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容言搀着唐缓的手臂,终于借力稳住了身子,她状似担忧地自责道:“瞧我这样笨手笨脚,竟连累唐姑娘脏了裙子,姑娘莫怪。”
唐缓倒未在意此事,只是不知这宁远侯夫人之前究竟要说些什么。
“臣妇如此失仪,且连累了唐姑娘,还望娘娘准许我带姑娘前去换身衣裳。”褚容言言语诚恳,叫人完全寻不出拒绝的理由来。
褚皇后果然应了那宁远侯夫人的请求,缓声道:“你二人快去快回罢。”
唐缓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宫装,茶水的痕迹并不明显,那二人为全礼数多此一举,她只得跟着褚容言离开。
人声渐远,尽管方向感十分不好,唐缓却依旧发现,此番走的并不是去往临水阁后殿的路。
“不知夫人为何舍近求远?”唐缓突然自背后出声问道。她已注意许久,发现不知是不是巧合,所经之处未见宫人,从始至终只有她二人。
若是未看错,褚容言却是闻言一僵,末了转身,强作镇定道:“临水阁因着之前修缮,后殿做了他用,此番才不得不舍近求远。姑娘可是走乏了?”
唐缓看了看她差到极致的脸色,稍稍放下防备,关切道:“我瞧着需要休息的却是夫人,可要歇一歇?”
褚容言捂着胸口,点头应下:“如此,有劳唐姑娘随我在此处暂歇。”
唐缓随褚容言在最近的石椅上坐下,未置软垫的石椅有些凉,她刚坐下便觉头皮一麻。
“不知唐姑娘是哪里人?”褚容言语气有些生硬,开口时似在犹豫些什么。
唐缓闻言一愣,这个问题她未思考过,即便思考,凭她自己大抵也得不出什么做的准的答案来,想起钟晹绥,她敷衍道:“璃国人。”
说罢,起身离了石椅,假意去看旁边的花丛,却是不想继续方才的对话。
褚容言此时也起了身,轻声缓步地朝唐缓的方向行来,在距离她半步远的地方突然朝她伸出手来。
唐缓几乎瞬间转身想要避过,却依旧晚了些,褚容言已经揪住她左肩处的衣衫,似是使尽全身力气向下一拉,瘦削的肩头顿时暴露在空气中。
唐缓怒自心生,极不客气地抬脚,侧着身向着褚容言踹过去,褚容言不料她有此举,腿上硬生生挨了一脚,趔趄了一下,终于松开了揪着唐缓衣裳的手。
唐缓拢好衣衫,皮笑肉不笑地问道:“夫人这是何意?”难不成卞顾蕖那变态是遗传自娘胎不成?
她左肩上有一处平整疤痕,像是有人用利器将一整块见方的皮割掉了去,这疤痕自她懂事便一直在,虽不知是从何而来,却实在没什么好看的。
此时,褚容言却犹如见鬼一般后退几步,见唐缓逼近,竟转身慌乱地跑出去。
唐缓很早便觉察她反常,只是猜不准是否是因为卞顾蕖一事,此时紧追着褚容言而去,却因为不认路,到底将人跟丢了去,未能问出个究竟来。
此番衣裙也是换不成,她只得估摸着临水阁的大致方向朝回走,心下琢磨着回去见了褚皇后该如何解释“二人同去一人回”这件事。
终于行至有些眼熟的路上,一棕色身影却突然闪入眼中,唐缓几乎瞬间认出,那人是知墨。
知墨在,八成沈公子也在。
这一疑问已在她心中盘桓许久,也许今日便可以得到答案,她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知墨走的极慢,手中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