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颜开,要那花农开价。
那家养花人初时见罗嬷嬷身着绫罗,又带着丫头侍卫,只认做大户人家的管家嬷嬷,本以为来了大主顾,谁晓得对方看了一圈,却只认准了墙角的草花。
杂花卖不得大价钱,花农咬咬牙,狠下心来要了一两银子,往日只值个二三百文的花,也算是开出了天价。
罗嬷嬷懒得还价,直接从荷包里取了一两碎银子买下这株奇艾,立时交由侍卫抱在手上,一行人又火速返回了船上。
温婉翘首以盼,见罗嬷嬷只命人抱了盆淡青颜色的花回来,心里将信将疑。罗嬷嬷笑道:“尚仪稍待,嬷嬷说的就是它,幸好今日寻到。”
吩咐人就在舱里支起药炉子,罗嬷嬷拿银剪剪了几根短枝洗净煎水,吩咐小丫头好生守着,自己又取些叶片捣碎,合着冰片拌匀了敷在温婉唇上。
带着汁水的叶浆帖在唇角,有淡淡的苦意蔓延,盖过温婉唇角火辣的生疼,竟滋生了丝丝凉意,无端叫她感觉舒坦。
望着楚朝晖询问的目光,温婉轻轻牵动唇角,露出一丝如今少见的微笑:“母亲,阿婉感觉嘴角凉丝丝的,疼得差了些。罗嬷嬷这药有效,比那些上等的冰硼散还要好用。”
不独好用,气味也不难稳,带着淡淡的艾草香,却又不是记忆里五月艾草的样子。温婉瞅着这淡青色的药草细细探究,心道确实生得稀奇,怪不得它有这个奇怪的名字。
说话间,药炉上水已三沸,改为小火慢煨。罗嬷嬷将奇艾水煎得浓浓,又命人滤去渣痕,嘱咐小丫头晾凉了端给温婉喝,只当是日间饮茶解渴。
奇艾水有药草的清香,并不苦口,温婉连饮几杯,口内的溃疡一时刺得生疼。她也勉为其难,皱着眉头只不作声。
一壶奇艾水饮尽,其间又敷了两次药草,果然是偏方见效。傍晚十分,温婉那肿得老高的燎泡竟然开始收口,有发蔫的迹象,口中的溃疡竟也见好,敢吃些清淡的蔬菜与果品。
喜得楚朝晖顾不上与太医较劲,将那株一两银子买来的奇艾当做宝贝一般供着,看着泥瓦盆不顺眼,准备带回府去换个上好的紫砂盆好生养起,又随手赏了罗嬷嬷一付赤金的镯子,谢她对温婉的照应。
慕容薇自然知道温婉这心火由何而来,一面劝着温婉宽心,私下里也忍不住向夏钰之探寻皇城的消息。偏偏时间太短,肖洛辰什么消息也没传回,自己也是暗暗焦急。
比温婉的担心更多一重,温婉笃定外祖什么都不知情,慕容薇却总疑心老人家身上会不会还有自己不知晓的秘密。
温婉的叙述里,她舅舅亦是心系天下疾苦之人,才会那样悲切的吟诵着《山坡羊》郁郁而终。
是病入膏肓,亦或另有隐情,要借着自己的离世断了苏暮寒的念想?
上一世未曾解开的疑团留到如今,慕容薇迫不及待想见温婉外祖一面。
苏光复与苏暮寒虽不晓得夏钰之也泒出了人,却也是焦头烂额。两人一面等待京里的消息,一面又揪心千禧教与苏家老宅莫再出什么问题,简直度日如年,恨不能那船能一日千里,早早泊上皇城码头。
眼瞅着为温婉寻药又误了大半天行程,苏暮寒已是有苦难言。
这一趟出行走到这里当真精彩,众人心思各异,貌似在船上沿河观景,私下里暗流涌动,全神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