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冰封,安静地仿佛在等待灵魂归寂。战到最后一刻,狼、马、人在厮杀之中终于感受到绝望——
“要么死在上面,要么死在下面。”
李稚的箭囊空了,亲卫护住了他,被狼刀劈开的肩膀溅出的热血撒了半身,他不敢闭眼,手也不敢停下反攻的动作,以身为饵,将最后几个死士引下悬崖……
缸子看哭了:“这里转到棚内了吧?”
薛霁真顿了顿,点头:“对。”
看到这一刻,他也叹了口气:“好了,你想看的来了。”
缸子嘴硬:“哪里是我想看啊?”
好吧,是观众想看——
最后一只狼在雪夜中哀嚎,白马浴血,高高昂起马蹄又用力踏下,又一抔热血重新浇溉在冷雪之上。力竭的李稚几乎看不出胸前的起伏,马儿跪下来舔他的手。
“别呀……”
此时此刻,多少人默默在心里祈祷。
但山谷里隐隐又传来马蹄声,大家都清楚:之前已经有镜头给到送信的亲卫,他被一箭射穿,砍下的头颅就挂在增援敌军的马背上。
所以,此刻追来的,只会是敌人。
他们人多势众,李稚会面对什么,不言而喻。
又过了一会儿,马蹄越来越近。
李稚撑着站起身,他拍了拍身侧的白马,以头相抵。
马儿眼中湿润,仿佛也在落泪。
李稚一遍遍摸它的头,也许想到了他们并肩作战的日子,也许想到的年幼时父亲带着他去看灯会,他们骑在马上,伸手就能摸到高高悬挂的花灯……
“去吧。”
无声的决定。
既是马的,也是李稚自己的。
随着狼嚎和马蹄越发逼近,视角拉远,只见雪夜之中腾地飞起一匹白马,它甚至乖巧到没有嘶鸣,就这样坠落在黑暗之中。
雪下的更大了……
李稚摸了摸胸前一面冰凉、一面带着体温的玉佛,摘掉沉重的头盔,没有一丝犹豫,他跑起来和三四年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没有分别,朱红的发带随风扬起,伴随着呼呼的风声和大片的雪花,最终消失在白茫一片的崖边。
此时此刻,全国各地,观看直播的千万观众齐声发出一声该死的“卧槽”!
“啊?啊?啊?”
“@贴膜键盘@郭令芳,你们俩到底什么目的?”
“载入影视的镜头,我封的,有意见来骂我!”
“是太血腥了所以不敢让我们看吗?我受得住。”
“到底死没死,给我一句准话让我死心啊!”
“小说里那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今天终于读懂QAQ”
“就算是当寡妇,你也要让我当个明白啊……”
当个明白是吧?
好,导演满足大家的需求。
切了几分钟的镜头给到主战场收尾,又花了点笔墨去说捡到沾着人脑组织的一根朱红发带,不好的预感终于出现在萧承凌的脸上。
他顾不上休整,冒着风雪又带着人出去了。
一路找到了绝人谷,发现砍断的拦路树,又发现了几乎红透了的通向悬崖的路,这种预感还在逐步扩大,萧承凌身后的人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唯独他自己不肯相信,直到他发现属于李稚的头盔。
“去崖底。”
电视机前的缸子又一次哭了:“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