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七在阆苑市弹射场乘弹射舱离开的时候,方晋也在擎天市弹射场乘彗星公司的专用弹射舱离开了,小七的目的地是子星三号星的擎天市,方晋恰恰相反,是祖星的阆苑市,两人在太空交错而过。
小七到达擎天市之后,坐上了鬼神惊专门派来接他的小车,一路赶到了商盟大厦,鬼神惊却并没见他,而是将他安排在商盟附近的一家豪华酒店里歇息。
方晋到达阆苑市时,根本就无人迎接,他独自走进阆苑市弹射场附属的停车场,在地下三层深处的一个车位,他发动了一辆也不知在那儿停了有多久的越野车,他将越野车开上了阆苑市的街头。
方晋是一个凡事讲究条理的人,他预见到了小七会到阆苑市去,也预见到了小七会采取什么动作,所以他特意提醒了宋梅。
但是他却没有料到事情的结果,瑞晴就像一个朝三暮四的**,一见小七,根本没有经过正儿八经的抵抗,就迅速投降了,这对于一直认为自己对瑞晴的掌控万无一失的方晋来说,无疑是极大的嘲讽。
自己才离开瑞晴多久?小七已经有了萧芸,怎么还可能对宋梅留有旧情?你这个愚蠢的女人,小七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还有冯志平、乔山明一干人等,难道这么快就忘了瑞晴和国兴的仇恨?
乱七八糟的思绪充斥着方晋的脑海,但他还是循着自己早已拟定的计划,将车开向阆苑市郊外,那里是一处已经废弃的变身恶魔厂房。
方晋将车开进早已人去楼空的厂区,在一幢门前已经长出野草的厂房前停下了车子。他拿出一副手套带好,推开厂房虚掩的大门,由于设备早已被分拆、装箱,里面只是一个空荡荡的偌大的空间。
走到厂房紧里面,方晋试了试墙上的一个按钮,由于电早就断了,按钮如预料之中一样没有起作用,他蹲下身,用戴了手套的手轻轻拂去面前地面的浮尘,一个金属盖板出现在方晋面前。
他轻轻抓住盖板的一处拉手,用力一提,盖板无声地被拎了起来,方晋将盖板搁在一边,顺着盖板被拎起后露出的铁梯,一步一步向下走去。
走不多远,他就停了下来,在他面前的黑暗中码放着一排排的货柜,他走上前打开了一个货柜,稍微操作了一番,货柜里发出一阵让人牙酸的金属刮擦的声响,紧接着,一个变身恶魔爬了出来。
变身恶魔主动将已经腾空的货柜挪向一边,方晋则继续唤醒下一个货柜的变身恶魔,数个小时很快过去,方晋喘息着从地下爬了出来,这个时候已经有五十只变身恶魔在厂房里等着他了。
这就是方晋为自己准备的后手的一部分,50只变身恶魔苏醒,方晋觉得自己有底气和乔山明谈一谈了。他坐在楼梯最上一级稍稍缓了缓,然后掏出了手机。
“乔山明,我是方晋,我需要一个解释。”
“没什么可解释的,我们只是选择了对瑞晴最有利的解决方案。”乔山明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地回答。
“还有没有改变的可能?”方晋不动声色地问道。
“如果还是和云晖人有关系,那就没有可能。”乔山明回答得很干脆。
“明白了。”方晋点了点头。他挂上电话想了想,又拨通了宋梅的电话。“你在哪?”
“我还能在哪?”宋梅在电话里反问。
“离开那里,去我家。”方晋说道。他指的家还是当年他在防卫组时的房子,宋梅有那套房子的钥匙。
“你来阆苑了?”电话里宋梅的声音明显有些吃惊。
“嗯,瑞晴的管理层出了点小问题,我要稍微调整一下,你先离开,免得波及到你。”方晋说道。
“你是指云腾的事情?”
“不错。”
“这件事是我决定的,和其他人没关系,你要发火,就冲着我来吧。”宋梅“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黑暗中,方晋脸部的肌肉急剧地抖动着,显是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他看着手机上宋梅的电话,手指虚按了数下,最终还是没有再拨过去,而是匆匆调出了另外一个号码。
“方总?你是为了云腾公司的事吧?这件事你一定得听我解释,小七虽然来国兴了,可我们做出决定不是因为小七,国兴同意以后不再和瑞晴竞争,让出所有瑞晴的销售链,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电话里冯志平的声音依旧在絮絮叨叨地说着,方晋缓缓将手机拿开了,“这根本不是重点!”方晋的心里在呐喊。“重点是你们全都背叛了我!你们背叛了我!”
这种背叛是方晋绝对无法容忍的,他绝不允许任何自己曾经的手下背叛自己,因为他明白这种背叛会酿成多么可怕的毒药,这种毒药只会随着时间推移,日渐发酵,毒性越来越强烈。
方晋猛地站起身来,向着厂房外走去,已经是夜晚了,远处的田野里,到处是夏虫的嘶鸣,越野车的前灯骤然亮起,然后车头猛地一甩,向着远处疾驶而去。
黑暗里,一只又一只变身恶魔钻出了厂房,他们的节肢在空中挥舞着,像是在辨认着方向和距离,紧接着,变身恶魔也纷纷离开厂房,消失在黑暗中。
小七一直在酒店里呆到第二天上午,才见到了姗姗来迟的鬼神惊,鬼神惊将小七引到酒店的咖啡厅,替他叫了一杯咖啡。
“老实说,今天我过来是很做了一番思想斗争的。”鬼神惊呡了一口咖啡,对小七笑道。
小七疑惑地看向鬼神惊,心里涌起了不好的感觉。
“方晋许我不计任何代价杀掉你,不计任何代价啊!一想想这个词儿就让人心惊肉跳,你说是不是?”
鬼神惊脸上带着微笑,但是一双眼睛却没有任何笑意,只是那样定定地看着小七,就仿佛小七已经落进了他的掌握之中。
小七没有说话,鬼神惊既然这么说,实际上就说明他已经拒绝了方晋的要求,小七在等待着他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