻涌的情绪,或许对于未满九岁的他过于复杂,或许是他还不愿接受这样的事。
他突然哑巴了一样。
秧秧喊他哥哥,他也发不出声应下,姨母高兴地说“原来你叫司徒君啊小斐然”,他也答应不了。
父皇告诉他。
你的名字叫司徒君,君,君临天下的君,一国储君的君。在朕百年身死后,司徒家的天下将会传到你的手中。
“太傅,我斗胆问一句。”容城竹面带微笑,“你与先皇后是何关系?方才太傅说,你的妻子姓赵,你也改姓为赵。”
“如今的赵家豆花铺子,似乎也是太傅在开着,哪怕无人问津。”
“以及,太傅您为何会出现在此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