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丈夫植下这株海棠,却次次都错过它的花期。楚朝晖便经常坐在书案前,为丈夫画下那些婆娑的海棠花,又将新鲜的花朵折下来铺平压干,一起夹在书信里寄去边城。
没想到丈夫随公婆居住过的院子里,也有这样一棵灿烂的花树,比安国王府的更有年头。楚朝晖没有问过,不知是不是公婆、亦或丈夫当年亲手种植?
丈夫大约并不是真得喜欢西府海棠,只是想念老宅这个院落。想到此节,楚朝晖心中凄凄切切。她从来不知道,那一树海棠原是丈夫心愿的寄托,用来承载他满腹的思乡。
今日在菊园玩得晚些,因身上淋了雨,怕楚朝晖担心。温婉便先回房洗了澡,又重新梳妆,换过干净的衣服,这才来正院陪楚朝晖用膳。
一进门,温婉便瞧见义母又立在廊下瞧那株西府海棠,雨间风瑟瑟,楚朝晖纤瘦的身形零落,眉眼郁郁间并不开心的模样。
温婉便含笑接了明珠手中的伞,请她先去传膳,自己挽着楚朝晖的手又看一回花,才陪着她往东次间走。(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罂粟
苏家人这些年与世无争,并且仿效晋时陶渊明悠然见南山的意境,植了几十亩菊园。
如今,春日芳菲,满园菊苗一片青葱郁郁,又连着几排暖房与大棚,是一眼望不到的胜景。温婉跟着族中姐妹,一下午逛了不少地方,自然也有意外的收获。
温婉隐去此节,知道楚朝晖喜花,便一行走一行将那些姹紫嫣红的花圃说给楚朝晖听,直说得楚朝晖眉眼舒展,又绽开轻柔的微笑。
楚朝晖是未亡人,总不好在族中四处乱逛,虽然向往那些花圃,却不曾起意去看,到是族中姑娘们来约温婉踏青时,楚朝晖鼓励她安心去玩些时候。
往常晚膳后,温婉总是陪着楚朝晖消食散步,今日用完膳后,温婉却是歉意地立起:“今日走的路有些多,身上乏了,女儿先行告退,明日再来陪母亲。”
楚朝晖自然不强留她,连连应着。嘱咐她既是乏了就早些睡下,又吩咐人打起灯撑着伞送她回房。
温婉到不是真累,只是牵挂着自己下午从菊园深处田地里采回的小苗,总觉得那一片地种得不像菊花,小苗虽然一样青郁,却透着古怪的香气。
为防族中姐妹起疑,她弄松了自己荷包的系带,佯装去捡荷包,趁人不备采了一株,随手藏进衣袖。
趁着夜深人静,温婉剪亮了烛花,想仔细研究研究,那到底是什么苗木。
雨到了后半夜越发淅沥。听着窗外夜雨敲窗,楚朝晖一夜无寐。一桩桩、一件件,将回老宅这些日子的情形像过皮影一般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忽然又想起下午看过的那株西府海棠。
心上忽然有了奇怪的感觉,楚朝晖觉得丈夫其实是想念老宅的,只是不知为何,自己想而不归,更不允许她与儿子和老宅亲近。
房内并不冷,角落里还拿银丝霜炭笼着旺旺的火盆,楚朝晖满腹心事,躺在花梨木拔步床上