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容栩当然不知道,此时此刻,某个男人送自家母亲到了楼底下后,望着空荡荡的道路,俊眉轻蹙,停住了脚步。
是的,小区的路上,根本没有一个人。
仿佛听到了男人心中的疑惑,一个平静的女声在秦呈的身后响起:“是我让小云在小区外面等着的,没让她开车进来。”
昏暗朦胧的月色透过稀疏的树叶,照耀在这狭长的小道上,留下一道道斑驳的光影。秦呈薄唇微抿,转身看向自家母亲,却见在这一刻,属于“秦阿姨”的温柔和关切消失得一干二净,这位女性正用坚定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儿子。
明明往日里她有点怵这个儿子,但现在,她仍旧郑重严肃地看着他,然后一字一句地问道:“秦呈,你是不是……欺负容容了?”
初春的夜晚还带着几分寒意,一阵晚风吹过,将树叶带动,发出哗啦啦的声响。男人微敛着眸子,镇定平静地看着自己的母亲,漆黑深邃的眸子里并无一丝波动,秦呈就这么神色淡定地看着,迟迟没有开口。
他不开口,秦阿姨却开始急了:“秦呈,我问你话呢,你到底说不说?”
“什么是欺负?”低沉磁性的男声突然响起,让秦阿姨猛地怔住。只见秦呈抬起眸子,认真地问道:“妈,你对‘欺负’的定义……是什么?”
强大冷静的气场缓缓落下,被抓包的男人面不改色,抓住把柄的秦阿姨到好像有点失了底气。她想了想,直言了当地说道:“这种事你还问我?你自己说说,容容那个房间里,连牙刷和毛巾都没有,全放在你的屋子里。你们……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闻言,秦呈轻轻地“哦”了一声,淡淡道:“原来你说这个,那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你别说什么容容的房间哪里有问题,临时住你那,我都看了,那屋子里都快积灰了……”声音戛然而止,秦阿姨睁大眼睛,“你……你就这么承认了?!”
薄唇微微勾起,秦呈反问道:“那您觉得我该怎么回答?”
秦阿姨:“……”
准备了整整三个小时的说辞,在这一刻,全部无疾而终。
居然就这么简单爽快地承认了?还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难道不应该矢口否认,随便找几个借口搪塞,最后被她拆穿,只能无可奈何地承认?
秦阿姨整个人都不好了。
身为女性,秦阿姨天生就在这种方面比较敏感。她没有发现也就罢了,只要发现一点点的苗头,就会顺藤摸瓜地找下去,甚至直接找到真相。女性在这种方面往往都是名侦探,一查一个准,而且有时候根本不需要推理分析,光是直觉,就能让她们发现异常。
原本秦阿姨以为自己占据了上风,她早就想好,等她反驳自家儿子,让这个臭小子无话可说后,要怎么去修理他。但现在一切都变了,秦阿姨沉默了好一会儿,在脑子里左思右想,想到最后,才憋出了一句话:“……你干嘛欺负容容?”
秦呈:“我没欺负他。”顿了顿,仿佛突然想起上个月在美国发生的事情,男人意味深长地说道:“明明是他一直欺负我。”
秦阿姨一下子抓住重点:“胡说!秦呈,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怎么把容容拐到手了?人家容容才多大啊,今年才二十!实打实的来算,还有半年多才过二十岁生日,你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