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风帆是在第二天下午接到老宅那边的电话的,依旧是管家王叔打来的,只说了爷爷叫他回去一趟,找他有事。
挂掉电话后,季风帆冷笑一声,呵,还真是去告状了,他那位平日里斯文儒雅的大哥,怕是也有些坐不住了,不知道他在这次的事情里起了什么样推波助澜的作用,把季风禾当枪使呢。
老爷子亲自来电,他不得不回去。下班后给夏清浅打了电话,说要回老宅一趟,晚点回。
“好,我在家里等你回来。”夏清浅握着手机说道,说完以后飞快挂掉电话,脸上红扑扑的。
季风帆看着被挂断的手机,轻笑了一下。
驾车去了季家老宅。
进门后,只看见王叔一个人,季风帆扫了一眼餐厅,佣人还在准备晚饭,其他人估计都在楼上自己的房间里。
王叔看见他以后,急忙迎了上去,“帆少爷,您来了。”
“王叔~”季风帆轻轻点头。
“老爷他......他在祠堂等您,让您过去。”王叔欲言又止的,终于说出了口。
祠堂,在季家就是实施家规的地方,而家规,少不了挨一顿鞭子抽。
季风帆面无表情的穿过客厅朝别墅后面的矮屋走去。
推开矮屋的门,季老爷子坐在正上方的木椅上,面容严肃又威严无比,手里握着鞭子,目光如炬的看着进门的季风帆,冷厉的吼出两个字,“跪下。”
季风帆顺从的弯下膝盖,跪在冰冷的地板上,背脊挺得直直的,虽然人是跪着的,但是目光坚定不屈,反倒觉得不卑不亢,不心虚,更加不害怕。
季老爷子也被他眼中的目光看得怔愣了片刻,但也只是片刻,他举起手中的长鞭,重重的甩在地板上,啪的一声响,这一鞭子如果之间打在身上,怕是立即皮开肉绽。
“怎么?翅膀硬了?让你回来你不愿意回来,在外面对别人阿谀奉承难道就是你想要的,公众场合,为了一个女人对自己的兄弟下狠手,这就是季家教你的?”季老爷子中气十足的质问道。
季风帆抿着唇不说话,似乎并不打算替自己说些什么。
他的沉默让季老爷子更加的生气了,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季风帆面前,“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你二哥被你打得脸上挂了彩,身上都是伤,你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
季风帆冷哼一声,他还真不知道自己一拳下去能把人伤成这样。看来,某人还自己添油加醋了,不惜自己把自己给弄成了重伤,就为了让他在爷爷面前挨一顿鞭子。
“你这是什么态度。”季老爷子被他的态度彻底的惹怒了,举起手里的鞭子用力的抽在季风帆的后背,这一鞭子下去,他身上的白衬衫直接就开了口,一道鲜红的血痕立即就冒了出来。
背上的皮肤一下子被撕开,火辣辣的疼着,他咬着牙硬是没有哼出一点声音来。
咬着牙说道,“你不是已经相信季风禾了吗,我没什么好说的。”
“好,好,好,你这几年在外面混野了,我今天就让你好好想想季家的家规是什么!”季老爷子说完,扬起手中的鞭子,一下又一下的落在他的背上,十来鞭下去,背上已经面目全非,血肉模糊了。
季风帆紧紧的握着拳头,跪着一动不动的承受着一下又一下,重重落下的鞭子。鞭子落在背后撕裂皮肤的痛似乎比不上心里疼痛的十分之一,他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连一声轻哼都没发出来。
抽了十几个鞭子以后,季老爷子才停了下来,他依旧是怒气冲冲的,把鞭子扔在地上以后,扔下一句,“你今晚就在祠堂面壁思过吧。”就离开了。
季风帆低着头,依旧跪在地上,呆呆地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精气神一样。后背一整片都是火辣辣的痛,他看不见也能猜到伤得不轻。
季风帆平日里身体素质算是不错的,也是经常锻炼的人,但是季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当兵的,本身力气就很大,现在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身体还硬朗着,手上的力气也不小,他这十几鞭子抽下去,换做是别人,早就晕倒需要抬着去医院了。
季风帆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给夏清浅发了微信过去,找了个临时出差的借口,他这样子,怎么能回去见她呢。
季家的餐桌上。
一家人按着位置依次坐着正在吃晚饭,没有一个人说话,大家都看得出来老爷子今晚心情不好,谁都不敢开口。
季风禾脸上、额头上都挂着彩,这会儿也不敢放肆,老老实实的低着头吃饭。
昨天晚上,他故意找人把自己脸上的伤弄得更加凄惨一些,身上也新增了一些淤青,接着一早就去找了爷爷,把昨晚遇见季风帆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当然,仅仅是他一个人的片面之词,爷爷自然不可能这么生气,但是他说跟大哥一起去的晚宴,然后大哥被爷爷叫进了书房,他也不知道大哥跟爷爷是怎么谈的,他也不在乎,爷爷反正是很生气就对了。
他的目的达到了就成,他就是看不惯季风帆那副无所谓的样子,谁信呢,季家这么多家产他会不在乎才怪呢。
晚上回来听说爷爷把季风帆叫去了祠堂,他在心里偷偷乐了好一会儿,昨天还嘴硬呢,今天还不是得乖乖回来挨鞭子。
众人吃完晚饭,甚至都没在客厅多停留,就各自回了房间,也不知道是大家真的不知道季风帆在祠堂挨了鞭子还在那儿跪着,还是装傻,总之,没有人过问这件事。
季老爷子晚饭似乎胃口不佳,饭也没吃,早早的就回了房。
管家王叔送他回房以后,试探着问道,“老爷,帆少爷还在祠堂呢,要不我给他送点吃的过去吧,总是要吃饭的。”
“少吃一顿饿不死他,就该让他好好反省反省,谁都不准去看他。”季老爷子还在气头上,谁说的都不听。
王叔欲言又止,不敢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