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部表情先愣怔,尔后满面绯红,在接着一对细眉释然般地舒展开来,旋即又将一对细眉紧蹙起来,目光也蛮横起来——
“你来干吗?”她盯着我,面颊上的桃红尚未消退——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半抬脸,看着她讪讪一笑道:“来看看你才知道你受伤”
“我姐告诉你的?”她看着我问。
我点头,走近两步,看着她讪讪一笑道:“恩!没想到——”
“我是赶着去赴约,所以才闯红灯的,我对我姐撒谎了,她根本不知道真相——”她看着我极力解释。
不难看出来,此刻的她才是撒谎!如果有必要对她姐撒谎,为何我一进门她就要告诉我真相呢?——
不知道为什么,我笑不出来,只觉心头被针尖用力扎了一下——
我定定地看着她,喉头哽咽:“我知道”
“你不知道”她觑着我。
我慢慢的一瘸一拐地走到床边,凝视着她,颤着嗓音道:“我知道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呀?——”曦儿白我一眼,没好气地。
我感觉眼眶里发热,鼻子一酸,凝视着她哽声道:“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了”
曦儿不明所以,蹙着可爱的细眉,偏着脑瓜看着我,像是不认识我似的——
她终究一下无法适应我这种深情的凝视,目光躲闪了一下,把手的那只橘子递给我,撇撇嘴:“去!既然来了!帮我把橘子切开!我想吃水果了!”
我依然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她,胸中的情感如同潮水般一浪一浪漫上来,一股强烈的冲动支配着我走到床边,慢慢向她伸出手去——
我没有接那橘子,而是姐住她细白的手腕——
曦儿一脸愕然地仰脸看着我,小而性感的嘴唇微启着,我从她如秋水般的明眸里,看见一个完全陌生的我——
心的闸门瞬间开启,情感的潮水席卷了一切——
我坐到床头,一把将她拉入怀里抱住了——
曦儿的身子凝着,那橘子从她手里跌落,顺着床沿跌落到地面上,顺着光滑的地面滚出老远——
她的身子凝着,本能地挣扎了两下,但被我愈发用力地搂紧在怀里——
鼻子酸得厉害,热泪从我眼眶中滚滚而下,我的喉头和我的全身都在不住地颤抖,我竟然压制不住地哭出声来,双肩剧烈的耸动起来——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悲伤,为自己悲伤吗?不!是为曦儿感到悲伤!——
我豆粒大的滚烫的热泪陆续滴落在曦儿的香腮上、脖子里——
曦儿仰脸吃惊地看着我,莫样儿傻得厉害——
尔后她的眼圈开始泛红,细密的睫毛濡湿了,她的身子慢慢软了下来,滚烫了起来,一点一点钻进我的怀里,似乎要拱进我的身体——
一声突兀的尖叫发自胸肺从她嘴里冲了出来,尔后她的脸贴近我的胸膛,双臂紧紧箍住我的腰,嚎啕大哭起来——
那哭声太具爆发力,像是她身上的某个开关被人误触,从而打开了积蓄很久很久的情感的激流,无可遏制的倾泻而出——
这种哭声极像一个饿极的婴孩刚含上妈妈的奶头,就被人强行抱走去吃人工奶粉的样子,哭得撕心裂肺,直刺我的耳膜——
她一边贴在我怀里哇哇大哭大叫:“王八蛋!王八蛋!”
一边扬手不停地用力打我——
我也哭,紧紧抱住她,心里痛得很!——
这种极具爆发力的哭叫声,在病房里突兀地响起来,很快招来了医护人员和围观的病友们——
医护人员急急地奔进病房,愕然地看着床头紧抱在一起哭的俩人,连声问“怎么了?怎么了?”
病友们则堵在门口好奇地看着,低声议论着什么——
我们哭得太投入了,完全不顾被人围观——
“你走你们走出去”曦儿一边哇哇哭着,一边伸手指着站在对面的一个医生和一个护士“不许围观,都出去”
那护士安慰了句:“别伤心了,别哭了”
“你走啊!”曦儿一边哇哇的哭,一边甩手“你懂什么,让我哭,你别管,让我哭”
我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不好意思地朝那医生和护士笑了一下道:“我们没事对不起,吵着你们了”
听我这样一,那医生和护士才茫然地对视一眼,回头对堵在门口的病友们摆摆手道:“行了,你们都别看了,人家这是真情流露,怎么?羡慕人家啊?——都出去吧!别看啦!——”
围观的病友们有的摇头着,有的低语,有的在乐,都三三两两地转身离开——
那医生和护士回头依然有些愕然地盯着我和曦儿看了两秒钟,才摇摇头走出了病房,并把房门带上了——
这天我和曦儿不知道哭了多久才停下来,尤其曦儿直哭得嗓子哑了,直哭到哭不动了才罢休——
夕儿驱车赶过来时,我和曦儿刚刚哭完,正执手相望,无语竟凝噎——
见夕儿急急地推门进来,我才慌忙松开了曦儿的手,倏地站起身,朝夕儿讪笑道:“夕儿,你来了”
曦儿也慌忙转过身去,侧身对我,低头不语,依然哽咽着——
夕儿也显得慌乱,事实上,三个人都很慌乱都很不自然——
如果有可能,我再也不想看见我们三个人之间的这种尴尬局面,但这种尴尬局面却每每地上演——
我不想看到她们两人任何一人陷入这种尴尬,我不想她们两人中任何一人伤心悲戚——
我真的不想再看到这种折磨人心的局面!——
这天离开曦儿病房时,那种三人相对的尴尬局面才算结束了——
我坐夕儿的宝马车回医院,一路上,我们很长时间内都没有开口话,刚离开了三人相对的尴尬局面,又陷入了二人相对时的尴尬局面——
唉!为何感情就是这么的折磨人的心呢!
把我送回到医院后,夕儿默默地服侍我用了午餐后,就公司有事要处理匆匆离开了——
夕儿一走,病房里寂静了下来——
我躺在床头陷入了沉思,今后我该怎么办?我该如何面对这姐妹俩?我该怎么处理好这份情感纠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