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扯,还傻傻地去追。
到了晚间,桑恪就摸出他破包袱里的面具戴在脸上,因为这份短暂的清醒,那些流浪的乞丐并不敢去伤他,毕竟桑恪本质上还是个壮年男子,于是别别扭扭的接受了这样一个时而疯癫、时而痴傻的“邻居”。
傻子是最难演的,可薛霁真演得格外叫人心疼。
他身上没有多重的表演痕迹,非要说的话,就是“返璞归真”。只靠那双清亮澄澈的眼睛,就征服了沙驰的镜头。
有的演员悟性高,天赋顶破上限。
但有的演员一辈子都学不会这四个字。
反正沙导很是得意!
他虽然还病着,却拍得热火朝天、亢奋至极,收工之后又拉了视效组继续更新动画分镜,灵感就像被挖穿的泉眼,咕噜咕噜不断朝外喷涌。
“还是高科技好,咱们早年拍电影哪有这样的技术?”
“就是,以前那可都是纯手绘!”
“一画就是好几大本子呢。”
大家复盘了最近两天的镜头,斟酌着哪一镜的观感更佳,把几个主演的表现夸了又夸,进而又吹捧沙驰眼光好,总之就是进展顺利十分满意。一群卷生卷死的工作狂恨不得明天就杀青,好一心一意转战后期。
沙驰还想把薛霁真拉过来一起讨论。
毕竟这小子一向很有想法,能跟随自己的节奏。
只是等他低头看一眼腕表,略微思考了两秒这个时间点合不合适后,脑子里莫名其妙想起贺思珩眼中带笑、深深凝望薛霁真的那一幕……
好似一道惊雷劈过。
这一秒,沙驰忽然就悟了!
他连忙找来助理,问:“之前飞首都的钱打过去没?”
这话属实问得有些没头没尾。
剧组前些日子遭到流感侵袭,好不容易恢复正常运作,所有人都很默契地猛赶了几天进度,助理也忙得团团转,早就忘了这一茬。老板既然发问了,别管工作日到底几点能下班,他连忙联系财务那边,得到准确回复后也是一惊!
“早就打了,但是人家第二天就给退回来了。”
私人飞机一年养护费都能换套房了,从西南飞到首都,来回一趟费用更是超过七位数。
贺思珩肯定不缺这笔钱,但不代表沙驰就能略过。
他打了钱过去,贺思珩没收。
说实话,沙驰并不想自作多情,毕竟他和贺思珩之间不算特别深的交情,除开一些事务上的合作,几乎没有过多的私交。可结果摆在眼前,使他不得不自作多情——
就因为我和薛霁真这小子关系好,他就爱屋及乌?
太夸张了吧!
这个认知让沙驰忽然想起被柳敏明过世一事搁置的计划,他当时才刚刚踏出试探的第一步。等到剧组节奏恢复如常时,薛霁真似乎也把这事儿给抛在了脑后……
当然了,这也有贺思珩已经离开G省的原因。
想到此处,沙驰忽然朝向副导,即是他多年的搭档、好友、发小,很突兀地发问:“借我500万。”
副导先是一怔:“啊?”
随即想也没想又点点头:“好啊。”
意料之中的干脆。
沙驰摆摆手:“算了,没事儿了。”
副导反而被他一下有、一下没的折腾得心里发毛,连忙追问道:“到底怎么了,金主爸爸撤资了?500万这点小钱也不够填补什么啊,不然我问我媳妇去。”
“不是、没有,你就当我发神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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