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袁棠添加了江缓的联系方式,过了两天,他在微信上问,自己可不可以去看看江落。
江缓同意了。
“落落,明天你的朋友要来看你。”
江落抱着抱枕躺在沙发里,眼神疑惑:“什么,朋友?”
电视机里正在播放八点档狗血剧情,江缓无聊地盯着屏幕里的男女主角,解释道:“不知道,这得问你自己。”
身旁的人动了动,江落从另一边沙发上挤过来,环腰抱住江缓,脑袋在他侧颈蹭:“不,不认识。”
他的脑子暂时没有很多容量,能记住江缓就已经算是很难得的事情了,江缓被他蹭得发痒,缩着脖子被江落压到身下,两个人的鼻息很近,江缓攀着他的肩,在他嘴角亲了一下。
“落落,如果有一天你想起来以前的事,怎么办?”
江落思考:“那就,不,不想。”
对于现在的江落来说,这是很真心实意的一句话,如果是要让江缓伤心的事,那么他是一定不会做的。
江缓躺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他,幽深的瞳孔一动不动,他的手指摸上了江落的眉毛,一下一下地点着。
江落被他看得发硬,下身鼓成一团,他抓着江缓的手伸进自己的睡裤里,揉了揉,说:“做。”
沙发很大,容得下两个成年男人,江缓跨坐在他身上,额头抵在江落的肩,咬着唇道:“落落,轻一点。”
每次用手指扩张时江落总是急吼吼的,但又能误打误撞碰上江缓的敏感点,手指从身体里抽出来,江落抬着江缓的屁股就要插进去。
“等等。”江缓塌着腰,无力地喊了句。
“哥。”江落口干舌燥,手里的性器焦急地想要进入温暖的甬道,他的嗓音沙哑,手指握住性器上下撸动,“疼,进去。”
江缓亲了亲他的脸颊,手向后伸,从茶几的柜子里掏出来一盒安全套,橙子味的,全新还没拆封。他和江落做爱,基本不用这个,都是射进去之后再去洗澡,他们比较喜欢这样。
江落知道这个,很久之前江缓给他带过,还记得感觉很不舒服:“勒,不带。”
江缓拆开一个,手上滑腻腻的,他抬眼看向江落,说:“不带的话,我回房睡觉了。”
说着就真的要从江落身上起来,江落急了,被情欲烧得浑身难受,他的眼尾泛红,看着可怜兮兮的,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他妥协了:“带,带。”
“乖宝宝。”江缓和他接吻,手指摸索着从龟头上将安全套戴进去。
当初买的时候没仔细看,明明已经是最大码了,江缓却还是看见江落脸上难受的神情,他低头,发现是有点紧了。
江缓含住他的下唇,轻轻地舔舐,他一手撑在江落的肩上,一手扶住性器对准自己的后穴。江落掐着他的腰,扯开江缓的睡衣扣子,散落的衣服搭在臂弯,江落揉着他的屁股,一点点看着江缓是怎样坐下去的。
熟悉的嫩肉绞紧性器,江落的眼睛发红,屁股没有坐到底,江落还能感觉到,他掰开江缓两边的臀瓣,坐在沙发上狠狠往上一顶,直到全根没入。
“啊……”江缓被顶得差点倒下去,江落扶住他的腰,开始往里抽送。
酥麻的快感传遍全身,江缓坐在他的身上,白皙的胸膛还有不久前留下的红印,他张着嘴呻吟,密密的细汗从下巴处滴落,修长的脖颈扬起,江落反扣住他的手在身后,鼻尖蹭在他的耳边,急促的喘息与呻吟在寂静的黑夜中响起。
江缓被撞得上下起伏,下身的性器也随着动作不停摇晃,好几次射出来弄脏江落的睡衣。
安全套只用了一次,江落在射出来之后就连忙把这个讨厌的东西摘下来扔掉,他在江缓的细碎呜咽中,分开他的两条腿缠在自己腰上,然后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又重新插进江缓的身体,死活装作看不见茶几上的那盒安全套。
两个人从沙发弄到床上,浑身汗津津的,江落爽了又爽,他压着江缓在床上做,脸上的表情餍足又兴奋:“哥,你的嘴,好紧。”
江缓没空纠正他,只是说:“那以后,你会不会让别人的嘴巴,咬你?”
“没有,别人,只有哥。”江落手指插进他的头发,舌面在锁骨舔过,咸湿的汗液在口腔里蔓延,他贪婪地盯着江缓那张高潮过后漂亮的脸,喘着粗气说道:“就要你,要江缓。”
厮混到凌晨三点,江缓拖着快要散架的身体简单收拾了下客厅,随后被精力十足的江落抱到浴室里又做了一遍。
出门上班时,江缓眼下还有两个淡淡的黑眼圈。
走之前他交代阿姨,中午有江落的同学来看他,所以她中午多做了几道菜,袁棠来的时候,江落正一动不动地盯着动画片看。
“江落。”袁棠站在他身侧,对眼前的江落只有三个字来形容。
傻大个。
除了这张一模一样的脸,其余的没有半点当年的样子。
江落对这个同学真的什么印象都没有,他看到袁棠来的时候,还颇为嫌弃的觉得人家打扰了他的独处时光。
阿姨端来一杯水,让袁棠先坐,“袁先生,再等等,汤马上就好。”
“好,谢谢阿姨。”
袁棠试图跟他沟通:“江落,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干嘛?!”江落烦得要命,他正看到精彩部分呢,小女警就要抓到坏人了。
行,这幅表情还有一点点像从前的样子,就是要这么不耐烦,那才是江落。
袁棠坐在他旁边,饭菜的香味飘进他的鼻子里,他打算先吃个饭再跟江落好好聊聊,他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来回滑了好几次,找到以前江落和大家的合照,准备一会给他看。
沙发和茶几的中间距离很大,袁棠随意,干脆一屁股坐到地毯上,他手撑着地,突然指尖摸到什么鼓鼓滑滑的东西,他从屁股后面掏出来,猛不然叫了一声。
“又干嘛?!”江落对他的印象差极了,他气得站起来,对着袁棠那副惊吓过度的脸,一脸莫名其妙。
袁棠给恶心到了,他扔炸弹似的把安全套扔进了垃圾桶,去卫生间洗了好多遍手才出来。他的表情一言难尽,斟酌着开口:“那个东西?”
貌似这个家里只有江落和他哥吧,难不成是他哥带人回来忘记清理了?看不出来江缓那副性冷淡的样子也会交对象啊。
江落皱着眉,平地炸出一声雷:“我的。”
“哦,你的…”袁棠愣愣地点头,随后眼睛瞪得像铜铃,他抬起发抖的手,指着江落:“你你你你的?”
难不成是江缓为了解决江落的生理需求,给他从外面找了个特殊行业的人来?
真是中国好哥哥。袁棠想。
江落没想到世界上还有比自己更结巴的人,他‘哼’了声,眼神蔑视:“结巴大王。”
袁棠:“?”
江落专心吃饭,中途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给江缓打了个视频电话。
铃声响了三遍,那边接通了。
江缓刚赶完一份稿子,领带松松散散的挂在胸前,光洁的额头垂下几缕碎发,眼底有些疲惫。这次的甲方要求极其挑剔,他们送过去的好几份方案都被退回来,无奈只能一直重新准备。
“落落。”江缓摆正摄像头,对着他说话。
江落的智商用在江缓身上还是比较明显的,他听出来江缓的声音很低,不像平时那么有精神,于是他放下筷子,双手捧着手机,皱眉道:“哥,累,累了。”
他离屏幕很近,手机镜头显示出他担忧的眼神,江缓笑了笑,白皙的脸上有了些血色:“不累,你在吃饭了吧,来看你的朋友呢?”
提到袁棠,江落就烦得一张苦瓜脸:“他烦,走。”
“走?”袁棠从饭菜里抬起头,“我还没走呢。”
江落瞥他一眼:“傻子。”
袁棠:“?”
怎么脑子失忆了嘴没失忆?
江缓屈起食指敲了敲手机屏幕,笑着摇头:“没礼貌,不可以这么说话。”
江落不高兴,转过身去背对着袁棠和江缓说话:“回家。”
“知道,饭吃完了吗?”江缓从这个角度刚好看到桌上的情形,江落碗里的饭还剩一半,“要多吃饭。”
“吃了。”江落想拍肚子,但又觉得不方便,他找来一个玻璃杯,将手机靠在上面,解放双手,他拿过筷子和碗,当场给江缓表演吃播,“很努力,我听话。”
袁棠坐在对面,脸上出现难以置信的神色,他偏过头,偷偷观察江落和他哥说话时的样子。
据他侦探,恐怕江缓现在喊他表演一声狗叫,江落都会觉得是奖励。
江缓那边也忙,吃完饭还要继续核对,他交代了江落几句就挂掉电话。屏幕恢复显示屏的一瞬间,江落鼻头又红了,他擦擦眼睛,把碗里的最后一粒米吃干净,就坐回客厅的地毯上继续看动画片了。
袁棠觉得不可思议,失忆难道能把人的性格变成完全相反的样子吗。
他跟江落的关系还算不错,只是高三时江落突然出了意外,之后谁也找不到,再见面,也只剩唏嘘。
“江落。”袁棠拍了下他的肩膀。
江落转头,满脸写着烦。
袁棠不自在地咳了声,他把相册里的照片放大递到江落面前,手指在上面点了点,问:“这是你,还记得吗?”
照片里的江落大约十七八岁,他穿着一件黑色短袖,身姿挺拔,背后是高中校园新建的体育场,他单手插兜,另一只手随意抱着滑板靠在栏杆上,一张脸酷酷的没有表情,黑眸沉静。
江落歪头看了一会,两根手指笨拙地放大,冷漠评价:“谁,好装。”
‘装’这个词是这几天晚上他在狗血电视剧里学到的,女主总是对那个有着上亿资产的男主说这个词,他不懂,就去问江缓,‘装’是什么意思。
江缓说:“就是那种面无表情又不笑的人,跟全世界都欠了他钱一样。”
当时江缓眼神中的深意他没看明白,只知道这是不好的,人还是得多笑笑。所以在看到照片里的另一个自己时,江落下意识就说出这个词。
说完,他还觉得自己很棒,今天又向知识迈进了一大步呢!
袁棠拿着手机的手顿时有点抖,他略过这个话题,往后翻了好几张照片,里面大多是高中玩得好的同学。
江落看完,一点反应都没有。
锁屏声响起,袁棠叹了一口气,他盯着江落正在看电视的侧脸,抓了抓头发,感叹道:“没想到现在是江缓在照顾你。”
听到江缓的名字,江落放下遥控器,看他:“哥好。”
袁棠肩膀一耸,‘啧’了声:“看看,以前可是连哥都不喊的人,只会江缓江缓的叫。”
江缓的名字出现好多次,江落不解:“我哥,江缓他,是我哥。”
与朋友谈往昔算是一个爱好,袁棠来了兴趣,盘腿理了理衣服,挑着眉问:“江落,我说点你以前的事怎么样,和你哥有关的。”
关于江缓,江落没有拒绝的理由。
袁棠说的往事里,包括但不限于他在回家路上故意用石子砸江缓的车窗,看到江缓与异性同行会露出轻蔑的眼神,他在外碰到江缓从来不打招呼,要么扭头就走,要么就故意整点幺蛾子出来,总之就是看不惯江缓,也不想让他好过的样子。
这只是袁棠在他旁边时看到的一些,看不到的地方,估计江落只会是更厌恶的态度。
江落听完,‘蹭’得一下从地上站起来,他握紧拳头,从沙发上抽出抱枕往袁棠身上打:“胡说!坏人!”
江落眼眶红得厉害,阿姨在厨房听到动静,手都没擦干就跑了过来:“哎呀落落,快住手!不能打人!”
客厅混乱一片,袁棠被这操作搞懵了,他躲着江落,绕着茶几走:“不关我事啊,这都是你自己以前干的。”
江落才不信,他的眼睛湿湿热热的,流了好多泪,他把抱枕扔到袁棠脑袋上,鼻音很重:“坏蛋!出去!”
他才不会对江缓这样,他明明最听江缓的话,最喜欢江缓了。
袁棠被阿姨送出去,江落把自己关在房里,躺在床上抱着一米八的大鹅伤心地哭,鹅脖子都被哭湿,跟能拧出水来似的。
阿姨劝不动他,只能等江缓下班回来再处理。
今天太忙了,江缓都没时间看摄像头,刚回家,就听到卧室里隐隐传来的抽泣声,他放下包,听阿姨说下午发生的事情。
“就是这样,怎么劝都不出来,一直哭到现在。”
江缓脱下西装外套,对阿姨点了点头:“辛苦了,我去看他就行,你先下班吧。”
卧室里,江落还空出一只手给自己抹泪,江缓从他后面上床,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
江落哭得一抽一抽的,半边黑发都被浸湿,他抱着大鹅翻身,通红朦胧的眼里看到了江缓。
“哥。”江落立马撒手玩偶,扑进了江缓的怀里,声音委屈。
江缓被他撞得躺在床上,胸口闷得像块大石压着,他深呼吸了两下,随后摸了摸江落的头,问道:“怎么了?”
江落趴在他胸口不愿抬头,不敢相信自己以前对江缓那么坏,却又怕袁棠说得是真的。
江缓的手指摸到湿发,江落在他怀里抬头,一双眼睛哭得太久,都肿了。江落黑长的睫毛抖动着,上面沾满了水珠,看起来有些狼狈可怜,他吸吸鼻子,很小心地说道:“他说,我以前,对哥,不好。”
以前也不是很久以前,这之间只过去了短短三年而已。
江缓看着天花板,指腹摸着江缓的脸颊,想了想,说道:“确实有点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