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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泠心下略有怀疑,便吩咐先将人带进来再说。
如意垂着眼睑,虽是一幅民间女子的打扮,到底在安国王府里待了几年,是老嬷嬷们手把手调教出来的规矩。
她随着领路的奴婢,不慌不忙地进了内院。见了慕容泠半分也不紧张,规规矩矩行礼问安,又垂着手立在一旁,礼节十分周全。
慕容泠瞧得奇怪,端详了片刻,才笑着开口:“我有些眼拙,不知何时与姑娘相识,你父母又是怎样称呼?”
如意往地上一跪,恭恭敬敬叩了个头,才低声说道:“夫人恕罪,民女方才高攀,假托了夫人的亲戚。只因有些话想与夫人说,才不得以想了这个法子,还请夫人屏退左右。
如意不卑不亢,眼中却又悲愤与哀怨的神情,慕容泠便屏退一屋子的仆从,这才要她起身答话。
如意再行一礼,直接开门见山:“民女方才脱了奴籍,本是安国王府里杜侧妃娘娘跟前的一等丫鬟。侧妃娘娘早知自己将有不测,留了些东西吩咐民女将它交给陈阁老。因怕人多口杂,才斗胆假托了夫人的亲眷。”
一番话从头到尾说来,如意言语文雅,条理清晰又纹丝不乱。
宫里头那桩谋害皇嗣的案子还未落幕,这里却又跑出杜侧妃的贴身丫鬟。慕容泠曾听陈如峻提过事情始末,晓得安国王府卷入其中的旋涡,已死的杜侧妃还是位关键人物。
帝后不信徐昭仪下毒杀人,还受害的孟昭仪都频频为徐昭仪开脱,却苦于没有证据替她洗脱冤情。都怀疑事情牵连到安国王府,却因着杜侧妃一死无有对证。
兴许这丫头便是及时雨,能将这桩案情拨开重重迷雾。
晓得这丫头手上有些机密,见自己是假,要见陈如峻才是真,慕容泠试探了几句,如意果然就此打住,只说求见陈阁老一面。
慕容泠便吩咐人将如意带到偏厅休息,又打发人去前头瞧老爷何时回府。
陈如峻回来听说了这桩蹊跷事,连午膳也不及去用,先命人带了如意过来。
如意解了随身的包裹,拿出杜侧妃以命相托的盒子,又将收在荷包里的钥匙奉给陈如峻,脸上滚下泪来。
“侧妃娘娘吩咐,若是等不到她前来,便一定要将盒子连同钥匙交到陈阁老手上。至于里面留了什么东西,能否揭开侧妃过世的谜底,民女一概不晓得。”
杜侧妃留的话便蹊跷,句里句外的三月之期,陈如峻何等聪明,晓得如意还有未尽之言。他将盒子往书案上一放,开口问道:“你既是想着替侧妃娘娘伸冤,更不应该半吞半吐,杜侧妃还留了什么话,你一并说出,我这里才好参详。”
杜侧妃想要效仿飞鸟脱出樊笼,与自己东渡扶桑,从此海阔天空。
如意本是留了这一节隐瞒不说,见瞒不过陈如峻,又晓得兹事体大,才将心一横,把那一日半夜里主仆二人的对话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
无可否认,杜侧妃是寻到了出府的法子,才将如意打发出去做个接应。
陈如峻命人将如意带下去休息,自己坐在书案前,拿钥匙开了那只小铁盒,露出薄薄的两封信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