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明帝抓住甄夫人这位关键人物,要夏钰之细细说来。
偷听人家夫妻壁角,本就有些尴尬,何况听到的更是些尴尬之事。夏钰之表情纠结,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圣上垂询,自当知无不言。是非公断,都有陛下圣裁。你言辞支支吾吾,难道分不清孰轻孰重?”孙子忽然变得扭捏,夏阁老瞧得好生心急,怕崇明帝怪罪,自己直接当堂斥责。
这般关系重大的事,绝不容许有一丝疏忽。崇明帝向夏阁老摆手示意他莫急,又与夏钰之温言说道:“你祖父说的是,无论何种难堪之话,都只管照直回来。”
“是”,夏钰之正了正神情,认真回道:“手下之人亲耳听到,那扬州郡守与他夫人说,这位甄夫人虽然姿容绝世,其实连小妾都算不得,只是钱大人养在扬州的外室,单为他洗钱之用。还说真正操纵这汇通钱庄的,便是钱大人本人。”
“那甄夫人如今什么年纪?”陈如峻眉峰如万壑纵横,心思转得飞快。
夏钰之偏头回忆,细细思忖了一番,斟酌着回道:“属下小安偷偷见过那甄夫人,说是看起来大约双十年华,委实风华绝代。臣细查了这汇通钱庄,已然开了约有十年,掌柜的自始至终都是这位甄夫人。以此推算,她便断然不会是双十妙龄。大约保养得宜,瞧着十分年轻。”
甄夫人与扬州郡守交情交情匪浅,生怕打草惊蛇,夏钰之并未通过官府查她的户籍,而是要底下人留守扬州另辟捷径。因此,甄夫人究竟多大年纪,夏钰之一时也说不清。
扬州多瘦马,这女子既有绝世之姿,不由人不往这种出身上头琢磨。
能甘心沦为外室,又做这铤而走险的生意,且一做就是多年,混得风声水起。不是有段不能揭开的过往,被人牢牢攥住了把柄,便是背后有大人物相助,早已洗白了出身。
陈如峻尚未述说自己的判断,崇明帝已然开了口,君臣二人想到一处去:“那甄夫人貌美如斯,极显年轻,难道是扬州瘦马出身?到要好生查探,是钱唯真金屋藏娇,还是由扬州郡守奉上的礼物?”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拔出钱唯真这只萝卜,必然带起一堆烂泥,除去夏钰之外,其余三人心情振奋,崇明帝更是露出快意的神情。
夏钰之眼观鼻鼻观心,体查着御书房内略感轻松的气氛,余光偷偷望了一下皇帝陛下与二位阁老,心里充满了疑惑。
钱唯真是两朝重臣,他爆出对方这样大的秘密,崇明帝与两位阁老却没有瞧出多少震惊之情。只一味追查这甄夫人的来历,想将钱唯真一撸到底,到似是对他的不轨早在预料之中。
就着崇明帝的揣测,夏钰之继续说道:“是,属下已经密令手下人留在扬州,查寻汇通钱庄的底细与甄夫人真正的身份。”
崇明帝手拈胡须颔首微笑,连声赞道:“钰之,做得好,果然长江后浪推前浪。你心细如发,竟能瞧破扬州郡守的秘密,牵出朝中这样大的一条蛀虫,委实立了一大功。”
其实是慕容薇提醒在先,自己才泒人盯牢了那位看似谨慎的郡守夫人。夏钰之委实有些汗颜,他向上拱手,诚实说道:“臣不敢居功,实则是扬州驿站太过奢华,大公主先查觉有异,要属下牢牢盯住那位郡守夫人。”
提起扬州,夏钰之又记起慕容薇的嘱托,便不得不说一说无锡。
夏钰之向上行礼,言辞更加慎重:“陛下,行至无锡时,我们曾在驿馆下榻。说来蹊跷,那无锡鱼米之乡,商业繁荣,百姓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