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陌离的脸上泛起一丝苦笑,道:“皇上说话好没有意思,什么叫做你从来都不曾听过?需知我的一切资料,可都是写在那本册子上的,包括我是何时降临在了这个人世间,包括我曾用各种手段让自己达到重建萧家的目的。到了如今,我的目的依旧没有变过,无论我的手里是否存在一个杀手组织,我都还是当初的我。至于王爷所说的这些,皇上应是知晓得一清二楚的。”
皇帝听着他的这一长串辩白,淡淡地哦了一声,道:“被你这么提及,朕倒是真的想起来了,那本册子里的记录有多么详细。嗯,这么一来,你不就是脚踏两条船吗?”
萧陌离却是立即摇了摇头,语气显得颇为肯定,道:“不,我早已舍弃了王爷的这条船,自从我运用秘术将王爷的康健转移至了皇上的体内,那个契约也随之产生了改变。我现如今的主人是你,并不是他。”
皇帝听着这话,不禁疑惑地咦了一声,道:“算是临阵倒戈吗?你瞧着在相皇弟的身边已达不到自己的目的,所以你就极为果断地选择了朕。”
萧陌离也没有完全否认皇帝的说话,仅是一会儿便点了点头,道:“皇上说得太过直白,一点都不委婉,然而这的确是我的选择,我放弃了王爷,选择了皇上。”
皇帝呢喃着他的这几句话,转过头看着站在原地的相王爷,道:“算是朕和你之间逃离不开的孽缘吧,这样一个心思复杂的人,竟会被我们同时遇到、同时运用,而最后的命运也要靠他扭转。阿珩,你是不是也这般认为?”
这许是许多年之后皇帝第一次这般称呼相王爷,他听着只觉得诧异,但很快便将这份情绪掩饰了过去,道:“并不是如此。他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只会凭一些让人无法理解的秘术,蒙骗住了所有人。若不是如此,父王也不会将赋予萧家的皇恩一点点剥夺,让他们渐渐远离皇城,远离世人的视线。这样一个人,即使真的建立了自己的家族,也是一个丑陋不堪、伤己又伤人的家族。这样的家族,你难道要放任不管吗?我想,你并不会这么做的吧。”
皇帝回答得很快,也很肯定,道:“相皇弟还是和过去一样,这么地了解朕。普天之下若有一个人能完全了解朕的心思,恐怕也只有你一人了吧。”
相王爷对此也不觉得意外,他只是觉得皇帝说得很有道理,既生瑜何生亮,他们之间无非是这点纠葛,这么多年也该是做个真正的了断,如此他能安心,自己也不用再谋划那么多了。
于是,相王爷不再多加耽搁时间,他拍了拍手,立刻有大批的侍卫朝着这里快速而来,将萧陌离和皇帝团团围住,他的眼神也变得分外冰冷,道:“将这两个逆贼给本王拿下,就地处决,不要留下任何活口。否则,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侍卫们听到相王爷的命令,立即握紧了手里的武器,朝着萧陌离和皇帝的方向不断靠近,眼里的杀机充斥着他们脸上的神情显得无比严肃,他们心里都只有一个念头,为了让自己好好活下去,眼前的这两个人必须死。
然而他们并不知晓眼前站着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若是知道其中一个便是当今皇帝,他们恐怕就不敢再走上前一步,可惜此时的他们并不知道内幕,他们仅是听着相王爷的旨意办事。
眼看他们手里的武器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萧陌离只是无奈地叹息一声,道:“你,还相信我吗?”
他自然是对身边的皇帝说的,皇帝瞧着这一出,倒是没有任何紧张的状态,他只是很笃定地坚信了一点,萧陌离不会让自己轻易受伤,因为他如今的主人是自己。
以后还会不会是自己,他并不想过多地了解,只要将这个始终觊觎自己皇位、并不怎么安分的王爷彻底除去,他的目的便已经达到,至于过河拆桥的事情未来会不会发生,都要取决于他的态度。
他是皇帝,是可以主宰一切的皇帝,所有的权力都掌控在他的手里,他自然可以定夺所有,也可以毁去全部,这就是皇帝的特权,也是他最引以为傲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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