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晚生自幼失怙,从小在庙中长大,不过那庙还在不在晚生就不得而知了,所以不曾回乡祭祖。”赝品状元的回答居然跟小周一模一样。
“好,若如你所言,本府即刻各州府发榜,帮你寻得当年你被寄养的寺庙,和相关人等。”包大人微微一笑。
周勤表情有一瞬间的慌张,但马上又镇定下来,向包大人拱手道:“那就要劳烦包大人了。”
包大人闻此,惊堂木一响:“退堂!”
开封府的花厅,小周坐在桌子一旁垂头丧气,身为一介大宋草民,丁三就没那么好命坐着了,只能站着眼巴巴的看着屋子里的一帮人表情复杂。
“大人为何不验那周勤腿上的伤?若依这‘可怜人’所言,那周勤当时被毒蛇咬伤,腿上必留疤痕。”公孙先生一脸的不解,想必他在堂上都憋了半天了。
“公孙先生,那周勤牙尖嘴利,狡黠非常,在堂上对大人的问话对答如流,想必是早有准备,对那伤口应该也早有处理,问了也是白问。”展昭一旁解释到。
“这......”公孙先生见小周垂头丧气的样子也是愁眉不展,扶额轻叹,这让丁三惊叹不已:一直以来也没仔细留意,现在回想,这公孙先生娇柔的样子倒是颇有林黛玉的神韵,再看周围人貌似也早已习惯了。
“先生不必叹气,周勤你也不用灰心,本府已发放榜文,并派人去寻找与你认识的相关人等。”包大人安慰道:“这期间,不如你们就住在开封府,如何?”
“绝对没问题!”丁三抢答的异常响亮。
......
“一条龙,9、10、j、q、k、a,有没有人要?”说话的是开封府大厨张大爷。此时他正手握一张长方形的木片得意的看着丁三和愁眉苦脸的赵虎。小周和公孙先生则在一旁听着“嘿嘿”的笑。原来是几人在斗地主。
几天过去了,发下去的榜文仍然没有任何消息,每天吃喝拉撒睡不能走出开封府一步的丁三实在无聊的紧,这天便找来一些木片用毛笔画了一副扑克牌,教厨子张大爷和轮到今天照顾小周的赵虎斗地主,没想到这张大爷炒菜一般,对扑克牌却领悟的如此之快。
“三儿,你要不要?”看两人脸皱的跟菊花似的,张大爷更得意了:“不要我可要报片啦~”丁三横了他一眼,还报片......刚学的得意什么。
“额,三儿,是不是四个可以带两个?”赵虎闷闷的问丁三,前一阵子“引蛇出洞”的时候,丁三早就跟四大校尉混熟了,见面也是老张,老赵的叫,现在丁三手里一把对儿正愁没人拦呢,赶紧高兴的两眼放光:“没错没错,可以可以!”看着赵虎手里也是一把牌,除了刚说的“四带二”还剩四张,应该有她出对儿的机会,自己构不成什么威胁。
“四个二,带俩王......”赵虎忐忑的扔下六张牌,生怕自己打错了,还问了一句:“对吧?”
“哇塞!”公孙先生惊呼,小周也大了嘴。
丁三和她的小伙伴张大爷都惊呆了,如此犀利霸道的牌型,绝杀啊,谁能拦住?!
“额,对......”,丁三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牌,摸了摸头上的冷汗......
“那我是不是可以接着出?”赵虎抬眼向丁三询问道。
“可,可以......”
“四个三!我都出完了~”说完拍了拍手,提起一旁的毛笔,一脸胜利的姿态看着对面已经被画上两个熊猫眼和老鼠胡子的丁三与张大爷犯了难:“这回画哪儿呢?没空地方了啊......”
丁三是欲哭无泪,这小子从第一把玩儿就开始各种绝杀,自己这个游戏策划都没有他手幸,她和张大爷两人让赵虎赢惨了,别看这赵虎平时闷不出声,脑袋可真不是白长的,怪不得人家是校尉自己是草民呢。
“不知道画在额头上怎么样?”有人建议到。
“没错,还可以画在额头上~”赵虎面露喜色,正提笔要画,发现丁三,张大爷还有一旁的公孙先生面色复杂,就连小周也在一旁笑着摇头。赵虎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机械的回过头,果然瞥到了一个红色的身影。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展昭,展昭此时也正眯着眼睛,笑盈盈的看着众人:“公孙先生,赵校尉,张大厨......还有丁三小兄弟,好兴致啊!”尤其是“丁三小兄弟”几个字还特意加重了语气,叫的丁三心里一阵发毛。
“哦,哦,对了,我该去看看锅里蒸的馒头了......”张大爷秣头就往厨房跑,丁三心说:大爷,您刚还说今天做的是米饭好么?
“呵呵,我突然想起还有几本账需要我清一清。”公孙先生打了个招呼,走过展昭后迅速加快了脚步,扭搭扭搭的跑了。
“哦,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扶你去茅厕......”赵虎说着便扶着一旁莫名其妙的小周去了茅厕。现在只剩下丁三一人捧着一手成对儿的扑克牌……想笑,但笑出来的样子却比哭都难看。
“展,展大人啊......”看展昭嘴角又上扬了几分,丁三都快炸了毛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丁小兄弟的妆容很别致啊~”说着眼睛又眯了眯。这绝对是个危险的信号!每次这猫儿一眯眼睛,一准儿没好事儿!二人就这么对视着相持不下,丁三正准备开口找借口跑路,王朝匆匆的跑来了:“展大人,丁兄弟,包大人有要事相商。”
“我?我去干嘛?”丁三不解的指着自己的鼻子,展昭同时也一挑眉。
“不知道。”王朝也说不清楚,催两人:“快去吧,别让大人等急了。”
“哦......”丁三赶紧抹了把脸,稀里糊涂的就跟着展昭还有王朝去了花厅。
花厅里包大人,公孙先生,小周都在,除了她熟悉的人,还有一位少妇模样的女人,也坐在花厅之中。见展昭和丁三进来,便挥了挥手,示意二人来到少妇面前,介绍到:“这位是周夫人,王丞相爱女。”
“原来是周夫人,在下展昭。”展昭抱拳道。
“额,周夫人好,小人丁三。”丁三知道见官就下跪,但是看见官员的家属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下跪好像不太合适,见展昭抱拳见礼,自己也不是英雄好汉,只能弱弱的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
不出所料,这周夫人见此果然没有什么好脸色,碍于包大人的面子不好发作,横了一眼丁三,向包大人询问:“大人,这就是那丁三?”
“正是,不知周夫人叫这周勤与丁三究竟何事?”包大人问道。
“大人,嫣柔正是为夫君而来!”这王嫣柔语气甚是焦急忧虑:“包大人,为何此时还不治这两个诬告者的重罪?”
“周夫人何出此言啊?”包大人一惊,万没想到这王嫣柔是为此事前来。
“周夫人,此案尚有疑点,如今证人未到只能停案待审。”包大人道。
“包大人,俗话说:‘三人成虎,众口铄金’这读书人重视名声、节操,这案子并未有确切的人证物证,只凭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有何疑点?况且这一日不判,市井的流言蜚语便甚过一日,这让夫君如何在朝为官?”王嫣柔声音急切。
“周夫人,本府知你忧心自己夫君,但你看你眼前的周勤,被人致残,眼瞎口哑,双手尽断,况且此事事关重大,没有确切的证据,本府如何宣判?”包大人拧着眉,有些无奈的看着这周夫人。
“大人,你也说此事事关重大,没有真凭实据,仅凭着残疾人的一面之词断案,让嫣柔如何信服?莫非是包大人您有意偏袒?”王嫣柔厉声道。
“本府自始至终从未偏袒过任何人,这周勤一纸诉状告到开封府,本府自然是要凭他所言辨别真伪,况且本府从未宣判,何来偏袒可言?”包大人起身负手正色道。
“那好,若依包大人所言,那嫣柔也要写一纸诉状告他二人诬告之罪!”说着,也起身。丁三闻言是瞪大了眼睛:“这里面有咱什么事儿啊?”
“你和那周勤同为原告,没有真凭实据信口开河诬告当今状元,不是罪魁祸首也是帮凶!”王嫣柔赏了丁三一个白眼。
丁三都快气的背过气儿去了,这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啊,她老公牙尖嘴利,她也是咄咄逼人丝毫不逊色啊。人家王丞相都能明辨是非,大公无私,怎么闺女是这个德行啊?
想到此,丁三“扑通”一跪,地板硌的膝盖生疼,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顺势‘哭道’:“周夫人,小人从小在这城中讨饭,自是卑微没有靠山,想您身份尊贵乃丞相千金,自然说一不二,王丞相不便出面有意避嫌,对包大人断案不曾干预,包大人也未曾对此事宣判,何来诬告之名,包大人为人正直,定会还您和您夫君一个公道,可如今您为保夫君要治咱的重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咱无权无势也只好认了。”说着还抽泣着,假装擦了擦眼泪。对这无理取闹的人,你要是跟她讲道理那你自己就是无理取闹,有时候下跪比站着更好使。
“你……”王嫣柔果然气的说不出话来。
“丁三,不得对周夫人无礼!周夫人稍安勿躁,不如夫人回府耐心等待,本府定会给令夫和丞相一个交代。”包大人打圆场。
“听夫君说,包大人在找重要的人证,不知道包大人可否有线索?”王嫣柔气呼呼的坐下。
“本府已在各州府发榜寻找,只不过信息有限,找起来着实有些困难。”包大人面犯难色。
“哦,那包大人岂不是一天找不到,我夫君就要蒙受一天的不白之冤?!”
“这……”
“包大人,家父与您有交情不肯为难,但嫣柔作为一个妻子,自当以夫为天,以夫为重,明天嫣柔便准备好状纸,告这二人一个诬告的罪名!”说罢便在丫鬟的陪同下拂袖而去。哎,这也是一个不进盐酱的主,丁三理解,这王嫣柔一个弱女子,为了夫君百般维护可见他夫妻二人感情至深,如此咄咄逼人也是人之常情,只不过她这夫君......这王丞相和王嫣柔如此维护可见这周勤在相府还是很深入人心的,连包大人都曾称赞过他的人品才学,想必这周勤原本还是不错的,一念之差啊。
“大人,若是这样,依现在的情况,想必这诬告的罪名定会落实啊。”公孙先生提醒道。
“嗯......”包大人面上愁云惨淡......
第6章路人与周夫人在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