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饿了,你饿不饿?”
“有点……”
“我去做饭吧,梨花酥,你很久没吃了吧?”一句话说完,没有听见他回应,于缭心里沉了一下,但却没有低头去看,一双眼睛盯着半开的窗户,有日光从云层后透出来“太阳出来了。”
她捧着他越发虚化的身子,抬了抬他的脑袋,映着日光的脸,睡容安然,仍旧如当年初见时的模样,清俊傲骨。
“好梦。”她笑了笑,缓缓亲上他的额头,与此同时,她手掌一翻,一道火霞从掌中升起,噗的一声点燃了帷帐,转眼间便蔓延成了遮天蔽日的大火,将他们圈在了里面。
于缭安静地躺在地上,看着并肩的傅荀,他们十指交握,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安稳。
既然这世上容不下他们,那边走吧,走到一个没有人心,没有算计,没有名利,没有荣华的地方,哪里会是他们的家。
一个月后,中都发生了两件大事,第一件事便是枯念草堂在一场大火之后,不复存在,连荆医和里面的药徒都不知去向,直叫中都百姓为之担心,也曾有官府派人查过,但上下查了一大圈,只说起火原因不明,最后列队回府,此事便成了一桩悬而为结的案子。
但让官府更为奇怪的一点是,枯念草堂左右邻舍不下二十家,若有起火,必受牵连,但看其火势却丝毫没有殃及无辜,反倒单单只烧了枯念草堂一间草庐,这就让人很匪夷所思了,甚至有人越想越觉得邪门,干脆便不去想了。
而第二件事就是当朝傅文,傅太守,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在一日早朝之上忽然一纸罪状,俯首认罪,将早已列好的数十条罪状呈给了皇上,其中还包括忠国公一干人等为同谋,证据确凿,皇上一怒之下,当即查封了傅家上下和国公府,府中不论男女老幼,仆从丫鬟皆关押入牢,秋后问斩。
此事一经传开,立即便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有人说,这傅大人为官清廉,此举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也有人说,这位傅大人以往都是假仁假义的伪君子,此刻竟能幡然悔悟,也是好事一桩;更有人说,傅大人是一介清官,会做下这许多错事八成是受人威胁,罪不至死;还有人说,这位傅大人不想是丧尽天良之人,坐下这许多错事,怕是受人威胁,不得已而为之;甚至有人说,这傅大人八成是着了什么邪,即便是做了这么多天理不容的错事,可哪里会有人自己高发自己的?这不是明摆着不想要命了嘛。
总之,在百姓流言纷纷的日子里,不论真假,待一切风平浪静之后,中都还是中都,百姓还是百姓,这世上从不会因为少了一个人,而去为谁停下脚步,即便像如今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情,待风浪一过,都不过是史书中的寥寥数字,淡淡几笔墨,淹没于史书长河之中,从此不为人知。
金秋的日头火辣辣地打在身上,秋风吹过,又带着刺骨的寒凉,去往梨县的古道上,一辆青帘马车停在路的中央,马车旁一个人正坐在地上,浑身上下都是灰尘,怀里抱着一个包袱,憨憨傻笑“荀儿乖……荀儿不哭……我是你爹哦,叫爹啊……”
“爹,地上风凉,我们上车吧。”傅言跳下马车,两步跑到傅文身边,无奈地劝道。
“你看你看!他冲我笑呢!”傅文似是没听懂她的话,忽然指着怀里的包袱,对着傅言大笑起来。
傅言苦笑着摇了摇头,将他搀上了马车“走吧。”
车帘掀开,一个女子坐在里面探手将傅文拉了进来,安置在身边。
“多谢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