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孙氏对这些很喜欢。当场笑纳了好几瓶。走的时候也干脆一些,方冰冰把她送到二门外才转回去,刚把她送走。隔壁的佟玉珍就带着大大小小的好几个丫头过来,这是个受宠的媳妇,即便嫁了人气势也足的很。
上身着大红色的比甲配着紫色的内衬,她身条很高挑,脸也莹润的很,但眉眼一扫就看得出来是个大家妇。当然佟玉珍也是个爽利人,说话间带着点儿自己人的味道。“我婆婆跟我说了大爷的事,婆婆怜惜我们夫妻便让我们一起上任,这不是,想问问您这边是怎么样的章程?”
其实是借故拉关系的,方冰冰笑道,“不过是些家常物事,我粗粗算了一下也要十几个箱笼,我们家下人也不多,只是药要多包一些,消食的,解乏的,开胃的,这几种是最重要的,还有厚衣裳虽然可以去山西置办,但是有备无患就更好。我听说跌打损伤药也是必备的,不过我们三爷那里多我就不用带了。”
佟玉珍见月牙儿乖乖的在旁边打络子,看着就喜人,“这是小姐吧?这长得可真喜人。”听闻八字也是极好的,当然,这是赵氏说的。
不过,方冰冰没料到佟玉珍却是个大嘴巴,还没说上几句话,佟玉珍就道:“我听说方才曹孙氏过来了吧,啧啧,您不知道,她们家是奴才秧子出身,虽然曹尔玉有点本事,但是一家子人都不愿意走正道的。”
这话可就是方冰冰能置喙的,便随意说几句敷衍过去,可佟玉珍却拉着方冰冰不放手,“程夫人你是不知道,曹孙氏听说生育艰难,庙里面不知道捐了多少银钱都没怀上。”原来如此,方冰冰却不似很高兴,还与佟玉珍道,“我们女子向来活的就艰难一些,这子嗣大事也是各人的缘法,曹家几代单传,曹夫人也是不容易。”
佟玉珍这才反应过来,又胡乱说了几句话才告辞。
方冰冰便对银杏道:“这位佟氏是真的这样天真吗?”
石家跟方家住邻居,下人们也是经常往来的,佟玉珍的下人嘴又不严,反而让银杏知道了许多,正是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平时多打探消息,主子问起你的时候,自然能够应对的好,这才是聪明丫头的做法。
“说起来你别看佟氏好似看起来在娘家很得宠,但是她家的下人一大部分都是被她继母送过来的,明面上看着好似是佟氏的人,可实际上大部分人的卖身契还在她继母的手上,我听过一耳朵的,便是说她继母在家里非常宠她,她在家里是说一不二的。那老太太虽然说宠她太过了,可若是多说一句,她那个继母就哭哭啼啼的好似老太太欺负人一般,所以佟氏在家里虽说是在老太太身边长大的,但是却最听她那个继母的话。”银杏也是觉得佟氏看着像个大家妇,可是嘴巴太长了,哪里像个奶奶样儿啊?
原来是这样,自古继母难为,但这个继母虽然没有苛待佟氏,但就凭佟玉珍这样的性子,以后不知道吃多少亏,也因此方冰冰告诫银杏跟香杏,“你们以后碰到石家的人可不能胡乱说些家里的事情,你看佟氏这张嘴……”
祸从口中这个一定要谨记的,银杏跟香杏连连跪下表示日后一定谨言慎行。
佟玉珍回去就郁闷的与她贴身嬷嬷说道,“乌拉嬷嬷,你瞧这里可真不好玩,我本来以为程夫人看着年轻也能跟我多说话,但是今日一看不过是个唯唯诺诺的夫人,果真如旁人说的汉人的心思忒多,汉人也老是守那个什么三从四德的,搞得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乌拉嬷嬷是佟氏生母的人,一向颇疼佟氏,又见她发小姐脾气,不免劝道:“汉人就爱这一套,不过就如老夫人说的这个程夫人也是个有手段的,我们也不要小瞧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