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典皱眉,然后嗤笑一声,“你激我也没用,这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更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总之,和你说不清楚。”
“可是我清楚啊。就是比喜欢多很多,只要知道他也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他的生活中是不是有自己其实没关系,对吧?”熔今一边说还一边在勾划着线条。那些线条不怎么顺畅,简直是初学者的水平。如果被不认识他的人看到,一定不相信他是所谓的最年轻的机械大师。
罗典打量着他,“看来你也不是那么没心没肺。”又叹气,这也不是什么好事,懂得爱的人也就知道了痛。只因灵魂的饥渴,除了得到那个人外将永远无法消除。
熔今扔下笔,把画图工具推到一边,双手撑着工作台上朝罗典森森一笑,“或许我只是缺心少肺。”
罗典摇头,“若是这样,那你不会苦恼了。”
熔今垂头笑说:“我苦恼的事情肯定和你想的不一样。”
罗典不以为意,“你不是在担心自己有魂印者吗?”
“不是。”
罗典道:“那就是担心熠恒了?这不是你能干涉得了的事。恶意阻碍一对魂印者在一起,是违法的,在全大陆都是。这你知道吧?”
熔今道:“但很难判定‘恶意’的界限。”
“那是因为很少有人表现出巨大的‘恶意’。至少在现代没有。”罗典道,“别犯傻了,法律虽然可轻可重,但你走到今天,也不是冲着身败名裂来的吧?”
熔今手一划,指向实验室里的那些各式各样的机械,“你以为我做这些东西干嘛?是想成为另一个李奥?”
罗典道:“不是吗?报纸和广播采访你时你都这么说。”
“哦,我只是随便说说。”熔今道,“事实上,我没想过要成为另一个李奥,至少不是要成为一个伟大的机械师。我就是想成为一个让人仰视的所谓的‘大人物’。不是用金属系灵力也会是用其他手段。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我的灵力,但它对于我更多的是一个好用的工具。”
“行了,你发什么疯,被人听到也太不像话了……”罗典像是不认识了熔今一样。在他以往的印象中,他这朋友真的是一个特“脱俗”的人:不爱钱也不爱美色。现在他突然说自己的目标其实是成为一个俗气的大人物,这转变太突兀了。
“嗯,我疯了。”熔今悠悠地看一眼罗典,然后随手把桌上的一个半成品挥到地上,那个精密的机械制品立刻碎成了细小的零件飞溅开。
“熔今!”罗典恼怒地闪开身。那些小金属擦过他,叮叮当当地掉落在地上。
熔今道:“我的想法早就变了。那晚在永夜集,我们被追杀,熠恒看不见,也没有灵力,但他还得保护我,脚伤了他也不说……后来我们在老林家住了一晚,那晚我想得很清楚,总要站得够高才行。”他笑了笑,“现在还是不够高啊……”
“你刚才还想身败名裂呢。”罗典边嘀咕边瞪着熔今,像是想透过他平静的表面看到那个已经不再平静的灵魂。自己已经看不透他了,或许从来就没有看透过,“你觉得怎样才算够高?”
“这是个好问题。”熔今沉默片刻,忽地一笑,“也是,永远不够高。”他蹲下,开始拣之前被他摔散的那些零件,把它们一颗一颗地收入掌心,“我总觉得不安全,而且恐怖不管怎样我都不会觉得安全。这跟我现在是不是出名了,是不是掌握了一定的权力没什么关系。我以前认为有关系,但其实关系不大。得多谢你,让我想明白了这个道理。我的运气真是不错,至少不用像别人一样付出一生才能弄明白这个道理。”
罗典脸上疤痕跳了跳,“所以我又帮了你很大的忙?那这次就还十倍来吧。”
熔今道:“哦,你以后如果不小心误入歧途,我会阻止你的。”
罗典道:“我想我知道你说的歧途的意思。你以前认为权力能让你们安全。现在发现不能是吧?虽然我没机会像你这样一夜飞升,但这道理我早就知道。有些人不是你想保护就能保护的。这是让人很憋屈。但你已经做得不错了,熠恒现在不挺好的吗。”
嗯,算还好吧?虽然眼睛看不见,惹上一桩凶杀案,还天天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