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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碧绿的草坪上的嬉闹声依然继续,俩人在那里滚做一团——

我呆呆地望着他们,他们的嬉笑声在我耳边不断放大,好像他们就在我耳边嬉闹一样——

双眼一热,鼻子一算,两行痛苦的热流从我眼眶里寂静地滑落下来——

泪流入我的嘴里,异常地咸,异常地苦涩——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调转车头往回行驶的,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把车驶出玫瑰庄园的,我感觉我整个人都空了,好像这具肉身已经不再是我自己的了——

人啊!是一种多么自以为是的生物啊!

次日上午起床后,我发现自己的脸色发黄,双眼充满里血丝,浑身都虚弱无力——

我像个幽灵一样从床上滑下来,像个幽灵一样拉开房门走出卧室——

在客厅里差点撞上了顾彤——

见我这幅摸样,顾彤吓了一跳——

“哥你是不是生病了?”她睁大眼睛愕然地看着我。

我幽灵般地看着她,用一种幽灵般的声调道:“病入膏盲了”

“怎么了?哥哪里不舒服啊?”顾彤依然睁大眼睛愕然地看着我。

我抬手用力在自己的心口捶打了两下道:“这里”

“哥是胃不舒服么?”顾彤定睛看着我。

我看着她有气无力道:“你的喂长在心脏这里的?”我连瞪她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心脏不舒服?哥,你心脏怎么了?”顾彤定睛看着我问。

我道:“心脏坏了”

着我转身朝卫生间门口慢慢走去,鞋底擦着地板,像是拖着自己的脚在走,走得也很幽灵般的——

“到底怎么了?哥,你别吓我呀”顾彤在我身后追问。

我没理她,径直走进卫生间,走到洗漱镜面前,拿起剃须刀,目光空洞无神地看着镜中的男人——

“哥,你呀,话呀!”顾彤跟到卫生间门口,扶着门框看着我追问。

我回头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道:“放心还死不了”

“心脏病?哥,要不我上午陪你去医院吧?”顾彤定睛看着我。

我一边剃须,一边道:“去医院有什么用”

“做个什么心电图、心脏彩超之类的呀!”顾彤。

我道:“心电图有什么用”继续剃须,剃须刀铲除胡茬时的“刺啦刺啦”地响着——

“看看你的心脏怎么了?”顾彤。

我捏剃须刀的手腕顿了一下,又幽灵般道:“心脏坏了”

“哥,你干吗这幅样子?你、你会吓坏我的呀!”顾彤倚在门口不无忧虑地看着我。

我关掉剃须刀,蓦地回头盯着她道:“我死不了的啊!”

顾彤眨巴着大眼睛愕然地看着我,过了好几秒钟,她才伸手在门上拍了一下道:“哥!你是不是神经方面出了问题啊?!”

当我再次回头欲要训斥她一顿时,顾彤赶紧低下头,转身走开了,走得也像幽灵般的——

幽灵般的洗完漱,幽灵般地吃完早餐,幽灵般地离开家,幽灵般地驾车来到公司——

在公司门口,我幽灵般地看见了一个幽灵般的老男人——

那老男人跟邢敏是从街边那辆黑色奔驰车上走下来的,还是老男人很绅士地为邢敏拉开了车门——

我认的这个老男人,是上次跟邢敏在一起的那个老男人,邢敏跟我他们是亲戚的关系,那个老男人好像是她一个叔叔什么的——

我把越野车停在公司门口的停车场,推开车门从车上跳了下来——

看见我时,老男人和邢敏都显得很不自然,就像以前他们看见我那次一样,神态举止不自然,眼神还躲躲闪闪,好像我的出现撞破了他们之间的什么秘密似的——

“哥”邢敏主动抬手向我招呼,笑得很不自然的“这是我叔一个远房的叔”

这种介绍有点刻意的成分,仿佛邢敏是在刻意强调这个老男人是她叔这个事实。当然,也可能是无心之举,怕我有什么误解。有个这么有钱的叔自然是好事了。希望她这个远房的叔能对她家有所照顾吧?——

那老男人也笑得很不自然,不过还是比较礼貌地抬手向我打了招呼——

我也挥手向他们招呼了一声,因为没心情,我就掉头朝公司门口走去了——

心里却总觉得那个老男人的样子怪怪的,不上具体是哪里奇怪了,可感觉就是怪怪的。但邢敏介绍得很清楚,这是她一个远房的叔,难道我还怀疑这话么?难道这个男人是不是邢敏的叔,我会比邢敏更清楚么?——

我知道就算我今天来到公司,我也是什么事情都干不了。心神不宁,注意力总不集中,这种幽灵般的状态肯定什么事情都做不好。如果非逼着自己去做什么,一定会把事情做坏了。与其这样,还不如不做好了。

如果我是医生,这种状态下我上手术台,一定会把病人的卵巢当阑尾给割下来的。如果我是律师,指不定我辩着辩着就开始帮对方的辩护律师了。如果我是出租车司机我很可能把客人送到目的的后,自己推开门下了车,把一张二十块的钱递给客人“不用找了”

差不多就一直呆呆地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里,呆呆得望着电脑屏幕打开的夕儿的博客的页面——

我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夕儿博客上的头像,她的笑脸,她的秀发,她的眼睛,她秀气的鼻子,还有她的嘴唇——

我手边是插满了烟蒂的烟灰缸,指间的烟头依然散发着丝丝缕缕的烟雾——

电脑上的歌曲是我打开的,是一首我最近才发现且喜欢的歌曲,刀郎和白云演唱的手心里的温柔——

我喜欢这首歌是因为我喜欢刀郎的声音洪亮而沧桑,更因为这首情歌是根据一个真实的爱情故事改编创作的,刀郎在音乐人生的节目亲自讲述的——

上世纪90年代末,刀郎去新疆伊宁那边的那拉提草原采风,当时接待刀郎他们的是哈萨克族的少数民族干部,这个干部给刀郎讲了一个关于他爷爷奶奶的故事,这个干部的爷爷奶奶在上个世纪40年代结婚,婚后不久,就在战乱中失散了,这一失散就是40多年,40多年之后,爷爷终于在东疆巴里坤草原找到了他奶奶、爸爸还有他们几个兄弟,奶奶40多年并没有重新组建家庭,一直在等爷爷。刀郎听了这个故事,只是感慨命运多舛,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也没有很在意。但令人震撼的事情发生了!第二天早上,刀郎起床之后,看到了这一对分别近50年的老人在帐篷外面晒太阳,新疆早晨的阳光特别柔和,特别温暖,阳光照到两位老人的脸上,两位老人的面颊特别安静,老爷爷的手搭在老奶奶的手背上,一言不发,一脸安详。在这个时刻,什么生活的磨难、艰辛,什么海誓山盟、天荒地老,在这两位老人面前,通通都不算什么了。这幅安详的画面触动了刀郎,他情不自已,立即奋笔疾书,写下了这首手心里的温柔——

“你在我身边相对无言

默默的许愿对爱的依恋

牧场的炊烟装点着草原

爱相拥着牧归的少年

你在我身边把我的手牵

牵着我手心不变的誓言

高高的雪山祝福我们

爱在这一刻永恒永远”

我伸手轻触电脑屏幕,用指腹轻轻抚摸着夕儿的笑脸,嘴里跟着刀郎一起轻轻唱着——

“爱到什么时候要爱到天长地久

两个相爱的人

一直到迟暮时候

我牵着你的手

我牵着你到白头

牵到地老天荒

看手心里的温柔”

虽然我触摸的是一张照片,可那是夕儿的照片,可那是我爱的女人,那照片似乎有了温度,那笑脸似乎有了温度,那仙润的唇瓣似乎有了温度,而,我的手心里似乎也有这份温软——

“手心里的温柔”我看着夕儿的笑脸喃喃地。

泪水再次溢出眼眶,夕儿的笑脸变得开始模糊了——

中午快下班的时候,接到一个陌生手机号码打来的电话——

我道:“哪位?——”

“哎哟!我的顾大老板,真是贵人多忘事呢!这么快就把我蔡某人给忘记了?哈哈哈——”蔡老大在手机那头哈哈大笑着道。

“有什么事?我没时间跟你废话!——”我道。

“啧啧!顾大老板,你这语气听上去怎么这么不友好呢?好像欠债的人是你吧?怎么我反倒感觉我是那个欠债的人呢!哈哈哈——”蔡老大在手机那头阴阳怪地笑道。

我道:“有话直!否则我挂电话了!——”

“好,好,我直。我就喜欢顾老板这种直率的性格!我今天给你打电话,是有个好事儿要告诉你!我蔡某人一向很替我的合作伙伴们着想的!——”

我道:“有话直!别跟我来这套!——”

“行行,我直,直,呵呵——是这样的,我突然有个想法,那就是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做朋友呢?像顾老板这种直率讲义气的人,不正是时下社会缺乏的男子汉么?我们何必要为敌,而不能成为好朋友?呵呵呵——”蔡老大在手机笑哈哈地道。

我打断他道:“打住!我跟你不是一路人!道不同不相为谋!做朋友?你别那么滑稽行吧?蔡老大,你觉得猫和老鼠可以做朋友吗?——”

“可以,为什么不可以?我看那动画片里猫和老鼠就是一对好朋友!只是它们是不打不相识!而我和你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你呢?顾老板,我这个提议你觉得如何?——”蔡老大在手机那头笑呵呵道。

我道:“老实,蔡老大,你这提议,在我眼里就是天方夜谭胡搅蛮缠!——”

“哎哟!顾老板,你太急于下结论了!至少要等我把我的提议告诉你后,你再做打算不迟呀?你呢?——”蔡老大在手机那头依旧笑呵呵道。

我道:“有话快!我没多少耐心!——”

“如果我告诉你,你欠我的那四十五万不用还了!你觉得我这个提议怎么样?——”蔡老大在手机那头道。

我愣了一下,旋即皱眉道:“蔡老大!如果你实在觉得无聊,你可以去撒泡尿去和泥巴!坦白我今天心情不是很好,不想听见你这个人的声音!你的声音让我很不愉快你知道吗?抱歉!挂了!——”

“我的可真的!——”蔡老大在手机那头道“如有半句假话,我和我全家都不得好死!——”

我又愣了一下,抬手摸着鼻梁,冲手机那头道:“你确定你没吃错药?”

“没有!我一直吃的是伟哥!我很确定!呵呵呵——”蔡老大在手机那头道。

我道:“少废话!蔡老大,黄鼠狼给鸡拜年,你觉得我会认为那是好事吗?你会舍得那四十五万?——”

像蔡老大这种人如果不爱钱了,那这个世界一定是疯狂了!那这个世界一定到处都是猪在爬树狗在游泳了!

“当然啰,顾老板,你我都是生意人。那四十五万的确我们可以一笔勾销了,不过,我也有一个小小的条件!——”蔡老大在手机那头道。

我就嘛!这世界怎么会有白掉的馅饼呢?——

“什么条件?——”我道。

让我去杀人?让我去贩毒?还是让我充当人体自杀式炸弹?——

可以跟四十五万做交换的条件应该是什么呢?会简单么?会像帮她老婆找个好的美容店,给他儿子找个好点的托儿所一样简单么?绝对不会!

“条件就是我们来玩一个游戏,我相信每个男人都有玩游戏的兴趣,而且我想让你玩的还是一个比以前的魂斗罗比现在穿越火线更刺激的游戏!——”蔡老大在手机那头道。

我摸着鼻梁,沉住气道:“别废话!直!什么游戏?——”

“你帮我打一场比赛吧?一场格斗赛!——”蔡老大在手机那头道。

我的眉梢拧紧了,我道:“格斗赛?”

“不错!”蔡老大在手机那头道“不瞒你,我组织了一个拳赛,已经有好几个年头了。你知道男人们不但喜欢找刺激,还都好赌,不管是富人还是穷人,男人都一个德行!我的拳赛就是基于这种思路搞起来的,当然,我得坦诚地告诉你,我搞这个拳赛实质上就是给有钱人一点小小娱乐。只要愿意下注的就下注,我蔡某人热烈欢迎,如果有人敢来捣乱,我就像强悍的拳手在拳台对付对手那样,把他的脖子拧下来!——”

我一听就明白了,蔡老大所指的是地下格斗,就是那种规则不明晰,出手狠毒,把对方打倒倒地不起为之的拳赛!也有人叫它生死拳!因为参加这种地下拳赛被活活打死都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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