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初来乍到,博君一笑,当不得真……”
程一飞又把银花生塞给了厂公,笑道:“况且佛门圣地,岂能当众聚赌啊,若是殿下怪罪下来,我纵使三头六臂也不够杀的,公公!还得劳烦您给小生带个路了!”
“公子客气了,请随我来……”
厂公很爽快的转身走上栈桥,程一飞立即带着项老师跟上,但厂公却挨个的查看银花生,还把另一颗空壳掰开来细看。
程一飞就知道他会喜欢小玩具,太监无儿无女只能贪恋财和权。
可第一次就送钱他肯定不会要,再说一般的宝贝他也瞧不上眼,但是他也得想办法哄主子开心,所以魔术道具必定会让他喜欢。
“张兄!”
指挥使望着程一飞的背影,眯眼问道:“这是从哪蹦出来的孙猴子,此子绝非凡物,昨夜你便是被他所伤吧?”
张统领皱眉道:“我何曾被人所伤,我这脸是自个摔的!”
“哼哼~昨夜天香楼外柳树林,剑气纵横……”
指挥使转头冷笑道:“除了你的剑破八方,谁能造成那般景象,但我方才暗探了他的经脉,顶多四品的功力而已,他能伤到你定是讨了巧,不过也足以惊世骇俗了!”
“你说柳树林啊,昨夜趁着酒兴练剑,脸就是在林子里摔的……”
张统领面不改色的背起双手,指挥使摇了摇头也不再说话,而程一飞已经到了寺庙内部,终于明白为什么让他来这了。
上百个大和尚在正殿转圈念经,殿中摆着一口盖着黄布的棺材。
棺材里铁定是太上皇的尸首,再看和尚们油尽灯枯般的样子,估计是天没亮就开始超度了,而大殿里只有宫女和太监守着。
“这念的什么经啊,这么奇怪……”
程一飞很纳闷的抠了抠耳朵,而项老师也诧异道:“公子,这经文念的确实好奇怪,怎么像是……”
“两位勿要多言,请随我来……”
厂公低着头快步往侧面走去,领着两人来到了一座偏院外,只看整个院落都拉上了黑布,黑布上也写满了白色的咒文。
厂公弯下腰喊道:“启禀太子殿下,广陵士子徐达飞觐见!”
“宣!”
一道中气十足的喊声传了出来,程一飞便带着项老师信步而入,谁知大院中竟有几十位皇子皇女,从几岁的到几十岁的全都来了。
一群皇亲国戚在院中或站或坐,不过无一例外都齐刷刷盯着他。
“你便是徐达飞么,你求见本王何事啊……”
太子爷端坐在黑布下的圈椅上,三十多岁相貌端正且不怒自威,而永淳公主坐在他的边上品茶,低着头就像没见过程一飞似的。
“徐达飞!上前跪下,行大礼……”
厂公急忙追进来低声提醒他,三皇子和六皇子则微皱眉头,他们昨晚才刚刚见过程一飞,此时眼中都出现了一丝疑窦。
“天子门生徐达飞,拜见太子殿下……”
程一飞走上前拱起手深深鞠躬,压根就没有要跪下磕头的意思,倒是项老师紧张的跪下磕头了。
“好一个天子门生,不知者还以为你是金科状元……”
太子爷忍俊不禁的抬了抬手,端起茶碗笑道:“记得本宫年少时,曾在杨城盘桓半月有余,所见士子皆谦逊有礼,怎会出了你这般厚颜之人,莫非是你广陵特产么?”
程一飞直起身说道:“非也,我广陵特产乃是……瘦马!”
“噗~~”
永淳公主一口茶水喷了出去,太子手一抖也把茶碗打翻了,其他的皇子更是捂住嘴狂笑。
“母妃!何为瘦马……”
一位小王子好奇的抬起了头,王妃大惊失色的抱起他就跑,其她妃子也是吓的落荒而逃,生怕听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荒唐!”
太子爷恼怒的喝斥道:“你也是读过书的人,广陵县更是人杰地灵,怎会出你这种粗鄙不堪之人?”
“太子爷为何生气,难道小生说的不是实情吗……”
程一飞摊手说道:“天下花魁出杨城,杨城花魁多广陵,眼下教坊司的花魁便是我广陵籍,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若是粗鄙不堪的话,岂会让天下才子趋之若鹜?”
“徐达飞!”
永淳公主也恼火道:“花魁是花魁,瘦马是瘦马,你不要混为一谈,真是个难登大雅之堂的东西!”
“公主殿下!瘦马未必是花魁,但花魁必定是瘦马……”
程一飞指着上方说道:“就像咱们头上这块布,外行人眼里它是灵棚,但内行人眼里它是摄魂幡,它能乱人心魄,使人瞧见异象,说白了就是撞邪,待久了必会精神错乱!”
“啊???”
一群皇子皇女惊疑的抬起了头,永淳公主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胡扯!”
太子爷起身怒斥道:“你少在此妖言惑众,此灵棚乃玄妙法师亲笔所书,岂会乱人心魄?”
“太子爷!您久居高堂之上,不知人心险恶啊……”
程一飞摇头道:“短短几句话的工夫,您已经发了两次火了,难道就没觉得古怪吗,和尚们也把经文念的磕磕巴巴,因为念的不是寻常经文,而是歹毒的借尸还魂咒!”
“借尸还魂?”
永淳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太子也骇然色变道:“快拆了灵棚,再传玄妙法师觐见,让他当面与徐达飞对质!”
太监们赶紧搭梯子拆棚子,皇子们也心急的跑过去帮忙。
永淳趁乱走到程一飞身边,低声问道:“你怎会识得梵文,万一出了差池可是死罪啊!”
“切~”
程一飞蔑笑道:“老子不认得梵文,但我特妈听得懂日文,和尚念的要不是东瀛邪术,老子把头拧下来给你当夜壶!”
“东瀛邪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